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只史萊姆

第43章 四十三只史萊姆

男人眼裏的警惕顯而易見,克裏斯只是對他亮出手。那只手在陽光下逐漸融化,變成半透明的膠質物。

他的表現讓男人稍微放松了一點,那張滿是風霜的臉上肌肉不再緊繃成岩。他拉開身後小屋的大門,對克裏斯道,“進來說話。”

克裏斯躬身走進屋裏,這裏空間狹小,勉強算得上整潔。他坐在桌前,男人用塑料杯給他到了一杯飲水機裏的熱水。

“謝謝,”克裏斯接過塑料杯。

守墓人在他面前坐下,那雙渾濁的眼睛如鷹隼般緊盯克裏斯的每一個動作,“你想知道什麽?”

“很多事情,比如你為什麽會成為實驗品,比如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比如你為什麽會躲在這裏。”克裏斯說。

守墓人諷刺地一笑,“你的問題很多,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因為我會找到羅蘭·凱勒,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克裏斯面色平靜,“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守墓人的手指緊縮一瞬,他深深看了克裏斯一眼,“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直到現在為止,克裏斯已經見過了不少與自己相同的實驗品。他得到的信息零零散散彙總起來也有不少。

大部分實驗品接受實驗前就是社會上的邊緣人士,沒有多少親人朋友。少數人,比如守墓人是為了實驗補貼,自願報名參與了實驗項目。他為了一筆沒拿到的錢,把自己人生中的好幾年賠進了地獄。

實驗室有三位掌權人,兩男一女,分管不同的項目。在兩年前,三位掌權人之間出現了分歧,實驗室內出現了武裝暴動,實驗基地整個從內部被炸開。幾個逃出來的實驗品為了攪亂局勢,開門放走了部分是實驗品。

其中有部分精神崩潰的實驗品為了複仇加入戰局,另一部分則趁亂逃了出來,躲在世界的各個角落。

克裏斯是最近才恢複意識,而實驗室暴動發生在兩年前,這兩年內克裏斯身上發生了什麽,是否在清醒狀态,又是一個謎。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會躲在這裏,”克裏斯問,“實驗室基地在英國,我以為你逃出來後,應該是跑到越遠的地方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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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是最無用的東西,”守墓人扯扯嘴角,“在這個魔幻的世界,你從地球的一段抵達另一端不過是一天時間。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只要閉上眼睛,我就會回到那地方。”

克裏斯看了眼屋內挂在牆上的日歷,一個個日期用鮮豔的紅色圈起來,“那是大小齋的日子,你是基督教徒?”

“墓園前面就是教堂。”守墓人說,“只有這裏能給我帶來安寧,每個半夜驚醒的晚上,我都會去教堂,在神父面前告解。”

克裏斯握着塑料杯裏的水,喝了一口,“丢下你的職責可不好。”

“沒人會來墓園裏偷東西。”守墓人說,他盯着克裏斯将塑料杯中的水喝下去。

塵埃在這間小屋裏寂寞地翻滾,窗外傳來烏鴉的啼叫,涼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卷入,拂動克裏斯的頭發。

克裏斯向守墓人道了聲謝,離開了墓園。守墓人站在小屋的窗前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過了很久才拉合百葉窗。

“你已經弄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事,這顯得我過來好像就是為了騙你的錢。”傑森說着,将甜甜圈盒打開,示意克裏斯從裏面拿一個,“當然,你要是願意包養我,我也是可以的。”

這話可千萬別被迪克聽到,但是管他呢,傑森很樂意給自己穿着全家最緊身制服的自信老哥找點不愉快。

克裏斯拿了一個甜甜圈,“謝謝,你願意過來幫我,我很高興。”他的綠眼睛誠懇地看着傑森,“這對我很重要。”

這下輪到傑森不好意思了,他撥弄着甜甜圈的盒子,故意粗聲粗氣道,“行了,別說廢話,你需要我幹什麽?”

“除了調查之外,我接了一份坎特伯雷市的委托。”克裏斯說,“有人懷疑坎特伯雷市長久以來一直在發生人口失蹤的案子,但是沒有實際證據。”

這份委托由夏洛克下達,他本人與華生在英國的另一端,所以才将這個他覺得與‘伊卡洛斯’相關的案子轉交給克裏斯。

克裏斯回憶道,“目前有兩個可疑人員确定是失蹤狀态。一個是十八歲的黑人少女索菲娅,她的朋友向警方報案時,她已經失去聯系長達三個月時間。另一個是獨居的中年男士凱文,他的鄰居回憶上一次見到他是一個月前。”

“我們要先去找誰?”傑森問。

“索菲娅的父親。”克裏斯說。

索菲娅失蹤了三個月,報案人居然是索菲娅的同學。她的父親不管是沒意識到女兒的失蹤,還是根本不關心女兒的死活,都很怪異。

坎特伯雷市的某間小酒館,一個穿着夾克的中年男人醉醺醺地撞開酒館後門。他身後傳來嬉笑聲,“邁恩哈德,小心別醉倒在巷子裏,也許會有老鼠在你臉上撒尿呢!”

“滾吧,狗娘養的!”邁恩哈德回頭吐了一口口水,罵罵咧咧地合上後門。

他歪歪扭扭地走在路上,手撐在電線杆上嘔出一口酸水。“操蛋的一天,操蛋的每一天。”邁恩哈德喃喃自語。

“認同你的後面一句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但是我讨厭你随地吐口水的行為。”一只大手毫不客氣地抓住他的後衣領,将他從電線杆上扯開,“你最好別吐到我身上!”

“你找死嗎,狗......”他還沒說完,男人利落伸手卸掉了他的下巴。

黑發藍眼的桀骜男性眯起眼睛,不善地盯着他,“你最好別問候我媽媽,雖然我有兩個,一個不那麽好,一個不那麽壞。”

不受肌肉控制的下颚無法阻止口水淌下來,男人嫌棄地別開臉,“我們有問題要問你,你的女兒索菲娅是怎麽回事?”

邁恩哈德“啊啊”幾聲,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另一個男聲在昏暗的小巷內響起,“你卸掉了他的下巴,他說不出話來,傑森。”

“哦,我忘了。”名為“傑森”的男人說,他擡手又把邁恩哈德的下巴塞回去,“抱歉,不過你介意也沒用。”

邁恩哈德活動了兩下下巴,酒精迷惑了他的大腦,讓他認不清當前的力量差距,他咆哮道,“小子,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他朝傑森揮舞着拳頭,傑森歪歪頭偏開,一手接住邁恩哈德的拳頭,輕松得像是接住一個扔過來的番茄。

他惡狠狠一拳揍在邁恩哈德的下巴上,“勸你醒醒酒,老兄!”邁恩哈德的一顆牙齒飛了出去,傑森甩甩拳頭,自顧自嘀咕,“喝酒真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女兒索菲娅失蹤了三個月。”第二個出聲的男性蹲在被一拳揍翻在地的邁恩哈德身前,“你不擔心嗎,她只有十八歲。”

“關你什麽事?”邁恩哈德試圖把自己從地上撐起來,酒精消磨了他的意志和力氣,他試了幾次,失敗了。

蹲在他面前的男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他,“你的妻子在索菲娅十歲時就和你離婚了,從此遠走他鄉離開了英國。索菲娅是你唯一的女兒,你和妻子離婚後,與她一起生活了八年。即使是養一條狗,八年也該養出點感情了。”

他的綠眼睛讓邁恩哈德有一瞬間聯想到了深夜裏埋伏草叢裏等待狩獵的狼,“你一定有一個理由,能夠說服自己索菲娅的失蹤不是你的錯誤,而是她自己的責任。”

“你應該去問警察,而不是在這裏發瘋。”邁恩哈德吐出一口口水,“我早說過了,我以為她去參加了夏令營,你應該去問營區為什麽沒有看好她!”

“索菲娅确實上交了夏令營的報名表,但你們沒有及時繳費。”男人說,“你用她拿走報名費出去鬼混的理由糊弄了警方,但我們調查過了,索菲娅失蹤前曾在餐館打工,她的工資金額正好與夏令營報名費用相等。那錢是她自己掙來的,她完全沒必要打着夏令營的借口。”

邁恩哈德額頭上冒出細細冷汗,他色厲內荏厲聲道,“別沉迷于偵探游戲了,瘋子!警察都沒你們管得寬!”

他對準克裏斯一邊嘶吼,一邊揮起拳頭,試圖用兇悍掩飾自己的心虛。

傑森趕在他的拳頭與克裏斯的下巴撞上前,不耐煩一腳将他的手腕踩在地上。“你不喜歡吃敬酒,老兄。”他的手牢牢鉗住邁恩哈德的脖子,仿佛拖一條麻袋似地将男人拖到路邊的水龍頭底下。

黑發藍眼的男人露出一個惡劣至極的笑,他死死摁住邁恩哈德的腦袋,将水龍頭擰開到最大,激烈冰冷的水流澆在邁恩哈德頭頂,深夜涼透的地下水順着濕潤的發絲滑進脖子與衣領之間。他的胸前背後都澆濕了一大片。

傑森拽着他的頭發将他拖出來,“願意回答了嗎?”

邁恩哈德來不及回答,傑森又摁着他的腦袋将他按回去。邁恩哈德徹底清醒了過來,止不住地撲騰。

傑森重複着将他拎出來摁回去的動作,像一只頑劣的大黑貓戲耍爪下的老鼠,“說,你的接頭人是誰?是誰指使你?你們的目的是什麽?貨在哪裏?”

克裏斯安靜地聽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打斷正拷問到興頭上的傑森,“......傑,他沒有接頭人。”

他誠實地道,“他不是幹黑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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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寶:不能動用私刑......算了,他完全玩嗨了

提:他完全玩嗨了

簡:他完全玩嗨了

夏:他完全沒了腦子

哥:什麽,你居然想讓我男朋友包養你!!!

提(欲言又止):你不覺得自己有點格格不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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