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迷之誤解
自然醒的清晨, 矢島彌夏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屋內白得發亮的天花板。雖然窗簾還拉着沒有透進一絲陽光,但是床頭櫃上的臺燈亮着。昨天晚上躺靠在床上和赤司打電話, 昨晚他的事情早就忙完了有很多時間可以和她講電話,他們東拉西扯了一些話題還順便聊了一下初次約會的計劃。
聽着他在手機那頭清潤悅耳的嗓音, 她聽着聽着就在甜蜜與期盼中睡過去了。
看了看手機,這才發現赤司昨晚還給她發了郵件,跟她說晚安。
她微笑,緊接着把手機往床上輕輕一扔,掀開被子下床。拉開窗簾,躍進了一室的陽光。
今天就是休息日了,也是初次以戀人身份約會的日子, 不過在約會之前,還得先去參加一個宴會。跡部家和赤司家聯合舉辦的宴會,她當然沒理由不出席, 更何況兩人都把邀請函送她手上了。
洗漱之後,矢島彌夏突然起了一點興致, 打算去樓下看一下晨間占蔔了解一下今日的星座運勢。
剛一下樓, 看見餐桌上擺滿了早餐, 還冒着幾絲熱氣。
“哥,你回來了?”看着廚房裏忙碌的背影,她邊說話邊拉開椅子坐下。
“嗯, 昨天晚上回來的,因為太晚了就沒有吵醒你。”他也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吃早餐。
生意上的事情她向來不問的,但見她哥春風滿面心情順暢的樣子, 就能知道一定有一個不錯的結果。吃完早餐矢島彌夏主動說要去洗碗,以前矢島建次一定是攔着她不讓她動手的,但是今天也只是幫忙把碗筷一起拿到洗碗池,還給她戴上了圍裙。
“快到嫁人的年紀了,雖然哥哥認為嫁人之後也有人伺候,但是學着做一點家務多一點女人味也沒什麽壞處。”矢島建次打開冰箱,順便開始整理冰箱裏的食材。
矢島彌夏才剛打開水龍頭,聽到他這麽說,于是又關了水。
她本來就沒想隐瞞,而且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于是她甩甩手,說道:“我和征十郎在一起了。”
矢島建次一個手滑,一顆雞蛋砸到了腳邊,他側過頭來,望着她,“哈?你說什麽?”
她沒猶豫,又重複了一遍,“我和征十郎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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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赤司家的少爺?”
“嗯,是他。”提起這個人,她的眼眸中仿佛閃爍着動人的星光,“我們在一起了。”
靜默了片刻,矢島建次凝眉思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收拾好砸破的雞蛋扔進垃圾簍中,他又問道:“所以,你就直接幹脆地把澤井抛棄了?”
矢島彌夏略覺無語,“什麽抛棄啊?我和他根本沒什麽啊,嚴格說起來連朋友都算不上,談不上什麽抛棄,最多也就是相親失敗,而且你知道我是為了應付你才答應去跟他見面的。”
“你對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在醫院他很多時候都在病房裏守着你。”
她想了想,果斷地回答:“哥,喜歡這種事應該不可以随便控制吧?”
矢島建次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把刷幹淨的碗放進櫥櫃裏的時候,矢島彌夏沒忍住問他:“你不喜歡征十郎嗎?”
矢島建次幫她脫下圍裙,回答道:“不是不喜歡......”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着說,“你回房間選禮服去吧,我記得你的衣櫃裏還有好幾套沒有穿過的禮服吧。”
她擦幹手,正往樓上走,又想起什麽,快步到了客廳,打開電視。
“你做什麽?”廚房裏傳來矢島建次的詢問。
“了解一下今日運勢。”她随口答。
矢島建次眼底含着寵溺,笑着搖了搖頭。
赤司家和跡部家聯合舉辦的宴會可以說是規模很大了,幾乎所有商業圈內的人都到場了。跡部又一直奉行“華麗”這條準則,所以會場的布置也是奢美得不行。矢島彌夏參加過很多次宴會,這也算是環境最為豪華的一次了。
因為赤司同為此次宴會的主角,必須和跡部一樣早早地到會場寒暄,所以她是和親哥一起到的。
在門口做完登記之後,矢島彌夏就看見赤司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在這個非常正式的場合,他依然是一身的正裝,裁剪适宜的西裝外套襯着他修長挺立的身材,真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存在啊。她正直白地欣賞着自己男朋友的氣質和優雅,赤司已經非常有禮貌地打了招呼。
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被矢島建次搶先了,“日安,赤司先生,我有一些話想要和你單獨說,您現在方便嗎?”
矢島彌夏愣了愣,不知道他哥這是唱哪出。
于是兩個人真的換地方交談去了,她也沒在門口站着,找了一處較為安靜的地方待着。
沒有多久,赤司和她親哥的交談已經結束了,見她在這邊站着,找了過來。
矢島彌夏有點好奇,問道:“你們說了什麽?”
赤司看着她,微微一笑,回答:“沒說什麽。”他說着就擡手把她一縷碎發绾到耳後,“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昨天打電話的時候都能睡着?”
“因為你的聲音太好聽了,像是催眠曲一樣。”和他在一起這些日子,她似乎漸漸變得油嘴滑舌了。
這話很受用,赤司微勾唇角,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那以後睡不着的話,就給我打電話。”他說。
她笑了一下,“你是打算充分發揮自己’催眠曲’的作用嗎?”
這句随口的調侃卻得到他認真的回答,他眉目溫和,輕聲說道:“如果是為了你,沒什麽不可以的。”
矢島彌夏頓時怔住。
好吧,她錯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現在的情話水平已經進步了很多,和他一比,還是......比不過。
“你不用去那邊跟他們交流嗎?”
“嗯,晚點,再陪你一會兒。”
與此同時,正在和別人交談着的跡部景吾被對方問了一句:“怎麽不見赤司先生呢?他還沒過來嗎?”
跡部側過視線往那片安靜的角落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正在和他女朋友說話。”
他本來也不确定他們是不是戀愛關系,現在觀察了他們說話時候的神态和表情估計他猜的沒有錯,而且剛才赤司還做出幫她撥弄頭發這種親昵的動作,再一次證明了他的猜想。
說起這個他還隐約有一些不爽呢。
覺得自家的幼馴染一點出息都沒有,這麽快就被赤司拿下了。不過看在赤司确實優秀的份上,他也就不多發表什麽意見了。
正跟他交談的一方也往那邊看了幾眼,微微笑道:“那麽剛才項目的細節就麻煩跡部先生幫忙傳達給赤司先生了。”
跡部·淪為傳聲筒·景吾答應了一聲。
赤司陪了她好一會兒才又回到那邊跟別人交流,矢島彌夏看他揚着淡漠卻又不失禮貌的淺笑和別人交談着什麽的樣子,也不禁揚唇微笑。
果然就如他說的一樣,任何事都影響不了他陪她的時間。所以他的意思是她比任何事都重要嗎?
心中泛起一絲暖意,矢島彌夏收回了視線,沒再看他。端了一杯紅酒再過來的時候,澤井翔太也端一杯酒站在那裏看着窗外。
窗外是錯落有致的一片高樓大廈,還有溫度宜人的陽光。
“日安啊,矢島小姐。”他嘴角帶笑,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日安。”
矢島彌夏本來是想走的,但是想到了之前他的那個追求宣言還有賴在病房看護她的幾次,想着幹脆現在就直接把話說清楚也好。
她正在措詞想着怎麽說的時候,澤井他倒是先開口了,他問:“矢島小姐和赤司先生在一起了嗎?”
“嗯。”矢島彌夏點了點頭。
澤井翔太喝了一口紅酒,笑道:“比我想象中要快啊,是他表的白?”
矢島彌夏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她和赤司怎麽在一起的細節,為什麽要讓別人知道?
“一定是他說的吧?否則以矢島小姐的情商,漬漬......”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颌,繼續說道,“哪有這麽快在一起。”
她聞言微微皺起眉頭,說道:“澤井先生,所以你現在是在諷刺我的情商嗎?”
澤井翔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回答道:“也不算諷刺啦,只是感嘆而已啊,而且在對待感情方面,矢島小姐确實比一般人要遲鈍一些,你不承認也沒用。”
矢島彌夏不爽地挑挑眉,看着他。
澤井突然收斂了幾分大笑着的表情,眼中也有了幾分認真的神色,他說:“嘛,之前的追求宣言我收回了,有機會的話還是做好朋友吧,雖然覺得有點遺憾,但還是祝你們幸福。”
他的表情真的就只是“有點遺憾”而已,他們兩個相互了解得本來就不深,相處的時間也沒那麽多,他只是覺得矢島彌夏對他胃口,卻沒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彌夏靜了一會兒,收下他的祝福,淺淺笑道:“謝了。”
她還是保持着之前的想法,澤井翔太如果是作為朋友的話,會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選。
氣氛又安靜了一瞬,澤井翔太看着窗外投射進來的午間陽光,突然想起些什麽,側頭看她。
“作為未來的好朋友,有一件事一直讓我無法釋懷。”
矢島彌夏有點詫異,“什麽?”
“你通訊裏給我備注的‘無關緊要的人’,可以改了嗎?換個正常點的,或者存個姓氏都可以啊。”說起這個,他的眉眼微微皺起,被別人儲存為“無關緊要的人”,真讓他覺得不爽啊。
彌夏略覺尴尬,本來通訊錄裏存儲的名字是她的個人的興趣愛好,但是被本人知道了這個稱呼,就顯得不太禮貌了。
“嗯,改了。”想了想,她從随身的手包裏拿出手機。
拿手機的時候,有東西跟着一起從包裏掉了出來,輕飄飄地砸在地上也沒有發出什麽響聲。
澤井翔太下意識地低頭瞥了一眼,嘴巴張成了“O”形。
寒暄得差不多的赤司和跡部都微微松下一口氣,不管怎麽說,即使已經習慣了,但挂着疏遠禮貌的笑容和那麽多人說話聊天真的是夠累的。
跡部見一下子沒有人再過來攀談了,正打算和赤司商量一下接下去的計劃,就見他盯着那個安靜的角落看。
跡部也望過去,看到了矢島彌夏和她那個相親對象待在那裏。
赤司從來都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雖然在對待她的問題上會有一些特殊,他也一直盡可能地維持着自己的風度,所以就算看到他們在說話,但他們一直保持着一個疏遠的距離,她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表情,只是普通地在對話,他都不會多想些什麽。
但是他看到矢島彌夏的臉上忽然就有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他離得遠,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只能看到她在除他之外的人面前,臉紅了。
他微微蹙眉,在思緒裏翻騰的醋意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盡量保持着風度,赤司姿态優雅地朝那邊走過去。
跡部注意到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心裏稍微放心了。
他倆這是真愛啊。
幼馴染的感情有了可靠的着落他放心,而且這樣自家母親就不會一直念叨着讓彌夏給他們家當媳婦了。
見赤司往那邊走過去,跡部去旁邊端了一杯紅酒,悠悠閑閑地喝着。
矢島彌夏會臉紅,是因為她拿手機時不小心順帶從包裏掉出的那一小包超薄款XX套。
可怕的是這東西太輕了,還是在看到澤井翔太驚訝的表情時,她才反應過來這東西掉了。
她彎腰撿起,強裝淡定。
這時,澤井翔太的驚訝絲毫不減,反而雙手抱胸打量着她,一副老司機的模樣,“哎呀呀,雖然我贊同這種行為,但真是糟糕啊,赤司先生怎麽能讓女方去買這種東西呢?”
“......”
矢島彌夏覺得今天她明明倒黴透頂了。
呵呵,這該死的幸運物,還不小心被別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