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17章
常安開車已經到了醫院附近,後排還坐着昨日和賀驚秋不歡而散的陸高逸。
常安正要打電話告訴賀驚秋,陸高逸阻止道:“我們先等會兒。”
拍好的片子和藥品都被賀驚秋放回了車上,“我先走了,有事可以打我電話。”
“賀驚秋。”林惟清叫住他,“謝謝你。”
賀驚秋轉過身來,如往常一樣說:“不用。”
“要的,但是這幾天的專車就不用了,我能正常走路,也有錢打專車,實在不行,我暫時關店休息也是一樣的。”
他有理有據,拒絕的理由甚至能羅列出個一二三來,“也替我謝謝宋姨常去看望我媽媽。”
換成以前,林惟清哪用得着這樣解釋,他想做就做,想拒絕就拒絕,非要說個理由,大概只會來一句:“你管我?”
賀驚秋很少在林惟清這裏碰壁,從以前到現在,他時時刻刻都占據着兩人之間的主導地位,林惟清再胡鬧總會在他這裏妥協。
相遇來的猝不及防,快的賀驚秋還未轉變過往既定的思維習慣,可惜的是時光并沒有暫停鍵,這不是一天,也不是十天,将近十年的空白不會任由這幾句關心草草縫合。
在這一刻,賀驚秋才切實的體會到,林惟清是真的變了。
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候一段無望的感情,規則不好用,合同不管用,法律管不着,這種事情超出了賀驚秋的認知範圍。
他試圖開始尋求林惟清那日的語言漏洞,“不是說還是朋友或者兄弟嗎?”
“啊…”林惟清長嘆口氣,“人長大了,總要保有幾分體面,你當初定好的界限我會遵守,但也請你不要随意跨進來,我會誤會的,這樣對你我都公平。”
好一個公平,昨夜那點旖旎原來只有他一人在躁動,賀驚秋自食苦果,往日情勢倒轉,原來被人拒絕是這樣的滋味。
賀驚秋點頭:“好,我明白了。”
林惟清在專車司機的幫助下安然上了車,賀驚秋沒停留太久,常安和陸高逸等了許久,終于等到賀驚秋上了車。
兩人在後面并排坐着,氣氛一時尴尬,常安看了眼車內後視鏡,說:“聽說這次的負責人大有來頭,我看這次投标項目不同以往。”
陸高逸看過來,顯然知道常安是在沒話找話,賀驚秋并沒反應,陸高逸最受不了冷戰,“你有什麽看法?”
“沒有。”
陸高逸瞪了他一眼。對于他的不接茬兒頗為無奈,“你纡尊降貴,能不能多說兩個字?”
賀驚秋說:“我從來不說廢話。”
陸高逸雙手攤開,二郎腿一翹,“江陽夏今天就走了。”
“你可以去送,這個項目有你沒你都沒差。”
陸高逸被他堵的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如果我說他要去找林惟清,你也無所謂?”
他終于有了點不同的反應,只不過不是驚訝和憤怒,只是點頭說:“我知道,我讓他去的。”
陸高逸弄不懂他的意圖,“為什麽?”
賀驚秋不願解釋,情緒露了頭又很快收回,陸高逸郁悶不已,卻也拿賀驚秋沒辦法。
林惟清還是回了書店,這些年養成的習慣很難改變,一天不開門總覺得生活中少了點什麽,只要坐在書店裏,不論店裏是否有客人,過往的行人也是生動有趣的。
他從收銀臺的抽屜裏拿了個記賬本,鉛筆有點鈍了,他拿小刀飛快削了幾下,筆尖點在紙上很快落了個圓,非常順滑。
林惟清另翻一頁,腦海勾勒出線條,下筆又穩又快,他以前很少畫寫實畫,天馬行空的想法太多,塞的過滿,畫出來的東西往往只是靈感乍現的那一刻情緒飽滿,等過了那個興奮的階段,總有種狗尾續貂的錯位感。
父親常常評價他的畫作浮于表面,他自然不服,審美這種東西因人而異,他只當父親不是他的伯樂,永遠不會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街道、攤販、行人、叫賣的早餐店、老舊的電線杆上還有着最古樸的指路牌,清晨偶爾有幾只麻雀停落,等人一來,它們就怯弱的飛走了,石板路一深一淺,凹凸不平,林惟清給手邊那一角留了白。
過後,他低頭淺淺一笑,先題了字——臨江仙,幾筆勾勒出書店輪廓,看上去有點敷衍,但字旁邊的江海扁舟的招牌卻異常顯眼,反差由之而來,竟多了點不同的味道。
盈滿則虧,物極必反,林惟清适時停了筆。
書店進了個戴着墨鏡的女人,他沒起身,大多人來書店求一方平靜,這大熱天的,進來乘涼也是常事,他不出聲打擾,也不把莫須有的視線放人身上,只是拿起小刀又開始削了第二根鉛筆。
人進了書架後面的死角,反正有監控,林惟清抽空回了剛剛趙源發來的信息。
[書店剛開門,你要是想過來随時都可以。]
趙源這段時間變着花樣給林惟清做飯,把他胃口都養刁了,他咽了下口水,最終還是沒忍住,回了句:[好的,謝謝。]
等人來的時候,林惟清太過無聊,低頭時眼神放空讓視線變得模糊,手指無意識轉着筆,連剛才的女人到了前臺都沒及時的發現。
“可以點飲料嗎?”
林惟清被吓的回神,鉛筆差點紮到手心,“可以的。”
林惟清指着飲料單,“這上面的都可以點,你看一看想喝點什麽?”
女人神情緊張,“檸檬水可以嗎?”
林惟清微笑道:“當然可以。”
腿傷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是出來搗亂的,好在吧臺的空間不大,林惟清挪了幾步,現切了幾片檸檬,很快就做好了。
女人走到吧臺前,貼心的替林惟清解了圍,她沒掃碼付款,把四枚一塊的硬幣疊成一沓放在桌上,伸手接過林惟清已經做好的檸檬水,“謝謝。”
林惟清把硬幣握在手心,“不客氣,應該的。”
趙源就在這時進了門,“惟清,給你做的……”他瞬間收了聲,過後才說:“怎麽過來也不說一聲?”
林惟清還在狀況外,但也知道兩人應該是認識的,“你們要不要先坐下?慢慢聊?”
“不用,這是悅悅的媽媽。”他把帶來的保溫桶放在前臺,“你慢慢吃,郁,鹽我等下再過來。”
“哦,好。”
趙源帶着女人很快走了,可惜沒等林惟清好好坐下來安心吃頓飯,一個更加意想不到的人上了門。
比起無所适從的林惟清,江陽夏表情淡定從容過了頭,他們不像仇人,不像情敵,更像是久別重逢的故友。
他說:“好久不見,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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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反思我更的慢了,叉腰,我現在有存稿,明天繼續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