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是誰? 他找不到自己了
第29章 他是誰? 他找不到自己了
黑澤陣的家中,諸伏景光剛剛做完晚飯,正在和黑澤陣隔桌對望。
作為一個公安的潛入搜查官,諸伏景光各方面的能力都比普通公安要強,所以他可以從容地避開各種攝像頭并從保護着他的公安視線內離開,然後……過來給黑澤陣做飯。
諸伏景光無語地看着黑澤陣吃飯,一點胃口都沒有,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早就計劃好了?”
“我沒有計劃。”
“因為你之前對我下了指令,讓我必須負責你的三餐,所以早就預想到了我還會回來。”諸伏景光平靜地敘述:“你會放心讓zero帶我離開,也是因為我不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你本來就不可能真正獲得自由,只要你潛意識中還将我當做你的主人。”黑澤陣沒有在侮辱他,這是長達幾年深深烙印下的不可更改的事實。
黑澤陣就是諸伏景光的“開關”,他擁有着操縱對方的遙控器,無論這個遙控器有沒有被使用,它都一直存在。
“但是你完全可以解除你對我下達的命令,比如不讓我回來做飯。”諸伏景光試探着。
“我也是要吃飯的。”
諸伏景光沉默,黑澤陣果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你不相信zero。”這才是事情的根結。
黑澤陣沒有否認:“他也不相信我。”
以琴酒與波本曾經打過的交道來看,他們彼此不信任才最正常。
正如降谷零得到許可之後第一時間就将幼馴染帶走,黑澤陣也不會完全相信所謂的平衡所帶來的平靜,只要有丁點的可能性,對方就會重新将他逼上絕路。
想要真正過上平靜的日子,黑澤陣需要的不只是平衡,還有壓制。
他要讓降谷零屈服。
黑澤陣的掌控欲很強,他可以不去傷害任何人,但他必須占據絕對的主動。
“叮咚”,門鈴響了。
“還不去開門?”黑澤陣嘴角扯出一抹惡劣的笑意。
諸伏景光沒辦法,走過去打開了房門,見到諸伏高明也跟過來愣了一下,眼神更加柔和了些。
“哥。”
“嗯。”諸伏高明将手握在弟弟的肩膀上,萬千的話語全化作手上的力道,重重攥了攥他的肩膀後走向黑澤陣。
“黑澤君。”和降谷零的憤怒不同,諸伏高明眼神溫和,笑容和煦,仿佛兩人的身份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關系不錯的學長與學弟。
黑澤陣見到是他,也十分熱情地招呼:“學長,要不要嘗嘗你弟弟做的菜?”
“麻煩了。”諸伏高明沒有拒絕。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為諸伏高明添置了碗筷,兩人就暫時走到一旁,低聲商議起來。
諸伏高明則與黑澤陣邊吃邊聊:“過幾日……”
“食不言。”黑澤陣将筷子隔空壓了壓,打斷了諸伏高明的話。
諸伏高明微怔,他這還是第一次被人以這種理由打斷,往常都是他來提醒。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桌上的飯菜味道熟悉又可口,諸伏高明卻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黑澤他……真的是琴酒嗎?
如果對方是琴酒,真正的黑澤陣又去了哪?
如果他不是琴酒,他又是如何做到一邊在黑衣組織執行任務一邊以黑澤陣的身份生活的?
……分明是在生活上沒有任何相交的兩個人。
黑澤陣吃過飯之後就打開了電視,他并沒有拒絕交流,但是對于交流也表現的并不積極。
“黑澤君,過幾日我要帶弟弟回長野一趟。”
“是嗎?那很好。”
“我想到時候恐怕他趕不回來給你做飯了。”諸伏高明以迂回的方式想要讓黑澤陣解除做飯的命令。
“沒關系。”黑澤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長野和米花町距離不算太遠,他應該可以趕得回來。”
“黑澤君能放過舍弟我很高興。”諸伏高明試圖打感情牌:“我好像一直都沒有将舍弟正式介紹給你,當年我們一起上學的時候,我就想讓你們見一面了。”
黑澤陣無動于衷,看着電視機沒有發表意見。
“黑澤君的身上有很多能讓他學習的地方,若你們能成為朋友再好不過。”
“學習?學習我心狠手辣?”黑澤陣反問。
諸伏高明笑道:“怎麽能這樣說?雖然你對付犯人的手段強硬了一些,但也未必就是錯誤的。”
“他對付犯人?”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走了過來,聽到這話後問道。
“以暴制暴。”諸伏高明說道。
“難怪他看不上我們公安了。”降谷零冷冷掃了眼黑澤陣,如果黑澤陣和琴酒是一個人,那麽當年離開警察學校,就是因為警察不符合他的性格?
“這個世界還是需要法律的。”諸伏景光對此倒十分堅持,善惡有報也該有适當的方法,法律永遠是底線。
“別和我打什麽感情牌了,沒用。”黑澤陣直接打消諸伏高明的期待,指着諸伏景光說道:“看到他脖子上那個項圈了嗎?”
降谷零臉色一冷,他已經認出來了,hiro戴着的項圈和黑澤陣想讓他戴上卻被月城雪兔截胡的項圈是同一款。
“想讓我解除做飯的命令很簡單,那個項圈,我要降谷零戴上。”
聽到黑澤陣的話,諸伏高明立刻說道:“景光是我的弟弟,不如由我來承受。”
“不行!”諸伏景光立刻拒絕,朝黑澤陣說道:“我願意每天回來給你做飯,你別針對大哥和zero。”
“我無所謂,拿來吧。”降谷零朝黑澤陣伸出了手。
黑澤陣也并不猶豫,無視諸伏兄弟,将項圈丢給了降谷零。
“zero,不行!”諸伏景光連忙阻止,和降谷零一人一只手抓着項圈警告:“這東西看着無害,事實上會釋放出強烈的電流,一旦戴上就要受制于他!”
“這樣說來,黑澤陣你之前騙了我們,你說你會放過hiro,事實上卻還在控制着他。”降谷零死死盯着黑澤陣的眼睛,想要讓他徹底解放景光。
“我的确釋放他了。”黑澤陣說的理所應當,畢竟就連系統都承認了,在降谷零帶着諸伏景光在公安的程序上備案之後,他就連完成任務的正義值都已經收到,怎麽能說他沒有釋放?
“等等,如果有人要戴上,景光身上的是不是也要取下來?”諸伏高明突然問。
所有人都看向黑澤陣。
面對三人審視的目光,黑澤陣絲毫沒有緊張,無賴得理直氣壯:“不行。”
“降谷君,将項圈放下。”諸伏高明說道。
降谷零還有些猶豫,“可是hiro……”
“zero。”諸伏高明語氣加重。
基于對諸伏高明的尊重與信賴,降谷零将項圈放到了茶幾上。
“學長,你什麽意思?”黑澤陣眼底的笑意褪去。
“很抱歉,價值交換并不對等。”諸伏高明拒絕了黑澤陣的“交易”。
有項圈與精神控制,諸伏景光永遠都會受制于人,“做飯”這個小指令是不是消除已經不重要了,反而是他們若是答應交易,就會有第二個人受制于黑澤陣,對他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這不劃算,更不等價。
黑澤陣“啧”了一聲,故意嘲諷:“我倒是不知道,親弟弟和幼馴染也是可以用價值來衡量的。”
諸伏高明嘆了口氣,說道:“盡管感情不能用價值來衡量,但黑澤,你也不要太把我們當傻子耍。”
“會說出這樣的話,學長已經生氣了對吧?”黑澤陣冷笑。
“是的,我生氣了。”諸伏高明很直接地承認了。
黑澤陣目光一凝,諸伏高明是這樣的性格嗎?
諸伏高明有些痛心地望着自己的學弟,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他,悵然嘆道:“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他眼神中仿佛閃爍着蔚藍色的碎光,其間傷感,令人不忍。
黑澤陣心頭一顫,下意識伸出手接了過來,那是一只被精心雕琢的木哨,木哨的毛刺經過年月的洗刷早已變得圓滑,每隔一段時間便被主人用白茶油仔細保養,如今依舊如新。
“景光,今日就在這裏住下吧。”諸伏高明起身朝黑澤陣告辭。
黑澤陣沒有動,也沒有回應他的話,只呆呆看着手上的木哨。
待諸伏高明和降谷零離開,諸伏景光有些好奇地問:“黑澤,那只木哨……”
“是以前上學的時候我送他的。”黑澤陣的聲音中沒有多少的情緒波動,将木哨随手收了起來。
諸伏景光聞言一愣,欲言又止。
黑澤陣卻已經回了自己房間,腦海內只有系統的聲音。
【宿主,諸伏高明對你很失望。】
他知道。
【諸伏高明認為你變了,他很懷念曾經送他木哨的那個學弟。】
不,那不是他。
盡管黑澤陣已經在努力融入了,但他卻很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他,在“黑澤陣”送諸伏高明木哨的時候,真正的他正在組織的訓練營裏摸爬滾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磨難。
他會愣住,并不是因為回憶起了曾經,被系統灌輸的記憶根本沒什麽好回憶的,那都是一些“工業廢料”。
他只是突然覺得……
他不是黑澤陣,更不是手冢陣。
他甚至不再是琴酒。
黑澤陣躺在床上,擡起一只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在黑暗中陷入逃不出的魔障。
他找不到自己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琴酒少見的emo
他發現自從有了系統有了新的人生之後,現在的他不再是琴酒,卻也與手冢陣格格不入。
最後……
嗷,忘記定時了QAQ
沒辦法,加個更來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