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哥哥,我香不香?

第29章 哥哥,我香不香?

九月一日, B大開學,門口早就拉起橫幅,還挂起挂起牌子。

宋然掃了眼, 是迎接新生的。

“然然!”陳彬和他差不多時間到, 便約好在校門口一起進去。隔老遠看見宋然下車後,就迫不及待招手過來。

“彬子!”宋然眼睛一亮, 也快步跑過去, 擡手抱住人,“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然然!”陳彬環抱他一下, 熱熱鬧鬧地互相大笑了幾聲才松開。

“暑假在家怎麽樣?”陳彬推着行李箱,兩個人一起往宿舍樓去, “去滑雪了嗎?”

“在家休息呢, 沒去滑雪, 有事耽擱了。”宋然和他說,旁邊來來往往布置的實在多, 連正中央的噴泉都有人擦拭。

“這是怎麽了,這麽多人?”

宋然看着清掃水池的人,眼裏劃過不少震驚。不論別的, 就是這個噴泉實在是他入學以來,就見過一次。那一次還是校慶。

要不是偶爾噴泉還會通個電, 宋然都要以為這就是個擺設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陳彬湊到他旁邊說, “今年招生線比往年高了許多, 而且人數爆滿。學校可不得攢着勁, 顯擺一下耗資幾千萬的東西給新生開開眼界?”

“不然一般, 誰能使得動這金貴東西。”

宋然一聽便懂了, 合着他們入學後就不珍貴了,成塑料了。他們入學的時候, 噴泉可沒開過呢!

“呵呵。”宋然笑了。

兩個人一路聊着,走回了宿舍。他們兩個是來得最晚的,來得早的兩個人已經收拾好了床鋪,把寝室打掃了一下,告訴他們先去籃球場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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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放在東西,看着蓋上灰蒙蒙的桌子,撸起袖子開始打掃。

索性兩個月的封閉,除去應有的灰塵之外,并沒有太多髒污。

宋然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把床鋪等東西擦了個幹淨,陳彬比他快些,順手把掃落的垃圾都攏起來,準備下去丢。

兩個人全部弄完已經晚上六點,腹部早已空空。宋然休息了會,在群裏喊打球的室友一起去吃飯。

在哪吃這個問題掀起了不少聲音,最後經過多方商議,将地點定于校門口的‘老兵燒烤攤’。

“然然!彬子!”石頭坐在攤子上,揮揮手示意。

宋然和陳彬兩個人走過去坐下,面前‘噔’地一下被放了個酒杯,酒杯裏倒滿了鼓着泡的啤酒。

“來晚了,自罰三杯自發三杯啊!”

“哥你不怕又喝醉?”宋然笑着接過,喝下後才道,“上次的視頻我還保存在手機裏呢。”

“诶,這說什麽話?”石頭仰頭笑了下,“這個暑假我可是苦練了酒量,今天就來決一勝負!”

彬子喝完苦着張臉擱下酒杯,非常大膽地接話,“來啊!今晚一醉方休!”

點的燒烤很快送上來,宋然拿了串烤雞翅咬着,就聽坐在對面的寝室長擠眉弄眼地對大家說,“我聽說了件事,想不想聽?”

“什麽?”彬子立刻湊上熱鬧,豎起耳朵,還因為他的小聲說話也變得小聲。

“商學院那個沈山行啊,還記得嗎?”

時隔幾天,再聽到沈山行的名字,宋然不免有些恍惚。咬合的嘴也變得緩慢,看似全然不在意,實際上身體微微向對方傾斜。

寝室長故作高深地輕咳了一聲,在幾人極度好奇的目光之中彎下腰,點了下中間的酒杯。

三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那個綠色的、普通的、毫無花樣的瓶酒瓶上。

寝室長并未說話,周遭的空氣因此停滞下來。六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酸了,而後擡頭看着沉着冷靜的寝室長。

“?”

“什麽意思?”

寝室長沉吟了一陣,再輕咳了一聲,“沒什麽意思,順手點的。”

“......”

許是三個人的沉默比外頭的談話聲還要震耳欲聾,寝室長不好意思地抓了下頭發,“這不是看,說重要事情之前都得做個樣子嗎。”

“老楊你快說吧,再不說人都快涼了。”石頭吐槽道,臉上一副‘你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我要暗殺你’的表情。

老楊是寝室長的名號,因為裏面他的年紀最大,做事情半成不熟,所以也得了個半成不熟的外號。

老楊輕咳了聲,低下聲來說,“聽說沈山行下半年開始就不來學校了,跟他玩得高澄倒是還會來。”

石頭聽到這個消息震驚地張大眼睛,不由脫口而出,“他不是才研二嗎?怎麽突然退學了?”

老楊聽到這話便一副你完全不看財經新聞的眼神,“你不知道嗎?沈氏換人了,咱們沈學長現在可是董事長了。”

“怎麽可能還回來上課?”

兩人一聽,啊了聲,“原來如此。”

說着彬子忽然大喊一句,“那沈學長還會參加籃球比賽嗎?還會來看比賽嗎?”

“我還說,一定讓他刮目相看呢!”

彬子說着捂着臉嚎起來,看起來跟失戀了一樣。

宋然依然保持着啃雞翅的動作,看着極為認真,可只有味覺知道他吃起來無滋無味。

沈山行竟然直接不來學校了,那不就意味着剩下半年不需要見着他讨厭的人了?

宋然覺得他此刻應該高興,畢竟對于任何一個接收到這種消息的人來說,此刻應該興奮地幹四杯酒。

可宋然心裏頭卻提不起什麽高興地勁頭,喝起酒來倒是有幾分借酒消愁的意思。

“哎呀,然然不要太高興了!學長雖然可能不回來念書,但萬一在社會上見着呢。”石頭看宋然連喝三杯,手不帶停頓,還以為這是高興瘋了。

“你會不會安慰啊?石頭!”老楊一肘子戳了下他,趕緊安慰道,“別聽他瞎說,哎呀......說不定等下就見到了呢。”

“噗,你這算哪門子安慰?”彬子一口啤酒噴出來,灑在老楊的臉上,氣泡都抖下來。換成紅酒,估計還讓人覺得在吐血呢。

宋然被他們幾個逗得不笑也得笑,暫時按壓下心底不知名的情緒,拿過桌上的酒瓶,道,“見什麽見?不見就高興着呢,喝喝喝。”

“不醉不休!”

幾人喊得豪情壯志,實際上叫了一打啤酒來,四個人只喝了五瓶,也就宋然好點,還帶了點白。

不過經此一喝,大家都面紅耳赤,站穩都不夠的。也得虧宋然還有點意識,曉得拿手機去買單,不然明天還真得出名。

付完錢,四個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回了學校,最近開學,晚上路過的人也就少了,都鑽在寝室裏打掃衛生,聯絡感情。

也就宋然這幾個人,開學就想‘不醉不歸’。

宋然邊走邊覺得腳軟,眼前更是眼花缭亂。還是那片荷花池,之前在這碰上了沈山行,今天倒是空無一人。

他恍惚了瞬,就掉隊了,落在了搭肩膀的三個人身後。

走累了,宋然幹脆不走了,就近找了個木椅子坐下。

晚上微風正涼,宋然卻覺得身上熱熱的,渾身都不大得勁,呼吸都是一股子酒氣味。

他坐着也累幹脆又躺着,腦子亂亂得,伸手把手機拿出來。手機裏的消息好幾條,他都沒看一下就切回了小號。

眼睛緊緊盯着遠上寒山的頭像,他換了頭像,是一座雪山,看起來很冷。

的确像是遠上寒山的性子,宋然如此評價,伸手一點,竟然打了個電話過去。

宋然眼睛恍了恍,覺得不對想挂斷,誰知對面倒是接了電話,不過并沒有畫面。

“哥哥?”宋然試探性地叫了聲。

“嗯。”那頭應了聲。

聽着聲音倒是不忙,宋然呼出口氣,“忙嘛?”

“不忙。”沈山行伸手打斷秘書的報告,擡颚示意人出去。

秘書了然地點點頭,帶着東西出去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哦—”宋然拖着長音,壓根不知道自己說話大舌頭,聽起來黏糊糊的。

“你喝酒了?”

“嗯!”宋然很用力地點頭,“喝了。”

“喝多少了?怎麽醉成這樣?”

“喝了五瓶,還喝了白酒呢!”宋然大着舌頭,說起來還不自知地挺了挺胸膛。

宋然自小就很聽話,沒幹過什麽壞事。這回喝醉酒,也是破天荒第一次。

虧他還很驕傲的樣子。

沈山行面色微沉,聽他聲音柔柔軟軟,問什麽答什麽的樣子,實在好騙得緊。

“你現在在哪?”

“在......”宋然環顧一圈,看了眼荷花池,一拍腦袋大聲說,“在荷花上呢!”

“我成荷花了,哥哥!”

聽着那頭歡脫的聲音,沈山行臉黑得更厲害,忙問,“你身邊有人嗎?你室友呢?”

“室友?”宋然迷蒙地坐起身來,看了眼,“室友沒有在荷花上,不知道去哪裏了。”

沈山行聽到這,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當即起身拿過架子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拿着手機對着宋然哄道,“你待在荷花上,別掉下去了。”

“好~”

宋然喝醉酒實在乖,說待在荷花上就一直不動,直到眼皮越來越沉,腦袋越來越重,低低地垂着。

沈山行到的時候,就看見宋然的腦袋一點一點的,跟敲木魚一樣。

“宋然?”沈山行快步走過去,扶住宋然。

“嗯?我在這裏!”宋然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當即擡起頭來,這一下正好打到沈山行的下巴。

“嘶。”沈山行被他撞得一疼,“別亂動。”

宋然暈乎乎地靠在沈山行的肩膀上,眼睛睜開又閉上,暗處的沈山行也變得時而明晰時而朦胧。

“沈山行?”宋然呢喃道。

“不對,你不是沈山行,沈山行已經不來學校了。”

沈山行還未回應,就聽見宋然這樣說着,隐約地還聽到了幾分郁悶的感覺。

“是,他不回學校了。”他毫不意外這種消息傳出來,早在他決定休學的時候,風聲就順着這日頭鋪開。

“可惡!”宋然聽他應聲,十分不高興地蹙着眉頭,正要說什麽,又忽然打了個噴嚏。

“冷了?”沈山行摸了下宋然冰涼涼的手臂,趕緊把外套披在宋然身上,“先回寝室吧。”

B市臺風剛過,正是涼的時候,一不留神就會感冒。

沈山行單膝蹲下來,将宋然扶到背上,又拿着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我開花了?”宋然感覺到自己突然升高了,還當自己是荷花池裏的荷花呢。

背着宋然的沈山行聽到他幼稚的話,低頭笑了聲,“是,開花了。”

得到肯定答複,宋然嘿嘿一笑,低頭來到沈山行的耳邊,像是說悄悄話一般,“那......我香不香?”

炙熱帶着輕微酒味的氣息,掃過在沈山行的耳際,落入他的脖頸之間。

輕輕柔柔的話,似是一把小羽毛,刮擦着他的心尖。

沈山行被迫停住腳步,按住宋然腿部的手不禁用了些力,喉間滾動了好幾下。

他聽見了劇烈的心跳聲。

“我香不香啊?”宋然沒得到回應,兩條眉頭皺起來,很難過似得。

“難道我不是一朵香香的荷花嗎?”

宋然執着着這個問題,聲音帶着迷茫,好像一朵花沒了香氣是一件大事。

沈山行在原地輕輕頓了下,而後擡起步子走向寝室,聲音鄭重又認真。

“香。”

“你是最香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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