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貧民窟偏僻幽靜的巷子裏，傳來了陣陣拳肉相接的悶響，混雜着男性慘叫的聲音。
在這條不算寬敞的巷子裏，現在正進行着一場單方面的淩虐。
穿着灰撲撲的破舊衣裳的‘小女孩’狠狠的踹在了身邊那個男生的肚子上，長到及地的黑色長發随着動作被甩了起來，抽在牆壁上留下了細小的劃痕。
在波爾茨的腳邊，躺着十來個穿着破爛衣服的男人，年紀從十幾歲到三十多歲都有，發型亂七八糟，比起完好無損站在那裏的‘少女’，這些人實在是有些凄慘。
渾身都是泥濘髒污不說，就連地上都布滿了飛濺出去的鮮血。
如果不是波爾茨手下留情的話，這些人大概根本沒有辦法活着走出這條巷子。
“好弱。”波爾茨看着沾了血的手有些苦惱的皺起了眉，他撩起長發，發現自己早上才打理好的頭發又粘上灰塵和血跡。
“一群廢物。”
他的腳上沾了污漬，波爾茨想找點什麽東西擦掉粘上去的髒東西，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地上那些男人身上蹭了蹭，讓自己的腳不會那麽髒。
波爾茨擦完了自己的腳，沒有管這些躺在地上的人，擡腳從他們身上邁過去，拎起放在一邊的一包食物，柔韌卻絕對鋒利的長發又在被壓邁過去的人身上割除一道道血痕。
走到巷口的時候，波爾茨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轉回身，對巷子裏面問道：“這附近有沒有水。”
那些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一個都沒說話，波爾茨等了一會，發現還是沒人理他，他皺起眉，一腳踩在了躺在他腳下的那個男人的脖子上：“說話。”
那個被劍指着的男人猛地一哆嗦，被揍成豬頭的臉上頓時噴出了眼淚：“這附近沒有可以喝的水！”
波爾茨需要水，只不過不是喝，而是洗頭發，他的頭發上沾了灰塵和血，混在一起黏糊糊的讓波爾茨想把這頭長發全部剪掉。
以前還好，至少不用擔心頭發髒的問題，就算髒了也可以去海裏洗一下，但是這裏……似乎沒有水。
得到答案之後波爾茨收回了腳，嫌棄的把沾了血的頭發甩開，轉身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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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見波爾茨離開了，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有的傷得重，連骨頭都斷成兩半，連走都沒有辦法走。
這在貧民窟的冬天簡直是致命的。
沒有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也沒有可以治療傷口的藥物，能不能挺過這個冬天還是一個問題。
離開了巷子之外的街道也是肮髒又破敗的，那些四處漏風的房子裏能夠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波爾茨甚至在裏面見到了人影。
波爾茨抹了把臉，眼神有點吓人。
在一月的冬天，像波爾茨這樣露着大|腿和胳膊的人十分少見，更別說波爾茨身上勉強稱得上是幹淨，衣服雖然有些破舊，但是幹幹淨淨的。
刀子似的寒風卷攜着垃圾在空氣中飄飛着。波爾茨倒是感覺不到冷，只是冬天的陽光質量不高，自己在冬天的時候吸收陽光的能力很差，現在困得要命，恨不得找個地方睡到明年春天。
但是不行。
“需要幫助嗎？”
街道上響起了腳步聲，波爾茨看向聲音的方向。
從路那邊走過來的青年穿着淺色的風衣，脖子上圍着深色的格子圍巾，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裏，紅棕色的短發被風吹得揚起來，可以稱得上帥氣的臉上帶着一抹溫柔的笑意。
那個人走到距離波爾茨還剩幾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他看着站在路中間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波爾茨對他伸出了手：“我叫織田作之助。”
一陣風吹過，波爾茨長及地面的頭發被風揚了起來，在陽光中折射出來的火彩美的驚人。織田作之助看着那個‘小姑娘’眯起了眼睛，渾身都繃緊了。
織田作之助沒有辦法忘記那個小姑娘打架時候的狠厲，戰鬥方式很粗糙，一看就是沒有人教過的，但是卻是在生死間磨練出來的戰鬥方式。
她的眼神就像是過去的自己，孤獨到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一只有着鋒利爪牙的幼豹，對自己露出了故作兇狠的樣子。
波爾茨沒有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他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就轉身要離開。
他剛來到這裏不久，手裏拎着的那些食物在貧民窟可以說是極為豐盛的了，在這裏，食物只有搶奪才能夠拿到，或者是用身體換取。
波爾茨顯然是沒有習慣這裏的法則，他的容貌在貧民窟相當引人注意，他絲毫沒有自覺性，找食物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目前和他組隊的那兩個人。
名字奇奇怪怪的，不過也無所謂。
波爾茨這次來到了離他們居住的比較遠的地方，導致這裏沒什麽人認識他，還有完全不認識的奇怪的人過來搭讪。
銀說這種人只要躲着就可以了，一向是居心不|良，和他說話要不就是觊觎他的臉要不就是觊觎他的身體。
這種的如果死纏爛打就打就打，打不過就跑。
加上最近才加入的波爾茨，一共十個人的小團體。
今天的波爾茨收獲頗豐，應該夠他們這麽多人吃一段時間了，至于身後那個人，波爾茨就當做沒有看過。
“不理我呢……”織田作看出來波爾茨不想理他，就沒有追上去。能夠在貧民窟生活的還算不錯的小孩子，并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能夠輕易的打敗那些大人的波爾茨，如果被其他的港口黑手黨看到，是一定要吸收進去的新鮮血液。
那個孩子不應該踏入黑暗。
織田作在猶豫了幾秒之後就跑了兩步跟在了波爾茨的身後：“要跟我走嗎？”
波爾茨這下子想把他不存在都做不到了，他停下腳步，回過身一拳打向織田作的肚子。
織田作的異能力讓他看到了五秒之後發生的事，他會被波爾茨的這一拳打中，然後飛出去撞到後面的那棟屋子上——
這個孩子的力氣很大。
織田作側過身，那來勢洶洶可以把人的內髒打碎的一拳輕易的就被他躲過去了，波爾茨有些驚訝，他出拳的時候速度快又猛，他本來以為這個男人躲不過去的，誰知道竟然躲過去了。
波爾茨不信邪，又是幾拳，誰知道織田作全部躲了過去，沒有傷到他分毫。
織田作也在心裏暗驚，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波爾茨的那幾下，如果真的被打中，都是不死既傷的局面。
這個孩子如果加入了港口黑手黨的話一定會成為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人吧。
“要不要跟我離開，離開貧民窟。”織田作又問。
波爾茨這下沒有繼續打了，而是深深看了織田作一眼，轉身就跑。
他的身影簡直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織田作的眼裏，他逃跑的時候沒有讓織田作察覺到生命危險，所以異能力并沒有被觸發，織田作甚至來不及攔波爾茨，就被波爾茨跑掉。
如果剛才波爾茨用那種速度攻擊自己，就算自己有預知未來五秒的異能力，也不一定能夠全部躲掉。
是覺醒了力量有關的異能力麽？
波爾茨輕易的甩開了那個莫名其妙跑來搭話的男人，回到了一直以來他們住的地方，說是住的地方也不對，就是聚在一起睡覺的地方，四周用紙箱子擋一下，在寒冷的冬天這種栖身的地方簡直就是找死。
但是這裏面竟然沒有人。
明明自己早上離開的時候都在的，就算是出去找食物，也會留一兩個人在這裏防止有人鸠占鵲巢。
不像是自己離開了。
波爾茨看着地上的那些掙紮拖拽的痕跡，以及在冬天凝結的飛快的鮮血，順着痕跡找到屍體。
一共七個人的屍體，亂七八糟的堆在了陰暗的角落裏，甚至沒有人會管這些。
每天在貧民窟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那些大人只會在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的時候才會出聲，別人怎麽樣根本不會管。
好在芥川和銀不在裏面。
去哪裏了？
逃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