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035章
“剛才出來得太急了, 都忘了拿相機,這可是我們看的第一場雪,很有必要記錄下來。”你說着, 就要回去拿相機,席巴跟在你身邊, “你很喜歡下雪天嗎?”
“嗯, 喜歡, 物以稀為貴嘛, 偶爾看一次雪景還是很新奇的。”但就是這寒冷的天氣讓你有些受不了了,你揉了揉被凍得通紅的鼻尖。
你折返回自己的房間,拿上相機想要離開的時候席巴站在你的房間門口, 門沒關,留着一條縫, 他本可以直接推門而入的,但是他并沒有那麽做,而是停在門口,屈起手指敲了敲房門,問:“我可以進來嗎?”
你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一個不知道在哪裏看到的冷知識, 不, 你都不确定真實性,倘若吸血鬼想要進入人類的房子或者房間需要得到主人的應允,否則強行闖入身體就會受傷,簡單來說吸血鬼只有得到人類的邀請才能進入房屋內。
閃過的畫面就有幾幅電影裏出現的畫面, 孩子模樣的吸血鬼貼着窗戶,那頭淡金色的短發也挨着窗戶, 因為沒有得到人類的邀請,吸血鬼闖入房屋的結果就是遍體鱗傷。
似乎跑偏了, 想着,你對門外的席巴說:“進來吧。”
“在想什麽?你停頓了很久。”得到你的允許後席巴才緩步走入房間內,暖黃色的燈光散落在他的發絲上,銀白色的長發沾染上溫暖的顏色,乍一眼看過去就和你記憶中那個吸血鬼的發色差不多。
你把自己剛才回憶起來的片段和席巴說了,“剛剛還真的差點就要把席巴當成吸血鬼了呢。”你是半開玩笑說的。
席巴說:“我看起來很像吸血鬼嗎?”
“嗯……皮膚白皙,住在城堡裏,平常很少露面,而且還有尖尖的獠牙。”你也是在無意之中發現的,席巴的虎牙尖尖的,就像是大型貓科動物的獠牙。
被你這麽一說,席巴居然覺得也有點道理,他說:“好吧,那這樣看起來我的确很像是吸血鬼,那麽你就是被吸血鬼喜歡的可憐人類了。”
人是會在下意識說出真實想法的生物,就比如現在,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是用“可憐”來形容你的。
或許他也是從心底認為你是可憐的,只是明面上沒有那麽說而已。
抛開一開始陷入戀愛時被喜悅沖昏頭腦的幸福假象,你雖然是笑着的,可是在笑容背後你冷靜地審視面前的少年。
你晃了晃手裏的相機,“現在相機拿到了,可以出去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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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後山了,那裏太冷了,在你這裏的陽臺也能看到雪景。”他說的沒錯,而且你的露天陽臺視野開闊,估計他們當初在給你安排房間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把采光和視野最好的房間分給了你。
看似是在關心你,畢竟你是那麽怕冷,但凡負責一點的男友都知道不應該讓你在深夜去後山看雪,但是你能夠感覺到他那麽做的原因不僅僅是擔心你着涼,他還在擔心其他的。
就好像……是在擔心你發現什麽。
什麽呢?怕你發現真相嗎?
這樣一來你就能反推出來後山肯定藏着什麽,一方面你很好奇究竟藏着什麽秘密,而另一方面你又告訴自己不要讓過多的好奇心影響你接下來的計劃。
“好吧。”你拿着相機走到陽臺,調整相機角度拍了幾張雪景照片,席巴就站在你身邊,你調轉相機鏡頭對準他,“對着鏡頭笑一笑嘛。”
揍敵客家的人不怎麽喜歡拍照片,這點你是知道的,因為你曾經聽席巴說過,揍敵客家的仇家太多,還有人專門在黑市上以天價收購揍敵客成員的信息,比如一張照片就能賣出九位數的價格,而且這還只是起步價。
你總要在自己手裏留點什麽把柄的,哪怕不能阻礙他們,給他們制造一點麻煩也是好的。
東以前還說你太單純容易被人騙,你現在已經成熟了許多,至少還知道和對方演戲,要是日後還能再見到東,真該讓他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可不是以前那個好騙的家夥了。
席巴顯然是不太習慣拍照的,他本能地想要伸手遮住臉,結果聽見你說:“不要遮住臉,你的臉很好看,為什麽不讓我拍照?”
“我……”席巴嘆口氣,“好吧。”他垂下手,看向鏡頭的表情無奈。
沒有觸及到根本利益的席巴是那麽溫馴聽話,就如同黛西所說的,“他就像一只聽話的乖狗狗。”
“笑一笑啊,幹嘛一直板着一張臉啊。”你放下相機,“你要是不樂意那就算了。”
“沒有。”說着,他握住你的手腕,手指輕輕地敲了下你的手腕內側,“繼續吧。”
最後還是他妥協了,你一連拍了好幾張,直到一陣寒風襲來你被凍得打了個噴嚏,“阿嚏!”
席巴拉着你回到房間裏,關上陽臺的門,房間裏打着暖空調,暖風呼呼地從出風口送出來,你的臉頰很快就開始微微泛紅。
你坐在床邊查看剛才拍的照片,你的拍照技術實在是一般,你挑了很久才從一堆廢片裏挑出幾張能看得過去的照片,你一邊看照片,一邊輕輕地搖晃自己的小腿,席巴瞥見你的腳踝那裏還有一道淤青。
“那裏是怎麽受傷的?”他問,又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麽一開始沒有察覺,直到現在才發現。
你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噢,原來是右腳腳踝上的淤青啊,“上次路太滑不小心扭到腳了。”沒辦法,你們每天去教學樓上課都要經過那座橋,那幾天陰雨連綿,再加上氣溫驟降,跌破零點,所以橋面上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走上去稍有不慎就會摔倒,你就不幸中招過一次,也正是這一次讓你腳踝上的淤青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掉。
不過反正也不怎麽痛,所以你就也沒在意,只是看起來有些吓人而已,你滿不在乎地說:“過一段時間淤血會慢慢消掉的。”
可席巴卻不這麽認為,他半跪在你的床邊,手掌握住你的小腿,仔細觀察你腳踝上的那塊淤青,面色凝重,明明受傷的是你,怎麽覺得他的反應比你還要誇張?
“喂,你倒是說兩句話啊,一直沉默着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席巴忽然又起身,從你房間的角落裏找出一個醫藥箱,原來你的房間裏還有醫藥箱嗎?你怎麽不知道?不對,關鍵在于他怎麽對你的房間這麽了解?
“這個醫藥箱是什麽時候放在那裏的?我都不知道欸。”
“應該是不久之前,愛倫給你準備的。”因為管家愛倫知道你平常就很粗心大意,經常會磕磕碰碰的,身上時不時就會冒出幾道小傷口,也正是這樣愛倫才會特地給你準備一個醫藥箱。
說起管家愛倫,你這次回來都沒有見到他,現在被席巴這麽一提你才問:“我都沒見到他,他很忙嗎?”
實際上席巴已經動用自己的權限把愛倫調離你身邊,他給出的理由是不希望你的注意力分散到其他無關的人身上,除此之外當然還是有其他的原因的,比如說愛倫注視你的目光實在是令人不悅。
不過他是不會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對于你的問題,他給出的答案也是含糊的,模棱兩可的,“是啊,他很忙,暫時沒辦法見你了,但是這也不重要。”
他把醫藥箱放在床邊地毯上,打開箱子,從裏面取出藥酒,滴了幾滴在掌心,摩擦掌心,然後手掌覆蓋你的腳踝,揉開凝聚在你腳踝那裏的淤血,他是收着力道的,你能稍微感受到一絲疼痛,但并不算特別疼,總的來說還在你的承受範圍內。
那一塊淤青變淡了許多,席巴又說:“以後受傷還是告訴我吧。”
“不嚴重的傷也要嗎?會不會太誇張了?”他管得可真多啊。
“嗯,作為你的戀人,我希望能夠知道關于你的一切。”話語間,他擡起頭仰望你,他為什麽總是喜歡仰望你呢?之前在摩天輪上也一樣。
沒錯,現在的氣氛也和那時在摩天輪上一樣,你試探性地問:“這是索吻的意思嗎?我們現在可不是在摩天輪上啊。”
席巴移開視線,音量變低,明顯是心虛了,“那是不一樣的。”
“這有什麽不同呢?”
“這是晚安吻。”少年虔誠地半跪在你的腿邊,挺直背脊,他誠懇地說:“請給我一個晚安吻吧。”
你盯着他看了很久,真奇怪啊,愛能夠讓一個殺手心甘情願地跪下央求一個親吻,你微微俯身,手掌托着他的臉頰,親吻他的額頭,不帶有任何情欲色彩,只是簡單的親吻,“祝你好夢。”
少年像是謀算已久地仰起頭同樣親吻你的額頭,“你也是,祝你好夢。”
可你深知自己不會擁有美夢的,甚至于你今天晚上估計都沒辦法安然入睡,因為你已經窺探到了秘密的一角。
席巴站起身,他将醫藥箱放回原位,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你一眼,見你依舊坐在床邊,還對他揮揮手,“晚安。”
少年垂下眼簾,淺淺地笑了,他這才關上門。
你也沒有馬上松口氣,因為根據克萊爾的提示,如果他們都已經在你的手機裏安裝竊聽裝置了,這就代表他們極有可能在你的房間裏也安裝了監控器。
你伸了個懶腰,裝作漫不經心地環視四周,按照先前克萊爾教你的,你差點就要忍不住笑出來了,這是被氣笑的。
只是一眼掃下來你就看到了不下三個監控器,藏得很隐蔽,如果你沒有這方面的意識,估計很難發現。
他們還真是準備周到啊,你揉了揉臉頰,盡量讓自己笑得沒有那麽兇狠。
既然是他們先這麽對你的,那就別怪你反擊了。
你看向陽臺,透過落地窗隐約能夠看到窗外的景色,揍敵客主宅坐落在枯枯戮山的山脈上,而曾有人推測這座枯枯戮山其實在千百年前是一座火山,只是後來變為死火山,人們逐漸忘記它曾經是座火山的過去。
死火山重新爆發的幾率有多少呢?總歸是有的,但你不确定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夠順利操控這座火山的活動,不過可以試試看。
你收回目光,平躺在床上的你居然沒過多久就睡着了,與此同時揍敵客的另外一位客人也在這個雪夜裏到訪。
她摘下鬥篷,抖落肩頭的細雪,濃密的黑色長發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一些雪花,她一開口就問席巴,“西芙也在這裏是嗎?”
席巴就知道基裘到來第一句話就是和你有關的,他早已準備好了說辭,“她在這,但是她已經睡着了,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基裘撇撇嘴,“就連看一眼也不行嗎?”
“不行。”席巴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基裘不悅地“啧”了一聲,“小心眼的男人,真不知道她看中你哪裏了。”
“是知道呢,可是她現在最喜歡的人還是我。”
基裘幹脆自顧自地往裏面走去,和席巴聊天就是沒勁,雖說她确實很欣賞他的實力,但他對你的占有欲讓她感到不滿,要是換做她先遇到你的話,你身邊根本不會有他的位置的。
凱瑟他們已經在會議室裏等着他們倆了,基裘走在席巴前頭推開會議室的門,對着裏面坐着的人微微點頭示意。
凱瑟對基裘招招手,“坐我旁邊吧。”
基裘在凱瑟旁邊的空位置坐下,又聽到傑格說:“你的能力是操作系的對吧?是只能操控身體嗎?”他們倒是也不藏着掖着的,上來就是直奔主題,基裘隐約能夠猜到他們的目的。
“也能控制意識,但只能在一定範圍內控制,而且我也不确定效果會是怎樣的。”基裘說得很嚴謹。
“嗯,我明白了,很高興你能幫助我們。”傑格說。
基裘問:“什麽幫助你們?”
傑格先是看向席巴,用眼神詢問他沒有事先和基裘說過他們的計劃嗎?
席巴搖了搖頭,于是傑格說:“當然是幫助我們修改她的意識呀。”
說着,他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