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十三只史萊姆
第53章 五十三只史萊姆
迪克将法官逮捕歸案,這位奪走三十二人性命的惡徒被關押在監獄地下二層的水牢裏。
他從鲟魚王兒子葛比的探監室走出來,那只鲟魚異種在法官的蠱惑下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一切都結束了,包括迪克肩上的槍傷,包括背叛他的朋友。那三十二條人命仍沉甸甸地壓在他心上,但好在再也不會有人因此受到傷害。
葛比認為他應該原諒自己。迪克原諒了所有人,對他開槍的斯潘達伯,把他引進法官陷阱的露西,唯獨沒有放下自己的負罪感。
迪克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有時候正義感與負罪感天生就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他去看了正義之樹,這棵樹前幾天出現了病變症狀。但今晚綠化部門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布魯斯·韋恩給了他們一張空白支票,要求他們不顧一切代價救活這棵樹。
負責救治正義之樹的工作人員培育了一些正義之樹的幼苗,它們将會被送去各大城市。其中一株落到了夜翼手上。
夜風吹拂的天臺上,克裏斯坐在廣告牌邊,雙腿一晃一晃。聽到迪克落地的腳步聲,他回過頭,棕色的發絲拂過側臉。
“你想在健身房門口種它。”他一眼看出來,撐手翻下來,朝迪克走去,打量他捧在手心的小樹苗,“布魯斯·韋恩一定花了大價錢。”
迪克将沉甸甸的幼苗放進克裏斯手裏,“不,”他嘴角微翹,“我想把它栽在偵探社外面。”
克裏斯沉思,“這是一份正式的同居邀請。”
他仰起臉看着迪克,冷不丁抱着那株包好的幼苗鑽進迪克懷裏。
“你不高興,”他篤定地說,“就不用勉強自己笑出來。”
迪克下意識擡手把人摟住,他的頭擱在克裏斯肩上,蹭着他的頭發,“我......只是有點難受而已。”他悶悶道,“失敗即死亡,我只是沒意識到自己在笑。”
“其實你不笑也很好看,”克裏斯誠實地道,“所以不用考慮變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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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學壞了,”迪克說,他輕輕扯了扯克裏斯紮好的小辮子,“是因為我今天晚上準備在偵探社的床上占一個位置卻不願意付房租嗎?”
克裏斯歪歪頭,“你可真會先斬後奏。”
他稍稍挨近踮腳,親在迪克的額頭上,“但是我願意寵你。”
“那就請好好寵溺我。”迪克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他抓住克裏斯的手,十指織進去晃了晃,“過幾天,我們去韋恩莊園看看,好嗎?”
“好,”克裏斯說,他把迪克的手扣緊,“但是你得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海文警局的檔案室記錄了所有在職和離職警探的資料,早些年他們用紙質文檔記錄,直到近些年才改為數字化辦公。因為人手不足與工作繁忙,一些離職警探的資料直到現在都沒有錄進網絡文檔裏。
迪克悄無聲息地從通風管道裏鑽出來,落地的聲音不會比一只蝴蝶更重。他肩上停着一只圓滾滾的小麻雀,漆黑的豆豆眼四處掃射。
克裏斯本人抱着正義之樹的樹苗回了偵探社,只留下一只小麻雀分.身和迪克潛入警局。
他們穿梭在灰塵味濃重的資料室裏,這裏連一位值班的警員都沒有。
克裏斯向迪克解釋,“在調查坎貝爾·沃克的過程中,我注意到,當初完成抓捕任務的警探正巧是海文警局現在的副局長。那位警探将知名連環殺人犯抓捕歸案,因此名氣大增,不出意料,下任海文警局的局長就是他。”
聽他解釋,迪克也意識到不對,“大家認為他沒有遭到報複的原因是因為失蹤多年的坎貝爾在流亡過程中身亡,但是現在看來他至少兩年前就獲得了自由,他為什麽不幹脆殺了副局長?”
“因為實際上副局長只是負責完成追捕這個動作,真正制定計劃,乃至發現坎貝爾身份的警探另有其人。”克裏斯說。
他面色平靜,“他常年隐沒在幕後,不出名,無人知曉。而數年前坎貝爾在越獄後襲擊了這位警探,兩人一起失蹤。最後發現兩人蹤跡的位置是在海文的跨海小吊橋上,他們認為是警探試圖反抗,導致兩人落海死亡。”
迪克呼吸放輕,“那時候我......”
“那時候夜翼在哥譚,哥譚恰好出了大亂子,”克裏斯說,“海文除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沒別的大事,坎貝爾被關押在安哥拉監獄中,誰會想到他會特意跑到布魯德海文襲擊那位警探。”
檔案室內的塵味似乎太重了,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盡管一直用“那位警探”代指,但兩人都知道那人究竟是誰。
麻雀的聲音平穩無波,“那個警探的名字是坎迪·紮伊德。”
迪克的眼睛略微睜開,克裏斯點頭道,“沒錯,他和你是警局同期的同事。”
他輕描淡寫地抛出驚雷,“紮伊德警探出身孤兒院,被用小孩騙取政府補助金的無良家庭領養。他有過三個名字,坎迪是他自己取的第二個名字。”
“第一個名字來自孤兒院,克洛斯,沒有姓,意為十字架。寄養家庭給了他姓氏,馬克西莫斯,寓意知恩圖報,那家人領養的十三個孩子都姓這個。”
克裏斯道,“你可能不記得了,不過我查到了相關文檔,克洛斯·馬克西莫斯是你在警校的同期生。畢業後他與你就職于不同片區,脫離領養家庭改名後和你調在同一個警署。”
“如今算起來,”麻雀扭扭頭,“克裏斯·哈利·斯帕羅應該是他的第三個名字了。”
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緩緩浮現在迪克的腦海裏,他在克裏斯提起前,對這張臉沒有絲毫記憶。但克裏斯提起這些事後,不知怎的,那些回憶一下子從他腦海裏蹦出來,幾乎把他的大腦塞爆。
他磕磕絆絆地驚呼幾聲,“天、天吶,阿福在上,我從來沒想過他們是同一個人。”
他将手伸向書架,從上面準确地抽出記錄着迪克·格雷森同期那批警探的名冊,他的資料在第二十八頁,再翻幾頁,就是坎迪·紮伊德。
黑發綠眼的青年眼神無光,他平淡地注視着鏡頭,像在閱讀一張紙上的內容。
這張照片混在其他主人氣宇軒昂的證件照中,好比一只恹恹的病貓藏在活潑好動的貓群裏,如此顯眼。
這張臉慢慢和迪克回憶裏,警校中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瘦弱青年重合起來。
真是奇怪,迪克受過蝙蝠俠的訓練,他不依靠外貌,而是根據骨相與面部特征識別他人。可是這名青年卻在他的腦海深處藏了這麽多年。
迪克最初并不是警察,他在海文成為夜翼,從事義警活動,沒有想過要去參與這些“白天的事”。他入讀警校的契機是夜翼的一次重大失敗,他的生活一團糟。事件解決後,他選擇入讀警校,想要一個新的改變。
海文的警校稱不上優秀,這裏招收的不止是意圖改變海文的有志青年,還有一大批付不起大學學費的窮人。當時的海文警校為了提高入讀率,會給學業優異的學生免減學費,特招入讀。
迪克不需要減免的學費,而警校的措施導致他的同期同學裏有一小批體能不夠格的書呆子,警校将他們朝後勤與技術人才方向培養。
事實上在警校內部,這批人同樣是被歧視的存在。真正受歡迎的是迪克這種學生,體能優異,專業課程突出。不少學員提出抗議,應該把這批三千米都要跑十三分鐘的人踢出警校。
迪克不在意這些,通常那群人沒傻到在他面前搞霸淩這一套。他必須承認他在警校的知心朋友沒幾個,不是所有警察都能接受晚上有一群制服怪人在街上跑來跑去的。
警校的訓練任務還沒布魯斯的訓練一半嚴苛,迪克偶爾也會在宵禁時間後偷溜出宿舍散心。
他是蝙蝠,習慣于深夜活動。在陰影與燈光的縫隙間游蕩令他感到放松愉快。
迪克有段時間沒在屋頂天臺享受風吹過耳畔時的爽快了,他在夜晚的警校肆無忌憚地走動,在白天揮灑過汗水的訓練室按照布魯斯的标準重新鍛煉。聽到路過的腳步聲時,他會靈敏地躲起來。
那腳步聲在訓練室門口停下來,不知是巡查的教官,還是和迪克一樣違反宵禁的學生擰開門,進來走了一圈。迪克藏在器材櫃,心髒跳個不停。
好在那人很快就離開了。迪克松下一口氣,悄悄探出頭,黑發青年穿着警校發放的統一制服,慢吞吞地蹭在地板上。
迪克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瘦削又單薄,略長的發尾掃在頸後,已經超過警校的标準了。
他等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偷偷溜出來,臨走前不忘把動用過器材的痕跡抹掉。
可惜他高興的時候總是運氣不太好,迪克沒走幾步就聽到走廊那頭傳來巡邏老師的腳步聲,帶着長靴特有的沉悶。
再回器材室已經不可能了,迪克緊急向前沖刺,從窗口翻下一層樓。而這層樓的走廊盡頭也遠遠傳來巡邏老師談話的聲音。
他左看右看,眼前只有學生們的儲物櫃能勉強容下自己。
迪克掠過一排排鎖上的櫃子,他知道最後面倒數第二個儲物櫃今早櫃門被人扯壞,還沒來得及維修,儲物櫃主人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去了隔壁的櫃子,那裏是藏身的好地方。
迪克一把扯開櫃門,蜷坐在儲物櫃裏的青年驚愕地擡頭看他。
迪克一眼就看到那雙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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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寶:認真的,他既是你同學,又是你同事,而你沒認出來他?
桶:正常,畢竟格雷森的社交範圍,那麽——廣
提:正常,或許他只記得紅頭發,而那位曾經不幸是黑發
簡:不,我覺得這不正常
夏:蝙蝠俠怎麽教學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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