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請假？不需要。”本來側躺着的蕭辰奕，在黑暗裏調整成仰卧的睡姿。雖然互相看不清臉，內心卻抗拒與陸道白面對面。
“哇，彼此這麽信任？”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蕭辰奕說完，故意誇張地打個哈欠。與其這樣尬聊，不如直接睡覺。
“那這個是誰送的？這麽不起眼的東西，為什麽舍不得給我？”陸道白上床之前再次借了蕭辰奕手機的挂件。就着窗簾縫隙中的一絲微光，隐約可以看到陸道白舉起的右手食指上挂着一個小小的毛團團。
這麽不起眼的東西，你又何必一直惦記呢？蕭辰奕胸口悶悶地再次翻身，背對着陸道白。
“我也很好奇，陸總，您的小灰已經找到了，為什麽還對這個不起眼的小雞仔這麽執着？”
“手感好啊。大小也恰到好處，可以攥在手裏，還可以揣在兜裏。小灰有點兒大，随身攜帶會被人笑吧。”陸道白。
原來你有自知之明。一個大男人，出門帶個毛絨絨的東西在身上。蕭辰奕腦補一身正裝的男人手裏拿着毛絨玩具的畫面，滿滿的違和感，讓空調被下的胳膊，不禁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說說嘛，難不成是初戀？白月光？到底是誰送的？有什麽故事？”
被陸道白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煩躁，蕭辰奕連人帶被“騰——”坐起，把腳放在地面，黑暗中面對陸道白。
“陸總，不如這樣，您想知道什麽，我一口氣都告訴您。”
“咦？是要跟我坦誠相待的意思嗎？”陸道白一聽，來了興致。也起身坐在床邊，問：“要不要開燈？”
“沒必要吧。”有些自己從來不對外人說的話，燈光下看着對方的臉，很難說出口。
兩人的床中間空隙本來就窄，陸道白調整坐姿，不小心碰到蕭辰奕膝蓋。蕭辰奕往旁邊挪了挪。
“這個是誰送你的？”陸道白把手裏的小毛團提起來，在兩人中間輕晃，毛毛的觸感擦過蕭辰奕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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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奕将頭側向一邊，用手把挂件擋開，不期，兩人手碰在一起。
陸道白手停在空中，蕭辰奕忙縮回手。
“我弟弟。”堂堂一個總裁，就那麽好奇，這東西的來歷？難不成懷疑裏面有商業間諜安裝的竊聽器？“從下周一開始，我會把它放在家裏，不再帶身上了。”
陸道白覺得意外，忙問：“啊？為什麽？”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幼稚。”
“你覺得我幼稚？”陸道白語氣中的笑意太過明顯。
蕭辰奕覺得那笑聲特別燙耳朵。也或許是因為對方識破了自己話中的諷刺，有種小心思被戳穿的羞憤。
蕭辰奕閉嘴不言語。
陸道白卻不依不饒，用腳碰碰蕭辰奕的小腿，催促：“說話——”
蕭辰奕躲開陸道白的腳，說：“還想知道什麽？”
“和程秋實吃飯那天晚上，對着電話裏叫‘小傻瓜’的人，是誰？”陸道白屏住呼吸，靜待回答。
蕭辰奕想了一會兒，那天自己确實接了個電話。
“小晖。”
陸道白明顯松了口氣，笑道：“原來你沒女朋友？”
“誰說過我有女朋友？”難不成陸道白以為自己沉溺戀愛，影響了工作？
“男朋友呢？”陸道白吊起眼睛，對着黑暗的虛空，再次發問。
“什麽意思？！”蕭辰奕覺得這個問題多少有點兒冒犯的意味。
“你喜歡男生？”
“……我不覺得……”
“談過幾個女朋友？”
“……”蕭辰奕猶疑不答。怎樣才叫談過啊？牽過手？打過啵？還是上過床？算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一個女朋友都沒談過。
黑暗中，蕭辰奕準确判斷出：對面這個男人正捂着嘴笑。那笑聲是極力想控制卻又控制不住，才從指縫中溢出來的。
陸道白笑得渾身抖動。細密的顫抖，通過不時碰觸到的膝蓋傳遞到蕭辰奕這裏。
蕭辰奕被男人毫無忌憚的反應搞得心煩。從兩人膝蓋碰觸的地方，傳來的熱度，猶如助火的油，放大了蕭辰奕的煩躁。
雙手抓住陸道白的膝蓋，用力一推，把男人推倒在床上。
不料，蕭辰奕下一秒就被男人反手抓住，随着男人歪倒的身體摔倒。不偏不倚，壓在男人結實的胸口。
随着蕭辰奕一陣驚呼和手忙腳亂的掙紮，身下男人口中的笑聲轉為痛苦的嚎叫：“你小子往哪兒壓？！想讓我斷子絕孫——”
蕭辰奕慌亂中挪開身體，嘴裏說着“對不起”，伸手憑着記憶尋找電燈的開關。不想兩人的頭又“咚——”一聲悶響，撞在一起。
“我想開燈——”
黑暗中，陸道白單手放在蕭辰奕頸後，用力控制住他還想動的腦袋，厲聲說：“你當我不想啊！別再亂動——”随即，床頭昏黃的燈光亮起。
此刻，兩人一上一下，陸道白的手還放在蕭辰奕腦後。這銷魂的姿勢，着實讓蕭辰奕心跳亂了節奏。忙撐着手起身。
“對，對不起——”起身站在床邊，注意到陸道白因痛苦變得扭曲的表情，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陸總——受傷了嗎？”意識到陸道白可能被自己壓傷，殘存的羞怯蕩然無存，跪坐在床邊，伸手想确認受傷的位置和傷情。
接觸到陸道白的目光，突然意識到，傷的位置不普通，終于還是把手收回來。
“需要去醫院嗎？”
陸道白連說話的耐心都沒了，擺擺手，忍痛說：“扶我起來，活動一下。”
蕭辰奕将陸道白的手臂繞過脖頸，自己的手放在陸道白背後助力，費力地将男人從床上拉起來。
陸道白以奇怪的姿勢，彎着腰跺了兩下腳，皺着眉，氣氛地沖蕭辰奕說：“你這家夥，要對我後半輩子負責——”
蕭辰奕心裏忐忑，兩只漂亮的大眼睛泫然欲泣。看陸道白的表情就知道，真被傷到了。
“我送你去醫院——”
“先答應我啊！”陸道白疼得嘴裏發出“赤哈赤哈”的聲音，還不忘催促蕭辰奕答應他奇怪的請求。
“什麽？！”蕭辰奕不懂他在說什麽。
“我要是廢了，你要照顧我後半輩子——”
蕭辰奕腦海裏閃現出弟弟，被病痛折磨地欲生欲死時，也會提出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更何況，陸道白現在的痛苦，是蕭辰奕導致的。
“好，我照顧你。能走嗎？我帶你去醫院。”蕭辰奕安撫似地，用手掌在陸道白大臂外側來回摩挲。
陸道白瞬間忘了疼痛，直起腰，再次确認：“真的？”
“嗯，我會照顧你，直到身體恢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