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哥哥，我可是很聰明的！
第26章 哥哥，我可是很聰明的！
那場臺風确實來了, 剛吹拂在皮膚上的涼風霎時變成了微冷的小雨點。
宴會外安靜的花園忽得呼呼作響，傾盆大雨落下，将整個莊園籠罩在雨幕之中。
沈山行和周荛仍然站在陽臺邊, 勁風鼓吹着沈山行的額發, 貼身的西服外套獵獵作響，如同古代将軍對戰時掀起的衣袂。
周荛說完那話以後, 沈山行并未回話, 眼睛與周荛對視，眉眼間露出冷厲。
這是他不悅的信號。
“然然, 你回來了。”宋然剛進門，找到他媽媽旁邊的位置坐下, 程昱便歪着身子招呼着。
“嗯。”宋然點點頭, 也湊過去小聲問, “你怎麽叫沈山行過去了？”
“不是我叫的！”程昱趕忙擺擺手，聲音稍大, 面上還留有些後怕，顯然剛才發生的事情為他留下了不少陰影。
“那怎麽......？”
程昱吞咽了下口水，又湊近了些, 回憶道，“我進來後就比較害怕嘛, 一直往門口看你到底來沒來。”
“五分鐘之後我看你沒來, 就很慌亂。我怕你出事, 就想找顧阿姨, 告訴她這件事。”
“但是我剛準備去, 就被沈山行叫住了。”
程昱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沈山行, 凝成霜的面色。
“程昱，宋然呢？”
短短五個字, 更是吓人地不行，害他差點腿打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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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想過告訴沈山行，畢竟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戰鬥，完全不應該和宋然扯上關系。
沈山行主動問了，他想着告訴顧阿姨說不定還得轉到沈家這來。不如現在說，也好叫沈山行管管周荛，沒事不要發瘋。
等他說完，沈山行一句話不說直接出了拍賣廳。當時拍賣會還沒開始，但沈山行的座位仍然醒目，周圍圍着一圈人。
可沈山行就這麽抛下一堆外頭香饽饽一般的人，直接走了。
程昱現在都覺得沈山行那舉動，不曉得的人還以為宋然是什麽禍國妖妃呢。
“啊？”宋然腦袋懵懵的，還懷疑程昱說假話呢。可程昱的表情又着實不像，也不知道沈山行怎麽想的。
“對了，他沒有為難你吧？”程昱的話打斷了宋然的思考。
“沒有，就是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說到這，宋然也是無語，十分不明白周荛腦子到底抽哪門子的風。
“啊？”
兩個人互相看了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疑惑。
又五分鐘後，拍賣會開始了，只是稍顯落寞，并不大熱鬧。這個并不難猜，大主角忽然離席總會産生或多或少的猜想。
宋然擡手看了眼表，正在想要不要出門找找沈山行時，就見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侍從打開。
沈山行走進來回到位置上，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
宋然往後掃了眼，發覺周圍人都和他一樣眼睛已經移到後面去了。但也很快，沒有人開口詢問。
拍賣會中間有點無聊，宋然開始抓着前面椅子上垂落的流蘇拿在手裏撥弄。
“然然，要不要這個？放在房間的玄關處，好不好？”他媽媽忽然湊過來，指着下一個展品。
竟然是個琉璃堆成的花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小塊的水晶拼圖。
宋然小時候很喜歡亮亮的東西，長大了才減了幾分。如今他媽看見了它，又動了想買的心思。
“好！”宋然确實眼前一亮，他本來就很喜歡這種拼圖的東西，況且這還是琉璃的。
等下一個展品出來，舉牌的人不少，但他媽媽打定主意要給孩子買個回去玩，便示意旁邊人一直擡價。
價格一路飙升，到了二百萬的時候。顧女士環顧了一圈，看上去沒有人再争，正高興時。後排忽然傳出一道驚呼，沈山行舉牌了。
宋然跟着衆人的視線往上看，還真是沈山行的牌子。場面靜了一瞬，宋然和他媽媽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疑惑。
這東西也不占個稀奇，怎麽會出那麽高的價格來買呢？
難道是當上了總裁，手上的錢多得燒得慌？
宋然不明白，摁下媽媽想擡起的手，勸道，“媽媽沒事，我也沒那麽想要。”
“難道阿行也喜歡這種？之前怎麽沒看出來？”顧女士輕輕皺了下眉，顯然對此有些意外。
“我也沒聽說。”宋然搖搖腦袋，“可能是覺得好看吧。”
“好了媽媽，繼續看，還有什麽喜歡的？我拿零花錢給你買呢。”宋然将他媽媽掰正，“別想了，他哪裏是我能想明白的。”
“你這小子。”顧女士隔空點了點他的額頭，繼續翻着冊子，“我再看看，還有什麽。”
“好。”宋然應了聲，乖巧地應聲。
臺上的拍賣官敲下錘子，揚聲恭喜沈山行。
宋然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私下卻在想。剛才沈山行還一副要救他的模樣，這下又突然從他媽手裏搶走東西。
真是陰晴不定，也不知道誰受得了。
下一件拍品上來，宋然沒再看，轉頭看了眼支着胳膊進入深度睡眠的程昱，拿出手機躲着玩起來。
沈山行的心思很難有人猜到，宋然自诩以前和他玩得不錯。到如今也不得不說，時間真是一條長河，能緩慢又殘酷地蓋下過往。
之前的幫忙，可能純屬是不希望他和周荛扯上關系，說來說去，周荛畢竟是他的‘弟弟’。自己只是曾經的玩伴，如今又不大喜歡他。
宋然想到這，輕輕嘆了口氣。
搶了就搶了吧，反正他也不喜歡。
他的手機上沒什麽游戲，都放在平板或者電腦上了。一時間，還真有些無聊。
摸索着，他切換了微信，找到了遠上寒山。
“哥哥在幹嘛？我有點無聊，剛偷偷拿手機出來玩。”
遠上寒山似乎很忙，但又回複地很快。
“在工作。”
“又工作，哥哥到底什麽工作的？我以後一定避雷。”宋然神情有些認真。
那頭頓了會，而後告訴他。
“銷售。”
“銷售？”宋然很震驚地看着那兩個字，半晌又收回視線。
那可以理解了，他之前看朋友去酒吧，好些個穿着馬甲服的男人半夜三更都橫行在人群中，賠笑賣酒。
對于這個職業，宋然可以說有些了解。他略微想象一下遠上寒山那麽冷淡的臉，還得穿着馬甲服，說不定後邊還得帶上個白色的兔子尾巴。
而後很谄媚地對別人笑，“哥哥，要不要試試這瓶酒，很好喝的哦~小遠可以拿胸肌給你開~”
嗯......
宋然青天白日地打了個寒戰，縮了縮脖子不由問道，“那哥哥，會穿黑色的馬甲嗎？”
“會。”
‘斯’還真是。
宋然點點頭，揮開腦海裏的想象。
“哥哥好辛苦，怪不得總是得忙呢。”
宋然體貼地關心着，直覺想最好還是不要和遠上寒山說剛才的想象。
“還好。”
宋然和他聊着，他媽媽忽然拍了拍他的手，問：“這盞燈怎麽樣？”
宋然抽空看了眼，是一個古代的珍品，年份歷史拉了一面，樣式也看着十分不錯。
“好，媽媽看中就買，待會刷我的。”宋然笑着說，也挺喜歡這個燈的。
“寶寶這麽說，媽媽放心拍了。”顧女士笑着眯起眼，擡手讓人拍下。
這次的品不算罕見，起拍價較高，沒多少人舉牌。
所以宋然也覺得毫無壓力，肯定能拍到。
但很快，他就發現出錯了。
本來很容易拍下的東西，又被沈山行截胡了。
宋然有些生氣，但他也沒有盲目跟着。
場上的人也琢磨出了什麽，眼光在宋然和沈山行之間打轉。
“媽媽，下次我托人買來，買一個更漂亮的！”宋然沒在意那麽目光，轉頭安撫完他媽，眼睛望向後排端坐着的男人。
許是察覺到過分惱怒的目光，沈山行垂眸也看向他。
兩個目光相撞，宋然瞪了眼對方，而後迅速轉過頭，不想理他。
宋然短暫地決定，他再也不要和沈山行說話了。
燈屬于沈山行，宋然氣得不行，讓人也拍了下一個。
不過對方也許知道‘事不過三’的道理，接下來沒再攔着。
沈山行不攔着了，宋然也覺得沒意思，沒再參與競拍。
宋然回到手機上，看遠上寒山說‘還好’，不忍揭開他的故意掩蓋。
“好吧～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
“……”
遠上寒山似乎有些無語，光看着屏幕那話都沉默下來。
宋然莫名被他發來的六個點，逗得發笑。剛才沈山行帶給他的郁悶，徹底一掃而光。
于是就想和遠上寒山吐槽一下剛才的事情，
“哥哥你猜剛才怎麽着，那個讨厭的人今天買了幾個我想要的東西，氣死我了！！！[貓咪皺眉]”
“本來我都想好買完放哪裏了，臨門一腳又給我踹了回來，寶寶太生氣了”！你說他是不是很壞！”
遠上寒山似乎被他的感嘆號吓住，愣了好久沒回。宋然看見空空如也的對話框，又問。
“難道哥哥不想站在這我邊嘛？不覺得他很壞嗎？”
對話框又頓了一瞬，而後才蹦出消息。
“嗯，他壞，不該搶喵喵的東西。”
宋然看見這話，點點頭表示贊同，但他也不是什麽無理取鬧的人，便又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
“哥哥，沒事的。反正我跟着擡了幾次價，他吃虧了的。”
宋然有自己的狡黠，悄咪咪地和遠上寒山說。
“......嗯，很聰明。”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沈山行瞥了眼下面，半張臉都被手機照亮還覺得很隐秘的宋然，輕聲笑了下。
“怎麽了，沈總？”身邊一個老總陪笑着，順着沈山行的目光看向宋然，随後有些了然。
“我聽說宋家最近買了塊地準備造游樂場，要不要我......”
老總笑着，餘下的話正準備說完，就撞上了沈山行淡漠的雙眼。被他瞧着，身體莫名有些發虛，身體不受控地往後縮了下。
就在他後脊背暈濕時，對方才堪堪收回目光，語氣很輕卻又像山一般沉重，完全沒給對方留面子。
“不勞煩李總了，李總還是關照好令郎吧，免得一把年紀還哭着鼻子到處求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