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親吧直女
第11章 相親吧直女
情人節過去半月有餘,周爾和秦漪逐步恢複到了互不打擾的生活,周爾晝伏夜出,和秦漪碰面的時間不多,經常只能簡單說兩句話。
她已經放棄再挽回秦漪,只一邊工作,一邊計劃着一個月後自己該何去何從,只不夠周爾身患嚴重拖延症,計劃了許久,計劃依舊只是計劃。
秦漪則時不時去看看房子,偶爾朝周爾提及新家進度,一時表明自己将要離開,二來也是善意提醒周爾。
立秋那天,秦漪下班回了一趟秦宅,陪秦奶奶吃過飯,回到景岳時,周爾剛起床不久。
周爾吸了吸鼻子:“早上好。”
秦漪颔首:“下午好。”
兩人各說各的,打過招呼又各自在屋裏忙碌。
周爾上廁所洗漱敷面膜,沖一杯速溶回到沙發邊一屁股窩進懶人沙發。
秦漪換上居家的打扮,端着一杯茶,拿着一本詩集走進客廳坐上沙發一角。
兩人互不打擾,卻又互相存在對方視線的餘光,三百平的空曠公寓裏,像是多了兩株安靜呼吸的小草,寧靜卻充滿生氣。
下一秒,可能是光合作用太強,叫周爾的小草止不住開始騷動起來,在沙發上扭來扭去。
秦漪擡眸,從書本餘光看去,周爾的目光凝在手機上,手正無意的抓着臉。
秦漪:“……”
周爾滑動屏幕,手機傳來抖音裏的土味笑話,她繃着臉哈哈大笑,怕把面膜笑皺,伸手捋了捋,又忍不住的上手在臉上抓來抓去。
秦漪是每天十點睡覺六點早起,盡量保證八小時睡眠,喝八杯水的養生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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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爾則是專注護膚每天八張面膜的保養黨,随時護膚随時端詳自己的皮膚狀态,可以為了一顆痘痘忍痛戒一周地溝油的那種。
所以,秦漪知道她有多愛護自己的臉蛋。
秦漪放下詩集,輕聲道:“周爾。”
周爾偏頭,臉扭過來了,眼睛還專注在手機上,嘴角一抽一抽,想笑又忍笑的樣子。
秦漪溫柔的說:“你過來,我看看。”
周爾放下手機,狐疑看一眼秦漪,從懶人沙發挪至秦漪身邊,詢問:“嗯?”
“再近點。”秦漪說。
周爾察覺下巴被挑起,轉眼對上秦漪認真到嚴肅的表情,怔了怔,斂眉問:“調戲我?”
秦漪屈指,勾起周爾面膜一角,拎起來左右看了看,朝上對上女人清澈明朗的桃花眼:“你的臉好像過敏了。”
周爾:“……”
周爾驚恐的大叫聲浪穿破浴室牆壁:“啊啊啊!我的臉!”
秦漪扶額,起身回了房間。幾分鐘時間,秦漪已經換好衣服出了卧室,她敲響浴室門,“走了。”
周爾的聲音含着哽咽,不願意出門:“去哪裏啊?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麽見人?我本來就是花瓶,現在連花瓶都做不了了,嗚嗚嗚!”
秦漪回到沙發邊,将周爾放在茶幾上的面膜包裝拿在手上,又去敲了一次浴室門,“我在樓下等你。”
十分鐘後,周爾戴上口罩,坐上秦漪的車,她這是第二次坐秦漪的車,雙眼包着淚包,哀怨的說:“你換車了,死有錢人。”
秦漪笑:“還能吐槽,說明不嚴重。”
周爾:“……”
車輛徑直駛往市醫院,下車後,周爾被帶着進了門診大樓,秦漪示意她去急診挂號。
周爾着急忙慌捉住秦漪衣擺一角,問:“你去哪裏?”
秦漪沒回答:“你先去挂號,我把東西三樓化驗室再來找你。”
周爾挂號後去了二樓,她的臉紅了一大片,皮膚微微有些刺痛,仿佛在醫生微緊的眉頭裏看到了自己毀容的結果。
“醫生,我的臉沒事吧?我、我願意一輩子都不嫁人,換我的臉安然無恙。”周爾悲傷的說。
醫生瞅她一眼,一邊開檢查單,一邊逗她說:“皮囊而已,看開點啊。”
兩行清淚順着周爾的臉頰淌下,她哽咽,“我的皮囊,嗚嗚嗚。”
篤篤門響,秦漪擰門進來,接過檢查單,和值班醫生點點頭,拎着人周爾後頸将人提起來:“走了。”
周爾哭紅了鼻子跟在秦漪身後:“我……我是不是要毀容了?”
秦漪:“毀不毀容不知道,但是哭起來好像更醜了。”
周爾哭聲一歇,唇嘴癟着,“美女的哭不叫哭,叫梨花帶雨。”
秦漪帶周二去一樓繳費,夜晚九點,醫院的繳費窗口依舊排着長長的隊伍,繳完費二人準備回樓上。
剛走到一樓扶梯處,遠遠的傳來救護車報警聲,值班醫生一頭大汗從樓下沖出來,幾個扛着擔架的護士沖向門口。
“秦漪!”值班醫生大吼,“車禍,有幾個患者傷勢嚴重……”
秦漪立刻将一堆東西塞進周爾懷裏,大步過去,現場頃刻之間變得混亂起來,患者紛紛轉頭,醫生護士沖出醫院。
救護車到了,警笛大作,周爾然看着這幾床擔架接二連三被架下來。
鮮血淋漓,生生白骨刺穿皮肉,伴随着痛苦哀嚎,醫院一樓嘩然一片。
“斜街三號連環車禍……”
“傷患人數……等等,記者來了!”
“讓開,被擋着路!”
“爸!爸!”一個中年人沖進門診大樓,撞開護士醫生,踉跄扶住擔架一側,對着擔架床上白發蒼蒼的老人哭嚎起來。
“讓一讓!”護士立刻說。
中年人一把拽住身邊人的衣服,傷痛幾乎令他失去理智,想抓着一股救命稻草般苦苦哀求:“救他,救他。”
“冷靜。”秦漪的聲音清冷,清晰透過人群傳入男人耳裏。
那男子在混亂中一把抓住秦漪,“你是肇事者家屬,你……”男人目眦欲裂,鼻息急促,幾乎失控,攥住秦漪的手露出猙獰青筋。
陡然間,周爾的心底也跟着慌亂起來,腦海裏霎時閃過醫鬧兩個字,屏住呼吸雙腳不受控制的朝人群奔去。
要是病人家屬情緒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我是醫生,”混亂中,秦漪的表情始終冷靜語氣平靜有力,“安排CT,家屬去簽字。”
周爾腳步一停。
男子怔然,下意識松開秦漪。
護士忙說:“朱醫生還堵在路上……”
秦漪:“我來,安排手術室。”
護士看到秦漪,詫異一瞬,轉身飛奔去安排。
秦漪點頭,跟着擔架車,目光注視着患者,快速消失在樓梯拐角。
記者緊随其後跟上,數道快門聲數閃,一衆記者被攔在電梯口外。
前後不到十分鐘,門診大廳已然歸于平靜,周爾環視左右,醫患家屬再次露出疲卷麻木的表情,秩序歸于正常。
周爾怔愣片刻,回二樓驗血,然後在長廊上的椅子前坐下安靜等待。
半個小時後,醫生回來給候診的人看診。等輪到周爾,醫生調出周爾的驗血報告,調侃一句:“喲,不哭了?沒什麽大問題,就是過敏,吃點藥休息幾天就好了。”
周爾松了一口氣,醫生問:“你是秦醫生朋友?”
周爾唔了聲,想來兩個人應該也算朋友了,點點頭問:“呃,秦一她今天還能回家嗎?”
醫生說:“進手術室了,車禍路上封鎖了,其他外科醫生暫時趕不過來,你也別等,先回家休息吧。”
周爾颔首,戴上口罩打車回家。
司機:“斜街出車禍封鎖,只能走二環高架繞行。”
周爾低頭看手機,霧城連環車禍一時還挂在熱搜:“行,您開慢點。”
司機大笑:“放心啊姑娘,沒事的。”
周爾撓了撓發癢的臉。
車輛駛上高架繞離斜街,她回頭,看那路已經被警察管控,現場依舊狼藉,幾輛車歪歪扭扭橫在路面,傷痕累累。
周爾落回胸腔的心髒慢慢提了起來,現場慘烈,令她不住回想,車禍前半個小時,她和秦漪剛剛開車路過車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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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結束,天邊已然翻出魚肚白,秦漪将後續工作交予護士助教,在水龍頭沖洗雙手,水與血液融合盤旋流出,方才徹底松懈下來,身體逐漸複蘇,漸而湧上低血糖眩暈感。
換下衣服,秦漪去三樓化驗科,取走周爾面膜的化驗報告,回到辦公室。
蔣媚淩晨被叫回醫院支援,現在也剛剛忙完,見秦漪回來,遞給她一管液體,說:“補個糖?”
秦漪接過葡萄糖,兩指一并,輕輕一掰,将葡萄糖盡數倒入水杯沖調。
蔣媚:“你也來了,昨天下班應該休假了吧?”
秦漪颔首,看了眼時間,假期餘額還剩十六個小時,“那我回去了。”
蔣媚提醒:“小心疲勞駕駛。”
秦漪車門,打車回家,剛走到門口,大門便被門一把從裏拽開。
周爾一夜沒睡,忙問:“你沒事吧?”
秦漪蛋聲問:“沒睡?”
兩人一愣,繼而在門內門外對視一笑。
周爾讓出門口,有點尴尬,她素顏,一夜沒睡,臉上的紅印好像加深了些,嗫嚅問:“我炒了蛋炒飯,你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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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邊,秦漪周爾面前各自一碗冷掉的蛋炒飯。
周爾:“那個人沒把你怎麽樣吧?”
秦漪:“誰?”
周爾:“那個男家屬,兇巴巴的,眼神差點把你吃了!”
秦漪一夜手術,早晨低血糖,思維凝固幾秒方才開始轉動,“哦,沒看到了。”
周爾抓了抓臉,被秦漪出聲制止後,嘀嘀咕咕:“還不出來啊。”
秦漪:“?”
“沒想到你工作起來還挺有氣勢的。”周爾撐住臉,一掌托腮,本該是風情萬種,盡顯成熟女人的笑,但在她今天欠佳的形象下,多了幾分滑稽。
秦漪見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剛想說什麽 ,手邊的電話響起。
這時,周爾的手機也響起來。餐桌兩邊,兩個人默契的稍稍背身,接起電話。
“姑媽。”
“爸媽。”
“相親?”周爾懷疑自己聽錯了。
秦漪擡眸,看向周爾,确認了一遍和自己對話內容雷同的周某人。
周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