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第 55 章
大年三十,莫眠和裴千廷都在國外沒有回家。
莫眠在視頻裏向他們道歉,“真的對不起,媽媽這邊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陪你們一起守歲了,我和爸爸明天上午會回家,原諒媽媽吧。”
裴月還看了眼餐桌上的餃子,那是他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包的。
有些可惜,但還是乖巧回答莫眠,“沒關系,爸爸媽媽要注意身體,我會在家裏等你們。”
莫眠朝她親了親,“還是我們月牙最乖。”
兩人又聊了幾句,莫眠忽然問道:“你哥哥呢?怎麽不見他?他去哪裏了?”
裴月還說:“林宇凡剛才來找他,兩人出去了,還沒回來。”
裴千廷出現在了視頻裏,聲音不冷不熱,“翅膀真是硬了,大過年的,不好好在家呆着,就知道往外跑。”
莫眠不贊同他的态度,為裴雁來說話,“他都成年了,和朋友出去玩也沒什麽吧。”
裴千廷瞪她,“在你心裏,他現在比我還重要。”
“……”
裴月還看着視頻裏的兩人拌嘴,微微笑着。
等到視頻挂斷,裴雁來還沒有回來,他離家前沒有說過什麽時候回來,裴月還也不想打擾他。
楊舒雅給她發了新年祝福,兩個人聊了一會,楊舒雅就被其他人給叫走了,電話匆匆挂斷,周圍一下變得安靜。
家裏的傭人都回家過年了,別墅裏現在只剩下裴月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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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包好的餃子煮熟,盛在盤子裏,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了起來。
餃子主要是裴雁來包的,調餡、擀皮、包餃子……全由他來,她不好意思在一旁幹看着,只好湊熱鬧包了兩個餃子,形狀很醜,被裴雁來嘲笑了好半天。
嘴裏的餃子皮薄餡大,玉米蓮藕餡的,清甜可口,吃完第三個餃子,門口傳來響動。
裴雁來走進家門,見她一個人吃着餃子,眉心蹙起,“怎麽不等我?”
裴月還說:“我以為你晚上不回家了。”
裴雁來走過去,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看着盤子裏的餃子,“煮熟了嗎?”
“熟了,我剛剛吃過了。”裴月還擡頭看她,實話實說,“你包的很好吃。”
“是嗎?”裴雁來不信,“我嘗嘗。”
裴月還起身,“我去給你拿筷子。”
“不用。”裴雁來按住她的肩膀,拿起她剛剛用過的筷子,在她的碟子裏夾起一個,吃完,評價道:“熟了,不是夾生的。”
裴月還朝他假笑,不想和他争辯,他們之間現在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
聞到他身上的酒味,裴月還問:“你喝酒了?”
裴雁來在她身旁坐下,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個餃子,漫不經心道:“沒喝,林宇凡一個人喝的。”
裴月還“哦”了一聲,又說:“爸爸媽媽今晚說不回家了,明天上午才回來。”
“嗯。”裴雁來夾起一個餃子抵在她唇邊,“我知道,爸爸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他的動作強勢又固執,裴月還無法逃避,只好張嘴将唇邊的餃子咬了一口,邊吃邊問,“他說你了嗎?”
裴雁來讓她吃完再說話,又不在意道:“無所謂。”
只要裴月還站在他這邊,裴千廷想罵就罵,他才不在乎。
市內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遠處還是有火光映亮了天空。
吃完餃子,裴月還站在客廳,欣賞着窗外的絢爛煙花,雖然那些焰火只亮了短短一瞬,但美的令人驚嘆。
裴雁來走到她身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這麽小的煙花也夠看?”
裴月還輕聲說,“夠了啊,本來就只是圖個熱鬧。”
裴雁來仔細逡巡過她的眉眼,皺眉,“你心情不好。”
“沒有。”裴月還立刻否認,又困惑,“為什麽這麽問?”
裴雁來沒作聲,他只是隐隐的感覺到,裴月還的心情似乎總是莫名低落,沒有以前那樣活潑開朗。
起身将她攬在懷裏,裴雁來沉聲道:“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可以告訴我,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
裴月還靠在他的胸膛,聞言,眼神暗淡,但終究還是搖搖頭,輕聲說:“好,我知道了。”
他們相擁在一起,看着窗外夜空燃放的絢爛煙花,一起等待零點鐘聲敲響。
在鐘聲響起的那刻,裴雁來俯身吻住她,低語道:“裴月還,我愛你。”
裴月還沒有說話,只是環臂擁抱住了他。
莫眠和裴千廷兩人次日回國,他們一家去了老宅給裴老拜年。裴老對裴千廷這個兒子不待見,但對裴雁來卻是青眼相加,兩人在書房裏聊了很久,裴月還一個人無聊的繞着花園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們兩個的身世沒有揭開前,裴老對她這個孫女談不上多熱絡,但每次見她都是笑着的,也會詢問一下日常學業。莫眠以前還說都是因為她,爸爸和爺爺的關系才緩和了不少。
可是裴雁來回來後,冠上了裴這個姓氏,裴老就将她這個孫女抛在了腦後,眼裏只有裴雁來一個人了,股份、房子、財産……能給的都給了他。
裴月還不貪圖那些東西,只是心裏總會有落差。從前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多了一個人,有了對比,才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可憐。
現在是爺爺,那以後呢,爸爸和媽媽,有一天也會忘了她嗎?
裴月還蹲在一株枯萎的花朵前,眼神怔怔,猜測她以後的命運會不會和眼前的花一樣,也落得一個凄慘的下場。
頭頂傳來動靜,裴月還仰頭,冬日的陽光在他臉上蓋了一層薄薄的冷霧,裴月還的視線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他的臉。
“在這幹什麽?”裴雁來開口,不解問道。
裴月還晃了下神,瞬間清醒,頭低下去:“沒幹嘛啊,你怎麽出來了?”
“聊完了不出來,還要再睡一覺?”裴雁來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來。
起來的太快,裴月還腦袋有些發暈,半天站不住,裴雁來提着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可裴月沒忘記這是在什麽地方,到處都有人在看他們,搖頭拒絕道:“不要,我緩一會就好。”
裴雁來聽不得她的拒絕,蹙眉,“你就非要跟我劃清界限。”
“不是……我沒有……”裴月還解釋,卻覺得自己的解釋很蒼白無力。她強撐着站直身體,笑着對他說:“我好了,頭不暈了。”
裴雁來盯着她,眼神很冷,“那你自己站着吧。”說完,就将她的胳膊丢開,轉身走人。
他丢的很急,裴月還險些摔倒,但她顧不上自己,只擔心他是不是又生氣了。
裴月還坐在花壇邊,看着滿院子的花,諸多情緒在心底翻滾,但表現在臉上卻是一派平靜。
一杯水遞到眼前,裴月還看過去,莫眠擔心道:“雁來說你低血糖,讓我給你倒杯糖水喝,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裴月還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甜的,是蜂蜜水。
她勾唇,笑得勉強:“我沒事,謝謝媽媽。”
莫眠在她身旁坐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應該謝謝雁來。”
“好,”裴月還說,“我會向他道謝的。”
莫眠看着她,欣慰道:“你們關系變得這麽好,媽媽很高興,當初還以為你們會一直吵下去,幸好沒有。”
裴月還說:“因為我們都長大了。”
“嗯,你們長大了,也懂事了。”莫眠說,“爸爸媽媽也就放心了。”
裴月還低頭笑了下,如果能夠讓莫眠和裴千廷放心,她有什麽不能做的呢?
那一整天,裴雁來都對她視而不見,裴月還主動搭話他也不理,看見她靠近就立馬走人,将“遠離她”這個主題貫徹到底。
裴月還始終找不到合适的時機,等回了家,裴月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他房間堵人。
彼時裴雁來剛洗過澡,從浴室出來就撞上了站在門口的人,他被吓了一跳,皺眉,剛要開口,又想起他們還在冷戰,索性當作沒有看到這個人,從她身旁離開。
然而剛走一步就不動了,裴月還抱住了他,撒嬌道:“對不起,我錯了,理理我吧。”
裴雁來還在氣頭上,一把将她推開,裴月還因為他推開的動作,愣在了原地,腦子有一瞬間的發空。
“不是想跟我劃清界限嗎?”裴雁來嘲諷道,“還來找我幹什麽?”
裴月還回過神,抱住了他的腰,纏着他,放軟了語氣,向他道歉,“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
“那樣是哪樣?”裴雁來斜着眉看她。
裴月還乖巧說道:“再也不推開你,不和你劃清界限。”
裴雁來不吭聲,似乎在思量她道歉的誠意。見他不說話,裴月還心底有些急,心裏急了,就顧不上其他的了。裴月還攀上他的肩膀,踮腳朝他吻去,裴雁來睜着眼,低頭看着她的動作,沒有回應。
“我只屬于你一個人。”裴月還離開他的唇,輕聲做出承諾。
像是終于等到了這句話,裴雁來箍住她的腰,将她壓向自己的身體,回以她更炙烈的吻。
一場持續了不到一天的冷戰宣告結束。
開學後,時間不緊不慢的流逝,轉眼就到五月份。
某天上完表演課後,裴月還被于君天叫住,兩人站在一棵藍花楹下,微風吹過,藍花楹撲簌簌地落下。
于君天說:“裴月還,我們系有一個出國交換的名額,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裴月還拒絕,輕笑道:“抱歉,老師 ,我不想出國。”
“你別急着拒絕。”于君天擡手制止她,笑道,“你還不知道要去哪裏,這次是去法國。”
裴月還眼神猶疑,于君天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他知道這個國家對裴月還有巨大的吸引力。她每次提交的作業都有着明顯的法國導演風格,并且欣賞的電影也多是法國電影,并且他還聽說,裴月還之前有申請去法國讀大學,但因分數不夠沒有申請上。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她不可能不動心。
然而,裴月還卻說:“謝謝老師給我機會,不過我不想出國。”
于君天笑意僵住,懷疑自己聽錯了,連忙說:“你再說一遍,你剛才是說想去法國—”
裴月還打斷他的話,更正道:“老師,我說的是不想去。”
沒再去看于君天的表情,裴月還欠身,“對不起,于老師,很感謝您給我機會,只不過我不能去,還請您把這個機會給其他同學。”
“為什麽?”于君天不明白,這個機會如此難得,她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就給拒絕了。
裴月還搖頭,卻說不出原因。
她态度堅決,于君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半晌,嘆口氣,“算了,反正這個名額也是要申請的,我只不過是提前跟你透露一下。”
于君天有些失望,“你要是不願意,我還能逼你不成。”
裴月還低頭,接受對方的批評。
于君天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最看好的學生,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做老師的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
S大校外有家飲品店,多為校內學生服務,飲品種類多樣,物美價廉。
裴月還坐在角落,點了一杯拿鐵,拿出平板和筆記本,戴上耳機,找到上午老師講的那場話劇,看了起來。
裴雁來在電話裏說還要四十分鐘才能出來,她幹等無事,索性補補專業知識。
飲品店內座無虛席,學生只進不出,服務員忙得像陀螺,雙手一刻也停不了,扯着嗓子叫號,累得快要冒煙。
裴月還邊看邊記,三杯奶茶忽然在她手邊放下,裴月還擡頭,旁邊站了兩個女生,一個長得極為漂亮,全身散發着成熟張揚的美麗,另外一個女生則稍顯普通。
“不好意思,店裏沒有位置了,可以拼個座嗎?”漂亮女生笑着問她。
裴月還回以一笑,“可以。”說完,把桌上屬于自己的東西往旁邊挪了挪。
三個人圍着一張小圓桌,有些擁擠,裴月還沒有空間再做筆記,看看時間,裴雁來快要出來了,便把平板和筆記本放回包裏,端起杯子,專心喝起拿鐵。
拿鐵裏面加的牛奶有些少,微苦,她皺眉,又把杯子重新放下。
“星星,裴雁來今晚真的跟你一起去看電影?”一旁的女生和朋友聊了起來。
那個叫星星,長得極為美豔的女孩喝了口奶茶,看了眼裴月還,制止道:“別這麽大聲。”說完,臉上又露出羞怯笑意,一副陷入情窦初開的模樣,“對啊,他都把電影票收了,我們今晚先吃飯,再去看電影。”
“哇,這就是約會吧,你可算是苦盡甘來了!”她的朋友在一旁感嘆,“你都追了他兩年,要是他再不答應,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男人了,面對你這個大美女,怎麽能夠做到不動心?”
“別這麽說。”岑藍星歪了歪頭,笑容有些傻氣,“他那麽優秀的一個人,對待感情自然要慎重,我喜歡他,自然等得起。”
裴月還重新端起剛才放下的拿鐵,她想,應該只是一個發音相同的名字。
但還是,不可控制的,朝那個叫星星的女孩看了過去。
“你喜歡他,那他喜歡誰?”她的朋友揶揄道。
岑藍星有些惱怒,輕輕打了她朋友一下,卻又很快笑開,點了點那杯未開封的奶茶,得意道:“他喜歡這個口味的奶茶,我知道。”
她的語氣很驕傲,是那種了解喜歡的男生一切的驕傲。
裴月還看向那杯奶茶,是黑糖烏龍味道的。
應該不是一個人,裴雁來根本不喜歡這種奇怪味道的飲料。
有次她買了同款味道的奶茶,他湊過來喝了一口,然後就皺起眉,臉色難看,裴月還捂住他的嘴,才沒讓他吐出來。裴雁來把那口奶茶咽下去了,又立刻跑去漱口,過後還說她口味差得要死,這麽難喝的東西也能喝得下去。
她剛想到這裏,那個叫星星的女孩就站了起來,想要保持矜持,卻又難掩興奮,朝門口的方向揮了揮手,“雁來,我在這裏。”
裴月還擡頭看去,出現在門口的男生赫然是裴雁來,身形高大挺拔,穿着黑色短袖和長褲,清爽利落,更襯得他整個人英挺不凡。
旁邊有幾個人背着書包站在他旁邊,裴月還看見了其中有封若華,她猜測,那些人都是他的同學。
裴雁來朝聲音來源處看去,恰好撞上裴月還的目光。
下意識的,裴月還偏開臉,不看他。裴雁來皺眉,朝她走過去。
岑藍星見他向自己走來,臉上的笑意擴大,拿起桌上的奶茶遞了過來,“這是我給你點的奶茶,你最喜歡的黑糖烏龍味道。”
然而,裴雁來越過了她,在和她剛剛拼桌的女孩身邊停下,将她手裏的拿鐵搶走,臉色不豫,冷聲道:“不是說了,不準喝這種不健康的東西。”
裴月還為了完成課程作業,作息總是不規律,經常熬夜寫劇本拍片子,晚上要喝大量的咖啡才能保持精力。光這個學期,她就熬了十多個通宵,黑眼圈越來越重,作息颠倒,白天腦子不清楚,晚上又興奮的睡不着。
為了杜絕她這種不良習慣,裴雁來明令禁止她喝這種帶咖啡因的飲料。
裴月還小聲辯解:“我就喝了兩口。”
“再多喝一口,晚上就別想睡覺了。”裴雁來聲音很冷,“我不會再陪你通宵看電影。”
裴月還:“……”
她沒有叫他陪,每次都是他自己主動的。
“我不喝了。”裴月還小聲說。
她一委屈,裴雁來就心軟,想要哄哄她,但看了眼手上的拿鐵,還是沒有開口。
仰頭将剩下的拿鐵一口氣喝完,空杯子放在桌上,裴雁來抓起她的手,沉聲道:“走,去吃飯。”
岑藍星和她的朋友看着兩人的親密動作,早就愣住了。眼見裴雁來要走,岑藍星連忙攔住他們,急聲道:“裴雁來,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裴雁來看着面前的人,眉頭緊鎖,厭煩道:“給你什麽解釋?”
這個女的簡直是陰魂不散,每天在學校裏堵他就算了,現在就連校外也開始堵了。
岑藍星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固執的想要個結果:“你不是答應今天要和我去看電影嗎?你都收了我的電影票。”
她表情雖然鎮定,但語氣卻是明顯的驚惶,落在裴雁來身上的視線,向左偏移了半分,然後落在了他們交纏的手上。
裴月還被牽住的右手頓時僵硬,她掙紮了一下,卻換來更強硬的回握。
“別動。”
裴月還不敢再動,旁邊顧客的視線朝他們三人投了過來,顯然以為自己遇見了傳說中的“二女搶一男”的修羅名場面,紛紛難掩激動心情,甚至還有人掏出了手機。
封若華站在店門口,沒有進來,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然後轉身離開。
裴月還想,這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場合,不管是一場誤會,還是真的确有其事。
面對岑藍星的質問,裴雁來表情未變,直截了當:“我沒收你的電影票。”他每晚在家裏看電影都看不過來,腦子有坑,才會約人去電影院裏再看一遍。
岑藍星笑了一下,卻笑得僵硬,“你在騙我,我明明看見你拿了那張電影票,我跟你說了,收了我的電影票,就得答應做我男朋友。”
裴雁來嗤笑道:“你有病吧,收了你的電影票就要做你男朋友,你怎麽不去大街上支個攤子專門賣票。”
岑藍星沒想到裴雁來會說這種話,她覺得受到了羞辱,但還是不想放棄,“你既然收了我的電影票,就不能出爾反爾。”
裴雁來覺得對方的腦回路簡直是匪夷所思,警告她,“我再說一次,我沒拿你的電影票,腦子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裏亂碰瓷。”
說罷,就拉着裴月還往外走,然而岑藍星卻再次攔住了他們,激動道:“裴雁來,你不能這麽對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我給你送水,陪你去上課,讨好你的朋友,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
幾次三番被擋路,裴雁來脾氣瀕臨爆發,強壓住火氣,“關我屁事,讓開。”
岑藍星揚起頭,堅定道:“不讓,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被這麽多人圍觀,裴月還似被針紮,渾身都不舒服,她低聲勸岑藍星:“我們先離開這裏好嗎?有什麽問題,你們可以私下再聊。”
“為什麽要走?”岑藍星被她一下激怒,“你搶別人男朋友,敢做不敢當嗎?”
“……”
這句話似一個點燃引線的火星,瞬間引爆全場焦灼的氣氛,周圍人終于等到了想要的結果,手機閃光燈像雪花似的落在裴月還身上。
“竟然真的敢搶人男朋友,好不要臉。”
“長得也沒有正牌女友好看,這帥哥是不是眼神不好。”
“你不知道有種人叫‘綠茶婊’嗎?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可有心機了。”
“所以正牌女友是笨蛋美人嗎?憐愛了。”
“……”
裴月還一瞬間淪為衆矢之的,她不由得後退一步。
裴雁來徹底暴怒,第一時間将裴月還護在懷裏,将她的臉按向胸口。
“都他媽給我閉嘴。”裴雁來沖他們吼道,“她是我唯一的女朋友。”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也敢安到裴月還身上,他們是不想活了嗎?
他眼神很兇,衆人噤若寒蟬。
岑藍星被吓得身體顫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裴雁來看她像是看一個死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別再來騷擾我,你一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面前,真不怕我殺了你。”
裴月還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從他懷裏擡頭,制止道:“別這麽說話……”
岑藍星眼淚決堤,傷心欲絕,“可我喜歡你啊,我喜歡你有錯嗎?我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麽問題,你還收了我的電影票……”她從小順風順水的長大,迄今為止栽的最大的一個跟頭就是裴雁來。
他讓她輕而易舉的喜歡上,卻不答應她的追求,好嘛,那她就退一步。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件羞恥的事,她就守在他身邊,纏着他,接近他,時間那麽長,她就不信他不會喜歡自己。
她的愛情轟轟烈烈,拿得出手,等到有一天他們在一起了,這段回憶也會成為別人嘴裏的愛情神話。
可是現在,她所希求的寵溺和溫柔,裴雁來都給了另一個女生,美夢破碎,讓她如何承受得了。
她哭得傷心,但裴雁來除了厭惡再沒有其他情緒。
裴月還掏出手帕遞給她,卻被岑藍星用力扔掉。
裴雁來臉色難看,剛要發火,封若華卻走過來,朝岑藍星遞過來一張電影票,淡聲道:“是這個嗎?裴雁來沒有收,他扔進垃圾桶了。”
衆人視線齊齊投向她,封若華沒有理會其他人,對岑藍星說:“你三番五次無故打擾我們團隊做事,作為團隊成員,受到了很大幹擾,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岑藍星怔住,她看着這樣的封若華,覺得陌生。
她還以為封若華會站在自己這邊,她努力的去讨好裴雁來周圍的人,和他們打好關系,沒想到對方會對她說這種話。
封若華繼續開口,聲音拔高,讓在場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另外,也奉勸你不要企圖破壞別人的感情,裴雁來有女朋友,是很喜歡的女朋友。你這樣騷擾別人男朋友的行為,明顯違背公序良俗,勸你及時收手,回頭是岸。”
幾句話,将裴月還身上被潑的髒水悉數送還回去。
岑藍星一臉呆滞,被打擊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裴雁來狠厲道:“聽清楚了嗎?以後你要是再敢來騷擾我,我會讓你在學校待不下去。”說完,又看向封若華,“這裏交給你,裴月還一張照片都不準傳到網上去。”
封若華冷靜點頭:“明白。”
局勢反轉,圍觀衆人瞠目結舌。
原來,搶別人男朋友的另有其人,賊喊捉賊。
裴雁來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抓住裴月還的手,帶她離開飲品店。
這次,岑藍星沒再阻攔。
裴月還離開前,朝她看了一眼,然後就對上了一雙含幽帶怯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