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誰能想到呢, 這個無數勢力妄圖找到、于暗中攪弄風雲的大人物,是個生活裏完全照顧不好自己的人。

中原中也之前有問過真田鸠見的身世,被家人尋回之前過着怎樣的生活, 才能練成現在的身手和能力,可惜對方連以前的名字都沒告訴他。

似乎有些諱莫如深,最後只說不是很重要, 所以自己不記得了。

可他面色微凝,分明是想起了什麽,陽光下透亮的藍眸被夜色浸泡出不可侵犯的冷漠。

很快真田鸠見舒展眉目, 又恢複以往盡在掌握的輕松表情:“以前的生活真的記不清了, 只模糊知道自己在一所普通的孤兒院長大……”

在他隐帶擔憂,不可避免往那所孤兒院在進行什麽非法人體實驗, 就像日本政府對他做的那樣時,真田鸠見忍俊不禁地撇了撇嘴角, 勉強算是給出了一個他能接受的答案。

“應該是異能力的副作用吧, 畢竟我每天要收集分析那麽多情報, 腦容量不夠用也是沒辦法的。”

至于異能是如何獲取情報的,雖然真田鸠見沒有明說, 中原中也也能猜出跟他熱衷安裝的監控有關,之前還問過他能不能在他家安攝像頭。

褚發少年眉目上挑,打量了一下對方現在盤腿窩在轉椅上的造型,片刻沉默後問:“你的朋友都回去了?”

“嗯, ”真田鸠見沉迷刷怪,目光粘在屏幕上說, “剛回去不久。”

“這個。”

中原中也遞過來一頁疑似信封的紙張, “我剛才經過樓梯口時發現的,很顯眼地卡在信報箱入口。”

“嗯?”真田鸠見收回目光看過來, 接過那封信翻看了一下。

材質是染成黑色的防水牛皮紙,正面只有印刷的燙金收信人名字「中原中也」,背面由純紅的火漆印章封口,圖樣呈一朵玫瑰的形狀。

真田鸠見回憶了一下不久前把切原他們送走時,和回來路過時,都沒有在信箱附近看到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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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上樓後,有一個黑衣墨鏡男放的。]

系統适時在屏幕上放出自己通過樓道內,宿主安裝的隐藏監控拍攝到的畫面,同時那個人的身份背景家庭住址,乃至小學在哪畢業,都已經被它查了個明白:[是港口Mafia的人。]

真田鸠見最近本就在關注那邊的動向,頓時心領神會:[真是心急啊?]

他直接拆開了這封信,從裏面只倒出來一張折疊的紙張,真田鸠見翻開閱讀那深黑信紙上,與封面一樣是印刷的金色文字內容。

中原中也見他一臉了然于胸,問:“這是什麽東西?”

真田鸠見晃了晃那頁紙,給他自己看:“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收到了。”

中原中也壓下疑惑定睛看去,皺眉念出上面的內容:“邀請「中原中也」一個月後的7月21日,晚9:00前,去停靠在第十一碼頭的歐爾佳游輪參加晚宴?”

他看向又開始敲擊鍵盤打怪的少年,無論怎麽想這件事都不簡單:“既然這是一封邀請函……為什麽沒有主辦方的信息?”

真田鸠見操控的角色是個牧師,不過跟之後這個職業基本跟奶媽挂鈎不同,正是行業剛興起的時候,現在的角色設計說好聽點是百花齊放。戰力平衡也是個問題,得等後續版本優化修改。

雖然捧着聖經手握十字架,但他玩慣了拳拳到肉的物理輸出,這個角色的攻擊方式,主要也是将十字架當光劍近戰,且只能給自己回血。

又能打又能奶,可惜血條脆了點,不過真田鸠見喜歡挑戰。

而且那個又玩女號的雞掰貓,肯定事先沒做游戲攻略,挑的是雖然好看卻因為基礎輸出數值太低,只能挂在隊伍裏當花瓶的精靈。

每次PVP那家夥好不容易打到他殘血,他一個“反轉術式”下去,又有大半管血了,氣得對方恨不得銷號重開。

他操控角色用聖光眩暈了周遭魔物,邊收割邊說:“olga作名字時,一般寓意着神聖和平,這艘游輪是挂在一個開貿易公司的日籍富豪名下的,不過大部分人不知道,他公司裏一大股東是港口Mafia。”

“這可是港口和國外勢力勾結的罪證,他們肯定要盡可能撇清關系,怎麽會留下港口的公司印章?”

中原中也一驚:“……”

不只是港口Mafia,還有國外勢力?

真田鸠見清完了這波怪,看自己等級總算跳到了70,滿意地放下鼠标鍵盤。

“我應該也會收到吧,說不定還能是兩張。”

中原中也面上略帶了一絲陰沉,钴藍的眼眸也更冷了些:“對面不懷好意別有動機。”

“嗯,沖我來的。”

真田鸠見滿不在乎地掀開泡面蓋子看了一眼,見這款異世界泡面面餅還沒泡發,眉心皺了一下,又把槍壓了回去。

中原中也張了下嘴,壓下“熱武器不是用來做這個的”的吐槽:“那你打算以哪個身份出席?”

真田鸠見意味深長地笑說:“當然是全都要了!”

中原中也跟他已經有了默契,神情略微複雜了一下:“用那種……改造人?”

真田鸠見跟他坦白自己不只有異能,還有與咒術界相關的術式,偶爾會控制那些屍體僞裝成自己,但因為無法共享視覺,行動起來并不算便利。

真田鸠見的有恃無恐,源自系統早就把對方開會的錄音放給他聽了,游輪會在九點從碼頭駛向寬廣的大海,想把他困在海面上。

連對方用人質逼迫他上船的手段,他也了解了個一清二楚。

不過只要用改造人僞裝成“義警”,到時候往海裏一潛,拟态成魚就能輕松脫身了。

“對了,下次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最好不要上手摸,萬一塗了毒就不好了。”

真田鸠見說着撿起那份信又檢查了一下,确認這個沒有問題。

中原中也受教點頭,決定平時還是像他一樣,戴上手套行事比較保險。

“具體的以後再說吧……”

七月下旬,得是關東決賽之後的事了。

房間裏一直沒開燈,只有幽微的電腦屏幕光芒照亮他們的輪廓,是一種很适合談事情的氛圍,真田鸠見忽然豎起兩根手指:“解。”

中原中也訝異注視着房間牆壁上緩慢褪去的黑色薄膜:“你什麽時候放的帳?”

“談事情當然要做個保險了,況且我專心打游戲也沒法關注來自背後的偷襲。”僅允許中原中也進入的帳解除,房間裏瞬間敞亮了許多。

“……”

中原中也收好那封邀請函,那天他是肯定要陪真田鸠見上游輪的:“我去做飯,你吃了晚飯再回去。”

真田鸠見叉子敲敲泡面杯:“不用,我吃這個就行。”

“……”中原中也不贊同地擰眉看着他。

真田鸠見:“那你給我加個蛋?”

“好,你等一下。”

中原中也撸起袖子,去冰箱裏拿了枚外殼花裏胡哨的蛋,走進廚房熱鍋倒油。

真田鸠見對吃的真的格外挑剔,油也必須是用他不知從哪裏買的怪異肉類,自己煎熬出來的動物油,不然吃了也會吐。

這天最後中原中也也是用泡面對付一下,坐在他對面的真田鸠見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果然偶爾吃一次這種‘垃圾食品’,味道很不錯吧?”

中原中也埋頭嗦面不理他,餘光瞥見人低落的眉眼,悶悶“嗯”了聲。

很快到了關東大賽抽簽的日子。

神奈川冠軍隊、東京冠亞軍隊、千葉冠軍隊是關東的四強種子選手,在前幾輪裏他們錯落在四個區,是不會碰上的,要抽簽的是其他在縣大賽裏晉級的隊伍。

但為了知道對手都有誰,方便制定後續戰術與訓練計劃,還是要去一趟的,場地在這次的舉辦城市東京。

立海大附屬中學派出的當然是柳蓮二,那天是周末,人一早請了網球部的假沒來。

真田鸠見則是訓練到一半,被警局派來的人接走了,工作日他們不好打擾他的學業,放假了就那麽多顧及了,恨不得讓他吃住睡在局子裏幫忙分析案情。

有天破獲一件陳年大案的慶功宴上,喝醉了的橫溝金田誇張地摟着他的腰感慨:“真田老弟,你就是我們日本警察的救星啊!!”

真田鸠見:“……”

系統:[是的,上一個獲得這個名號的是名偵探工藤新一。]

人家現在還在小學裏跟老師念五十音。

當然剝奪年輕人的青春是絕對不可原諒的,他們在請他破了當下一起棘手大案後,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回了學校。

真田鸠見更加依依不舍地目送那名警員絕塵而去……

每天坐警車來去過于顯眼了,那輛車上并沒有警方的标識,他幫助警方破案以來抓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不少人欲除他而後快。

有預謀的幾乎都被他發現并實現通知,由專屬保镖中原中也在其犯案時,用重力給碾壓了 。

風雲湧動都止步在學校外。

今天沒有人預謀要對他做什麽,中原中也現在應該在大家長給安排的家教那補習文化課。

真田鸠見一直秉持着低調原則,沒上過任何報紙媒體新聞,市民頂多感慨一兩句最近警方業績挺突出。

因而看到校門口的那兩個脖子上挂相機,還拿着筆記本和筆,明顯是記者的人時,穿着校服的真田鸠見腳步一頓走上前打招呼:“你們是……”

“我們是網球月刊的記者,你是立海大的學生吧?”井上守問道。

系統調出二人資料放在光屏上:[他們沒有問題,事先也與網球部有過預約。]

真田鸠見禮貌地笑了一下:“我是網球部的隊員,請跟我來吧。”

好溫柔得體的美少年,還有種超越這個年紀的沉穩氣質在身上!

要不是他穿着校服,芝砂織都會忍不住問他要電話號碼,她扯着井上的袖子低聲尖叫:“這個少年也好帥啊!!”

井上守簡直對這個後輩的花癡沒轍了,尴尬地提醒了一句,跟上那個氣質十分突出,他以前卻似乎沒有印象的少年。

看上去像是二三年級的,立海大之前有這麽一號人嗎?

途中有幾個打鬧的其他社團成員,險些跟他們撞上,還十分嚣張地想要找事。

卻在對上為首那個藍發少年冷淡的視線後,一秒繃緊了背鞠躬道歉,在得到颔首肯定後忙不疊跑走了。

還沒走遠其中有個其他學校來串門的,不明所以地問:“為什麽你們那麽怕他,那是你們立海大的學生會長嗎?”

同伴恨不得捂嘴讓他噤聲:“上次G組的那個高橋,因為暗戀的女生給這家夥寫情書,帶人在學校外頭找他麻煩,結果你猜怎麽着,還沒怎麽樣呢,全被一個橘色頭發的小個子摁地上了!”

“別看這家夥文質彬彬的,據說在外頭混幫派呢!”

不注意就聽了一耳八卦,芝砂織眨眨眼,“呃……”

無論怎麽看這個溫潤的少年都跟他們說的對不上號啊!

“讓你們見笑了,”真田鸠見微笑解釋:“可能因為我弟弟是風紀委員吧?”

井上守握拳咳嗽一聲,順勢跳過這個話題問起他網球部內的情況。

網球部裏的大家,最近有增加對左撇子的練習。其實真田鸠見慣用的雖然是右手,但非要用左手的時候協調性也不差。

剛好今天已經升入高中的學長回來,真田和切原在跟那幾個OB比賽,真田鸠見離開時切原赤也就在那塊球場上,現在也沒離開,只不過一旁休息喝水的前輩多了幾個人。

芝砂織單手捂着發燙的臉,問給他們帶路的少年:“同學,你也是立海大的正選嗎?”

“嗯……”

真田鸠見才答應了一聲,兜裏手機震了震,他掏出來接通,對面剛說了兩句他臉色變得冷凝,“馬上讓剛才的……你已經通知他了?”

下一秒,後方剛才放下他的便衣警察跑過來喊着:“真田君!!”

“我很快回來。”真田鸠見說着挂了電話,沖兩個記者點點頭就走了。

芝砂織來不及拍照那個少年就被方才送他到學校的男人又接走了,那邊又結束一輪比賽,切原赤也拿毛巾擦汗邊找過來。

“奇怪,我剛剛好像看到真田前輩了,他怎麽又不見了?”

真田弦一郎壓低帽沿:“……”

井上守聽到剛才那個男人叫的是真田,還以為在喊球場上的立海大副部長,滿腹疑惑問:“那個少年究竟是……”

真田弦一郎好像無聲嘆了口氣:“是我的兄長,立海大三年級正選。”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祖父叮囑過真田鸠見出入警局的事,要盡可能保密,他是社團裏唯一知道兄長周末不時缺席是去做什麽的人。

但還是有心人在小範圍內弄到了兄長的情報,不方便派遣安保,所以安排那個中原中也不時在學校附近轉悠。

不知為何,現在兄長似乎跟對方相處的很好。

等又解決了一起銀行搶劫案回來,那兩個記者已經走了。

幾個正選圍在部活室裏,正聽柳蓮二那邊傳來關于關東大賽抽簽的結果,桌面上擺着兩部手機,另一部對面是身處醫院的部長。

遲到的真田鸠見輕聲推門進來,在丸井文太的招呼下坐到他旁邊。

柳蓮二的聲音正好講到:“冰帝在第一輪就跟青學遇上了。”

真田弦一郎看了眼那邊總算被警局放回來的藍發少年。

“看來我們沒有跟青學交手的機會了,冰帝的整體實力超過青學。”主要針對手冢和他們那個一年級新生的左撇子訓練,看來派不上用場了。

切原赤也不無遺憾地輕嗤一聲:“前輩,那我們第一輪的對手呢?”

電話那頭的柳默了一下,“就是上周跟我們打練習賽的隊伍,東京的銀華。”

真田弦一郎想到那場演變成他一人呵斥指教對面的失策練習賽,臉色略微難看了一下,“不要松懈,繼續訓練!”

正要組織衆人回球場繼續,忽然他眼尖瞥到挨不住丸井文太軟磨硬泡,正分給他糖果的兄長袖口沾到的顏色:“?!!!”

他大跨步上前抓住了兄長的手腕。

“這是怎麽回事?!”

“啊?”

真田鸠見愣愣轉過自己的袖子,看到一抹紅色:[靠,什麽時候沾上的!]

他壓下自己的手,嘴上不動聲色:“……番茄醬啦。”

丸井文太警惕上前嗅了嗅,驚呼道:“有鐵鏽味!!”

“……”

丸井文太緊張地握住他的肩膀:“你沒事吧鸠見,哪裏受傷了!?”

被數雙眼睛直勾勾盯着,真田鸠見如坐針氈:“不是我的血……”

他的血是紫色的,而且還會揮發!

剛才真田鸠見難得被直接送到了案發現場。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他在警局內部少數知道他的人中,已經獲得了不小的威望,在獲得大家長許可後,在确保他安全的情況下,讓他前往現場了解第一手情報,從而制定營救銀行內人質的計劃。

“真不是我的血,我好的很。”

應該是他幫忙接手傷者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

如果是用另一個身份行動,他至少會換套衣服,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真田鸠見給唯一知道他去幹嘛的弦一郎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小聲解釋了兩句。

聽了他解釋真田弦一郎臉色稍霁,還是忍不住說:“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仁王雅治繞着自己的小辮子,挑眉問:“真田,你跑去跟人打架了?”

柳生比呂士念叨:“這樣不好,何況運動員更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是啊,”桌面一部手機裏傳來幸村精市關切的聲音:“鸠見,動手之前,無論如何請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是啊是啊,前輩……”切原赤也本能應和着他的話,在其他人逐漸詭異的表情裏,慢半拍反應過來:“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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