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三只史萊姆

第63章 六十三只史萊姆

克裏斯的推論沒錯,桃樂絲·馬丁森并非是傑夫·埃裏森的未婚妻。嚴格來說,她不過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情婦。

而說來諷刺,這位情婦正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願意為傑夫查清真相的人。

斯潘達伯把克裏斯叫到會客室外,女警探抓抓淩亂的頭發,“你還要接着查下去嗎?”

她煩躁地啧了一聲,“不知道那群負責現場調查的菜鳥在幹什麽,連這也沒查出來。”

“如果不是桃樂絲作為家屬要求徹底調查這件案子,警局不會立案。”斯潘達伯暗示地将手指向上方,“埃裏森家族本意不希望我們調查。”

“他們打算把傑夫的死當做意外死亡處理。”克裏斯若有所思,“這其中內情頗深。”

他問斯潘達伯,“你們打算繼續查嗎,還是直接放棄?”

“我說放棄你會聽嗎?”斯潘達伯翻了一個白眼,“擺上臺的案子,沒有不查的理由。”

傑夫墜落的陽臺上,曾有過的痕跡已經被埃裏森家的仆人打掃幹淨,除了斷裂的鐵藝陽臺欄杆。

克裏斯能進去埃裏森大宅,還要多虧海文警局頂住壓力,同時傑夫的弟弟迪蘭給予支持。

傑夫的親叔叔米勒和養子尼克則對海文警局介入調查持反對态度。

這是可以理解的,迪蘭作為傑夫死亡的第一嫌疑人,着急洗脫罪名。但埃裏森家族的發家史顯然不屬于光明磊落的一派,米勒和尼克阻撓調查也情有可原。

這些都不是克裏斯需要操心的事。他的關注點在陽臺的欄杆上。

傑夫的書房陽臺,年頭和這棟老宅一樣久遠,欄杆的連接處因為檢查的漏洞沒有得到合理修繕,因而造成了這起悲劇。表面上看,似乎合情合理。

但克裏斯在欄杆的斷裂處發現了棕色的氧化物和少許綠色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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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地上,摸出鑷子刮了一點粉末裝進一次性塑料袋。

斯潘達伯站在克裏斯身後,“你發現了什麽?”

“鏽蝕是棕色很正常,”克裏斯打量着那些細碎的綠色晶體,“但假如這些綠色晶體是綠鞏,情況就比較麻煩。”

他站起來,把塑料袋裝進自己的口袋裏,打算拿回偵探社化驗。斯潘達伯對他這種私人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同樣是經驗豐富的警探,一眼就看出門道,“硫酸亞鐵,旁邊棕色的鏽蝕是其在潮濕的空氣中氧化得到的堿式硫酸鐵。”

那種淺綠色晶體正是硫酸亞鐵在常溫下的結晶水合物“綠鞏”。而硫酸亞鐵本身是稀硫酸與鐵的反應物。

與人們的想象相反,濃硫酸無法使鐵制品快速腐爛,鐵與濃硫酸相遇會發生鈍化,形成氧化膜阻止進一步反應,反而無法達成腐蝕物品的目的。除非氧化膜在高溫下遭到破環,否則其腐蝕效果遠遠比不上稀硫酸。

“我想勘察現場的警探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細節。”克裏斯說,“所以找我過來的目的是找出下迷藥和破環欄杆的犯人,對嗎?”

“瞞不住你。”斯潘達伯往後面的牆上靠住,“下了迷藥的那瓶紅酒找不到除了傑夫與蘭迪之外的指紋,根據蘭迪的供詞,他是在傑夫的酒櫃裏拿的酒。我們詢問過莊園的仆人,沒人看到有除傑夫外的人走入書房。”

克裏斯掃了眼書房內的酒櫃,傑夫有飲酒的愛好,埃裏森莊園的負一層是他專屬的酒窖。他擺放在書房酒櫃內的酒都是他常喝的品類,即使如此也有将近上百瓶。

“兇手怎麽知道傑夫一定會喝這瓶酒?”被下藥的紅酒擺放在酒櫃的下數第三排,并不是最順手的位置。

斯潘達伯聳肩,“不知道,同理還有欄杆,誰能保證欄杆能在傑夫喝完酒之後恰好斷掉。”

克裏斯喃喃自語,“一個漏洞百出的計劃。”

他站起身,“莊園的花園部分,白天有三組人同時負責,每兩小時輪換。書房位于四樓中央,四樓樓梯口就是管家房。沒有目擊證詞。但能不動聲色繞過所有安保人員進入書房的人沒必要用這種彎彎繞繞、不确定性極大的方式,完全可以直接一刀宰了傑夫。我們可以排除來自莊園外的敵人。”

“那我們将場景預設為夜晚,十點後莊園內的仆人休息,院內的安保人員改為五組。當晚在莊園內休息的人除了埃裏森家族的家仆與管家,還有傑夫的弟弟蘭迪和傑夫的養子尼克。”克裏斯沉吟兩秒,“主要把注意力集中到留宿莊園的人身上。”

克裏斯走近酒櫃,目光掃過擺在下數四五層的酒,這是拿酒最順手的位置,擺了足足兩排紅酒。其中有一瓶白葡萄酒開封喝了一半。白葡萄酒開封後無法長期儲藏,一周後酒液就會變酸無法飲用。

下藥的紅酒是蘭迪拿出來的,他不選擇已經開封的酒,而是轉頭在不順手的位置開了一瓶新酒。但相對的,如果犯人真的是他,這拙劣的把戲未免也太顯眼了,根本經不起海文警局的警探進入莊園細查。

克裏斯颠颠酒瓶,“知道傑夫這段時間有飲用白葡萄酒的習慣,下藥的人對傑夫的生活狀态非常了解,不是他這段時間與傑夫近距離接觸過,就是他從傑夫親近的人那裏得到了消息。”

“同時我看了警局的報告,很遺憾下藥的人是一位新手,那種迷藥只能通過靜脈注射使人快速進入昏迷狀态,口服的話從飲用到起效至少需要十到十五分鐘。”克裏斯說,“而根據蘭迪的證詞與法醫的報告,從傑夫喝酒到墜樓,前後不超過五分鐘。”

他鎮定道,“要查出下藥的人和用稀硫酸腐蝕欄杆的人很容易,不過我傾向于中間還有人橫插一腳。傑夫在陽臺上毫無征兆昏迷的原因不止是因為酒裏的迷藥。”

斯潘達伯面上的肌肉動了又動,女警探再次揪住自己的頭發,力道之大看得克裏斯瑟縮一下,“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僅僅只靠一瓶酒和一截欄杆就是成功作案,有這個狗屎運不如去燈塔賭場賭幾把賺錢來得快。”

她的指間夾着幾絲揪下來的棕發,表情無形中與複活節島石像重合,“所以你有了懷疑目标,對吧?”

克裏斯按耐住自己倒退一步的欲.望,遲疑地點頭,“呃……有?”

他并起兩指,小聲且快速道,“傑夫有糖尿病史,他有每天靜脈注射藥物的習慣,糖尿病患者過量注射胰島素會導致血糖迅速降低,再加之飲酒,他因為低血糖在陽臺上昏迷過去,撞上本就不穩的鐵欄杆,摔下樓。”

他在斯潘達伯的瞪視下小小聲道,“按照他的日程,死亡當天他沒有注射胰島素的安排,但是他的貼身秘書按照日程為他靜脈注射維生素B1,裏面的藥應該是被換了。”

斯潘達伯抄起手,“行吧,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大偵探?”

克裏斯縮了縮脖子,“暫時沒有,不過我的推論不一定正确,還需要後續調查。”

斯潘達伯又抓抓頭,幾根棕發随着她的動作緩緩飄落,在克裏斯良好的動态視力下無異于女警探壞脾氣敲響的警鐘。

好在斯潘達伯對待克裏斯的态度向來比對待夜翼友善十七八倍,她只是苦惱地為自己與海文警局的未來哀嘆了一番。這起案件的內情明顯是因為家族內鬥,偏偏就是這種案件是警方最難插手的,何況死者身處海文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

埃裏森老宅能夠容忍警探們進來探查就已經是極限,暫時沒有可搜集的證據,斯潘達伯帶着搜查的警探們和克裏斯一同退出老宅。

克裏斯跨出高大的鐵門,回頭看了一眼,幽森的老宅被蔥郁的深林圍繞,在沉沉天幕下宛如靈異故事中才會出現的吸血鬼的宅邸。與此對比,韋恩老宅的溫暖明亮更讓人容易聯想到家的概念。

斯潘達伯裝模做樣地問了一句,“平時總跟你一起行動的小帥哥呢?”

克裏斯愣了兩秒才意識到她指的是迪克。“員工昨天回家休假了。”他一本正經道。

斯潘達伯不知道夜翼與迪克是同一個人,聞言只拍拍他的肩膀,“我聽說你們确定關系了。”

女警探露出為難的神色,她作為一個朋友真心實意地勸告,“我也知道那只藍鳥,夜翼總是在撥撩你,你千萬不要上當,那種穿凸顯身材緊身衣的怪人都不是什麽正經人,不要被他的超英光環欺騙了。”

克裏斯認真點頭,像一個努力聽講的小學生。

他這副不上心的樣子讓斯潘達伯又氣又無奈,“夜翼的情史加起來比你的手指頭還多,你玩不過他。人家又是超級英雄,有什麽大事小事是絕對顧不上你的。”

她感慨地拍拍克裏斯的肩膀,“別嫌我啰嗦,我這個過來人告訴你,和超級英雄不談感情就是最好的相處模式。”

女兒都在上學的中年女警探一面拼命貶低夜翼,一面捧迪克·格雷森,“漂亮小哥就不錯,韋恩家的養子,再怎麽說也是小有一筆財産,以前當過警察,人品也放心。關鍵是,”斯潘達伯深沉道,“臉長得好看,誰知道夜翼除了一個漂亮屁股和好看的嘴唇,會不會還有一對金魚眼。能經得起檢閱的漂亮才是真漂亮呀。”

面對斯潘達伯踩一捧一的行為,克裏斯面不改色,“你說得對,我不會中夜翼的美色陷阱的。”

他停頓一下,在布魯斯吹捧自己養子的話裏翻出來一條,“誰知道他上床做不做安全措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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