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壞話
壞話
“霍總，你們小時候看什麽動畫片啊？”
宋姝妤的這個視角，剛好能看到那對夫妻手機上放映的《超級飛俠》。
“《蠟筆小新》、《哆啦A夢》吧。”
“這麽說，霍總，咱們還是有共同話題的。”
霍持鈞比宋姝妤大的不多，只有兩歲，看的動畫片也基本大差不差。
宋姝妤撐着下巴：“說來好懷念，時間怎麽過那麽快呢？”
小時候讀書，就希望時間能快點過去。大人只要上下班，沒有早上六點多就要進班的早自習，沒有上到十點半才下課的晚自習，沒有沒完沒了的考試，沒有成績不好的煩惱……
那時，宋姝妤覺得，成年人真的太幸福了。
如今到了這個年紀，她反而開始回望過去了。
少年時期，是他們最純真的年齡段。
不會因為找不到工作而苦惱，不會為了職場裏的勾心鬥角而煩惱，不會為了現在競争壓力大、自己會不會丢工作而擔憂。
但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奮鬥。
在宋姝妤十歲的時候，她母親和宋致離婚了，宋致又再娶，她又多了兩個妹妹。
在外人看來，如果處理不好關系的話，這樣的生活好像很糟糕。
宋姝妤那時從來不懂得處理關系，她只知道退讓，不發生矛盾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可是退讓帶來的後果就是被瞧不起。
少年時期的她很內斂，不知道如何宣洩自己的情緒。在面對繼母和繼母的女兒時，會選擇一味的忍讓。
不過好在，上了大學後，她算是沖破牢籠，重獲新生了吧。
年少時，宋致深知他虧欠她太多，所以無論她想要什麽，他都會盡力滿足。
中考結束的那個暑假，她說她想攝影，宋致便給她買了相機，什麽型號的都有；她說她想學吉他，宋致也同意，只要她願意學，不放棄，他會支持她。
雖然宋姝妤那吉他沒學兩天就放棄了，但宋致也沒說她什麽。
只有嘗試過了，才知道這東西适不适合自己。
人也是一樣的。
人的一生總是在不停地試錯，每每碰壁，就換條路重新走，總有一條适合自己的。
宋姝妤總勸自己別着急，她的人生不會就這麽碌碌無為下去的，每個人總有成功的時候。
霍持鈞接話：“确實該感嘆一下了。”
三十歲找不到女朋友，怪他嗎？
肯定跟他這個人沒關系對吧。
燒烤已經被人端了上來，兩人面前冒着袅袅熱氣。
宋姝妤擺擺手：“霍總，甭想了，跟您的人設不符。”
宋姝妤不工作時基本不戴眼鏡，她平常都是隐形眼鏡和有框眼鏡輪着戴的。
她的眼眸被渲染上一層氤氲的水汽，閃閃的。
“我什麽人設啊？”
宋姝妤總不能說是不專情的渣男人設吧？
“禁欲系霸總人設。”
霍持鈞拿起一串烤土豆，張開手：“現在你看到了，我不是。”
宋姝妤咯咯笑着。
兩人這頓飯吃得相當愉悅。
當然啤酒就沒開了。
第二天兩人要一塊陪卡薩，沒辦法喝酒。
“霍總，明天見。”
“嗯，明天見。”
-
太陽的金光是在八點多鐘透過宋姝妤家的陽臺照在那株長壽松身上的。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沒那麽刺眼。
騎馬很合适。
宋姝妤伸了個懶腰，把窗簾拉開，做了幾個拉伸動作，就去洗手間洗漱了。
雖然昨天和霍持鈞一塊吃飯，讓她感覺霍持鈞性格不錯，聊得來。
嗯，她早這麽覺得了。
但是，他是個渣男。
宋姝妤的planB準備完畢，地點就在馬場。
按照她預想的劇本，嗯，這次應該會順利點吧？
宋姝妤穿了件藏青色的大衣，裏面配低領毛衣和牛仔褲。
在外時，她都會把頭發披下來。
她頭發不算特別長，剛過肩。
“霍總，早。”
兩人出門的時間很湊巧。
“嗯，早。”
“霍總吃早飯了嗎？”
“沒。”
“等我會兒。”宋姝妤又折回家中，一分鐘後出來，把保鮮袋遞給他，“霍總不嫌棄就墊墊肚子吧。”
“謝了。”霍持鈞接過。
宋姝妤給的是在超市裏買的速凍食品，她早上把包子拿出來蒸了下就能吃了。
邊走，他邊問：“跟羅西約的幾點？”
“上午九點五十在馬場見。”
到了地下停車場。
霍持鈞徑直往他車走去，宋姝妤便沒再多問，上了副駕駛。
車上，兩人又把各種資料給捋了一遍。
馬場在郊區，過去得開一個小時。
宋姝妤沒去過霍持鈞定的馬場，她之前高德搜過，一個小時屬實有些遠了。
“霍總，下午回來我開吧，太遠了，您需要休息。”
“嗯。”
車裏安靜了。
霍持鈞把車裏的藍牙打開了。
宋姝妤剛打算側過身眯一會兒，結果直接被霍持鈞放的音樂震到了。
“You just want attention you don't want my heart
Maybe you just hate the thought of me with someone new”
宋姝妤：“……”這家夥，靠這音樂提神啊，怪不得那麽精神。
Charlie Puth的《Attention》。
宋姝妤轉頭去看他：“霍總，夠有品的。”
後面還有更有品的。
《Moves Like Jagger》
《Breathin》
《Extasy》
《SecyBack》
《Dangerously》
《How Long》
《Gimme More》
……
霍持鈞的歌單，跟他這個人一樣，很狂。
到了馬場，音樂也停了。
宋姝妤腦袋裏還來回震着霍持鈞歌單裏的那些英文歌，節奏感實在太強了，聽了忘不了。
“他們人什麽時候到？”
宋姝妤看了眼手機，“羅西說還要十分鐘。”
“先進去吧。”霍持鈞準備走來着，突然低頭看她，“想騎嗎？”
宋姝妤笑着搖搖頭：“霍總可要想好了，廈城朱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宋總可會來找您麻煩的。”
哪有人笑着玩自己梗的？
宋姝妤啊。
“我不缺這點麻煩。”霍持鈞聲音略淡，一個小時沒開口了，還有些沙啞。
“啊？”
霍持鈞提高音量，重新回答了一句：“不騎不勉強。”剛剛那句回答，當他說話沒過腦了。
當然，宋姝妤也沒聽清。
霍持鈞走在前，宋姝妤看了眼他的背影，低頭打字。
PlanB正式執行。
宋姝妤不騎馬，所以不用去換衣服。
她站在前臺等霍持鈞出來。
“小姐姐，”前臺人員和她搭話。
宋姝妤看她。
“剛剛和你一塊進來的那位男士，你們認識吧？”
“嗯。”
“你能不能把他的微信推給我啊。”
“你看他長得帥？”
女人有點嬌羞：“嗯。”
宋姝妤淡淡道：“他有喜歡的人了。”
“啊，不好意思。”女人估計以為是宋姝妤，一直在和她道歉。
宋姝妤低着眸子：“又不是我，不用不好意思。”
“那他喜歡什麽樣的啊？”
宋姝妤不鹹不淡：“前凸後翹的呗。”
在她這句話話音一落，前臺立馬站正了。
只有宋姝妤還不知情，繼續道：“摸起來有手感的他都喜歡。”
前臺咳嗽了一聲。
“怎麽了？”
前臺一個勁給她使眼色，宋姝妤茫然地轉身，然後，僵了。
霍持鈞身姿筆挺，穿着馬術服，站在她的身後。
操。
宋姝妤在心底罵了一聲。
她平常不說髒話的。
這屬于職業操守，面對不同的客戶，他要惹你不高興了，你想罵髒話結果罵出聲了怎麽辦？
沒事，她慌什麽。
霍持鈞不見得聽到了他的名字。
霍持鈞喊：“宋秘書。”
“啊。”宋姝妤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反正就算霍持鈞聽到了，他也不會當着她面說出來的，一定不會。
“卡薩到了嗎？”
“差不多了，我去外面接一下吧。”宋姝妤眼神還直勾勾盯着他，這樣她才不心慌啊。
“嗯。”
宋姝妤快速遛了。
霍持鈞瞟了眼前臺：“圓圓，少把人家姑娘帶壞了。”
圓圓咳嗽了一聲，“你管我啊，霍總。”
霍持鈞問：“剛和她聊什麽了？”
“我讓她把你微信推我。”
“你不都有我電話了嗎？還聊了什麽？”
圓圓沉默了一會兒，她覺得她不能把宋姝妤供出去，她覺得應該由霍持鈞自己解釋，他怎麽在宋姝妤那，形象那麽差呢？
“娛樂八卦。”
宋姝妤是跟着卡薩他們一塊進來的。
卡薩也去換馬術服了。
羅西和宋姝妤站在一邊聊天：“我覺得你們霍總還挺帥的。”
“羅西，咱們公事公辦，拍人馬屁可不管用。”
“這不是事實嗎？你整天和你們霍總一塊，沒感覺？”
“感覺多了，那可能就淡了吧。”有點反感的感覺。
“我覺得你這樣的應該很小女人才對。”
“你也可以啊。”宋姝妤笑，“工作起來老娘最美。”
羅西笑出聲。
站在一旁特安靜的司霖用胳膊肘拐了羅西，羅西反應過來。
司霖說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宋秘書，我能加你個聯系方式嗎？”
“我嗎？”宋姝妤指着自己，“行啊。”
反正加了也沒什麽壞處。
等卡薩換好，一行人跟着圓圓一塊走，去了馬術場。
霍持鈞騎了匹棕色毛發的馬，卡薩騎的黑馬。
他們三個秘書遠遠站在看臺處。
霍持鈞側過身，撫了撫那匹棕馬。接着，馬緩緩走動，再到奔跑。
他們應該是搭檔吧，配合得那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