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立場
第26章 立場
閑院涼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 金色的長發也用白色的發帶全部盤起來，墓園周圍的櫻花全部綻放，如同宮園薰曾經那如盛放櫻花一般絢爛的人生。
閑院涼站在墓園外的櫻花樹下, 仰着頭目光放空, 像是在透過這些花瓣回想着什麽。
直到一片花瓣落在她的鼻尖, 鼻尖發癢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總覺得像小薰在捉弄她。
“阿涼, 要回去了。”身後, 國見英喊了閑院涼一聲。
閑院涼回頭，小步跑到國見英身旁：“有馬還在裏面陪小薰嗎？”
國見英應了一聲, 剛才祭奠的時候宮園薰的父母也在，所以有馬公生肯定還有很多話想單獨和宮園薰說。
閑院涼跟在國見英身旁，習慣性地拿出手機來想要看看有沒有未讀消息或者郵件。
“咦？及川學長半個小時前給我打了電話唉, 之前在裏面我都提前把手機調成靜音了。”閑院涼說道。
國見英：“大概不是什麽要緊事情。”
閑院涼猶豫了一下, 但還是決定再把電話撥回去，在電話接通前她還一邊對國見英說道：“我們難得來東京一趟, 要不要去澀谷……呀，接通了。”
閑院涼的話還沒說完，遠在宮城縣的及川徹就已經接通了電話。
“莫西莫西, 及川學長中午好。”
國見英對偷聽電話什麽的不感興趣, 只是臉上沒太大情緒地走在閑院涼身旁, 然後就聽到自家幼馴染和及川學長聊天的走向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對呀, 我和英醬來東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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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學長當然也很重要啊。”
“……這樣的嘛, 那我下次會提前和你說的……明天回去吧，我想和英醬去逛澀谷。”
似乎就是這一句逛澀谷成了引爆炸彈的導火線，就連國見英都聽到了電話裏及川徹暴跳如雷的聲音：“為什麽要和小國見去逛澀谷！你都沒有邀請我一起逛過街！明明剛才還說我也很重要, 但是阿涼你現在就是在偏心！為什麽要明天才回來的，不可以今天就見面嗎, 我明明今天超級想你的，及川大人今天還被邪惡的小飛雄精神攻擊，都快哭出來了！怎麽想也有阿涼的錯！”
閑院涼不由得拉遠了一點電話和耳朵的距離，思緒被及川徹的一連串控訴砸得停擺，聽到電話裏及川徹的聲音好像還帶着一點哭腔，閑院涼忽地就升起一種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的心虛感。
“才、才不是阿涼的錯。”閑院涼幹巴巴地為自己辯解，随後又小聲問道，“及川學長，你在哭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及川徹欲蓋彌彰地回道：“才沒有！及川大人怎麽可能嫉妒到哭啊！”
閑院涼：“原來及川學長這麽想來東京玩嗎？”
及川徹一噎，這回是真的哭了：“……理解得很對，下次不要理解了。”
閑院涼：“？”
不過剛才及川徹想要閑院涼今天就回來的話确實只是一時氣話而已，最後只是哼哼唧唧地讓閑院涼在東京玩得開心，挂電話之前還不忘委屈吧啦地說道：“不可以和小國見牽手哦，貼貼也絕對不行，最好走在一起的時候保持一米間距……”
但是說完以後，及川徹又擔心自己要求太多會惹得閑院涼讨厭，又補充道：“算了，阿涼玩得高興就好，不用管及川大人的死活。”
閑院涼：“……”
及川徹其實也不喜歡自己這副患得患失的模樣，可是嫉妒和不甘的情緒被無限放大以後，他就是會變得很沒有安全感。就像是當初在察覺到牛島若利和影山飛雄勝于他的天賦以後，他只能靠拼命訓練來給足自己安全感。
和及川徹的電話挂斷以後，閑院涼在原地怔愣了一下，随後臉上露出一點疑惑的表情，似是遇到什麽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難題，但撓了撓腦袋還是沒能像想明白，索性就先抛之腦後了。
“英醬……”閑院涼正要叫國見英，然而轉頭卻發現原本走在她身旁的國見英卻不見了蹤影，她連忙左右轉頭看看，“咦？！英醬呢？”
她那麽大一只的幼馴染呢？！
就在閑院涼慌亂無措地到處找國見英時，只見國見英慢悠悠地從旁邊的奶茶店出來，手裏還多了兩杯奶茶。
閑院涼連忙跑了過去：“英醬，你怎麽亂跑啊，差點就走丢了！”
國見英把一杯奶茶遞給閑院涼，一邊說道：“走丢的只會是你，是你自己打電話太專注了。”
閑院涼莫名從國見英冷靜平淡的話語裏聽出了一點點抱怨。
“果咩吶。”閑院涼不是很走心地道了聲歉，然後吸了一口奶茶。
兩人在路邊一邊喝奶茶一邊等計程車，國見英坐在欄杆上，眼神莫名地看着閑院涼。
被幼馴染盯住的閑院涼直白懵逼地看了回去：OvO？
國見英神色顯得有些糾結：“你沒感覺嗎？”
“感覺？”
“及川學長。”國見英給出提示。
閑院涼歪了歪頭，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不确定地道：“難道英醬也感覺及川學長有時候很吵了嗎？”
“确實，剛才及川學長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感覺像是有一百只柴犬在耳邊汪汪叫一樣。”閑院涼說完還覺得自己比喻得很貼切，于是贊同地點點頭。
國見英一副看笨蛋的嫌棄目光看着閑院涼，然後放棄了：“随便你了。”
閑院涼：怎麽感覺英醬也生氣了。
于是閑院涼決定明天還是和有馬去澀谷好了。
……
第二天，澀谷。
國見英和有馬公生坐在服裝店外的休息椅上，閑院涼自己一個人在裏面試衣服試得很開心，估計沒半個小時是出不來的。
宮園薰的忌日過去，有馬公生的機票也訂在了明天。
“下次什麽時候回來？”國見英問道。
有馬公生：“那可能要年底了吧，也說不準，萬一有演出恐怕過年都會很忙。”
國見英點了點頭，随後目光又無意識地落在對面服裝店裏正和導購員交談的閑院涼身上，忽地說道：“阿涼以後還會再拉琴嗎？”
國見英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閑院涼的琴聲了。
“會的。”有馬公生放緩了目光，對國見英笑着道，“掙紮也是蛻變的一個過程，阿涼現在就處于這樣的過程。我也曾經有過這種時候，等了許久才得到了一個契機，阿涼身邊有你的話，也一定能得到契機的。”
國見英皺了皺眉頭，然後瞥過眼去。
“國見，你喜歡阿涼吧？”
澀谷的商業區熙熙攘攘，有馬公生的聲音幾乎都要被吞沒了，國見英本來可以裝作聽不見的，但過了一會兒，他兩手揣在外套的衣兜裏，語氣裏帶着幾分惱怒地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許是有青梅竹馬這層關系做掩護，所以很少有人察覺到國見英其實對閑院涼的感情并不僅僅是親情那麽單純。
但是曾經被宮園薰“欺騙”過的有馬公生卻更敏銳一些。
“沒，只是覺得喜歡的話要及時說出來，不然以後說不定會留下遺憾的。”有馬公生說道。
國見英看着對面的閑院涼剛換好一件新裙子，然後向他招手展示的高興模樣，眸光又沉了幾分。
“感情的事情也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但是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阿涼的性格很麻煩。我讨厭麻煩的事情，所以我沒有把握對阿涼的未來負責，現在這樣就很好。”國見英的頭腦向來冷靜，幾乎沒有沖動上頭的時候，尤其是在面對心理年齡更小的閑院涼時，他總是以大人的想法來思考問題。
有馬公生因為國見英的話愣了一下，随後又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好像也有點道理。”
“但是……只有站在外人的立場上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果真正把阿涼當做想要交往的人，想法大概會改變吧。”
國見英這時并沒有把有馬公生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堅持自己的原則，認為自己和閑院涼并不适合談戀愛。
或許在未來有一天他會突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時間和機會都不會重新到來。
……
青葉城西排球部在周日也是有日常訓練安排的，及川徹的大力發球把幾個隊友折磨得不輕。
“你今天吃火藥了嗎？能不能收斂一下力道啊，會砸出腦震蕩的！”站在球網對面的花卷揉了揉發紅的胳膊，沖及川徹抱怨道。
但是腦袋還沒恢複正常的及川徹擺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說着冠冕堂皇地道：“不行不行，我們的目标可是擊敗牛若那個家夥，只是這種力道的發球阿卷應該早點習慣才行，就算再接下100個也必須做到面不改色。”
花卷：“你是魔鬼嗎？！”
岩泉一走過來拿下及川徹手裏的球，說道：“适可而止吧，混蛋及川。”
及川徹不高興地哼了一下。
“現在是訓練時間，不可以随便進的哦。”
“唉？竟然還沒結束嗎，不好意思呀。”
門口一年級的學弟似乎在和誤闖進來的女生說話，岩泉一覺得女生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但是轉頭看去場館的門已經先一步被關上了。
而還在生悶氣的及川徹則是完全沒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直到半個小時後，訓練時間結束，收拾完器材的一隊運動系男生出了場館，往後面的部活樓走去。
正和隊友說笑的及川徹在看見部活樓的樓梯口處坐着的熟悉身影，猛地停下腳步。
因為手機沒電，所以只能托着腮在地上數螞蟻等待的閑院涼注意到地上拉長的影子，她擡頭看去，緋紅色的眼眸中在映入及川徹的影子後仿佛注入了明亮的光一般：“及川學長，我給你帶了伴手禮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