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跑路吧1
第081章 跑路吧1
“嗯?”這是讓他放心下來的意思,他會在下面接着的意思。
他的身體應該是輕盈的,至少他下去的時候沒有把鐘離沖退。
黑暗之中,太宰只能感覺到來自鐘離身上的溫暖,那麽舒适又堅定。
地下的空間陰森詭異,淺黃的引路燈勉強照亮地下,将這片無人問詢的地方展現在人們的面前。
黑,漆黑的,陰冷潮濕的。
太宰一進門就打了個哆嗦,室內寒氣太重了。
鐘離側目看了他一樣,聲音宛如沉鐘,“冷了嗎?”
太宰往他的背後鑽了鑽,“還好,不算冷,只要是看着太陰寒了。”
鐘離點了點頭回道,“這是自然,遠古的遺跡長久無人拜訪,又無陽光灑入,久了就會是這個毫無生機的樣子。”
太宰越往裏走越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很獨特,有點臭,像是灰塵的味道,但又莫名的有股老鼠的屍臭味。
直到他看見那些奇形怪狀的白色人影,還是被吓了一跳。
“這些都是雕像嗎?”
太宰問道。
“是真實的人類。”
貨真價實的死人。
不過已經沒了生息,他們好像被灌注進白色的物質裏,無法動彈無法活動,直到死亡。
那些人死前大多做逃命的狀态,滿臉充斥着恐懼,能看得出來生前遭受了非人的痛苦。
“這白色的是什麽,看起來是導致他們窒息而亡的根本原因。”
“這正是那位鹽之魔神的力量造成的,包裹他們的也是,鹽。”
鐘離走近了一些,這些鹽腌的人如同被風幹似的,停留在地下世界不見天日。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鹽?”
宛煙不可置信的望着宛如煉獄的地下遺跡,她辛辛苦苦找到這裏,想看到的絕對不是這些。
不過很快她就穩了穩心神,他們才剛到洞穴門口,還沒進去看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得到有用的信息。
一切還沒蓋棺定論呢,沒有必要因為這幾個人的死亡就自己吓唬自己。
穩定了心神後,一行人繼續深入遺跡調查。
這裏的空間深邃而空曠,看起來深藏在地下世界,距離地面的高度夠高。
太宰一個人來到側室觀察古跡,斷裂的牆面裏長滿了青苔,牆壁上也爬滿了細小的鹽粒,甚至可以在牆角裏找到破舊的瓦罐,雖然已經破敗不堪,卻已經無聲地訴說着魔神戰争時的殘酷。
這就是歷史的勳章,無論是人也好,魔神也罷,都沒有辦法逃脫。
他回到鐘離他們呆的密室的時候,聽見裏面傳來激烈的争吵聲。
宛煙似乎情緒很是激動,他嘶吼着控訴岩王帝君的罪行,“一定是摩拉克斯害死的鹽之魔神。”
“呃。”受她的情緒影響,太宰甚至不敢大聲說話,空氣裏彌漫着安靜而沉默的氣息。
擔心自己站在鐘離那邊更加激起對方的抗逆情緒,現在跟對方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如果不是摩拉克斯,那麽這一地的人怎麽解釋,鹽之魔神慈愛溫柔,她永遠愛着自己的子民,沒想到還是被摩拉克斯殘忍的殺害了。”
宛煙捂着臉一臉悲痛。她的指責聲在空曠的石室內格外明顯。
她偏愛自己的神明這倒也無可厚非,只不過不該是這個方式,尤其鐘離自始至終都在客觀地描述事實,卻突如其來地遭受如此犀利的進攻。
太宰心裏的弦還是被人突然崩了一下,胸口裏湧起連他也無法遏制的情緒。
“你連證據都找不到,就妄自斷言摩拉克斯殺害了你們的神明?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誰教給你這麽會甩鍋?”
太宰冷笑一聲,參與進了他們的談話。
“我們且不說成王敗寇,戰場上的事情總是說不清對錯的,但是至少你現在生活的土地,是岩王帝君庇佑的,可以說,沒有帝君,就沒有你腳下站着的土地,沒有今日的安穩生活,你吸着神明的血,卻在身後非議着神明,難道就是正确的嗎?”
“你是岩神的擁護者,你當然會無條件站摩拉克斯,你這就分明就是無法接受真相,無法接受岩王帝君才是殺人兇手!”
宛煙被他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反駁的時候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無法接受真相的不是我,無法接受你信仰的神很弱小是你,無法接受自己一直以來無端的仇恨是個笑話。”
太宰站在了鐘離的面前,掩住了來這宛煙的凝視,從外人眼裏看來,像是他站在他的身前将人護住了。
“你在胡說八道,我不可能相信你們說的話的,什麽真相,都是騙人的,你以為編造一個謊言就能夠動搖我的心情嗎,你以為這麽說就能分飾事實嗎,誠如你說言,我沒有任何依據,但是你們也沒有任何依據證明摩拉克斯沒有殺害鹽之魔神。”
宛煙朝鐘離吼道,她固執而強硬地認為自己無任何過錯。
“摩拉克斯不是那樣的人,根本沒有必要,弱小的人會自己死掉,會被戰場吞噬,會守不住疆土守不住百姓。”
“甚至連自己的命都守不住。”太宰一字一頓道。
克列門特站在中間,小聲勸阻着,“嗯,我們不是來勸尋找魔神的遺物的嗎,怎麽突然争吵起來了,這樣好像更糟糕了。”
只是他說了一會就不啃聲了,因為他看到了一雙鎏金的瞳孔無聲地注視着自己,像是某種隐秘的威脅。
他乖巧地站了回去,不懂這些奇奇怪怪的争鬥,也不懂為什麽兩個人會争吵成這個樣子。
只是空氣的火藥一觸即發,真的很擔心他們兩個打起來,雖說在這個地方也打不塌,但就是有種莫名的恐慌感。
太宰繼續說道,“信不信由你,真相擺在面前,你接不接受都無所謂,至于你嘴裏的謠言,我希望你對岩神放尊重點,不管你在以後願不願意信奉岩神,還都不要再說出如此誣陷到帝君聲名的話了。”
“你,你管得着我說什麽嗎,這是我的個人自由。”
宛煙當然不喜歡被人教訓,也不喜歡他的口吻,好像他和岩王帝君是多麽熟的關系一樣。
她敢打包票,岩王帝君的愛人都不見得有他這麽護短。他算什麽人,又何來的權利威脅她。
“我是管不着你,我聽不見的也就算了,但是被我聽到了,我不介意試着用成熟的方式解決問題,他們或許是憐香惜玉不願意和你動手,但是你破壞契約在先,侮辱神明在後,又對我們幾人的勸阻執迷不悟,那麽就只有我來教訓你了。你大可以試試我會不會對你心慈手軟。”
太宰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他在闡述道理的時候向來不喜歡嬉皮笑臉。
鐘離全程圍觀下來,他一開始只是想把機會留給太宰,他認為局外人的太宰或許更能讓對方冷靜,沒想到他卻是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出氣的。
是站在自己身前要保護他的。
至少在他的心裏,太宰是孱弱多病的,如同破碎的瓷娃娃,因此鐘離總是優先去保護太宰,耐心地看顧着他,而不是任由他蔓延自己的惡意。
剛才也是他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太宰的進攻性,至少他不是良善的。
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圍觀完了一出吵架現場。
只是不能再放任太宰繼續下去了,他的情緒波動比較大。
鐘離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氣息範圍內,如同寬容的大地的懷抱。
感覺到他的靠近,太宰果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像是緊繃的神經得到舒緩一樣。
鐘離不動聲色的将他往懷裏帶了帶,手掌握着他的肩膀拍了拍,安撫着他的情緒,他覺得比起某位氣憤的信徒,還是多關注一下太宰比較好。
“你,算你狠。”宛煙一跺腳,氣呼呼的跑了出去,太宰也沒攔着她,大家一起下來的,都認出出去的路,她的方向也很顯然是唯一的出路。
只是就算對方走掉了,太宰也還沒從那場争吵中回過神來。
克列門特目送她離開後,拍着胸脯抱怨道,“哇,你們剛才真是吓到我了,我連大氣都不敢喘。”
“呵,對付無賴的信徒就是要不留情面。”太宰雙手環胸而立,滿臉的冷漠與疏離,讓人有那麽一瞬間不敢去靠近。
“沒想到你那麽在乎鐘離,還主動維護他。”
克列門特看向鐘離,“這位鐘離先生,還不感謝他幫你辯護,不然你也不能那麽快從争辯中抽身而退。”
鐘離寵溺的笑笑,“确實需要感謝。”
等到克烈門特和宛煙先行一步,只是鐘離和太宰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
鐘離,“你剛才的情緒很不對勁。”
太宰揉了揉眉心,“這都被你發現了。”
他是有些過激反應,就像一只刺猬,突然被人紮了一下肚皮。
然後就忍不住反擊回去。他從來不是好欺負的人,也沒有鐘離那樣的寬容大度。
他就像陰暗裏潮濕的蛇,控制不住傷人傷己的情緒。
鐘離摸了摸他的腦袋,“不用勉強自己,還有我在你身邊呢。”
所以遇到痛苦的事情沒有必要硬撐。也沒有必要替他分擔外界的質疑。
太宰被他安靜的情緒影響,整個人松懈下來,只有在鐘離的身邊,他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因為這個人會為他解決一切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