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母親

第30章 母親

黃金周的第二天, 閑院涼按了一下國見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黃金周回來探親的國見姐姐,是個漂亮的大美人。

“哎呀呀,好久不見了, 阿涼。”國見姐姐還沒出嫁前也是和閑院涼還有國見英一起長大的, “來找英的嗎, 他好像今天還在學校訓練哦。”

國見姐姐結婚的時候, 閑院涼因為舍不得她而哭得上接不接下氣, 一邊忍不住哭,又一邊懂事地給國見姐姐送上新婚祝福, 小哭包的形象惹得國見姐姐和她丈夫都忍不住把她抱起來哄了一會兒。

閑院涼笑眯着眼睛:“姐姐好,我是特意來看你的,姐姐近來還好嗎?”

“謝謝阿涼關心, 我一切都好, 進來坐吧。”

同樣來迎接閑院涼的還有國見姐姐養得金毛犬溫妮,溫妮貼着閑院涼的腿走來走去, 尾巴甩得飛快。

閑院涼一邊蹲下身來抱抱溫妮,一邊對國見姐姐說道:“我還和同學約好了要出門,就先不進來了, 姐姐明天如果沒有安排的話, 要不要和阿涼一起去賞花?”

“好呀, 那我晚上做一些吃的好了。”

“我會來幫忙的。”

閑院涼向來在長輩們面前乖巧得讓人心軟。

和國見姐姐告別之後, 她就直接往昨天在簡訊裏和中野梓她們約好的地點見面。

“阿涼, 上午好呀。”中野梓和平澤憂都提前了十分鐘到達約定地點,平澤憂聲音溫柔地向閑院涼問了好。

閑院涼:“學姐早上好。”

鈴木純是最後踩着點來的,因為一路跑過來, 到的時候氣息喘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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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是賴床了吧,不過假期裏竟然早起了, 進步很大哦。”平澤憂輕輕拍着她的背,幫她緩氣。

鈴木純喘着氣道:“因為今天是第一次和阿涼出去逛街。”

閑院涼立刻嗚嗚地抱住鈴木純:“謝謝小純學姐。”

鈴木純也順勢靠在閑院涼身上,嘆氣道:“誰叫我是學姐呢。”

這邊還在摟摟抱抱,那邊中野梓已經拿出了寫滿行程計劃的便簽出來,這都是她們昨天晚上在群聊裏面讨論出來的。

“所以第一項是陪阿涼去樂器店拿小提琴。”中野梓之前礙于禮貌,擔心剛認識就叫閑院涼的名字不太禮貌,所以一直都只是叫她的姓氏,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稱呼也終于改了過來。

大家也是昨天晚上制定出行計劃的時候,才知道閑院涼會拉小提琴的。

中野梓認真考慮了一下,說道:“倒是也有不少樂隊會組小提琴手進去,雖然小提琴這種樂器看上去和現代樂器風格不太一樣,但是一起演奏的時候,還是會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閑院涼稍稍愣了一下,她從開始學小提琴起,要麽是在管樂團中合奏,要麽是在比賽時和鋼伴演奏,還從來沒有過和吉他貝斯這樣的樂器一起試過。

閑院涼眯着眼睛笑了笑,說道:“但是我好久沒有練琴了,等以後有機會的話,再用小提琴和大家演出吧。”

閑院涼說得是實話,只不過被中野梓她們下意識地以為閑院涼并不是很精通小提琴。

很快,四個人到了樂器店。

樂器店的老板把更換好新琴弦的小提琴還給閑院涼,閑院涼打開檢查了一遍,中野梓三人都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看。

“小憂學姐想試試嗎?”閑院涼見平澤憂眼神有些按捺不住,便問道。

平澤憂的學習能力很強,很多東西看一遍就能學會,所以她時常會喜歡嘗試一些新事物。

“!”被戳中心思的平澤憂,“可以嗎?”

閑院涼:“當然可以啦。”

今天拿過來更換琴弦的小提琴是閑院涼自己曾經用的,比起宮園薰的那一把琴,閑院涼更加熟悉這把琴。

光是觸碰到琴身,閑院涼的指尖便微微戰栗起來,像是在戰場上找到了可以并肩作戰的隊友,迫不及待地想要展開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閑院涼向平澤憂示範了一次拉小提琴的動作,平澤憂果然看了一遍就會了,接過小提琴後姿勢标準的都不像第一次接觸小提琴的人。

閑院涼,中野梓還有鈴木純鼓掌:“不愧是小憂學姐/憂醬。”

平澤憂自信地執起琴弓,然後……

“吱——吱~吱!”

鋸木頭一般的聲音響起,中野梓和鈴木純都捂住了耳朵,閑院涼則是青紫着臉色,彎下腰捂住了嘴。

平澤憂瞳孔地震:“為什麽會難聽到嘔吐啊!”

閑院涼奄奄一息地伸手:“因為……因為想到了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

平澤憂三人因為閑院涼的話腦海裏也産生了聯想,瞬間嘔吐的人多了三個:“好了,不要再說了。”

閑院涼艱難地從那種指甲擦過黑板的幻聽中緩過來,然後站在平澤憂的身後,手把手地教着平澤憂拉琴。

琴弓與琴弦摩擦發出悠揚渾厚的聲音,剛才噪音帶來的影響被驅散,平澤憂放松手腕,順着閑院涼帶動她的動作慢慢找到了一些訣竅。

閑院涼帶着平澤憂拉了一遍音階,中野梓和鈴木純眼裏的羨慕都快溢出來了,于是閑院涼也教了她們一遍。

樂器店的老板也沒有催促她們離開,只是慈祥寬容地看着她們,時不時與她們交談幾句,還為她們倒了紅茶。

“謝謝老板,我們會再來光顧的!”

準備離開之前,平澤憂向樂器店老板彎腰致謝。

閑院涼也拉上了琴盒,擡頭之時,無意見瞥了一眼樂器店懸挂式的電視機上正放着的音樂頻道。

交響樂隊在偌大的劇院中演奏,站在中間的小提琴首席是這支樂隊絕對的主導者,紅色的禮裙像奪人眼目的嬌豔玫瑰,金色的長發用紅色的發帶束起,歲月好像沒有在她的臉上刻下痕跡,鎂光燈下緩緩睜開的緋色眼眸仿佛藏着什麽深沉的秘密。

閑院涼一眨不眨地仰頭看着電視裏的那個女人,與女人相似的緋色眼眸中似乎并沒有什麽情緒,但卻又遲遲移不開視線。

“阿涼……阿涼?”鈴木純在閑院涼眼前晃了晃手,把她喚回神來。

閑院涼:“啊,果咩,突然走了一下神,我們走吧。”

電視上的音樂演奏已經換了下一場,穿着紅裙的金發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謝幕離開。

之後閑院涼像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般,和輕音部的三位學姐愉快地度過了一天。

晚上又去了國見家幫忙做明天賞花的餐點,國見英沒有回來吃晚飯,等到天黑後回到家時,剛收拾完廚房的國見姐姐沖自家弟弟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國見英換了鞋走進去,然後便看見在客廳的地毯上,靠着金毛犬溫妮睡着的閑院涼,身上還被國見姐姐蓋了一層薄毯。

國見英看向國見姐姐,國見姐姐壓低聲音道:“大概是白天和朋友玩累了,讓她睡吧。”

國見英皺了皺眉,閑院涼并不是那種玩累了就會倒頭睡的人,她的作息一直都很規律。白天如果玩得累了,到睡覺的時間點之前,她一定會拉着人一直分享自己白天遇到的開心的事情,根本閑不下來。

是遇到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了嗎……

………

春日裏前來賞櫻的人很多,現在閑院涼身邊雖然沒有陪伴她的家人,但是國見媽媽和國見姐姐都把她當做家人一樣對待。

賞櫻會結束以後,閑院涼沒有跟着國見媽媽和國見姐姐回去,只是另外找了借口單獨離開。

“那回來的路上小心哦。”上計程車之前,國見媽媽和國見姐姐都小心叮囑着閑院涼。

閑院涼笑得乖巧,目送計程車離開。

片刻之後,她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然後她伸手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

她有點難過。

電視上那個金發的女人是她的媽媽。

但是閑院涼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了。

也不知道媽媽的病有沒有好一點。

她有了新的孩子之後,會比擁有她更幸福嗎……

這時,對面方向的一輛大巴車停了下來。

剛從白鳥澤結束合宿的及川徹揮別車上的隊友,然後從車上下來。

“我看到阿涼了,這次你們可別再來做電燈泡了。”及川徹眼神嫌棄。

車窗玻璃後,岩泉一和花卷他們都沖及川徹做鬼臉想要嘲諷回去。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因為外面河堤上的櫻花開得正好,所以及川徹也一起轉頭向外看,于是便看見了一個人站在路邊的閑院涼。

合宿已經結束了,今天剩下的時間都由及川徹自由支配,在看到閑院涼的瞬間他就做好了決定。

及川徹過了馬路,見閑院涼還低頭站在原地,似乎情緒很低落的樣子,他加快腳步停在了她的面前,微微彎下腰湊近到閑院涼的面前,聲音帶着笑意:“阿涼又在數螞蟻嗎?”

閑院涼擡起頭,眼眶還紅紅的,看到及川徹的時候,酸澀的眼睛裏湧上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轉:“及川學長……”

“嗯,我在呢。”

閑院涼吸了吸鼻子,模樣委屈吧啦地說道:“阿涼沒有在數螞蟻,阿涼只是想難過三分鐘,只是三分鐘的時間還沒有到。”

及川徹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手機,手機上的耳機線他還沒有拔。

及川徹将耳機戴進閑院涼的耳朵裏,将她耳邊纏在白色耳機線上的金色發絲重新整理好,然後笑着對閑院涼說道:

“這是及川學長加在阿涼身上戰勝難過的buff哦,可以讓阿涼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勇氣。”

閑院涼愣愣地看向及川徹,似乎真的在這一瞬間,連難過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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