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插曲過後,幾人又重新出發。這座青臺山也是當地難得的旅游勝地,從山腳到山頂的青石板路修得十分平整。沒有什麽路燈,但幾人拿着電筒也足以照亮前路。
往上走,除去路邊滿地枯葉還能見着些許未化的積雪,和國今年冬天倒是比去年暖些,雪也更少,不然看着積雪也別有一番韻致。
“今年都沒怎麽下雪,真是可惜啊。”菊丸嘆氣。
“我去德國的時候倒是下雪了……”不二和菊丸談起了在德國的見聞。
說着說着,菊丸就嘆氣起來。
“怎麽了?”
菊丸有些憂傷地望天:“真想時間停止在此刻。馬上就要畢業了,大石說要去考別的學校,河村呢又要忙着接手家裏的店,你呢,又要跟手冢去德國留學……”
“诶?”不二笑得無奈:“我什麽時候說我要跟着手冢去德國了?”
“诶?!!!”這次輪到菊丸震驚了:“你上次不是說想去德國留學嗎?還學了一段時間德語?”
“想去又不代表一定能去,德國留學沒有那麽好申請,而且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關于自己的網球風格他也已經有了點自己的想法,在沒有徹底完善自己打法之前,他并不是很想走到手冢身邊,自己的路需要自己去走,他不想辜負手冢的一片苦心。
“那手冢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他有他的目标要完成,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不二以前覺着“分別”和“被留下”的感覺很不好受,所以得知手冢想去德國後,他就有意想斬斷這些绮念。後來發現和手冢分別不是最令人難受的,最令人難受的是強迫自己丢棄對手冢的感情,遺忘和手冢的回憶。
再後來看到了手冢的筆記,發現手冢一樣的糾結痛苦。那種小心翼翼的試探叫不二心口發酸,不二以前在手冢面前總是一味享受着手冢的縱容,卻從不考慮自己态度暧昧的撒嬌讓手冢多麽地忐忑不安。
既然都放不下彼此,那又何必一味逞強,不若向自己的心投降。想通了之後反倒沒覺着有什麽難過的。記挂着某個人也知道自己被想念的感覺是充實的、甜蜜的、充滿期待的,每一分的努力都是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以及成為對方更好的對手。偶爾也會想象,想象某次的相見,某場比賽的對決……
聚散都無法避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而他和手冢奔赴的卻是同一個未來,于他們而言暫時的分別是為了明天更好地相見,不二并不想把光陰浪費在傷懷上,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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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丸被不二的發言震住,看他們膩歪的樣子還以為兩人巴不得每時每刻在一起呢,結果不二說不去德國就不去德國。
“那手冢知道嗎?”菊丸有點同情他們倆了,他和大石好歹還在一座城市裏,可以随時來往,但不二和手冢相隔萬裏還隔着七八個小時的時差。
不二笑了笑:“知道啊,我這兩年還是會留在國內,他的話等畢業就入學那邊的高中,一邊學習一邊培訓。”
“那你高中準備在哪讀啊。”菊丸按捺住內心的欣喜。
“青學高中部啊,離家近。”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沒必要和英二談起。
“耶,太好了喵!”菊丸高興壞了:“那這麽說我們還可以做同學,一起打球了?”
“其實大石去別的學校後,我都不想和人雙打了,但如果是不二的話我是可以的!”
“就算不在一個學校也可以一起打球啊,”不二溫聲安慰:“不是還有U17集訓營嗎?”
菊丸眼眸亮得驚人:“你說的對,U17每年都會安排集訓,只要被選上就可以再次一起打球了!”
“只要想,你們就可以一直搭檔下去。街頭網球、各級業餘或者專業比賽,想打網球就總歸是有機會的。”不二笑容沉靜:“更何況,不管還是不是組合,你們都已經是最默契的搭檔了。”
菊丸抱着不二的手臂:“所以我最喜歡不二子了,和你說話總是這麽開心。”
大石和手冢走在前面,隐約聽到身後傳來的笑鬧。
“說起來,你之前不是說等畢業才去德國的嗎?怎麽集訓的時候走得那麽突然。讓大家都沒法好好送你。”
“唔,當時柏林俱樂部寄了選拔邀請,選拔的是博格的陪練。如果成功的話可以順利加入柏林俱樂部接受培訓。”
“那确實機會難得。”大石表示理解。
手冢那會他其實很猶豫,一方面是放心不下不二和網球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自知去選拔也不見得會被選上,便就此擱置。
随後經大和部長開解,卸下了一直以來的束縛,才找回自己的初心,想着徹徹底底為自己拼一次,不放手一搏怎麽會知道是否成功。
當時選拔的時間已經快開始了,自己走得匆忙确實也沒時間一一交代那麽多。
大石回憶起當時有些兵荒馬亂的場景,不由得有些失笑:“當時你和不二鬧成那樣,我們還以為你們這一對雙璧要就此散了呢,誰知道峰回路轉又突然在一起了。”
手冢聲音低沉:“不會散。”
大石仗着和手冢的關系,半開玩笑地說:“你怎麽知道不會?你別忘了不二在我們學校多受歡迎,萬一誰趁你不在撬動了牆角了呢?”
手冢沉默地看了大石一眼,看得大石有點發毛。手冢只是轉過頭看着前路:“我很了解他,他不會。”
大石沒明白這其中的關聯。
手冢跨上一階臺階:“你覺着不二想要追求的是什麽?”
大石絞盡腦汁,不二喜歡攝影、養仙人掌、打網球、奇奇怪怪的食物、滑雪運動、各種漂亮的花和風景……但這些好像都談不上追求兩字。
手冢想起國一時見到的不二,神色柔和:“他其實一直沒變,他喜歡的是美的東西,追求的是挑戰、新奇和刺激。”
食物和運動是挑戰和感官上的刺激,網球比賽是挑戰和精神上的刺激感。以前在網球上沒有獲得到挑戰和足夠多的驚險刺激感,才顯得沒有什麽鬥志,全國大賽後,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不二确實因為和白石的比賽,因為越前的比賽感受到了他想要獲得的東西。
當時他也算徹底放下心來,因為他知道,不二已經窺見了真實的自己,就像一顆種子,找到了自己适合的土壤,很快便能紮根成長。而不二也是注定屬于這片賽場的,因為他的熱愛,因為他的天賦,因為他的努力……
這片賽場上有無數的挑戰和驚險刺激的比賽,有層出不窮的對手和各種各種的打法。任何一個喜歡網球又酷愛刺激的選手都無法在體驗到比賽的樂趣後還能轉身離開。
而不二是那麽地好勝驕傲,他會打敗一個又一個對手。自己也會變強,變得比任何人都強,強到不二無法忽視他的存在,強到不二只能看見他,強到成為不二眼中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對手。
“所以?”
“所以只要不二踏足職業賽場,他就只能看着我。”手冢篤定。
大石依舊雲裏霧裏:“為什麽?”
“不二的眼裏只能看到強者,而我最終會成為最強者,我可以給不二想要的刺激和挑戰。”
大石試圖從手冢的角度理清邏輯關系:“你說的很有道理,當然你也會成為很強的職業選手。雖然,但是,這跟戀愛有什麽關系?網球選手那麽多,也沒幾個網球選手選擇同對手戀愛吧。”
“你就算成為了不二的對手,不二不得不跟你對決,但對手和對象這兩者之間的感情還是不一樣的吧。”
手冢:“……”
大石還是這麽一針見血,當時他就是想着不二一直看着自己就好,反正兩人還有很長的時間,說不定哪天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呢?再多的他也不敢逾越了。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
手冢停下腳步,對着大石說:“不二他跟我表白了。”
“他也喜歡我。”手冢又确認般地點頭:“我們現在是情侶,所以你的操心是多餘的。”
大石:“……”
大石:這邏輯好像有點亂,怎麽就扯到這上面來了?
“手冢,我記得我們剛剛讨論的是你一聲不吭的走不二會不會被別人撬牆角的事吧……”
“這種已經違背現實不可能出現的事有必要讨論嗎?”手冢的語氣中已經有幾分不耐煩了。
大石妥協:“好吧好吧,你和不二互相喜歡情比金堅行了吧。”
“不過,”大石和英二有同樣的疑惑:“你到底什麽時候喜歡上不二的,咱們從國一開始就朝夕相處的吧,怎麽到現在才……”大石自認自己是青學裏最了解手冢心思的那個,手冢很多事情都會和他講,無論是手傷還是計劃去德國的事,手冢瞞着所有人也都沒想過瞞過他,唯獨這個戀愛問題……大石是真沒看出來。
“是愛。”一貫嚴謹的手冢糾正。
接着回答後面的那個問題:“很早。”
大石被這個“很早”驚住,他飛速回憶過往試圖找出點蛛絲馬跡。
手冢關心不二,這很正常,手冢對所有同輩後輩都挺關心——技術方面。尤其對越前、海堂這些後輩,手冢都挺上心的。手冢經常和不二形影不離,這也正常啊,他和英二不也經常形影不離嗎?手冢和不二經常在一起聊天,這很正常啊,兩個高手在一起談論球技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難道真像忍足他們說的,他們這些同校的都是一群有眼不識情侶的瞎子?還是說自己也太不關心朋友了?體貼的大石開始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