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雖然沒有進食的必要,但真田鸠見親身體驗證明,咒靈是可以吃人類的食物的,它們甚至可以生吞活物而不鬧肚子。
但吃下去的東西能否消化,就得具體案例具體分析了。
比如「真人」,他的胃部有儲存功能。
通過無為轉變将人類改造為能夠使用咒力并受其控制的形态,再将改造人縮小後吞入腹中加以儲存,在戰鬥時将其吐出恢複原形用于戰鬥。
十分實用的能力,還可以攜帶武器——但是他現在用不上啊!
回想剛才餐桌上那些努力軟化祖傳黑臉的真田家衆人,鸠見就不禁流露笑意,看得出來他們很想幫他融入這個家。
可是下一秒,想到吃進肚子裏的東西會保持吞下去時的樣子——
不行、
嘔!心理上接受不了!
加上變回咒靈後,他的味覺不是很明顯,真田鸠見吃東西時容易走神,沒法沉浸到食物的美味中去。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對咒酷刑啊?!
[我不只有一點二,我還要有潔癖了!]真田鸠見表示自己要鬧了。
跟可以獨來獨往的一周目不一樣。
這周目他畢竟要跟家人一起生活,不可能一直不擱家裏吃飯。
早紀姐手藝他是知道的,可惜現在都吃不出什麽味,吃完了吐也不是辦法,還是得找個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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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鸠見保持以頭搶樹的姿勢,用家裏東西找不到了的語氣喊:[系統——]
系統預判:[你最好不要用咒力随便改變自己的身體構造。]
這點系統剛上線時其實就敲打過他。
當時它來之前才見義勇為的真田鸠見,抖了抖沒敢吭聲。
系統敏銳捕捉到他的心虛,登時連接并查看世界軌跡,在确認這家夥在記錄裏還是個“人”後松了口氣。
大概是當時剛穿越,「世界樹」還沒完全消化這個降臨者。
【當前與特級假想咒靈「真人」同步率:5%】
【「真田鸠見」可以是一名咒術師。】
【可以施展術式、可以用咒力增幅速度與力量……】
【但對自身使用無為轉變是個問題——人類能承受的轉變上限是很低的,不到迫不得已最好不要對自己使用,因為這可能導致世界判定他基因飛升,從此不做人。】
兩個世界時間同步後融合的瞬間,是真田鸠見現在變回人類的唯一機會;他現在是個剛被家族尋回的人類少年,若世界樹記錄到他不是人的話,那世界融合後,他也無法變回人了。
這裏的“世界樹”可以簡單理解成已經發生的歷史、或者世界意志,又或生命萬物的記憶。
它們都是世界軌跡的組成部分,一種較為玄妙的概念。
也就是說,真田鸠見現在所經歷的,會變成真實的「過去」。
【二周目主線任務:活得像個人。】
【任務描述:首先作為一名國中生,經歷青蔥熱血有笑有淚的校園生活,畢業并考上高中……】
真田鸠見仿佛看到光屏刷新出如上任務提示,當時就吐槽了:[這次我拿的是滿級大佬為了過上平靜的生活,隐藏身份與實力的劇本嗎?]
可是,先不管還撲朔迷離不知哪來巨額資産的,那個不存在的他的過去。
他眼下就面臨扮演人類途中,一個頗為艱險的難題——
改造身體行不通那就只能走意識流了。
真田鸠見抽噎:[萬能的系統啊……那你——]
系統再次預判:[放棄吧,我是不會對你的記憶動手的。]
[你好無情,好冷酷,好有底線。]
[我也是頭一次見人上趕着讓人碰自己的腦子。]
系統高貴冷豔道,試圖讓他清醒一點,[要吐趕緊吐,把腦子裏進的水也吐了。]
[不!]真田鸠見捂住腦袋,[我不允許你這麽說自己!]
系統:[?]
真田鸠見當然是知道系統不會對自己不利,才肆意提這種仿佛要打開某個潘多拉魔盒的請求。
他直起身,滿臉憂愁地撣掉沾到腦門上的樹皮碎屑,原本想讓系統消除掉自己關于“吃下去的東西無法消化”這段記憶,這樣進食起來還不至于那麽煎熬。
暫時也想不到其他的解決方法,真田鸠見嘆了口氣,決定先找個地方把胃裏的東西清出來。
PS.他先前吃的讓自己像人的東西在體內不可見的地方發揮着作用
對傳統木質房屋的隔音效果沒有信心,所以真田鸠見才跑了出來。
這片只有零星幾戶人家,城市規劃的時候也壓根沒考慮過在這附近建一個公共衛生間。
真田鸠見在挖坑、□、掩埋間,選擇了沿着小路往附近那個帶弓道場的神社走,因為他覺得這種行為很像狗埋骨頭。
然後被系統嘲諷了。
(悲)
眺望遠處霓虹閃爍的夜景,他還想去一趟鬧市區。
不過現在不行,雖然才七點多,但真田鸠見現在是有門禁的未成年了。
手邊又沒交通工具,九點前不一定趕得回來。
雖然沒親身參加,今天上午其實是立海大附中的開學典禮,歡迎新生加傳統的校領導和學生代表講話,結束後可以自由活動。
第二天才正式上課,并進行開學模拟考試。
真田鸠見得知弦一郎要去東京看望一個無法參加典禮的同學,跟去東京玩了一趟,他就是在這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雖然在發現來路不明的巨額資産後,他很懷疑自己究竟是去哪“玩”了。
萬能的系統也沒能調查出來。
畢竟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雖然有稀少的照片、影像記錄,在他人腦海裏留下過記憶,但實際上是沒有“真田鸠見”這個人的。
正想着要不要半夜偷溜出來,在附近另租個房子,也好用來放置一些不好留在家裏的東西。
——嗖!
咔啦咔啦咔啦……
一只從樹上垂挂下來,拟态成蜘蛛的四級咒靈張牙舞爪,不長眼地想往真田鸠見臉上抱,下一秒,被這位路過的同類一臉嫌棄地送去見了上帝。
藍發束成馬尾垂在腦後,年輕男子白淨無暇的臉上,眉頭微微擰着,似是對入夜後叢林間惱人的蚊蟲有些不耐煩。
月色籠罩下,他與發色接近的眼眸,透出些許清亮的光。
随手揮散遮擋視線的殘穢,真田鸠見發現弓道場裏原來有人。
一個發色比他深了幾分的青年,坐在月光能曬到的屋檐下,往右手上穿戴保護手指的弽,略長的頭發在腦後紮了一個小揪。
“咕嗚——”
白色鳥類張開翅膀時的翼展,才讓人意識到它原來真的是猛禽。
雪鸮眨眼從遠處樹枝掠過來,飛停到主人綁好護具的手上,重新變成圓潤的一團。
[OMG——!]
[誰能拒絕它柔軟的白色毛發?]
真田鸠見喉頭發幹,垂在褲線旁的手瘋狂顫抖。
[不!——反正我不能!!!]
[……]
系統暫時屏蔽了這個白毛控發癫的心路歷程。
泷川雅貴擡眼看到客人,臉上流露出一絲吃驚的神情,因為除了神社舉辦祭祀活動,一般少有人那麽晚了還過來。
“知道這條捷徑的人不多,”他起身将雪鸮放到一旁的栖木上,詢問走近的人:“你看上去有些面生……是迷路了嗎?”
“我是真田鸠見。”
鸠見幾乎耗盡全部自制力,才将視線從白毛上扯回來,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姓氏讓對方恍然明白是鄰居,而後也做了自我介紹:“泷川雅貴,是這座夜多神社的神職人員,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