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005章 第 5 章
小龍聽到呼喚聲跑的很快，他急匆匆的跑過去，蹲在老人身邊。慌慌張張地抓着老人已經有些僵硬的手，想把老人牽到洞裏，但是老人一動不動。
小龍握着老人的手，茫然地流着眼淚，彎着腰不停的用臉去蹭老人的面頰，學着老人和他第一次見面那樣，把身上裹得獸皮搭在了老人身上。
“哼哼……”小龍依偎在老人身邊，滿臉地懵懂無措，他不知道為什麽，奶奶又不動了。
或許是龍族與生俱來的強大體魄将熱量跟随小龍的意願傳遞給了老人抵禦這狂風暴雪，也可能是老人實在是放不下這個年幼的孩子孤苦伶仃的生活在這冰天雪地，過了一會兒，老人竟然真的在小龍的抽泣聲中悠悠轉醒。
幼崽跌跌撞撞地又從閻王手裏搶回了老人的生命。
小龍扶着老人回到小窩，小窩裏已經沒有火苗了，變得很黑很黑。
寂靜的山洞把外面狂嘯的風雪阻擋。
老人重新點燃火，看見了鋪了滿地的石頭，轉頭看到小龍期待的眼睛，老人抓起小龍藏在背後的小手。
稚嫩的小手凍得通紅，腫的像個發面饅頭，十個指頭上傷痕累累，細小的傷口滲出血跡。
老人鼻頭一酸，心中劇痛，頓時淚如雨下。
佝偻的身軀顯得那樣搖搖欲墜。
她一想到那麽一個小小的孩子，在沒有人沒有聲音沒有光亮的洞穴中，就這樣一直等，等她來到這裏短暫停留後又離去。
在他甚至還不知道什麽是孤獨的時候，孤獨就已經成為了他生活的常态。
小家夥真的很乖，沒有誰比他更讓人心疼的了。
她的哼哼是最乖的孩子，值得全星際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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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抱着小龍，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帶小龍去尋找他的家人。
龍族那麽珍惜幼崽，那麽一定會愛她的哼哼，只有把小龍交給龍族，老人才甘心閉眼。
就在老人思考下一步計劃時，洞外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這老婆子跑去哪裏了，剛剛看見她倒在這，還以為她死了，我回去一趟人就消失了！你這臭婆娘，讓你辦點事都辦不好，一個老太婆都看不住。你說，要你還有什麽用！”男人暴躁的聲音在洞口回蕩，在風雪中忽大忽小。
現在天還沒亮，視線還很不好，男人在附近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洞口。
女人回答的聲音低低的，被風雪模糊。
男人又在怒吼，“孩子？這種鬼地方什麽孩子能活下來？”
女人的哭聲順着風聲從洞外幽幽傳來，顯得格外瘆人。
老人早已把洞裏微弱的火光熄滅掉，她抱着小龍躲在小山洞最深處一個不顯眼的小裂縫裏，這裏是小龍挖石頭時挖開的。
“尾巴，你看清楚了？”男人的聲音離洞口又近了一點，“那恐怕是個小變異種，拿去流浪基地或許可以換筆錢。”
老人抱着小龍一動也不敢動，小龍感受到老人緊張的情緒，小心的用臉去蹭老人肩膀，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撫。
“多福過來，你在這守着，我還不信這老婆子就原地消失了，指不定就躲在這附近。”男人凍得打了個哆嗦，“還有那變異種，一定要給我抓住了。”男人的聲音逐漸遠去。
又過了許久，老人估摸着男人已經走遠，她讓小龍乖乖藏好，一個人走出去看情況。
老人半蹲在石壁後面，斂氣靜聲的往外觀察。
洞外空蕩無人，只有無盡的皚皚白雪。
“在那！在那！那有個洞口！”女人尖銳刺耳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石頭後面傳來。
等在一旁的男人立刻就朝老人沖了過來。
原來他們夫妻根本沒走，多福也壓根沒來。
“好你個老婆子，本事大呀，讓老子一通好等！”男人罵罵咧咧的抓起佝偻的老人，然後重重摔下，問：“那變異種呢，把它帶出來，不然爺讓你倆都死這。”
說罷，男人拍拍自己身上粘的雪，狠狠往老人背上踹了一腳，不耐煩道：“快說！”
老人劇烈地咳嗽起來，蜷縮在地上不停的抖動。
男人踢開老人，往後退了一步，暗罵一聲晦氣。這個地界，随便染上一個什麽病就基本沒有活着的希望了。
這老不死的一身病，命倒是硬，比她那短命的兒子活得都久。
男人見老人不說話，自覺威嚴被挑釁，又狠狠的往老人有舊疾的右腿猛踹了一腳。
老人發出一聲細碎的喘息，氣息越發微弱了。
忽然間，從小洞的陰暗處突然竄出一個黑影，徑直撞向男人。
男人一時不察，被撞了一個踉跄，他下意識的抓住那個黑影，但是那東西靈活的很，一下子就退開了。正當男人以為那東西要逃走時，那黑影又停頓了一下，蓄了力，猛地又朝他撞過來，這次有了撞人的經驗，力氣比上次還大，男人直接被撞翻在地上。
一旁的女人見狀發出大聲地尖叫，趕緊跑過來幫忙，夫妻倆倒騰半天才堪堪控制住小家夥。
等男人看清楚撞他的東西居然真的是個孩子模樣的玩意，冷笑一聲，倒也沒有第一時間生氣，而是掀開了小龍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獸皮。
呵，原來是條龍啊！
男人驚喜極了，龍這種生物全身上下都是稀罕玩意兒，若是他直接把這條龍賣給貴族，恐怕能直接換一個資源星，随便當個土皇帝不在話下。
這可是全星際都罕見的龍族幼崽，特征還這樣明顯，到時候做個血統測試，要是純度高的話……
正當男人沉浸在日後美好幻想中時，手腕上傳來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
小龍雖然只長了幾顆稚嫩的乳牙，但龍族的咬合力即使在幼崽階段也是相當恐怖的。
男人趕緊松開小龍，左手小臂上赫然出現四個深可見骨的血洞，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淌。
一旁的妻子吓得發不出聲音，趕緊撕了一塊貼身的幹淨衣服給男人包紮，抖着聲音道，“老公老公……你沒事吧。”
男人顯然是被激怒了，他推開身旁哆哆嗦嗦的妻子，一腳踹開小龍。
小龍憤怒的看着他，嘴裏發出低低的吼聲，沖過去抱住男人的大腿就是一陣撕咬。
男人痛極，摔坐到地上。女人趕緊從旁邊撿了塊石頭瘋狂地往小龍身上砸。
男人猩紅着眼睛一把搶過妻子手裏的石頭，嘴裏怒罵着，将石頭重重砸在小龍頭上。
小龍頭上被砸破了，喉嚨裏發出猛獸一般的低吼，嘴不僅不松開還咬的更狠。
男人痛極，吼叫着又重重的砸了小龍好幾下，小龍才松開嘴，然後往地上吐了一坨東西。男人險些暈倒，這怪物竟然硬生生咬掉了他一塊肉。
“小畜牲，老子砍死你！”他看着擋在老人面前對他龇牙的小龍，疼痛和瘋狂占據他的大腦。拖着已經疼麻木的腿，用沒有受傷的手從包裏掏出匕首，狠狠朝小龍紮過去。
小龍此時滿臉是血，他看着男人沖過來也沒躲，擺動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嘴裏嗷嗚嗷嗚的跑過去正面迎敵，像個小炮彈一樣又向男人沖過去。
在男人的匕首就要劃向小龍時，忽然被另一股力量從側面推開了，男人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腿上凝固的傷口被尖銳的冰碴摩擦，血流的更多，将那一小塊冰面都染紅了。
女人在一旁泣不成聲的為他包紮，他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盯着剛剛阻止了他的人，心裏隐隐有個預感。
果不其然，當看清楚來人，男人嗤笑一聲，喘着粗氣站起來笑道，“我說是誰，原來是我養的好兒子。是繩子綁的太松了嗎，剛剛就該把你一把火燒死，吃裏爬外的東西！”
多福把小龍牽到身後，小龍先是警惕地看着多福，認出他之後才放松下來。多福把小龍拉到一邊。
小龍一邊被多福乖乖牽着走，一邊還不忘回頭對男人龇牙，一副好像只要多福松開手就要沖上去的架勢。
男人惡狠狠地看着他們。
多福把小龍帶到老人身邊，把小龍的手交給老人。老人抓緊小龍的手，盡力睜開眼睛，她滿臉是淚的看着多福，用不連貫的氣音說了句謝謝。
多福轉身看着自己的父親。
少年的身形在漫天的風雪裏顯得越發單薄，他目光平靜看着遠處面容陰狠扭曲的父親，和躲在父親身後不敢吭聲的母親。
“放他們走吧，父親，我會保護你們，為你們尋找食物，我們可以到達基地的。”少年聲音有些喑啞。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毫無顧忌的大笑起來，“基地？我的好兒子，你知道一條龍能讓我們過上什麽樣的生活嗎？比你小時候還要好一千倍一萬倍，因為那時候，我們就再也不需要仰人鼻息，像一只蛆蟲一樣依附着那些惡心的貴族！不用因為那些不存在的罪名随便被人發配到這裏等死！”
“生命不是交易，小龍也不是屬于你的。”多福聲音很低，語氣平靜。
“況且，龍族的複仇，你承受的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