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個女人很猛

第4章 這個女人很猛

周爾一覺睡得很沉,清晨時才開始做夢。

大概昨天喝了酒,夢境裏竟然也是在酒吧,她穿一件銀白綴滿亮片的小裙子,光芒萬丈如同置身舞臺中央。

古天樂、梁朝偉、吳彥祖、張衛健等等大帥哥,依次拿着酒杯過來和她搭讪。

床上,周爾抱着被子露出笑意,旋即,眉頭又擰起,嘴角微微張合,着急喊:“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夢裏,周爾宛如高不可攀的女王,神情倨傲的拒絕了翻所有帥哥的牌子。

這個時候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看着朝四面八方離開身影逐漸黯淡的美男們,都恨不得沖進夢境裏拽住夢裏自己的衣領,瘋狂喊你是不是傻!

酒吧淡去,人影淡去,周爾在一片虛無裏放聲喊道:“你們都走了,那誰陪我過夜啊?”

“周爾。”一個女生從身後傳來,周爾錯愕轉身。

一個女人漫不經心的朝她走過來,她穿着和一身休閑套裝,頭發被一支發卡收攏在腦後,看着目瞪口呆的周爾,疑惑的問:“什麽是直女?”

“……”

周爾醒了,驚魂未定的坐起來,卷發蓬亂,表情風中淩亂。

客廳傳來一陣悶響,一聲壓低的輕呼響起,周爾一愣,看向房門,昨晚反鎖過的房門正大開着。

周爾狐疑,趿着拖鞋下床,看到客廳沙發背上垂着一件粉色內衣。廁所的門開着,有水聲傳來。

周爾瞥了眼牆上的挂鐘,立刻抽了口涼氣,已經十點,秦漪平時雷打不動八點出門,肯定不是她,所以……

進賊了?家裏進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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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爾汗毛倒豎,手臂起了一排雞皮疙瘩,心髒驟然收緊狂跳,臉白了一個加色號。

浴室裏傳來櫃門開關的聲音。周爾神經繃緊,退回房間緊張的左右看看,尋找趁手的防身武器。

腳步聲蔓延到書房,步伐微急而靈敏,緊接着是抽屜被拉開又掼回的聲音。

周爾提了一口氣,倉促間,她抓起了一只裝飾水晶高跟鞋,丢開腳底拖鞋,墊高腳飛快奔到書房門外,全身緊貼靠牆,側頭盯着門口的位置。

她手裏緊攥着高跟鞋,鞋跟朝下,全身緊繃,準本等小偷出來一招下去,就要他半身不遂!

周爾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客廳的空調沒開,就這麽一會,她的額頭已經緊張到出汗。

腳步聲近了,從床頭到門邊,一步一步。

緊張感讓周爾手臂微微顫抖,随着逼近的腳步聲,她像是身處高原環境裏,而唯一的氧氣瓶正在肉眼可見的空掉。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周爾高舉手臂,用力一揮!

……

秦漪扣好腕表,銀色鏈條輕響一聲,同時耳邊的藍牙耳機接進一個電話,她輕淡喂了聲,站在門裏,好整以暇看着周爾。

“……”

周爾以一種賣力鋤地姿勢凝固在空中,瑩白洗白的手臂下,妍麗眉間間流露出的錯愕又驚訝的表情十分精彩。

她的長卷發沒來得急整理,此刻淩亂無序的鋪在雙肩,長度及腰勾勒着玲珑身型。

她素顏,看起來比平日裝點着脂粉時少了兩分距離感,卻依舊是濃眉長睫,侵略感很足的長相。

此刻高舉着一只手,睡衣細細的肩帶懸挂在手臂上,胸前一片雪白微露,挨擠出一條相擁的溝壑,勾人眼球。

“對,不好意思。請讓蔣醫生幫我巡房,我會盡快趕到。”也不過短短數秒,秦漪在過矩前收回目光。

電話挂斷,秦漪目光規矩落在周爾眉眼中,思索兩秒後,說:“最好不要公共場合這樣穿。”

周爾定格在空中,腦子裏空白一片,一顆汗滑從她額間滑落,懸在下颚,順着女人微顫的身體,搖搖欲墜。

尴尬兩個字,從頭到腳充斥着周爾全身,她來不及細細思索秦漪那句話的意思,幹笑兩聲,收回手腳活動兩下,解釋:“我在跳減肥操。”

秦漪:“嗯?”

周爾:“……”

更尴尬了,誰會一大早拿着只高跟鞋在門口練體操,要練也是拿兩只啊!

周爾揉了揉脖子,貼牆溜出兩步,試圖擺脫尴尬,問:“你,你不去公司嗎?哈哈哈,是不是要遲到了?”

事實上已經遲到了,秦漪看了眼手表,她剛回國時差混亂,昨晚夜雖輾轉到深夜才睡,但從不會晚起。

公寓三十六樓高層,放在平時,清晨六點的第一縷陽光會準時叫醒秦漪。

誰知,新的深色窗簾将太陽遮擋得太過嚴實,就連現在十點一刻,室內也要開燈才能視物。

秦漪垂眸,拿出一張手帕遞給周爾,又在人伸手接過一瞬移開手臂:“窗簾是你換的?”

周爾摸了摸鼻子,含糊說:“嗯,我昨天大掃除,沒找到換洗的窗簾,所以就……”

秦漪點頭,将手帕塞在周爾手裏去玄關換鞋,換完鞋,她擡頭,見周爾正用一根手指挑起沙發上的內衣來回打量。

“沙發底下找出來的。”秦漪說,“不是你的嗎?”

周爾一噎,旋即嫌棄道:“我才不穿這種幼稚粉嫩的,我的風格都是性感紫色、黑色,大半空杯帶蕾絲的那種。”

秦漪沉默的拿上鑰匙,出門前,回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爾:“回見”

周爾笑着說:“回見。”

門關上。

周爾把內衣團成一團,用力踩開垃圾桶,一把掼進去,捏着拳,躬着腰,歇斯底裏無聲尖叫。

啊啊————

-

醫院,秦漪停好車,車鑰匙在指尖一旋,步入會診大樓。

“秦醫生,你回國了?”

“秦醫生,早啊。”

秦漪溫和一笑:“上午好,麻煩幫我銷假。”

小護士臉一紅,旋即回答:“好的。”

秦漪回到科室,去更衣室換上白大褂,幸而她今天沒有挂面診,早晨的巡房雖換改成蔣媚,但依舊有些病患仍需要她去看看。

病房內,蔣媚恰好巡完房,看到秦漪從另一間病房走出來,身邊跟着依依不舍的病患,頓時笑開。

“秦醫生假條不是還有兩天,也不在家倒倒時差?”

秦漪最後朝病患叮囑了兩句,将随身攜帶的簽字筆別上白大褂衣兜,兩手回揣進衣兜,回以一笑:“今天多謝了。”

蔣媚聳肩:“謝什麽,你今天不來也是我巡房。”

蔣媚:“對了,15號床的病人……”

秦漪颔首,認真聽着,闊別一月,依舊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工作。

忙碌至一點多,飯盒已經放涼,蔣媚戳了一筷子涼掉的盒飯,看着秦漪打開的三層高的食盒,頓時露出豔羨又嫉妒的表情。

秦漪:“家裏送來的,蔣醫生不嫌棄可以一起吃。”

蔣媚立刻拖來椅子:“就等你這句話了!”

飯後短暫的閑暇時間,秦漪點進微信浏覽,正巧掃到周爾的動态。

應該是剛拍,背景是景岳公寓的陽臺,陽臺上綠野茂密,天空湛藍無雲,陽臺外,林樓錯落視野開闊。

女人着居家打扮,占據照片一角,正朝鏡頭比耶。

秦漪按下一個贊,繼續朝下滑,神經松懈幾分鐘後,她準備退出,此時微信彈出一條新的回複。

是周爾在朋友圈裏的一條回複:笑死,我為什麽要睡男人?酸男就只會嘴賤……

“秦醫生。”門口,護士小聲來叫。

秦漪按滅手機,站起身,随其快步走出辦公室。

公寓裏,陽臺落地窗緊閉,室內冷氣開得很足,周爾在餐桌一邊扒外賣一邊怼朋友圈那個追她兩月無果,如今原形畢露的酸男。

酸男問她怎麽搬家了?家庭配置鳥槍換炮,是被男人睡了還是包了?早知道這樣,當初擺什麽架子?

周爾沒忍住,炮火大開,抒發之後神清氣爽,重拾好心情。

周爾就是這種長相,性感、尤物、妩媚,即便是高中時代,她和同齡人也有着很大的差別。

十七八歲的男孩女孩身上還有些許未褪的稚氣,唯有她,即便是同款寬松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能平添兩分成熟妩媚,用當時某些古板的老師和家長的話說,不像好學生。

長大後,她身上的标簽又多了些,不像好女人、不宜室宜家、狐貍精、小情人、騷貨……等等。

周爾放下手機,飯後升糖,她覺得困,栽回床頭,臉朝下安詳的睡去。

一天忙碌,下班時,秦漪靠在車座籲出一口長氣,休憩兩分鐘,她拿起手機,給秦宅那邊打了一個電話。

杜姨接起,秦漪道過謝,知道午飯應該是杜姨讓司機送來的,而後告之杜姨以後不用再送飯過來。

杜姨應了,并朝秦漪說,秦宅那邊知道她提前回來了,讓她抽空回去吃飯。

秦漪煩躁的揉眉,挂斷後點開手機,周爾的消息彈窗跳躍至首頁。

大耳朵:咱們在哪裏約啊?

在哪裏,約?

秦漪看着這行字,眨了下眼皮,這些字拆開她都認識,但連在一起每一個都覺得憑生暧昧。

Y:入口碰面。

約字暧昧,秦漪特意矯正,而後想起什麽,點進周爾朋友圈。

下午那條自拍已經拍到動态圈第二,第一的,是周爾最新發送的一條。

她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

大悲咒,配圖是張三十餘歲男人的黑白自拍,最頂上,還有三個點蠟的表情。就這麽将午後辱罵的她的男人挂在朋友圈公開處刑。

秦漪掌着方向盤,眉間煩郁煙消雲散,手捏成拳抵在唇角,咽下兩聲咳嗽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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