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理智在飄飛

第64章 理智在飄飛

“你們在說什麽?”周爾的聲音突然出現。

秦漪一愣,肩膀上一沉,是周爾把臉放了上來,目光幽幽的看着一群小護士。

小護士們不敢說話了,全都紅着臉,呼啦散開。

秦漪:“在說你。”

周爾直起身,懷疑的看着秦漪,她在辦公室裏就聽見幾個小護士在笑,感覺秦漪在醫院的桃花太旺,着急忙慌跑出來,暗戳戳的示威。

秦漪看了眼腕表,笑着說:“我還有兩臺手術。”

周爾點頭,示意你去吧。

秦漪走了,周爾趁人少,去護士站聊閑,手肘在臺子上一支,揚唇一笑,迷倒一片小護士。

“小妹妹,來來來,跟我說說秦醫生在你們醫院人緣好嗎?”周爾問。

她說這個小護士們就來勁了,叽叽咋咋,咋咋叽叽。

“秦醫生在醫院人緣最好了,醫患護士裏,每年她的評分最高啦。”

“是啊,秦醫生那麽多錦旗……”

“追求者也多啊,上上下下,幾層樓,只要是……哎呀,你怼我幹什麽?”說話的小護士被同事用胳膊肘一拐。

周爾也說:“是啊,你怼她幹什麽?”

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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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碧濃抱着一堆東西回來,大包小包差點拿不到,看到周爾在護士站言笑晏晏的模樣,頓時嘴角一抽:“周爾!我在樓下等你!你在這撩妹?”

周爾:“……”

冬夜。

藝人走出更衣室,周爾收起塑料外包裝,整理好了就出去圍觀拍戲,天已經徹底黑了,醫院裏全被拍戲的劇組占領了。

“阿求!”

周爾狠狠打了個噴嚏,揉了揉手臂,靠牆站在人群外。

現場,攝影、燈光、服裝、妝造、收音還有幾個藝人的助理們,全都站在拍攝盲區裏,面無表情的看着正在拍戲的男女主角。

走廊被清空,調度标好地标,遠遠的,周爾聽見了一聲打板的聲音,拍攝開始了。

走廊盡頭擔架床轱辘轱辘被推過來,兩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推着車走在後面,兩個護士跟着,女主角站在最前面,一邊哭一邊嚎,男主角躺在擔架床上,一身血閉着眼,模樣很安詳。

導演:“卡!出畫了。”

導演一聲卡,車子立刻停下來,周圍人一擁而上,女主角瞬間收眼淚,半轉過身,用手指掖了掖下眼睑,助理趕緊跑過去,給她擦眼淚,理頭發。

男主角詐屍從床上坐起來,拿水杯喝水。

“服裝老師!”

周爾:“……”

周爾靠着牆,雙手環胸,正在感慨演員出戲可真快,看有人看着自己,才突然回神,立直身體:“哎呀我來了!”

女主角看了眼周爾,周爾看了眼女主角,禮貌的一笑,然後看女主角的衣服,覺得好想沒什麽可以整理的啊,上看下看,最後伸出兩根手指,幫女主角把衣領理了理。

周爾退後兩步,審視一番滿意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又替女主角牽了下衣擺,這些衣服實在貴,弄壞就完了。

蔣媚拎着包,湊熱鬧耽誤了下班時間,朝周爾問:“你在幹什麽?”

周爾:“工作啊。”

蔣媚:“大家都看到你在給女演員抛媚眼。”

周爾:“……”

蔣媚拿出手機:“我還是跟秦醫生說一下吧?”

周爾:“……”

周爾擡手按在蔣媚的手機屏幕上,碎碎說:“沒必要沒必要。”

蔣媚:“有必要有必要。”

周爾:“不至于不至于。”

蔣媚:“至于的至于的。”

周爾:“……”

蔣媚欠欠一笑:“什麽時候去你家吃法?”

周爾收回手,說:“飯要做給……唔,做給想照顧的人才能好吃。”

蔣媚切了聲,暗啐了下周爾,下班走了。

夜九點,秦漪的手術還沒結束,周爾倚牆打着哈欠,和編劇聊了兩句,知道今晚要拍三十多場戲,知道肯定要通宵沒跑了。

尹碧濃作為工作室二把手一個小時前就走了。同事朝周爾說:“你去車裏睡一會吧,咱們三個輪着來,這樣大家都能休息一會。”

這時,窗邊傳來小聲的窸窣讨論。

“下雪了。”

下雪了。

周爾走出門診大樓,準備去接對面的咖啡店買幾杯咖啡,茫茫落雪紛雜灑下,在燈光下極其夢幻漂亮。

周爾拿出手機開始拍照,然後自拍,把咖啡一事忘得幹淨,直到指尖發涼,雪花變得密集,落在鼻尖變得濕潤,周爾才想起這趟的目的。

哎呀。

再不去咖啡店都要關門了。

周爾買完咖啡,回程遇到下樓的秦漪。

秦漪站在燈下,黑發上落了一層白,鼻尖帶着紅,因為寒夜,眼眶也微紅有些濕,像朵嬌花,但肩背挺直,她骨子裏又是個很堅韌的人。

“下班啦?”周爾奔過去,問秦漪。

秦漪頓住腳,身上還是白大褂,看着周爾嘆氣:“你同事說你買咖啡,怎麽去了這麽久?”

周爾後知後覺,把一杯牛奶塞進另一個微涼的掌心,說:“你別擔心,下雪了,我拍了會照片。”

秦漪微喘着,唇齒間是溢出的霧氣,她捏着咖啡杯,看周爾長睫上的一粒雪,問:“好看嗎?”

周爾看着秦漪,看了又看,心裏哪裏還有雪,卻老實着點頭,說:“好看,從沒沒有這麽好看。”

秦漪頓了頓,說:“我還沒看。”

周爾問:“那我再看一會?”

兩人進檐下躲雪,并肩站在一起,各自喝着手裏的熱飲,心裏又各自想着什麽。

周爾在想自己的設計圖,想秦漪和雪好像很配,想她拍了半個小時的雪,似乎每一張好看到可以發朋友圈。

手機拿出來,周爾心不在焉的劃着。

秦漪問:“雪不好看了?”

周爾揣好手機,末了又摸出來,說:“剛才的照片沒拍好。”

秦漪了然:“我來幫你拍。”

周爾将手機遞過去,秦漪舉着,掉整角度和光線,把那巴掌大的臉收進相框,說:“你臉挺小的。”

“是吧。”周爾摸了把自己的臉蛋。

秦漪說:“我覺得這照片裏還能放下一個人。”

周爾愣了下,試探着問:“要合影麽?”

秦漪唔了聲,說可以。

他拍變自拍,秦漪拿手機,背景是夜裏的落雪,周爾蹭過來,目光投向鏡頭,兩人揚唇一笑。

咔擦被定格在照片裏。

周爾拿回手機,恭維:“可以直出了,都不用p的。”

秦漪笑,舔了下微幹的唇:“記得發給我。”

分了照片,兩人心照不宣背對背,把照片設成了壁紙。

看完雪,兩人結伴上樓,咖啡分了出去,同事罵周爾虎,質問咖啡怎麽涼了,周爾狡辯,說外面冷,咖啡降溫快。

同事:“那你臉怎麽那麽紅,我還以為外面是個大火爐!”

周爾:“……這麽會說你怎麽不去說相聲?”

秦漪抿着嘴,将白大褂脫下來,換上深色的大衣,指尖觸在一頂帽子上,那是前兩天回本家,杜姨塞來的。

周爾還在犟嘴,看到秦漪出來,腳步一滑,占了秦漪的桌子,開始攆人:“你快回去吧,位置借我坐坐。”

秦漪嗯了聲,她兩臺手術站了幾個小時,此刻腰酸腿麻,有些疲憊,成熟人的心地也實在做不出來那種膩歪到一起陪伴加班的傻事,不然明天醫院鐵定全是八卦。

秦漪把臂彎裏圍巾給周爾圍上,毛線帽也給周爾戴上,末了拍拍周爾的臉,說:“那我回去了,蔣醫生有熱風機,冷就拿出來用。”

周爾不僅不冷,還覺得更熱了,圍巾上都是秦漪身上淺淡的香味,她興奮,困意全無,一心撲在自己的設計圖上。

淩晨五點,劇組收工,周爾抱着那些殺青的衣服下樓,驀然在停車位看到一輛熟悉的車。

車熟悉,車牌也熟悉。

周爾挪過去,敲敲車窗,車窗落下來,是秦漪的臉。

“你沒回去?”周爾詫異問。

秦漪懶懶看她一眼,帶着困倦,車裏的空調熱氣一瀉千裏,周爾讓她關上窗,去把衣服塞工作車上,随意囑咐了兩句,跑回來關門上車,再關門。

車輛馳動,周爾目光複雜的看着秦漪。

夜太深,冬雪也涼,一路上幾乎沒話,秦漪遲鈍回想怎麽了,進屋時問:“是不是同事欺負你?”

周爾換鞋挂衣服,說:“同事沒有。”

同事沒有。意思是有別人?

秦漪:“那是誰?”

周爾哼一聲,說:“姓秦的。”

秦漪:“……”

洗漱上床,已經五點半,周爾熬夜一晚可以睡到第二天下去再去現場,但秦漪最遲七點半就得起床去醫院。

秦漪合上眼,卻睡不着,聽見次卧有響動,懷疑同床共枕大半月,周爾今天晚上想要分居。

心裏亂麻一片,她想去問問,但實在疲憊,還沒動作,周爾回來了,手裏拿着一瓶什麽,她将卧室暖氣開足,一指秦漪,說:“翻身,趴着。”

秦漪翻身,趴好,沒有意見。

周爾:“睡衣脫了。”

秦漪摸到睡衣,上卷到露出大半腰,忽然覺得不對,動作僵了僵。

周爾關掉大燈,只留昏黃暧昧的壁燈,沒好氣的把秦漪的上衣一把掀倒底,那纖細的腰在空氣刺激下起了細細的疙瘩。

秦漪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被衣服罩在腦袋上,失去視野看不清身後,心跳頓時猶如雷鼓,要發生什麽?

要發生什麽不言而喻。

秦漪五指用力,将深色床單抓皺,印下指痕,啞聲問:“你會不會?”

周爾怒,擰掉瓶蓋,将油往掌心一倒,兩掌用力揉搓到發熱,用力按上那看似纖弱,卻鍛煉到恰好的腰背:“祖傳的,專治你這種口是心非的。”

祖傳的?這不對吧?秦漪

秦漪還在想,驀然被那溫熱濕滑的手一碰,差點失了魂,她怔愣半晌,發現周爾在給自己按摩。

周爾喋喋不休的教訓:“不是叫你回來休息的嗎?你守在那幹什麽?沒你我還不回家了是嗎?這麽大冬天,明天又還要上班……”

躺了半夜的車座,即便放平了也不舒服,僵硬一天的肌肉得到松弛,秦漪呼吸均勻平穩了起來,她困頓,意識模糊嗯嗯幾聲回應周爾。

周爾發完火,被這幾聲嗯的有點耳熱,她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姿勢也暧昧,坐人家腰上,摸人家後背……天不黑不亮,關系不清不楚……但是……

都這樣了,不吃點豆腐似乎對不起自己。

周爾覺得理智在飄飛,道德被挑戰,明明沒喝酒啊,她吞咽咽喉,往下是臀,往前往下是……

你有我有全都有,摸一下又不會從C變成B。周爾心底天人交戰,離說服自己只差一點。

“哎。”

周爾嘆了一口氣,替熟睡的秦漪拉好了衣擺。

差點就犯罪了,最後竟然敗在了法/律法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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