第9章 章
第 9 章
随着最後一場比賽的結束,觀衆漸漸離場。和國代表隊也動身準備離開會場。
“不二,你在這幹嘛?”準備上車的時候,白石拍了拍不二的肩膀。
“诶?”不二不解。
白石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往邊上看。
不二看過去,只見手冢背着網球袋半靠在出口處,手裏拿着手機,不知在幹什麽。
口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要不要見一面?”——手冢國光。
“去吧,早去早回,小朋友還是在天黑前回酒店比較好哦。”幸村調侃。
首戰的失利倒是沒有動搖他的內心,作為善用心理戰網球的“神之子”,心理的動搖可是大忌。
大石:“替我們跟手冢問好。”
平等院看了眼衆人,也沖不二點頭:“難得出國,明天也沒有比賽,想玩就去玩,別把自己弄丢就行。”
雖然高中生裏也有聽聞一些風言風語,不過他們這些成熟的高中生倒不會輕易相信流言。但是這倆人關系确實非常好,不然當初教練也不會安排他們住一個寝室了。
201的三個人裏,一個是打教科書式的完美網球的“聖經”,一個是以完美網球擊潰對方心理的“神之子”,一個是過于追求球技美感的“天才”完美主義者。而手冢國光,雖然球技也相當完美,但因為個性太獨教練們甚至有意讓他獨住一間,但精神教練齋藤至十分反對,認為把本就孤僻的人放在獨居的環境不利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又鑒于手冢和不二關系最好才把他安排進201。
雖然如今手冢退出了U17,轉而以德國代表的身份出戰,但好友之間的羁絆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自己倒也沒有這麽不近人情。平等院默默在心裏為自己的善解人意點了個贊。
“謝謝,我正好有要去的地方呢。”不二道過謝又同相熟的隊友們告過別,才鎮定自若地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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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能不能讓不二前輩套點內部資料來……”一心想贏的切原赤也大膽發言。
坐在旁邊的真田捏住了他的臉頰,免得他再亂說話。
“無論是手冢還是不二都不會做這種事。”幸村平靜地說道。在不折手段争勝的網球場上,這兩人倒是難得的能在比賽中堅持君子之風的人,也許這就是兩人志趣相投的原因吧。
“痛痛痛,很痛啊,真田副部長。”切原捂着臉頰控訴。
“哼,我早說過男子漢就該堂堂正正的對決,不要把取勝的希望寄托在其他歪門邪道上,有空想這些不如好好回去多提升自己!”
“诶呀,他們在說什麽?”金太郎和其他人都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不要看這種少兒不宜的東西。”白石捂住了金太郎的眼睛。
八卦的力量是強大的,哪怕是U17代表隊這群天之驕子也敵不過八卦的誘惑。
雖然已經過去有一段時日,但大家的記憶還沒差到這種地步,又因為流言的來源混亂,在傳播過程中難免會有疏漏和誇張的地方,所以流言便産生了以下幾個版本。
以千歲千裏為首的“絕對不可能”派,妹控表示如果這倆是真的,那我妹妹怎麽辦?
以橘為首的“一直在一起”派,同樣妹控的橘表示他倆還是在一起好,自己妹妹的期望就是自己的期望,而且之前自己被他倆秀一臉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以忍足侑士為首的“虐戀情深”派,什麽深情告白,為夢想遠赴他鄉,癡情男友深情不改……對此跡部有着一針見血的評價:“平民歐巴桑愛看的晚上八點檔。”
以青學選手為主的最接近真相派,雖然剛開始河村他們真的以為他倆在一起了,但經過不二的多次澄清,大家才終于相信兩人在一起的事确實是一場誤會。
以菊丸、幸村白石等人為首的真相派,“現在還沒有到這種程度”、“我們還沒有在一起”這說明什麽?說明還沒有但是快有了,或者說有這個意思。哦豁,還玩着暗戀呢。
以及裕太的自成一派:“我哥說沒有就是沒有,手冢部長只是我哥尊敬認同的人,人家普普通通的好友你們瞎編排什麽?真是龌龊見不得別人好是不是?”
枯燥的訓練就是得有這種刺激的調味品調劑生活,這也是該八卦在U17內傳播如此廣泛的原因。
不二走了兩步,突然意識到自己走得好像有點快,得表現得再自然一點,調整了一下呼吸了,力求和平時一般無二。
手冢倒是早看見了不二的身影,加快步伐走上前來。
“不二,好久不見。”手冢用眼神細細描摹着不二臉上的每一個細節,剛剛站的遠也沒能好好看他一眼,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自然要多看兩眼,沒有瘦,隽秀柔和的五官也絲毫未變,唔,除了頭發貌似長了那麽幾毫米。
不二輕笑了兩聲:“也沒有好久,就一個多月而已。”
并沒有很久,起碼沒有久到讓自己适應沒有手冢不在身邊的生活。
馬爾茨說過精神世界的某些破舊立新至少需要21天,截肢人群在21天左右就能适應新的生活。但對不二來說,離開手冢并不比截肢更容易适應。
和手冢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他的存在刻進了生活的每個部分,寫滿了整個少年時代的每一寸光陰。是什麽時候呢?手冢既不強勢也不霸道,不像英二那麽撒嬌愛粘人也不像乾天天處心積慮想要收集自己的資料,他總是安安靜靜的站在自己身邊,回應自己或無聊或調侃的話語,但就這樣沉默的他卻總給自己一種安穩的感覺。
手冢走了之後,他一直覺着自己并沒有受什麽影響,他朋友很多,隊友很多,愛好很多,訓練很多……每天總有做不完的事。
在某個很平常的午後,觀看完一場精彩對決時,也許是過于興奮導致神經有些松懈,在自說自話地表達自己看法時身邊再沒人回應。他困惑看向左邊,本該占據這個位置的人已經變成別人,哦,對,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手冢已經去德國了。
不二周助,你真的完蛋了,他想。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在此之前,不二一直隐隐察覺到自己對手冢的态度和感情有別于其他人,但始終不肯去深想,剛開始是不敢想,後面是不願意再想。
不敢是害怕寧靜的現狀被破壞,後面不願意是知道兩人終究是要分別的。所以哪怕明白手冢的心意,他也态度自然地假作不知,沒有未來的未來想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他仗着手冢的縱容,得寸進尺任性索求,但手冢全都照單全收。
甚至連最後自己任性地使小性子賭氣要放棄網球,手冢也沒真罵過他。
愛讓自信者自卑,随性者膽怯,豁達者悲觀,理性者盲目,謹慎者魯莽。
如果習慣一個人的存在像習慣空氣是愛的話,如果想要擁有想要任性是愛的話,那他可能真的愛上手冢了。
這份情感醒悟的有些晚,但也許正是因為和手冢相隔太遠,沉甸甸的想念反倒叫自己有勇氣去看清自己的內心。
“才一個月,感覺你好像強壯了些。”不二維持着慣常的微笑。
“可能是德國的飲食和和國不太一樣,攝入的肉類和蛋白質會更多……”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向之前約好的“仙人掌王國”出發,不二在翻看墨爾本旅游攻略的時候就非常心動,對于仙人掌愛好者來說,“仙人掌王國”說什麽也不能錯過。
兩人的英語都還不錯,日常交流基本上沒什麽問題,再加上早就做好了攻略,一路上倒也沒什麽波折。
唯一的插曲大概就是墨爾本的公交車不報站,當時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麽,竟然沒一個反應過來已經過站。
好在只錯過一站,也不是很遠。兩人往回走的時候還路遇袋鼠。
“這是袋鼠?”不二吃驚。
“應該是的吧。”
不二舉起相機把這于他而言很罕見的場景拍下來:“在東京的馬路上,幾乎不可能看到野生動物。家養小動物除外。幸好是過站了,我們才有幸看到袋鼠呢!”不二很是樂觀。
“澳大利亞野生動物很多,墨爾本不僅能偶遇袋鼠,還有很多觀鯨臺,在觀鯨臺能看到鯨魚跟海豚。”手冢邊回憶筆記內容邊說。
“手冢你了解的真多,真厲害呢。”
“嗯,因為經常看一些露營、登山之類的雜志,裏面提到過一點就記住了。”
“诶,是嗎?露營、登山雜志裏也會提觀鯨臺嗎?真是意思的雜志,真想看看是怎麽寫的呢。”不二笑容加深,滿意地看到手冢難得有些局促的表情。
手冢咳了一聲:“好久之前看的了,我也不太記得了。”
“那真是遺憾,本來我還想說借來看看呢。”
手冢無奈:“不二。”
“呵呵。”不二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