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只史萊姆

第17章 十七只史萊姆

克裏斯正在專心致志地給自己捏臉。他特意把自己的眉骨調高,眼角斜斜往上拉,做出一副兇相。

迪克就沒有他這麽方便了,只能老老實實地戴上假發套,貼好假胡須,連眉毛都要貼上一層新的。

五分鐘前他們還是兩個漂亮的帥哥,五分鐘後他們就變成了兩個兇惡魁梧的黑幫打手。

麻雀克裏斯提前到出租車司機家裏踩點了一圈,确實司機此刻正在家裏休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家,是好打手和壞打手的時間了。

迪克上前敲門,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從門後探出頭,“幹嘛?”他目光瞥到克裏斯和迪克,瞳孔一縮,下意識就要關上門。

迪克立刻探手,鐵鉗似地握住門板,他的五根手指仿佛鋼鐵澆築的鐵鎖,不管司機怎麽使力都無法挪動分毫。

“你們這是擅闖民宅!”司機失聲尖叫,“你們想幹什麽?”

“你應該清楚你自己做的事情,先生。”迪克放低聲音,有意模仿蝙蝠俠的喉癌式說話方式,“別讓我用拳頭提醒你。”

他當着司機的面慢慢一點點撐開門,徹底站進來,影子幾乎要把司機整個人罩進去。

克裏斯跟在他後面鑽進來,他是好打手角色,“昨晚我們有一位同事将一個男人托付給你,要求你送他到家。我想你應當對乘客的身份有認知,他是我們賭場的經理,先生。”

克裏斯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我不太建議你裝成聽不懂的樣子,我的同事很沒有耐心。”

司機咽了口唾沫,臉色發白,“你們找錯人了,我昨晚沒接客人。”

“哦?”克裏斯刻意拉長尾音,大搖大擺地在司機屋子裏踱了一圈,“你的行車記錄儀未必這麽認為,需要我去幫你拆開看看嗎?”

“你們不能!”

司機驚詫到跳起來,被迪克反手擒拿摁在桌上,厲聲叱喝,“老實點,別逼我打斷你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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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斯冷聲道,“少裝模做樣了,我們的好話有限度。直接說吧,我們知道伊桑·雅各布上了你的車。”

他從茶幾上拿起一個錢包,抽出錢夾裏的照片摔到司機面前。伊桑的西裝照悠悠飄落在司機的鼻尖前,“你還有三分鐘辯解時間,來解釋你沒有殺害伊桑·雅各布。不然,你應該知道布魯德海文的幫派規矩。”

從司機的額頭上冒出涔涔冷汗,他打了一個哆嗦,迪克更用力幾分,讓他大半張臉都與桌面擠壓變形。

“我、我沒有,那位先生在我車上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錢包是他付給我的車錢!”

克裏斯不理會他,只一圈又一圈地在司機屋裏繞彎,翻看他房間裏的東西。“你不誠實。”他說。

迪克聞言配合地一拳砸在桌面上,生生把木制的桌面砸出一個可怖的凹陷。

克裏斯輕飄飄地從司機的衣櫃裏扯出一件眼熟的豹紋西裝,他轉身冷漠地看着司機,“你要告訴我雅各布先生連衣服都抵押給你了嗎?”

迪克的拳頭威脅地收緊,在司機耳邊發出骨骼摩擦的咯啦聲,聽得人膽戰心驚。

司機的鼻涕淌下來,驚恐地吹起一個鼻涕泡,“是、是我貪財偷拿了,我以為他不會注意到。我馬上就還給您,我、我賠錢,請您大人有大量......”

“我不想聽你們廢話了。”迪克說,他伸手拽住司機的頭發,粗暴地将他扯起來,“直接說吧,你殺了他之後抛屍在哪個地方?”

司機渾身打顫,眼睛差點要滾落出來,“我沒有,那時候他還沒死!”

“你承認你們有沖突了?”克裏斯平淡地說。

迪克揪住司機的頭發把他往自己面前拽來,讓涕泗橫流的中年人與自己面對面,“你根本沒把他送回家對嗎?你随便找了一個荒郊野外,敲破他的後腦勺,把他的屍體扔進海裏喂魚!”

他怒吼道,“你侮辱了幫派的尊嚴,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真的沒有!”司機欲哭無淚地為自己辯解。

“我們吵了架,他一直炫耀自己多有錢有勢,像我們這樣的賤民就只配被他踩在腳底下。我看不過就停車把他從車上扯了下來,扔到路邊。我沒想到他會磕到頭,但我發誓那時候他是有呼吸的!”

“然後你就拿走了他的錢包和看起來很值錢的西裝,抛下他獨自逃跑了,是嗎?”克裏斯語氣冰冷,“你違背了自己的職業道德,與大衛的承諾,連人命也全然無視。你認為這樣的你很無辜嗎?”

迪克松開手,任由司機癱軟地坐在地上,“我想你不适合再當出租車司機了,先生。”他語調陰沉,“你得去警察局反思幾天,接受一點基礎的道德教育。”

他們走出司機家的大門,克裏斯扯住迪克的衣袖,“你生氣了嗎?”

“有點,但沒有那麽生氣。”迪克揉揉臉,“大衛和這個司機都不是十惡不赦的惡人,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們距離真相還有好幾步路要走。”克裏斯說,他把一盒泡泡糖塞進迪克的衣服兜裏,“便利店買的,讓你省下一次看牙醫的錢。”

迪克那張臉上的陰雲慢慢散去,他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對着克裏斯伸出拳頭,“為我們的配合默契碰個拳?”

“這有什麽特殊的程序嗎?”克裏斯面露疑惑地問,“我要怎麽做?”

迪克笑了,“真不敢相信你連這個都不會,我教你。”他的另一只手松松握住克裏斯的手腕,引導他握緊拳頭,與他的拳頭上下撞一撞,然後再對碰一次。

“學會了嗎?”他擡眼看克裏斯,他那張英俊的臉全然覆蓋在僞裝下,只有那雙多情的藍眼睛,每一個眼神都煽情又動人。

克裏斯抿抿唇,“學會了。”

他們伸出拳頭,在同樣的節奏下上下對撞,再輕輕碰拳,指節碰到一起。

克裏斯的手指不安地動了動,“走吧,我們帶上斯潘塞去伊桑下車的地點看看。”

伊桑被推搡下車的位置是流民聚集的位置,附近多是流浪漢和無業混混。司機所說的地點已經看不見當時留下的痕跡了,他當時特意選了一個沒有監控的位置停車。提姆調取道路兩邊的監控推斷,出租車确實在那個位置停留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克裏斯、迪克和瑞德三人分頭在附近打聽情報。

克裏斯蹲在牆角,把三明治掰成兩半和衣衫褴褛的老人分享,“你昨晚看到出租車司機把人拽下來了?”

老人正忙着把三明治往嘴裏塞,只含糊地道,“司機和那個人在吵架啊,推推搡搡的,當時我只是路過,就被那個司機兇走了。他可真惡。我看見那個客人被司機推倒在地上,好像撞了腦袋。不過等了幾分鐘他自己就爬起來走了。”

迪克靠在欄杆上和便利店的員工搭話,“你看到他往這邊走了?”

員工正因為迪克的英俊而臉紅心跳,她回憶道,“那時候我已經下班了,這附近都不安全,我們不會整晚營業。那個人當時扶牆很慢很慢地在走,我猶豫了要不要去扶他。但是有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過來把他攙走了。那個男人很奇怪,即使是晚上穿上那樣一套也很熱吧。”

瑞德手裏拿着一部屏幕摔碎的手機,從郵差包裏抽出鈔票遞給眼前黑不溜秋的小孩,看小孩手指不滿地碾了碾,苦着臉又加了幾張,“你是看着他們上車的?”

小孩舔舔手指,滿意地數錢,“對呀,手機就是他們上車的時候掉的。他們沒回來拿,就歸我了。車,車是很常見的小卡車啦,送貨送菜都用這種車。車牌號?當然不記得。”

“穿黑大衣的男人?不記得,我們留在這裏是有時會有人找我們幫忙做事,打掃家務搬東西之類的,多少能拿到一點錢。”

“最近附近的人越來越少了。不不不,這不可疑。沒有家的人四處流浪不是很正常嗎?”

“我有點擔心他,他絕對不會不和我說一聲就直接離開的,但是我有一個星期沒見到他了,在一個拐杖的殘疾人要他幫忙搬家之後。要我說那個人哪裏需要幫,就算斷了一條腿他也有我們兩個人那麽壯實呢!”

“如今總結到的情況是,伊桑在被推下出租車後撞到了頭,但他那時還沒死,甚至還有一定行動力。”克裏斯坐在臺階上,“一個穿黑大衣的男人帶走了他。這條街附近的監控已經很久沒有維修過了,沒有能用的,我們不知道那輛車開往哪個地方。”

迪克緊皺眉頭,“我更擔心另一種情況,這條街上的人經常失蹤。但是這不應該,他們說這裏經常能找到人需要臨時工,這裏有工作,他們何必再跑去別的地方碰運氣?那些因為食物或工作和雇主離開的人有些沒有再回來。”

“這裏很可能是一個連環殺手的狩獵場,因為這裏大部分人都身處布魯德海文社會底層,所以從來沒人注意到。”瑞德說。

小博士暖棕色的眼睛裏光芒沉靜,他從郵差包裏掏出一支筆和一份布魯德海文地圖。他掏出圖釘把地圖釘在牆上,站在地圖前用筆圈出他們所在的位置。

“我們在的位置靠近布魯德海文的城郊,假設帶走伊桑的男人就是在這裏游獵的連環殺手。”他畫出一個大圈,将流民聚集地一塊圈進去,“他的家應該在這個範圍內。”

他望着眼前的重疊在一起的圓圈自言自語,“但如果把中心定位在我們現在站的這一片流民聚集區,那他的游獵範圍就太小了,我認為還有更多案件沒有被發現。”

他的筆虛空點在他們所在的位置,一路延伸,重重落在附近零散的村戶上。

第三個圈落在那裏,“從村子到這裏的路上沒有監控,方便帶走受害人,而偏僻的地方方便他進行犯罪。”

瑞德眉心緊蹙,視線落點到他着重點了好幾下的第三個圈上,“他是一個有組織犯罪者,會掩蓋自己的犯案過程,有意識藏屍不讓自己的罪行被發現。但是他只敢對弱者下手,病人、老人、孩子和身材瘦弱矮小的男性。”

“按照目擊者的說話他很高很壯,完全沒必要如此謹慎。他可能在前段時間遭遇過重大打擊,身體疾病或是家庭破碎。”

瑞德想起店員的描述,那是一個夏天的晚上穿起大衣的男人,仿佛一道閃電劈下來,讓他看清了眼前雨幕中的一切,“他可能是一個殘疾人,穿大衣是為了遮住自己的義肢!”

“兇手是一個身高将近六英尺,居住在城郊村戶的殘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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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長得好看連碰拳頭都像是在撩人

球:語氣溫和所以幹什麽都像在撩人

R寶:你們注意一下啊!!這一章是我的高光啊!!

寫了好幾章的我猛然發現,四章了還在同一天

果然帶有推理元素的部分應該多更,不然看着不暢快

考慮V後日更六千中(搓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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