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武器

第30章 武器

提到西伯利亞,人們第一時間想象到的便是寒冷、是那一望無際的雪白。

諸伏高明拿起瓶子來仔細欣賞,仔細去看的時候,倒是可以察覺出這并非完全澄澈的,有些微的泥沙沉澱在下方,稍稍晃動便會掀起些許的渾濁,但總體還算得上清澈。

雪融成水,早已不冷了。

諸伏高明靜靜地看着這罐雪水,腦海內思緒紛雜。

為什麽偏偏是西伯利亞?

霓虹也有雪,富士山的積雪多年不化,也很方便,為什麽偏偏要到西伯利亞去取這一捧雪來?

“先生很喜歡西伯利亞嗎?”諸伏高明知道自己越線了,但他真的很好奇這一點。

如果這一切都是先生的決定,那麽先生會不會是俄國人?

先生的年齡已經不小了,那麽,先生會不會是……蘇聯人?

喜歡蘇聯的音樂,喜歡西伯利亞的雪,人在小時候是很容易受到身邊環境影響的,所以琴酒有沒有可能是受到了先生的影響?

折田管家點頭,并不否認:“先生認為,從西伯利亞生長出的生命是堅韌的,擁有着勃勃生機,他們那頑強的生命力是其他地方的人仿佛永遠也比不上的。”

很高的評價,這真的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

諸伏高明的腦海內又有了新的思路,對于組織的根源似乎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還請小心放好,小少爺很寶貝那個。”折田管家禮貌地說道。

諸伏高明輕輕将瓶子放下,又跟着折田管家在周圍看了起來,這裏的确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最值錢的應該是一顆貓眼石,漂亮的貓眼石成色很好,仿佛閃爍着幽綠色的光。

很像琴酒的眼睛。

諸伏高明站在貓眼石面前看了許久,直到管家喊他才離開藏寶閣。

“琴酒多久沒來這裏了?”諸伏高明問。

“距離他上次過來,已經有128天了。”

諸伏高明錯愕地看向管家。

折田管家在前面帶路,笑呵呵地說道:“這裏的日子很純粹,每天盯着他們喂養奶牛,澆澆花種種菜,然後吩咐傭人們四處擦拭一遍,我是這裏的管家,倒顯得無所事事了,所以最常做的事情便是數着日子盼着小少爺過來。”

“沒有自己的愛好嗎?”

“到我這個年紀,幹什麽都覺得沒意思了。”

“您才五六十歲吧,這個年紀完全可以出去走走,旅旅游。”

折田管家搖了搖頭,笑容中似乎也有一種純粹的幸福。

折田管家好像已經被這個豪華的莊園給囚/禁了,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不覺得怨念,反而樂在其中。

諸伏高明很難想象,究竟是怎樣的一種信念才會将一個人困在這裏,并且還能夠讓他如此甘之如饴。

諸伏高明一整日都沒有離開,傍晚的時候,琴酒回來了。

折田管家笑吟吟地迎了上去,諸伏高明跟在他的後面,安靜地看着琴酒緊繃着的表情緩緩放松。

“請準備晚餐吧,折田叔叔。”琴酒在面對折田管家時,尊敬又親和,和他在組織其他人眼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諸伏高明感到有趣,若不是來了這裏,他怕是永遠都無法見到琴酒這樣的一面。

管家去準備了,諸伏高明則過去故意和琴酒說:“他帶我去了藏寶閣。”

琴酒明顯一愣,接着默默移開了視線。

沒有生氣。

如諸伏高明預料的那樣,琴酒并不會對管家的所作所為生氣,不過他此刻的窘迫倒是令諸伏高明感到有趣。

“你從小就生活在這裏了?”

“嗯,小時候住過一段時間。”

“為什麽後來不住了?”諸伏高明有些好奇,這裏明明很豪華,那些看着還算不錯的安全屋和這裏相比起來就顯得太廉價了。

琴酒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13歲遇到先生,16歲正式接觸組織,當時他一直都住在這裏。

這裏是他的家,那個時候琴酒還沒有“安全屋”這個概念,訓練結束後回家對他來說非常正常,直到17歲,他去完成組織的一個任務,傷痕累累回來之後,一個女傭人被他吓得尖叫昏了過去。

從那之後,琴酒便在外面安了家,最初只是身上帶傷的時候去安全屋,後來漸漸地便不回莊園了。

這裏是他的家,可他卻覺得自己離家越來越遠了。

不要将血腥味兒帶回家,不要将恐慌與危險帶回家,讓自己的家永遠都是溫馨的。

這個莊園就像是童話故事一樣,蒙了一層不可侵犯的紗,若不是這次地震,他也絕不會帶着斯洛克回來住。

“等外面的房子處理好,我還是要搬出去的。”琴酒沉默許久後說道。

諸伏高明皺了皺眉,提高音量朗聲說:“我喜歡這裏。”

“你小聲一點。”

“這裏的床很軟,很溫馨,也有很多人照顧,我想要生活在這裏。”諸伏高明卻繼續說道。

琴酒皺眉喝斥他:“斯洛克,你別太過分!”

“住在這裏很過分嗎?”傭人們将準備好的晚餐端上桌,折田管家回來便聽到了這句話,他的臉上雖然還挂着笑容,眼神卻好似有些控訴:“小少爺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

琴酒頓時有些不自在地說:“因為工作很忙。”

“工作再忙,總也要休息的。”折田管家認真地說道:“我們這裏還有專門的按摩師,可以為你松弛緊繃的身體。”

“不用了。”琴酒立刻拒絕。

諸伏高明眼睛一轉,笑着對折田管家說:“我可以住下來嗎?”

“當然可以。”

“如果琴酒不同意呢?”

折田管家笑着看了琴酒一眼,對諸伏高明說:“如果小少爺不同意,那你就不能睡在主卧了,我可以幫你單獨開一間客房。”

“折田叔叔!”琴酒不贊成地看向管家。

折田管家表情無辜:“客人上門,這種小事您也要管嗎?”

一聲“您”,着實将琴酒給說懵了。

他顯然是将折田管家當長輩的,他沒有針對折田管家,卻惡狠狠瞪了諸伏高明一眼。

諸伏高明的表情同樣無辜,仗着有“家長”撐腰,完全不懼琴酒的威脅。

“去吃飯吧。”琴酒大步走向飯桌,懶得和他們聊。

平日裏,琴酒哪怕回來,折田管家也是不會多說什麽的。

可這是琴酒第一次帶着戀人回來。

折田管家早從先生口中得知了“斯洛克”這個人,對于琴酒的選擇,他哪哪都很滿意,話也就多了些。

他開始抱怨琴酒總不回家,開始聊琴酒小時候的事情。

在折田管家的口中,琴酒小時候還在這裏的訓練場練過拳,那個時候的小拳套還有保留,小小的兩只拳套,非常可愛。

他說起貝爾摩德很喜歡欺負琴酒,有一次甚至給琴酒買了裙子。

“他穿了嗎?有照片嗎?”諸伏高明立刻追問,兩眼放光。

折田管家非常遺憾地表示:“并沒有,小少爺一看到就很生氣,用力撕扯爛了。”

諸伏高明遺憾地嘆了口氣。

“斯洛克,說正事。”琴酒實在不想聽自己的黑歷史了,于是開始和諸伏高明聊起正事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折田管家很有眼力勁兒地将傭人揮散,自己則留了下來。

琴酒也不介意,開口說道:“昨晚地震造成的影響不小,很多地方都塌了,尤其是一些本來就年久失修或者建材不合格的建築。”

諸伏高明神情嚴肅,或許會有不少人受傷。

“其中,泥慘會那邊有個倉庫倒塌,救災的時候警方在倉庫裏發現了一批武器。”

“泥慘會?組織和它應該并沒有交易往來。”諸伏高明不明白琴酒為什麽說這個。

琴酒發出一聲冷笑,眼神仿佛淬了毒,語氣陰狠:“那批武器上銘刻有烏鴉的标志,應該是我們組織流出去的,有人在倒賣組織的武器。”

不可原諒!

對于叛徒,琴酒向來深惡痛絕,對方為了點錢財就可以出賣組織的武器,簡直不知死活。

“先生讓你調查這件事?”諸伏高明立刻明白了琴酒的任務,他忍不住深呼吸,感慨:“組織那麽多人,要一個個調查清楚并不容易,你目前有什麽頭緒嗎?”

“還沒有,但我想很快就要有了。”琴酒說着,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朗姆。

諸伏高明眸光一閃,沒有刻意湊過去聽,琴酒在接聽的時候也并沒有避開他。

“我聽說,先生讓你調查組織武器被倒賣的事情?”朗姆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

是男聲!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用了變聲器,但絕不是諸伏高明所見過的那個“朗姆”。

“沒錯,你有什麽線索嗎?”琴酒語氣從容。

朗姆沒有給他線索,而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這個任務很困難,目前什麽線索都沒有,不是你想查就可以查出來的。況且調查情報是我們情報組的強項,由你行動組的人來查,是不是越界了?”

“我也很好奇為什麽先生要将這個任務交給我,朗姆,你應該心裏有數吧?”圖窮匕見,琴酒的語氣咄咄逼人起來:“這怎麽看都只是一次小任務,竟然也能勞動你這個情報組的一把手親自給我打電話,難免不讓人多想。”

“琴酒,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在懷疑我?”朗姆怒了。

琴酒輕笑一聲,看似輕蔑,眼底的情緒卻漸漸凝重。

如果販賣武器真的和朗姆有關,事情怕是要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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