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怎麽又是他?]

真田鸠見發現自己好像總能在網球場以外的地方, 碰到這個大少爺。

系統放了句歌詞:[一定是特別的緣分。]

真田鸠見不想要這樣的緣分:[如果今晚他再出什麽事,我救人可就要收費了。]

不過這游輪上,至少對財閥大少爺是沒什麽危險的。

也多虧了跡部景吾的華麗登場, 神秘「先生」順利藏入人群,甩掉了聞着味跟上去的小尾巴。

真田鸠見操控改造人先藏進某個空置的休息室待命。

現在小地圖顯示的是這艘可容納數千人的游輪,只要他想可以切換到游輪的任意一層, 此刻光點密集散落,其中有幾個特意标注成異色。

在進入宴主會場的奢華大廳後,不時有人上前與大家長說話, 相熟或只為搭上關系。

真田鸠見跟在大家長身邊, 當一個面帶微笑的挂件,不時被人當成話題稱贊幾句。

他感覺自己就算沒什麽長處, 也要被誇成一朵花了。

晚九點整,歐爾佳游輪駛離碼頭。

大廳裝潢有歐洲中世紀風格的縮影。

陪着大家長在宴會廳裏交際了一會, 快笑僵了的真田鸠見想找個借口脫身, 看出他待不住的真田弦右衛門讓他随意去透氣, 或者找侍應生帶他去個安靜的地方休憩一下。

這場宴會要持續到很晚,游輪的航行路線是從東京灣到相模灣, 再繞一圈回來。

大概明天上午才會返回碼頭,所以舉辦方給所有賓客都安排了房間,今晚他們都要留在海上。

見真田鸠見往外走,已經與他隔空對上好幾眼的跡部景吾找到機會, 也從自己監護人那脫身,帶着自己身邊六個彪形大漢跟上他。

中原中也知道他離場要去做什麽, 回頭看了眼目的明确的那一行人, 眉心微微攏起一道弧度,低聲問:“中間那個人是誰?”

先前的行動計劃裏沒有提到過對方, 但真田鸠見顯然是跟人認識的樣子。

“嗯……”

真田鸠見索性在離開宴會廳後,站在走廊裏等人過來。

他也回憶了一下這個大少爺跟自己僅有的幾次見面,其中兩次都是意料之外,嚴格來說,自己應該只在跟冰帝的練習賽那天跟人見過。

于是真田鸠見下結論:“打過一次球,不熟。”

“這樣嗎…”

不過中原中也覺得他們好像并不沒有真田鸠見說的那麽陌生。

比如這個讓人聯想到孔雀的少年,開口就是一句熟撚的:“你也來了。”

真田鸠見颔首回道:“真巧啊。”

跡部景吾笑了笑,看向盯着自己保镖動作的褚發少年:“這位是?”

“朋友。”

真田鸠見報上中原中也的名字後,又跟人介紹:“這是跡部景吾。”

中原中也和跡部景吾短暫地握了下手,這便算是認識了。

後者輕撫淚痣眼含笑意,很想跟救命恩人坐下來敘敘舊,大少爺自然地提出邀請:“聽說這次井上財團邀請了有名的甜點大師,最擅長做歌劇院蛋糕,要一起品嘗一下嗎?”

“鸠見。”

中原中也喚了一聲,他們沒有時間在這裏拖延。

還是更喜歡中也手藝,真田鸠見遺憾道:“下次吧,我有點頭暈想去休息一下。”

跡部景吾從他們的對話中品出了什麽,褚發少年剛才比起關心更像是在提醒,或者說催促。

想起前兩次見面時,真田鸠見神出鬼沒的行動軌跡以及身手,雖然不知道他們這是趕着去做什麽……

大少爺略一思索配合道:“那便下次吧。”

跟跡部景吾分開後,真田二人叫了個走廊裏站樁的侍應生,帶他們去給他們安排的休息室。

中途對面有一行人迎面走來,中原中也警惕地看了眼他們,這裏是mafia的地盤,真田鸠見不方便出手需要他多加關注。

觸及他的目光,中間那個格外年輕的娃娃臉少年頓時縮起肩膀。

啊啊啊好可怕!這個人也是黑手黨嗎!?

雖是在游輪上,走廊足夠寬敞不用側身避讓,那個不知道在害怕什麽,被中原中也看了眼開始發抖的棕發少年,出于緊張左腳絆右腳眼看就要摔倒。

“十代目!”

他後方一個銀發同齡人伸手欲扶,但指尖與其後背擦過。

眼看少年的臉就要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真田鸠見離他很近,伸出胳膊攙了人一把。

“當心些。”

“謝、謝謝!”

沢田綱吉長舒一口氣,站穩後回頭尋找幫助自己的人,卻只看到一道遠去的藏藍色背影。

真田鸠見進了休息室後,首先問系統:[有東西嗎?]

系統确認:[沒有竊聽監視設備。]

于是真田鸠見開始換衣服,慢他一步進屋,确認門口那個引路人走遠的中原中也轉過身時,看到對方已經完成了換裝。

真田鸠見提前搞到了游輪侍應生的衣服,此刻調整了一下臉上湧動皮肉的形狀,不方便戴帽子,他這回用的更像是個頭罩,頭發盤起來都藏在了頭頂。

數秒完成了易容,此刻就是個放進人堆裏很難再挑出來的黑色短發男人。

可以确認游輪上只有自己一個術師。

但出于萬一有人找自己的考量,他沒有落帳,而是捏了個替身放在床上。

真田鸠見出門前,最後跟中原中也囑咐:“我半個小時後回來。”

真田鸠見換了個身份返回适才的宴會廳時,看到了坐在休息區的跡部景吾,還有發現裏面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可怕,狀态稍微好了些的沢田綱吉。

不久前阿綱還在手機上隔一會冒一條對裏包恩的控訴。

從人生總結,到死前遺囑,這孩子吐魂自己可能沒法從mafia窩裏活着出來了。

原本真田鸠見還有些緊張,會被大少爺的那雙開了挂似的眼睛瞧出些什麽端倪來,端着盤子不太敢往那邊走。

不過事實證明這次他僞裝的很到位,加上周遭環境複雜,處于視線中心的跡部景吾沒有察覺打量了自己一眼的侍應生有什麽異常。

倒是沢田綱吉多看了他兩眼,被獄寺隼人的聲音喚回神,他撓頭幹笑兩聲說沒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那個侍應生的背影好像剛剛還在哪裏看到過。

從主宴會廳出來,真田鸠見往下一層走,繞到後廚跟在一個侍應生後面,走側門進賭場,正門有黑蜥蜴僞裝的門童。

此刻這層地圖上,有個需要他格外注意的光點,備注:“黑澤陣”。

真田鸠見用手中餐盤上的酒,替換了一旁推桌上空掉的杯子,注意到有個輸了錢口幹舌燥的大叔擡手,他搶在更近的一個侍應生反應過來前,端着餐盤往那張賭桌走去。

他學習能力的确很強,在系統的指導下不用它另開挂,學會了改變自己的聲線。

這會壓低了聲音問人需要點什麽,在給人遞上酒後,他從對面的賭客身後經過離開。

殺手對視線可要敏銳得多,期間維持面癱模式的真田鸠見,有注意不過多關注靠在牆壁邊的男人。

不可避免視線要掃過那邊時,也将注意力更多分給銀發男人腦袋邊的飛镖盤。

同時控制不住再度發出感慨:[幾天不見,他的頭發好像又長了些?]

系統:[……]

可以了,知道你很遺憾了。

真田鸠見此刻背對那邊,已經準備端着盤子離開了,察覺到光點移動的他突然瞳孔微縮。

[等等,等等,這家夥是不是朝我走過來了?]

[還真是……]

系統也有些匪夷所思,宿主此行并沒有值得引起對方注意的地方。

就算發現了真田鸠見不是這層的侍應生,哪怕是有些什麽下毒的小動作,以對方的個性只要跟自己無關,就應該當作沒看到。

也是這樣想的真田鸠見繼續往前走,心裏默念着:[順路,應該只是順路……]

光點越來越近幾乎重合,直至一只手從後方伸過來,牢牢扣住了真田鸠見的胳膊。

[!!!]

真田鸠見心跳猛然空了一拍,跟系統暗罵一聲吓死我了。

不好跟人拉扯引來其他人注意,被迫停下腳步的真田鸠見垂眸死,盯着抓住自己大臂的手,上頭有一些細碎的小傷疤,指節修長有力,此刻指關節微微泛着白,足見他此刻用了多大的力道。

胳膊被攥得生疼,真田鸠見又跟系統腹诽了這人一句。

已經從這只手認出人,納悶自己那裏露出馬腳的真田鸠見,擡起平靜無波的面癱臉。

[……]

他組織好的侍應生官話,在看到黑澤陣異樣神情時頓在了嘴邊。

銀發男人一貫隐藏在冷肅外表下,那些翻湧的情緒,此刻像是被什麽東西撕破了一個小角,他很快就又将自己收拾成刀槍不入的嚴密堡壘。

只是冰霜浸透的眼中還帶着一絲疑惑,像是也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眉心擰起一個細小的結。

銀發男人胸膛起伏了一下,松開面前侍應生的手,“認錯人了。”

[……他搞什麽啊!]

侍應生面無表情地朝他點了下頭後繼續朝前走去。

真田鸠見返回休息室換回衣服,詢問中原中也得知剛才沒人靠近過。

他頂着披散的頭發站到鏡子前,只是躺着靠一覺不至于把發型弄亂,也得想辦法複原成最初的樣子:[萬能的系統啊!]

系統機密嚴謹的電子音,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冷硬道:[僅此一次。]

随後它接管了宿主的手臂,模仿先前看到早紀的動作步驟,将他的造型複原成之前的完美狀态,身後中原中也也驚訝于他的心靈手巧。

于是返回宴會廳的真田鸠見,身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在又待了個把小時後,他跟着大家長返回休息室,沒有洗漱直接躺倒在床上,等着深夜降臨隔壁老爺子睡着。

零點一過。

真田鸠見拉開門走出來,對門的中原中也帶上門的那只手,大拇指上套了枚其貌不揚的黑色戒指,顯然也已做好準備。

“走吧,該去赴另一場盛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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