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
第 59 章
和國的新年假期并不長,通常也就放一個星期左右,所以,當裕太到達紐約時,已經是除夕了。
拿到年節菜的淑子神情有點微妙,但很快就恢複如常:“手冢太太真是太客氣,竟然送這麽重的禮。”
除去五層重箱外,還有和國非常受歡迎的年節禮,荞麥面。
到家的不二明彥面對桌上的幾個盒子也覺着納罕:“這年頭和國已經流行送年節菜了嗎?”
看裏面豐富的菜色以及考究的菜式,又想到送年節菜這種行為,不二明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周助這位室友的家裏到底是講究還是不講究。
本來年節菜這種就是過年一家人分食的東西,沒聽說過還可以送外人。
“可能吧,”淑子遞上筷子:“現在也很少有自己做年節菜的了,畢竟準備起來還是蠻複雜的,相比較起來,去酒店訂更方便。”
明彥想了想,也覺着能說得通,現在大家也不像以前那樣一味遵守傳統了。
“不過,淑子,咱們家也确實很久沒有吃過這種年節菜了吧,上次吃還是媽在的時候。”明彥語氣中帶着懷念。
淑子微微一笑:“是啊,這次還是得謝謝周助的朋友了。”輕輕将此事揭過。
最一臉懵的可能就是裕太了,本來他覺着得過年嘛送菜送肉都挺正常的,送年節菜和送亂七八糟的菜唯一的區別就是加工過,現在他又有點不确定了。
“哈,年節菜?你确定沒說錯?”觀月無語。
“這我怎麽可能弄錯!”覺着事有蹊跷的裕太決定請教一下自己靠譜的前輩。
觀月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卷着自己的頭發:“聽說手冢和不二計劃結婚,沒想到是真的?”
“哈?”裕太差點摔了手機:“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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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手冢媽媽送年節菜幹嘛?”
“送禮不是很正常的嗎?”
觀月很想翻個白眼:“你們家沒教你常識嗎?”
“所謂年節菜,就是新年一家人分食的食物,當然也可以招待上門做客的親戚,但是,最起碼也是親戚級別的啊,哪有送外人的道理。”觀月解釋。
“我們又不是跟手冢他們家吃一個盒子裏的東西!”
手機屏幕那頭的觀月嘆了口氣:“你是笨蛋嗎?!手冢他媽媽送這個東西是在表明和試探,OK?”
“啊?”
裕太默默消化了一會才理清楚這件事。
“說起來手冢媽媽也真是厲害啊,我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方法。”
“那我們家收了……”
“吶,裕太,你爸媽怎麽說?”
裕太結結巴巴把晚上的事盡量完整地複述出來。
“‘不講究’?”觀月摸着下巴:“這件事你別摻和了,既然你爸媽不知情,你也就當不知情得了。”
“哈?這種事情怎麽能當沒發生過?”
觀月勾起唇角:“怎麽?你還真想把你哥嫁出去不成?”
“什麽鬼啊!”
“所以說啊,最好就當做不知道。”裕太的心眼子還不如那幾個的零頭,啧,裕太跟他哥真的是親生的嗎?
裕太對這件事不知情,那不二周助會一無所覺嗎?啧啧啧,真是好大一出戲!
“國光,你的信!”
“謝謝爸爸。”手冢接過國晴從外面信箱裏取來的信。
“是什麽人寄的信啊,朋友嗎?這麽老遠給你寄信啊……”國晴嘴裏說着話,眼睛卻死死地盯着手冢手裏的信,難得看到自家孩子跟別的什麽人有書信交流,真的很好奇啊。
手冢拆信的手一頓:“爸,你知道什麽叫做隐私權嗎?”
自家孩子長開後越發像自家老爹年輕時的樣子,國晴略慫:“行吧,我不看。”
國光小時候還是很好玩的,小小年紀卻非要做出大人做派,倒是非常可愛。可惜,長大後眉眼越發像極了自家那個冷厲的老爹,每次看到國光冷冰冰的眉眼都忍不住想起自己被自家老爹暴揍的情景,太慘了,自己實在是太慘了。
手冢拆開信,裏面是不二之前說的明信片,韋爾的上面印着韋爾白雪皚皚的雪山。明信片上寫着:“将我眼中的風景寄予你。”
除去明信片外,信中還附上三張照片,也都是韋爾的景色。
翻過照片,背後依舊是不二清秀的字跡,寥寥幾行,卻不是慣常的時間與地點。
第一張是星空下的雪山。
“雪色與星光,送給你”
第二張是晨光中的雪山。
“晨曦和山風,送給你”
第三張卻不再是單純的風景,不二全副武裝,穿着全套滑雪裝備,戴着護目鏡站在雪地裏。
手冢盡量往下壓的唇角再也克制不住。
“今年一起去滑雪吧(PS:照片是姐姐拍的,她竟然還想私藏?拍的主角是我,照片的歸屬權也該歸我才對!)”
手冢再也沒忍住笑出聲。
拿出筆,在那句“今年一起去滑雪吧”下面鄭重地寫了句“好”。
拍了張照片發給不二。
手冢:前兩張的照片是送我的風景,最後一張也是送我的?
不二:照片當然都是送你的。
手冢:你那邊還在跨年嗎?
不二:是啊,畢竟美國和和國隔了十幾個小時的時差嘛
手冢:[錄音]
不二點開,傳過來的是洪亮的鐘聲。
手冢:昨晚被爺爺拉去寺廟裏聽鐘,希望你聽完也能“八苦盡,煩惱清”。
錄音很長很長,足有一個小時。
“真錄了全程一百零八下鐘聲啊,”不二趴在陽臺上,看不夜城的霓虹,說話時逸出霧氣又淡薄在冷空氣裏,“傻子。”
不二趴在欄杆上笑:“一個小時,我都要聽困了。”
冬休期也不長,一月份開始就斷斷續續有比賽。為了保持狀态,短暫的休息後各位職業選手就又要開始為了比賽進行訓練了。
手冢走之前來和國晴告別,依舊是池塘邊游廊下。
“争取今年取得更好的成績,切不可沾沾自喜……”國一說了一籮筐的話,喝了口茶潤潤喉。
手冢嗯了一聲視線就又轉到一邊的紫藤花架上。之前他跟不二說他種的紫藤花有開花的跡象并不是假話,如今的紫藤已經相當粗壯。
“你這紫藤花開得可美了,可惜你回來的時候不在花期,倒是便宜我這個老頭子了。”國一笑笑繼續飲茶:“說起來,我之前新收的小弟子,好像很會拍照,如果他在國內有空的話我叫他拍兩張給你看看。”
“這種事情,讓爸爸或者媽媽來就行,沒必要麻煩別人。”
“這不是希望能拍得更好看嗎?”
花期啊,手冢想了想說:“我看時間吧,也許今年夏天還能抽空回來一次。”
根據剛出的賽程安排,停辦幾年的東京公開賽重新回歸,貌似時間就在五月份,如果時間不趕的話可以多呆一段時間。
從和國前往德國,這條旅途手冢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每次的心情似乎都不太一樣。從最開始的踏碎迷惘孤注一擲,再到留戀與牽絆。急切與期盼,這倒是頭一遭。
有些新奇,有些有趣,迫切在心頭舌尖翻滾,反倒咀嚼出幾絲甜。
拉杆箱的萬向輪在瀝青的馬路上磨出許多細碎的聲響,如并不太平靜的潮汐。這處的宅子他和不二已經住了快一年,不需要刻意回憶便能找到所處的位置。
下意識地擡頭望向自家的窗臺,窗臺上有熟悉的身影。
暮色中那人招了招手,路燈依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