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玩嗎?
第十三章 好玩嗎?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把這神色陰沉的人給哄好了,現在他正在小心給他包紮,甚至還叮囑他莫要碰水。
燭火在燈罩下跳動着,施硯覺得他應該離開了,他沒事,也上藥了。
走到門邊,被宋拾安喊住,“施硯,你答應教我了嗎?”
他準備開門的動作一頓,沒有回答。
宋拾安一心想要和他走近,想要報恩,又開口,“我很好教的,我很乖的,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他回頭的時候,看到少年抱拳躬身,本應該和他保持距離的,不知為何,這鬼使神差的他回答一聲,“要是有沒學會的地方,臣可不會顧及您是太子殿下。”
宋拾安擡頭一笑,“是,做錯了随打随罵,絕無怨言。”
施硯離開承風殿,宋拾安看着手背包紮好的傷,一點都不痛,好像這傷得還挺值得的。
不過心裏想着那帶了螢石末的藥膏,他本來帶笑的臉一瞬間冷了下來。
有些東西還是得提前做。
施硯悄然無聲的離開皇宮,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面前的螢石末藥膏一言不發,書案前站着一個黑衣人。
“爺有何吩咐?”
“替我查個人,宋拾安。”
黑衣人有些不解,“爺,之前不是查過,他不過是皇後的一個傀儡,懦弱膽小得很呢。”
之前查到的确實是這樣的,他從不樹敵,而且基本上就在坤寧宮,皇後說什麽就做什麽,這就是活脫脫的傀儡太子。
但這短短幾日,他就把之前的調查推翻,他絕對不是表面那般懦弱,相反的他有謀略,甚至為了成功,連自己受傷都不在乎。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傀儡。
“這次從坤寧宮入手,對了,承風殿裏有不少坤寧宮的眼睛,找個法子給剔除。”
黑衣人領命下去,爺這樣吩咐,肯定是要先斷了皇後最親近的兒子。
只要坤寧宮的眼睛剔除了,那爺動手的話就更加方便了。
南風覺得他了解爺,爺一定就是這樣想的。
宋拾安已經好幾日沒去坤寧宮請安受罰了,可想而知現在皇後一定暴跳如雷。
你以為今日他會去做做樣子嗎?不,他不去。
等皇後等了許久還沒見他過去,讓人來尋找的時候,得到的結果是,太子殿下出宮了。
出宮自然是為了朝堂上的差事,皇後氣得又要摔手裏的茶盞,卻被老嬷嬷通知聲打斷,皇上來了。
她這口氣只能強迫自己咽下,氣性太大,這皇上來得太不是時候,她只覺得這心口有什麽東西一直堵着,上不去下不來。
宋盈德已經甚少來坤寧宮了,不過最近宋拾安的一些提議很好,讓他想起了皇後,這太子一直養在坤寧宮,能有這樣的謀略,他理應來坤寧宮走動一下。
皇後一臉柔笑,端的是大家閨秀母儀天下的樣子,宋盈德見狀也挺滿意的。
“近來太子殿下表現甚好,看來當初你強烈要求親自撫養在身邊是正确的啊。”
她心裏叫嚣着怨念,但面上還要保持這一臉慈母的樣子,“安兒是個聰明聽話的,又有皇上提醒着,看來妾身不用太擔心了。”
宋盈德放下茶盞,“你這茶怎麽味道怪怪的?”
皇後眼裏閃過一抹的驚慌,趕緊吩咐人,“趕緊換上皇上常喝的茶。”
“皇上,這茶是去歲的陳茶了,味道差了一些,給您重新換。”
宋盈德沒有起疑,依舊和皇後說着宋拾安,甚至還跟皇後說,只要他這次民學辦得好,那以後他也能把重任交給他。
眼見着宋拾安逐漸的獲得皇帝的喜愛,皇後藏在衣袖裏的手死死的相互掐着。
好不容易熬到宋盈德離開,她難以忍受胸腔這一口氣,咬着牙關,氣憤的往最裏間而去,這一去就是大半日。
宋拾安惦記着民學,今日又是三日期限,他要出宮去城北一趟。
誰知道一出宮,就見到站在宮門口的施硯,他還沒準備怎麽打招呼呢,這施硯就主動上前行禮,然後率先開口要和他一起去。
“你的傷沒事嗎?”
“殿下不也受傷了嗎?殿下都不在乎,臣也不能矯情了。”
就這樣兩人一路從正街走着去了城北。
黃老依舊在喂豬,見到宋拾安來,立刻把自己手裏的桶放下,“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老夫這手怕是要斷咯。”
宋拾安帶着淺笑,剛準備上前替黃老去喂豬,卻被後面的施硯一把拉住。
他疑惑的回頭,卻見施硯一雙眼睛淡漠的看着黃老,“他手受了傷,幫不了你。”
黃老一聳肩,“他受傷了,那就你去呗。”
他手背上的傷算什麽啊,他後背的傷更嚴重呢,要用力的話,更會不利于恢複。
他焦急的開口,“不行,他也受傷了,更不能用力的。”
黃老一聽,眉開眼笑的,“那就看你們怎麽做了,反正你們必須把豬給我喂了。”
說完就坐在一邊偷摸這觀察,施硯身高高出宋拾安半個頭,加之施硯這一身無法掩蓋住的霸氣氣質,和宋拾安這溫潤潤的一對比。
還真的一眼就看出誰比較有攻擊性。
宋拾安伸手準備提桶,被施硯再次制止,“殿下去坐着,臣來做就好。”
這些雜活本來就是他這種奴才做的。
但宋拾安卻不停,“不行,我不許。”
“殿下,這可不是你的承風殿,這是宮外,你怕是不能使喚臣。”
宋拾安卻很強硬,佯裝生氣的瞪着施硯,“施硯,你今日要是不聽我的,下次你來我承風殿我就讓桑曲将你打出去。”
他自己絲毫沒有發覺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是一臉的傲嬌。
施硯看着看着,竟然點了頭,“那殿下請。”
施硯坐在黃老的邊上,眼神都是質問,“好玩嗎?”
黃老眼睛追随着宋拾安的節奏,“挺好玩的,這小子逗一逗真好......”
話沒說完,就覺得自己手腕一痛,“施硯,你這人怎麽開不起玩笑啊。”
他的手腕被施硯捏着,沒有用太多的力氣,但他是一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怎麽能承受得住這施硯的手勁兒。
他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要斷了。
“快點放手,要是我這右手斷了,你的小太子就沒有人給他授學開辦民學了。”
聽到黃老頭這話,施硯才稍稍的松了手,不過還是出言警告,“下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不是你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