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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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天,兩人本想吃完飯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躺在床上睡一覺,但家裏其實只比外面暖和了一點。

家裏漏風太嚴重了,躺床上都扛不住凍,姚瑜一邊用舊衣服堵門縫一邊道:“要是春天就好了,天暖和,就能重新建房子了。”

宋涼在一旁做飯,“只能湊合一個冬天了,現在什麽都凍着,還是先賺錢吧。”

姚瑜看着他做飯的背影,在他身後蠱惑他,

“今日去縣城裏逛,我發現有錢人都用上炭盆了,站在炭盆前可暖和了。”

宋涼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了 ,“那些有錢人家的碳都是好炭,燒着沒有煙,一年下來不少銀子呢。不好的碳我們也燒不起,而且煙還大,燒木柴可以,煙更大。”

一句話,就打消了姚瑜的念頭。

姚瑜嘆氣。

“不然我問我爹要錢?”

宋涼認真想了一下,“要是這樣花錢,你爹估計會打斷你的腿。

三兩句話,姚瑜便放棄了。

還是先吃飯吧。

大戰之後,物資匮乏,能吃上米面,就已經是不錯的人家了。他們兩簡單吃了點,就躺在床上休息。

姚瑜拿出那本圖冊,點上蠟,把宋涼拽進懷裏,“要不要試試。”

宋涼的眼睛很清澈,“嗯,那你要快一點,明天還要上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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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瑜天真的答應了,“放心,我一定弄快些。”

照着書上,姚瑜指揮宋涼,“你轉過身去。”

然後湊到宋涼身後,一點點掀開他厚厚的衣擺,把亵衣往下一拉,自己從後面一點點的抱住宋涼。

光是做到契合,姚瑜便花了很久。

“我開始了?”姚瑜詢問。

宋涼紅着耳朵尖嗯了一聲。

兩個菜雞的第一次摸索必定是艱難的。

宋涼很不舒服,一把推開姚瑜,“算了,不弄了,別耽擱明天去上工。”

突然被推了出來,姚瑜都快哭了,這是說不弄就能不弄的事嗎?

可是宋涼不讓,他也不敢貿然逼人家。

姚瑜又是大半夜失眠。

他看着煙囪,頭一次想,有些事是不是不應該太聽宋涼的。

宋涼就是生氣了打他一頓,又能咋滴!

第二天宋涼照常醒來,一想到昨天居然洞房了,他其實還挺高興的,他和姚瑜真的成了夫夫。早知洞房這麽簡單,何必拖這麽久呢?

宋涼看姚瑜的眼神都溫柔許多,“多吃點,今天就要開始幹活了。”

姚瑜點點頭,“我就是湊數的,幹不幹活都不要緊,你多吃點。”

早上一到酒樓,徐掌櫃就把姚瑜喊了去。

“昨天的賬本翻過沒有?”

姚瑜點了點頭,“翻了一下。”都是些數字,他看了,但又仿佛沒看,因為他什麽也沒記住。

徐掌櫃說要教他,竟然認真的,“我只有早上有時間教你,其餘還要打理酒樓裏其他事務,你過來,我今天教你打算盤。”

算盤好打,也不難學,只要用心都能學會。

姚瑜被徐掌櫃一對一教授,也不好走神,很快就學會了。

“一兩五錢加上一兩二錢,一共是二兩七錢對不對?”

賬是沒算錯,可徐掌櫃是噼裏啪啦的打算珠,姚瑜則是一個珠子一個珠子往上摳。

“你先自己練着。”

徐掌櫃看他摳的認真,嘆了口氣,離開了。

這姚瑜聰慧是聰慧,可到底沒經驗,真要開業了,指望他一個一個摳着算盤珠子去算賬,那恐怕是來不及了。

看着姚瑜慢悠悠的摳了一早上算盤珠子,賬本仍然停留在第一頁。

如此速度,徐掌櫃徹底放棄了。

只有姚瑜自己挺滿意的。

他打了半天的算盤珠子,還覺得熟練了,也算對得起徐掌櫃的教導了。

這幾天不算正式上工,徐掌櫃不拘着他,他下午就往外面跑。

昨天他盯了大半夜屋頂的煙囪,他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他想做一個密封的碳爐,然後把煙排到室外,這樣就算燒木柴煙大點也沒關系。

姚瑜跟鐵匠說了自己的想法。

鐵匠倒是做過類似的,但他還是勸退,“小哥,你說的這個爐子以前也有人找我做過,只是這爐子封起來根本燒不着,就跟那風箱一樣,得有個進氣出氣的。”

可但凡進氣出氣,那屋子裏還是會有煙。

姚瑜蹲在一旁看他打鐵,“那有啥,進氣通氣都用鐵管子連到屋外不就行了。”

“那得給牆上打洞啊,大冬天的,漏風多冷啊。”

這姚瑜就更不怕了,“我們家門上都是洞,牆上也有,再冷也冷不過現在。”

鐵匠見勸不住他,“你既然非要做,等将來做出來不好使你可別後悔。”

上次別人找他做的點不着火的爐子還在家裏丢着呢,一分錢沒賺到,鐵匠想想就肉疼。

姚瑜點頭。

“咱立個字據,一共五兩銀子,你先交一兩的定金。”

姚瑜痛快交了定金。

鐵匠答應之後,兩人溝通了一下細節。

因為是在舊爐子上改的,鐵匠答應五天就做出來,姚瑜五天後就能來拿。

五天後?

酒樓差不多就該考核了吧?

姚瑜覺得極好。

他來酒樓走個過場,順道把爐子帶回家。

說定之後,姚瑜又回了酒樓。

徐掌櫃見識到姚瑜打算盤的本事 已經徹底放棄他了。

他心想,還是另招人吧。

徐掌櫃當天就托了熟悉的人給他介紹賬房先生。見那個賬房先生的時候,徐掌櫃沒在酒樓,而是去了外面。

這賬房先生姓陸,是個讀書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聽說少年時書讀的好,是十裏八鄉的神童,後來天下大亂,書讀的再好都不成了,就當了十幾年賬房先生,養家糊口。

十幾年的賬房先生,那打算盤的手都快打出殘影了。

徐掌櫃看着香死了。

想到酒樓裏的姚瑜,頓時十分嫌棄。

兩相對比下來,徐掌櫃心裏幾乎是認定下這個陸先生。

不是他不厚道,實在是陸先生太厲害了,姚瑜根本不可能比得過。

徐掌櫃雖然從心底說服了自己,但他多少還是有點愧疚,于是接下來的幾天,他在教導姚瑜上也多費了許多心思。

不求別的,只盼着姚瑜能多學點,就算不能留下來,将來離開了,也能去別處混口飯吃。

徐掌櫃所在的緯度與普通的賬房先生不一樣,不只是算賬記賬那麽簡單,他還總忍不住帶着姚瑜分析賬本。比如哪個季節哪道菜賣的好,哪個季節哪個菜賣的不好……等等。

姚瑜啥也不懂,但徐掌櫃要往他腦袋裏塞的他也都記住了。

不但如此,他十分努力的往腦子裏記。

他想記得快一點,早點結束,好去看看他的爐子做的咋樣。

最近天太冷啊!

宋涼都不讓他碰,嫌稍微一動就在被窩裏扇風。

姚瑜頭一次沒洩掉的火一直憋到了現在。

他本來還只是想簡單取個暖,現在他是鐵了心了,一定要弄好這個爐子。

偏偏徐掌櫃這兩天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抓着他使勁看賬本。明明頭一天就學了一小會。

愁啊!

然而對于嬌氣的姚瑜,發愁的事不止這一件,還有一件事也令他相當難受:

天氣越來越冷了,本就冰涼的算盤珠子跟冰塊似的,他撥動兩下手指頭就凍得又冷又疼。

他是一點都不想碰算盤珠子。

可是只要他暫時不離開,就由不得他。

徐掌櫃和他熟了之後,越發不客氣。

一見他偷懶,便毫不客氣的抓着他一頓訓,非逼着他好好學不可。

簡直像極了他爹娘!

好幾次,姚瑜都想攤牌算了。

他不是幹這個的料,他也不想幹,這苦他不吃了,讓徐掌櫃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另找別人得了。

可以想到宋涼幹得這麽高興,他不能拖宋涼後退啊,他又不得不忍耐下來。

算盤珠子他是不想打了,得想個法子偷懶。

姚瑜糾結了兩天,終于想到了個笨法子。

他總結了一個屬于自己的經驗σw.zλ.法則:

把一和十分別相加的結果全部背過。

然後再從簡單的一兩二兩背起,熟悉了之後,他可以練習一些難的。比如一兩二錢加一兩九錢,就是一個二兩外加一兩一錢,也就是三兩一錢……

姚瑜勝在年輕,腦瓜子靈,記性好。

這幾日一有時間,他就把常用的數值相加的結果默默記在腦子裏。

有了成就感,姚瑜一時還挺着迷,連去鐵匠那裏他都在念念有詞。

宋涼這幾日也不輕松,他幹的都是體力活,比姚瑜還要忙一些,雖然見姚瑜每天念念有詞,不知道嘟囔些什麽,但他也是懶得問了。

為了确保能徹底解放自己可憐的手指頭,姚瑜甚至還找徐掌櫃要了菜單來看。

菜單已經提早定好了價,他把菜單上菜品的價格都抄錄下來,再分別組合相加,記在腦子裏。

哈哈哈,如此,他還有什麽可愁的?

姚瑜足足背了三天。

三天後,一大早姚瑜一掃以往蔫啦吧唧的樣子,往酒樓走去。

哈哈,就等徐掌櫃問他了。

徐掌櫃老嫌棄他打算盤打得慢。

如今好了,打今兒起,他再也不想碰算盤了。

他的手指頭已經受了三天蹂躏,再凍就該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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