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21章

這無疑是一次糟糕的試探，暧昧情意流轉全無，有的只是對于跨越邊界的憤怒。

林惟清擦了下嘴角，“賀驚秋，我從來沒發現你是這樣差勁的人。”

他擦了一下尤嫌不夠，連續幾次更是把那塊的皮膚都揉紅了，賀驚秋剛舉起了手，就見林惟清後退了一步，“別碰我。”

他沒喝醉，酒精這種低級的借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腦子跟欠費停機一樣，他只能低頭認錯，“對不起，我不碰你。”

今天江陽夏走後，林惟清如釋重負，這麽多年壓在心底的積塵一吹而散，他比任何時候都要輕松。

“昨夜你喝醉了。”林惟清陳述事實，“今夜你沒有，賀驚秋。”

燈一直亮着，“是。”夜晚使他的聲音更加低緩沉悶，和他人一樣了無生趣。

林惟清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場景，賀驚秋能從背後擁住他，低沉性感的聲音萦繞在耳側，他們轉頭就能接個吻。

“昨夜你喝的什麽？”

“tequila.”

林惟清說：“我一直在等花開啊，賀驚秋。”

心跳陡然加快，血液也在加速流動，賀驚秋靠在牆上像是被錘子悶頭一敲，思緒流轉到過往，那時的林惟清對什麽事物都難掩好奇之心。

大到賀驚秋的工作學習，小到他的衣食住行，林惟清沒成年那會兒見賀驚秋喝酒，一定會湊上前去問一問：“賀驚秋，你喝的什麽酒？”

賀驚秋松了領帶，笑着說：“tequila.”

“什麽味道？”

“甜的。”

林惟清吐舌反駁，“你騙人，哪有酒是甜的。”

賀驚秋說：“沒騙你，入口是甜的，喝下去是辣的。”

林惟清眼睛都亮了，“好喝嗎？”

賀驚秋點頭，“好喝。”

從此，林惟清對tequila念念不忘，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對賀驚秋說：“我以後喝酒一定不喝tequila。”

賀驚秋問他為什麽，他說，“龍舌蘭一生只開一次花，開花也意味着死亡，我不喜歡這種寓意，賀驚秋。”

賀驚秋笑他多愁善感，當時卻并沒放在心上。

而此刻的林惟清是在告訴他，他一直在等待花開，等這段無望的感情到達頂峰時像龍舌蘭一樣迅速潰敗凋零。

門開了，又很快關了，林惟清走了，只剩賀驚秋一人在原地伫立許久，這回沒了動靜，燈黑了沒再亮起。

從此，他們的舊情一別而盡！

第二天中午，趙源帶着他一早鹵的豬蹄到了書店，一夜過去，林惟清腳好了些，走路雖然還是別扭，但總算沒那麽疼了。

天熱，趙源不敢做太多，林惟清把飯分了趙源一半，“不要只給我做，你自己不吃，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趙源把飯推回去，“剛鹵好我就嘗了，不用給我。”

林惟清戴了趙源給他準備的一次性手套，吃的有些狼狽，“你下次還是和我一起吃吧，一起吃飯更有食欲。”

趙源放開了，話自然而然出來，“敢情我是你的下飯菜？”

“哈哈。”林惟清點頭，“是啊。”

書店最近生意少了些，但并不是沒有，這會兒正是飯點，有些人會帶杯最便宜的檸檬水去飯店吃飯，林惟清飯還吃完，客人就上了門。

趙源讓他安心吃，“這個我會，你吃，我做就行。”

當着客人的面，林惟清不好多說，轉頭過去做了個口型，“真的？”

他臉上還沾着點鹵豬蹄的湯汁，他自己大概沒注意到，吃的跟小孩一樣，趙源回了個口型，“真會。”

林惟清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他來的勤，連林惟清放東西的習慣都摸的一清二楚，動作熟練的讓林惟清嘆為觀止。

他別的不行，記憶力尤佳，這是多年做生意下來的積累，一分一毫都要算清楚了，早期沒注意的時候吃過大虧，現在這點習慣帶到現在，不自覺就為林惟清做起了打算。

“你每日應該算筆賬，最好每月做一次核算，你這店面開銷不小，不要糊裏糊塗把錢送進去了。”

林惟清實在沒做生意的天賦，他明明清楚卻還是不改，“我嫌麻煩。”

“那怎麽行？你要……”趙源說到一半，又突然停住，“抱歉，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林惟清滿不在乎，“沒有，你也是為了我好，可是，真的好麻煩。”

趙源見過林惟清畫畫，有時候他帶着悅悅看了一會兒，他就要趕去攤位上忙活，等一天忙完，來書店接悅悅時，林惟清還坐在畫架前暗自苦惱，連人進來跟他打招呼，他都沒什麽反應。

這種人活在天上，明明高不可攀，現在卻皺着眉說算賬這點事情很麻煩，在趙源看來，畫畫也挺麻煩的。

他不太理解，只知道比起餓肚子，這點“麻煩”應該努力克服才是。

他終是什麽都沒說，只是讓林惟清多吃些。

陸高逸下午才回公司，公司茶水一應俱全，可是這大熱天的冰飲才是王道。

行政出去買下午茶，陸高逸看了一圈辦公室，“常安呢？”

賀驚秋盯着電腦屏幕，“送行政出去買下午茶了。”

陸高逸沒個正形：“他是想搞辦公室戀情了？”

賀驚秋轉頭過來，“這是公司，注意說話分寸。”

陸高逸笑了笑：“那怎麽輪得到他送行政去買下午茶？”

他就是故意的，賀驚秋意識到自己被常安賣了，“我讓他去的，行不行？”

“當然行。”陸高逸沒放過他，“去林惟清那兒？”

“嗯。”

陸高逸湊過來，“你怎麽不去？追人可不是這樣追法。”

賀驚秋只剩苦笑，“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我。”

陸高逸一臉幸災樂禍地說：“老賀啊，老賀，你也有今天。”

他看着眼下青黑一片的賀驚秋，那還有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昨晚一夜沒睡？”

再掙紮也無意義，感情這方面，賀驚秋承認自己的失敗，“睡不着。”

陸高逸一向随意，“你這是打算放棄了？”

“沒有。”謀定而後動，他不可能放棄林惟清。

等陸高逸走過來看到賀驚秋的電腦屏幕時，笑意止都止不住，“老賀，你這樣被人拒絕是有道理的。”

電腦屏幕上不是別的，賀驚秋寫的正是關于和林惟清戀愛的SWOT分析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