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只史萊姆

第13章 十三只史萊姆

人們常說布魯德海文的夜晚比清晨更美,炫目亮眼的霓虹燈會裝點整座城市,生活在此處就仿佛生活在一場美夢中。

但實際上真正生活在這座城市裏的人會更享受清晨,海風沿終尾街區的街道向內,清掃晨起之人的疲憊,帶來一天的清醒與活力。

超市才剛剛拉起鐵門,正式營業。今天是促銷的日子,導購員還在整理貨架上的貨物,超市門外就已經排起長隊。收銀員收回路障,大批的人仿佛拔掉浴缸塞後湧進排水口的泡沫水,擠擠挨挨地沖進超市裏。

收銀員在不留神間被人群擠到邊上,差點鞋跟一歪摔下去。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下次站遠一點吧,小心不要被撞到了。”青年說。

他有一副看着就讓人心生好感的好長相,綠色的眼睛清澈透亮。他的棕發略長,于是青年将它綁成了一條小辮子垂在腦後。

他穿了一件沙色的風衣,裏面是純色沒有圖案的T恤,收銀員一眼就認出來是超市前段時間打折促銷賣出去的款式。再往下看,青年的白色運動鞋顯然也是出自這間超市,是價格最便宜的那種。

青年松開扶着收銀員胳膊的手,推了一輛推車朝裏走去。

克裏斯對這間超市非常滿意,因為它時常打折,而他總能在一大堆打折産品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推着推車混在搶購促銷的人群中,從容地在貨架上挑出一大袋香腸、意面和半成品的米飯、蔬菜幹。

從進來到挑選完東西結賬,他只花了十分鐘。結賬時,負責他所在窗口的收銀員正好是他之前扶了一把的那個小姑娘。她對克裏斯笑了一下,克裏斯點點頭,在收銀臺多拿了一根雞胸肉條才結賬。

他已經在布魯德海文生活了一段時間,把周邊地段都摸清清楚楚。超市外邊的咖啡廳正對着一家酒店,克裏斯在咖啡廳的露天卡座裏坐下,點了牛奶和法棍切片。

他安靜地享受美好的早餐時間,拿出手機對着桌上擺盤不怎麽樣的早餐咔嚓拍照。

一對男女從對面的酒店走出來,那間酒店的停車場最近在維修,不能通過酒店內的電梯直達,只能從側門離開再繞進停車場。克裏斯的手機微微上擡,拍下了那對男女的側影,重點放在他們牽着的手上。

男女有說有笑地走進停車場,克裏斯又抓拍了幾張他們的背影。做完這些,他把照片全部打包發送給自己的客戶,順手把早餐的照片發送給通訊錄中除房東外唯二的號碼之一,顱骨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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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哈德良不允許學生在學校內部使用通訊設備,當然,顱骨少女向來視學校禁令若無物,洛蒂、布萊斯、簡妮和帕裏斯共用一臺藏起來的手機。

他喝掉最後一口牛奶,把法棍吃完,抱着超市的紙袋離開。克裏斯踩着污水走進一條小巷,停在屋頂上的麻雀飛下來,融進他的肩膀。

他把從超市買來的雞胸肉條撕開,用紙墊着放到地上。他往後退幾步,蹲下來靜靜地等着。

一只毛絨絨的小腦袋從牆角的小洞裏鑽出來,小貓咪露出半張貓貓臉,暗中觀察。

克裏斯和貓貓對視,一人一貓的非靜止畫面保持了将近一分鐘。小貓咪試探地伸出一只粉爪爪,然後是第二只,半邊身子。

餓壞了的小貓咪小跑出來,抱着紙上的雞胸肉幹開始啃。克裏斯湊過去,輕輕給小貓咪順毛。等貓貓把雞胸肉幹吃掉大半,克裏斯把小貓抱起來,雞胸肉幹塞回包裝袋裏。

他抱着小貓走出小巷,走過三個街區一個公園,敲開一戶人家的門。

今天的第二單生意完成,生活費進賬。克裏斯才抱着自己在超市采購到的半成品食物回到自己的事務所。

他在布魯德海文的港口公園附近租下了一棟小樓,一樓是辦公場地,二樓是他自己的住所。偵探社的名字是“麻雀偵探社”,在職偵探只有他一個。克裏斯正在考慮把紅羅賓和紅頭罩拉進來入夥。

他關上偵探社的門,上到二樓将食物放進冰箱。克裏斯打開衣櫃,從容地從衣櫃裏拿出一條黑色短裙。

鏡子前的風衣青年克裏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金發少女克裏斯。他不能拿克裏斯·戴維斯的臉出去晃,于是克裏斯套上那條黑色短裙,對着鏡子給自己重新捏臉。

不到三分鐘,一個金發碧眼的性感辣妹出現在偵探社裏。辣妹克裏斯滿意地點點頭,這是他離開聖哈德良後第一次用女性的身體,他自有妙用。

布魯德海文,鮮血港灣,亦是娛樂港灣。這座以捕鯨發展起來的港口城市娛樂盛行,旅游業與賭場是支撐這座城市維持燈紅酒綠夜間盛景的兩大支柱。

賭場在這裏基本可以算作半個官方産業,即使是白天也人滿為患。有趣的一點是大部分踏進賭場的人都沒那膽子作弊,公平在這裏得到了極其微妙的展現。

因為大多數踏入賭場的人都會為賭場掌權人虎鯨的冷酷殘忍而瑟瑟發抖。

“那小子作弊了,他絕對作弊了,他不可能連贏十八局!”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揮舞着自己的拳頭,眼裏滿是血絲,“我要求搜查!”

“呃——”坐在中年人旁邊的青年局促地握緊手中的一枚籌碼。

他穿着一件藍白條紋的襯衫,正兒八經地打了一條領帶,一個棕黃色的牛皮郵差包被他斜挎在身上。他體格瘦弱,棕色發絲蓬松微卷,事實上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就不應該待在這裏,他應該在大學裏念書,坐在教授講課時聽講的第一排。

年輕人吞了口唾沫,望着左右朝自己靠來的賭場保安舔舔嘴唇,“實際上,賭博是概率的游戲,它是一種古典概率的實驗,所以你能計算出其中的各種概率。當然,其中有些概率需要計算機級別的計算力。對數字和概率敏感的人在賭博上天生具備優勢......”

“你到底想說什麽?”中年人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年輕人舉起手,任由賭場的荷官對自己進行身體檢查,“我想說,連贏十八局不是做不到。”他認真地道,“只要能記牌和計算概率就行。”

“廢話怎麽這麽多?你在逼逼叨叨些什麽?”中年人罵罵咧咧,“你肯定作弊了!”

荷官搜查完畢,把青年的郵差包還給他,“沒有檢查到作弊道具。”

“什麽?怎麽可能?”中年人還想說些什麽,被荷官冷冷地打斷了。

“您的意思是我們賭場的工作人員在配合他作弊嗎?”

身材魁梧的保安朝腦門冒汗的中年人靠近,中年人連忙幹笑着道歉,連連後退。

“賭博是運氣的游戲,有人對幸運兒和賭場的聲譽做出了破壞。”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插進來,“或者我可以讓你挑選一個合心意的港口,下去喂魚。”

男人穿着豹紋西裝,手裏晃着一杯香槟,他身側站着一位身穿黑色短裙的金發美女,他對青年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青年拘謹地攥住郵差包的背帶,“斯潘塞,斯潘塞·瑞德。”

男人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我知道這個名字,一個能數牌的天才,被拉斯維加斯的各個賭場列入黑名單。”

瑞德謹慎地回答,“這裏不是拉斯維加斯,新澤西州與內華達州橫跨了整個美國。”

“沒別的意思,我是賭場的經理伊桑·雅各布。這是我的女伴克裏斯·喬伊斯。”男人上前不容拒絕地攬住瑞德的肩膀,“走吧,只是想和小天才喝一杯。”

女伴克裏斯冷靜地點頭,跟在兩人身後。

瑞德嘟囔道,“那個、我不喜歡喂魚之類的詞彙,魚有點惡心——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就讓他直接出去,他也沒對我造成什麽傷害。”

雅各布随意地點頭,“聽你的,”他揮揮手,“放這位好運的先生出去。”

他們三人坐進角落裏一個卡座,遠離他人的視線,瑞德在最裏面,克裏斯和雅各布在他對面。雅各布在外側,克裏斯在裏側,與瑞德面對面。

澄黃的威士忌倒進放了大塊冰球的玻璃酒杯裏,雅各布将手掌罩在酒杯上,手指動了動,将酒杯推給瑞德,“像你這樣的人可不需要從賭場賺錢,為什麽會想到來布魯德海文的賭場玩玩呢?”

瑞德眼尖看到雅各布手指微動,在自己低頭的瞬間有白色粉末掉進酒杯裏,他接過酒杯,放在面前遲遲不喝,“我只是......在布魯德海文旅游。聽說布魯德海文的賭場很有名,就想進來看看。”他小聲辯解,“我沒想玩這麽多盤的,那個人一直不願意放過我。”

雅各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只是看看?”他舉起酒杯,“我理解,畢竟天才都是有特權的,為我們今晚的相逢幹杯?”

瑞德後背冷汗直冒,“我......”這時候說自己酒精過敏來不來得及?

“伊桑,你今晚的眼睛從來沒有落到我身上過。”一只柔嫩的手放到雅各布側臉上,使他的頭偏過來。克裏斯沒什麽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滿,“我只是你的好看挂件嗎?”

美人含怒總是令人神魂颠倒,尤其是冷淡的美人沖你嬌嗔的時候。雅各布的眼神軟化下來,眼前的金發美人克裏斯和他關系不遠不近地吊了有一段時間了。他為了拿下她甚至遣散了其他情人,除了離婚,他什麽都願意為她做,畢竟他家裏的潑婦是那麽有錢。

“當然不是,小甜心。”雅各布湊近,“你只是總是不理我,我害怕你不高興。”

克裏斯睫毛顫了顫,沒有拒絕他的靠近。他心裏盤算着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後發給自己的委托人能不能當作出示給法庭起訴離婚的證據,一邊閉上眼睛。

他在雅各布親上來時将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不可以,”他面無表情、嬌嬌軟軟地道,“這是你今晚無視我的懲罰。”

同時他的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酒杯,飛快和瑞德的酒杯換了一個位置。

克裏斯想得很好,畢竟他的本體史萊姆只是一團膠質物,想要把有毒的酒水排出去很簡單。但一旁的瑞德大受震撼。他、他沒想到她會出手幫自己。

趁着克裏斯蒙住雅各布的眼睛,表情冷漠地和他軟聲調情。瑞德下定決心,飛速出手。

他把克裏斯的酒杯和雅各布的酒杯換了一個位置。

克裏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塑料嘴唇玩具,在雅各布嘴唇上輕輕一點,語調嬌俏,“只是給你一點甜頭,甜心。”

雅各布拉下他蒙住他眼睛的手,臉上帶了一絲笑容,他以為不需要多久他就能把克裏斯騙到他的床上去。他在心裏冷哼,女人,總是會折服于一些小手段。

他再次向瑞德舉杯,“抱歉,剛剛忽略了你,再一次,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瑞德輕輕點頭,舉起酒杯。

克裏斯抿了一口酒,察覺到不對。他手裏這杯就是普通的威士忌,不是加了料的那杯。

克裏斯一怔,身邊的雅各布突然腦袋往桌上一扣,再沒了動靜。

克裏斯拔了他的幾根頭發,他還是沒醒。瑞德緊張地扯住克裏斯的手臂,“他加了太多料了,我們趕緊走吧,你不要再跟着他了!”

“等會兒,”克裏斯說,他把雅各布推進卡座裏面,扯住瑞德的手臂往外走,“跟我來。”

女性纖細柔嫩的手牽住瑞德的手,天性不愛與人接觸、也不喜歡和人牽手的青年臉色爆紅,“你你你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放開?

克裏斯對身後年輕人豐富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他帶着瑞德從賭場少有人知的後門溜出去,鑽進無人的小巷。

他回過頭時,小天才的整張臉都紅成可憐巴巴的一顆番茄。他看起來才不過二十歲上下,一顆年輕的番茄。

“女孩子、還是、不要和剛認識的男生牽手比較好。”瑞德磕磕巴巴地說,“我不喜歡和別人牽手。”

“啊?”克裏斯歪過頭,過了會兒,他體貼地安慰道,“沒關系,我是男人。”

!!!!

瑞德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到克裏斯的胸前,“可是、可是......”

可是你明明有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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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的女體:金發碧眼釣系女海王

瑞德22歲加入FBI,現在設定是24歲,CM第一季的年齡

R寶:你明明就有胸!!!

球:啊,男人就不能有胸了嗎?(史萊姆歪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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