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似白月光
據目擊警官稱基德的身影出現在宴會廳二樓的男廁所門口, 二課的總指揮中森銀三警官手裏拿着對講機,下了命令。只不過片刻, 早就部署好的警員從四面八方湧出來,一股腦地往二樓男廁沖進去。
矢島彌夏穿好平底鞋也跟着跑上了二樓的男廁門口, 只看到了留在地上的一套白西裝和一件白披風。
“該死的,又讓他跑了。”中森銀三火氣很大,板着一張臉拾起衣服看了看,然後咬牙切齒地把衣服丢到下屬的懷裏。
矢島彌夏打量周圍,發現洗手間裏只有一個窗戶,還是從裏面反鎖着的,基德從窗戶那裏跳下去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
而且也沒有其他通風口之類可以脫逃的地方。
所以是憑空消失?基德他真有那麽神奇嗎?
“各小隊注意, 各小隊注意!基德已從男廁所逃走,各小隊現在就去各個出口封鎖查看!”沒有耽誤太多時間,中森銀三拿着對講機囑咐了幾句, 就恨恨地領着他的下屬們往各個出口走了。
矢島彌夏并沒有跟上去,視線又環視了一圈。
她走進洗手間, 沒有去管那扇鎖上的窗戶, 只是一間接着一間, 推開了隔間的門。
“矢島警官,基德知道我們上來了,怎麽可能還躲在這裏呢?”淺見七海跟在她身邊, 盯着她的動作,有些不解地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彌夏一邊推開隔間一邊回答道,“也許基德會這麽想呢?還是你真的認為一個大活人可以憑空消失?”
“怪盜基德很神奇确實是事實。”淺見想了想, 摸着下颌說道:“所以中森警官這麽多年都抓不到他嘛,他本來就是那種魔術師一樣的存在,突然覺得憑空消失什麽的對他來說也許并不難呢”
矢島彌夏抿抿嘴,“淺見,魔術都是有機關的,而且憑空消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淺見突然眸光一亮,“矢島警官,你說基德會不會是神明轉世什麽的?”
“......”少女,請你相信科學。
說話間矢島彌夏已經推到了最後一層隔間,發現從裏面反鎖了,“誰在裏面?”她立刻擡腳輕輕地踢了一下隔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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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間裏一時沒有任何回應,淺見七海見狀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地說:“沒準是參加展會的賓客在裏面上廁所呢?”
話音剛落,隔間就從裏面被人拉開,緊接着遠藤走了出來。咋一看見他,淺見怔了怔,一個大步上前直接就往他肩上用力一拍,“我說怎麽找不到你人呢,敢情你躲在這裏偷懶了啊。”
“不是故意在偷懶。”遠藤無奈地撓了撓後腦勺,回答:“別提了,太倒黴了,吃了塊蛋糕結果拉肚子了。”
淺見噗嗤笑道:“讓你貪嘴吧!”
“基德進來的時候,遠藤警官沒有察覺嗎?”矢島彌夏問。
遠藤捂着肚子,說道:“沒有呢,當時肚子鬧騰得厲害,什麽都顧不上了,很抱歉。”
“沒事。”彌夏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收回了視線。
三人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宴會廳裏的氣氛已經安靜了很多,大概知道基德并不會對他們的安全造成威脅而且要偷的又不是他們家的寶石,大部分賓客選擇默默圍觀事态的發展變化。所有二課的警員們都去各出口查看情況了,幫忙協助追捕計劃的三系刑警還留在一樓待命。
一時間沒有了基德的蹤影,又還沒有得到行動負責人中森銀三的指令,他們三個就在展覽櫃旁邊轉悠着,做好随時行動的準備。
淺見七海正擺弄着她的對講機,靠着展覽櫃,突然說道:“矢島警官,聽說基德擅長易容術,你說他會不會易容成某位賓客混在宴會廳裏?”
“......你怎麽不早說?”矢島彌夏對怪盜基德疏于了解,也不知道他擅長易容這回事。
“我也是剛想起來這件事。”
聽淺見這麽一說,彌夏立刻就想到了什麽,緊接着往身後看了一眼,愣住,“遠藤警官呢?”
“唔,剛才不是還在身後嗎?”淺見七海也往後看了看,原本站在他們旁邊的遠藤警官早就不見人影了。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了一些什麽,然後就是臉色一沉。
她就說嘛,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
“分頭找吧。”彌夏微微皺眉說道。
矢島彌夏去了監控室,展廳裏安裝了很多攝像頭,直接看監控畫面找人比較快。
這時候監控室裏空無一人,之前一直是二課的警官在看着,她想他們應該是被中森警官一起叫去各出口探查了。
估算了一下時間,她很快找到了遠藤和她們一起從洗手間走出來以後的錄像。畫面中,他在展覽櫃那裏站了一會兒,趁她們沒注意就離開了。之後居然到了監控室,待了大概有一分鐘,走出監控室後,任何監視畫面裏就沒有他的身影了。
他巧妙地避開了展會的所有攝像頭,在監控室觀察的一分鐘內應該已經把所有死角都摸清楚了。
彌夏又盯着畫面看了一會兒,也記下了死角的所有位置。
出了監控室沿着監控死角走,她上了天臺。
緩緩推開鐵門,感受到了拂面而來的晚風。
一眼看過去,空曠的天臺上,擺着一張小方桌,旁邊正站着一個人。
即使是夜色中,彌夏依然覺得他的背影如此熟悉。
“......赤司君?”她漸漸走近,猶疑着開口。
他聽到聲音轉過身來,靠着桌沿,手裏還端着一杯紅酒。
“矢島,你也上來看夜景嗎?”他問。
“看夜景?”彌夏搖頭,“不,我是上來找人的。”說話間她已經走近,“赤司君有看到什麽人上天臺嗎?”
赤司握着紅酒杯微微搖晃,說:“一直只有我一個人。”
她若有所思,微微點頭:“那可能是我猜錯了,看來基德并沒有到天臺上來。”
他沒說話,依然搖晃着手裏的酒杯。
彌夏看着夜色中的他,隐隐覺出了幾分異樣的味道。
她是沿着監控的死角過來一路上天臺的,基德不在這裏又會在哪兒呢?
按照她的推理,基德就應該在這。
想到這裏,她眯起眼睛。
“我想确認一下。”望着赤司的臉,彌夏緩緩地伸出手,一邊在腦海裏想象着是不是能扯下一張人.皮.面.具之類的。
只是還沒挨上他下颌,暖暖的大手已經握住她的手掌,阻止了她所有的動作。
“你想确認什麽?”赤司揚唇一笑。
彌夏并沒有掙脫,也跟着笑了一下,很直白地回答:“沒什麽,我就是想确認一下,赤司君是不是基德。”
“我不是他。”他說。
赤司突然攤平了她的手掌,往自己臉頰上貼,他看着她,嗓音柔和,“你來确認吧。”
掌心的觸感令彌夏微怔,然而她只是失神了幾秒鐘,就不客氣地在他臉上揉捏起來,直到下颌一圈微微泛了紅,她都沒有發現類似于人.皮.面.具的東西。
“額,抱歉。”手上的力道減輕,彌夏緩緩地,尴尬地收回了手。
“确認了?”然而赤司似乎并沒有任何不快的情緒,只是眼神溫和地看着她。
“确認了。”她說,“失禮了。”
赤司輕輕放下手裏的酒杯,側過身微微擡頭,此時夜空裏的星星閃耀明亮,點綴了整個夜晚。
矢島彌夏也一起望過去。
寂靜的晚上,安靜的空氣,适合一起看夜景的氛圍。
然而一想到她剛才對着赤司的臉一通亂揉亂捏,還很使勁,這就有點......尴尬了。
沉默片刻,她先開口:“赤司君,你繼續欣賞夜景吧,我先走了。”她現在有點想原地消失。
“一起吧。”被他握住了手腕,用一抹不輕不重的力道扣住,“一個人欣賞夜景,太無趣了。”
這話直戳她心裏,她不由回想起他獨自下棋的晚上,那個透着淡淡落寞的側影。
心頭好像也柔軟了幾分。
矢島彌夏看向他,“......赤司君。”
“不願意陪我一起看夜景嗎?”他笑着,又問了一遍。
“唔,也不是不願意。”
話音剛落,手腕上的溫熱就微微下滑,手掌和她的緊貼在一起。下一秒,順着她手指間的縫隙滑過,十指相扣。
“那就陪着我吧。”他笑了笑,說:“我想要你陪着我。”
灼熱的溫度自掌心蔓延開,彌夏有點懵了。
他們的動作好像,暧.昧過頭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畫風,不太對。
矢島彌夏盯着月光下他柔和好看的臉龐,遲疑地問:“赤司君,你......沒事吧?”
“我很好。”他很快回答。
彌夏側頭,視線落在一旁的紅酒上,端起酒杯晃了晃,她又問:“你喝醉了?”
赤司沒有答話,反而微微一笑,他擡手過來,挑起她散落在肩的一縷頭發在鼻間一嗅。
片刻之後聽到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只因你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