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意無意
第23章 有意無意
“嗯, 只是突然想出來散散，一會兒就回去。”
“好，我知道了, 我會注意安全, 不會太晚回去。”
街邊的便利店裏, 松田楓正在打電話給松田丈太郎，解釋着自己現在情況, 另一邊，五條悟正手扶櫃臺，擺着帥氣的pose在跟店員小姐姐說話。
“以為我把她從家裏綁架出來了？诶，為什麽會這麽想啊，我難道不帥嗎？”
“啊……啊？”
店員小姐姐一時有些懵。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五條悟更換了一個姿勢，店員小姐姐的臉頰開始發紅。
“帥……帥……”
她結結巴巴的開口。
“那既然我這麽帥，又怎麽可能幹那種把女朋友從家裏綁架出來的壞事呢，你說是不是？”
“女朋友”這個稱呼, 一下子讓店員小姐姐怔住的同時,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已經挂斷了電話轉身走過來的松田楓。
只見她頭發微亂，脂粉未施，身上穿的是寬松簡單的家居服，腳上踩的是便利店裏賣的最普通的一款便鞋, 可這也難掩她漂亮的容貌, 與清冷的氣質。
然後，她就眼睜睜的看着這位漂亮的嬌小的少女，一個擡手，就拽上了這個剛才明顯是在逗自己玩的高個子帥氣男高中生的後衣領。
“走了, 別玩了，有點下頭你現在。”
随即, 白發藍眼的帥氣高中弟弟，就被他嬌小的女朋友扯得往後仰着，倒退着往便利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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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跟她講道理，哪裏玩了，還有還有，楓醬你怎麽可以那麽評價我啊，很過分诶，我受傷了，需要補償。”
人高馬大的少年，被少女“鉗制着”，不甘心的為自己讨公道。
“嗯嗯，補償補償。”
少女敷衍的聲音漸漸遠去，高中生的歡呼遙遙傳來。
“好诶，什麽補償都可以的吧？”
店員小姐姐：“……”
有點搞不懂現在的高中生談戀愛倒是都在玩什麽……
***
一刻鐘之後。
“所以……你要的補償，是這個？”
看着眼前的，在任何人眼裏都等同于是小孩子玩的投幣搖搖車，松田楓的只覺得額角抽動，腦袋隐隐有些發脹，心底也頭一次有了忍不住想要打人的沖動。
“對，陪我玩這個！”
雙手抓着松田楓的肩膀，五條悟的動作不容她拒絕，松田楓卻已經下意識的後退。
“自己玩，這個不陪。”
她堅決拒絕。
“不要，只有我一個人有點丢人，你必須陪我一起。”
五條悟的手讓松田楓紋絲不能動。
松田楓：“……”
松田楓真的很想炸：“……你也知道丢人啊！”
“但是我沒坐過想試試啊。”五條悟繼續無辜開口，語氣委屈。
然後……
五分鐘後，路過搖搖車的人忍不住側目。
只見平常一般都是小孩子玩的搖搖車上，此刻坐了兩個大齡“兒童”，其中一個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只見她面無表情，眼神空洞，而另一邊則是個比絕大多數路人都更高的男生，滿臉笑容，快樂無比。
搖搖車的兒歌唱的有多歡快，他就笑得有多快樂。
松田楓的心裏，卻是快後悔死了，她有點後悔因為對方的那句“沒玩過”而心軟了。
但是，在“酷刑”終于結束，五條悟提出要去游戲廳打對抗比賽時，本來要拒絕的松田楓卻挑眉之後，同意了。
然後，游戲廳裏，五條悟被數次絲血反殺，松田楓暢快了，游戲廳裏的人卻驚呆了。
在被追着對戰的人潮中，松田楓以一個條件的許諾為代價，讓五條悟帶她離開了游戲廳。
于是，兩個人在被追趕中，不知不覺的走上了另一條街。
“好，好了，可以了，他，他們已經走了。”
從來沒有這麽劇烈的奔跑過的松田楓甩掉五條悟的手，氣喘籲籲的停下來，以手扶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有點想不通自己今天為什麽感覺這麽點兒背，幹什麽好像都沒有什麽好結果。
也就是在此時，五條悟轉身看向了她。
比之氣喘籲籲的松田楓，五條悟的呼吸絲毫不亂，他反而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
“那麽，接下來，就是你履行許諾的時間了。”
“哈？”松田楓蹙起了眉，“這麽着急？”
“算是吧，畢竟都已經到地方了。”
五條悟有些莫名的話，讓松田楓詫異擡頭：“什麽？”
然而她才剛擡頭，就當即愣在了原地。
因為此時此刻，矗立在她面前的，正是她這幾天常來的米花公寓，這個在她的夢境中，研二哥犧牲的地方。
“你的夢，有後續了吧？”
帶着肯定，又帶着疑問的話語在松田楓的耳邊響起，松田楓的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為什麽不告訴我？”
追問在繼續，松田楓的腦子一時間開始混亂，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開始在腦海中一幕幕呈現。
“你今天……是故意的？你調查我？”
冷靜下來的松田楓語氣也再次變得清冷。
“不是，沒調查，只是恰巧。”五條悟臉上微笑的表情不便，街邊路過的汽車的車燈和路燈的光影在他俊美的臉蛋上交錯閃過，虛虛實實，明明滅滅，讓松田楓分不清他到底說的是實話，還是假話。
“真的。”
他強調着。
“今天剛好看到你進去那裏，剛好看到了你在夢裏哭，也剛好……”
他的語氣停頓了一下，雙手伸出向她攤手表示無辜：“玩着玩着，就發現到這裏了。”
松田楓：“……”
她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記憶跳出了她今天夢裏無論如何也奔跑不到終點的畫面，沉默半晌之後，她輕輕開口：
“五條君。”
“可以請你，假裝不知道我跟你說的那個夢嗎？”
五條悟微微睜大了漂亮的蒼天之瞳看向她。
“為什麽？”
他皺眉不解。
“你不是需要我的能力的幫忙嗎？你沒有想到不用我幫忙的辦法不是嗎？”
“是。”松田楓肯定了他的說法，語氣卻冰冷而堅定，
“但是要救我的哥哥，是我自己的事，我們非親非故，只不過知道彼此的名字，連所謂的男女朋友關系，都是随口決定的，所以，你不需要為了我個人的事，而做可能危機到你安全的事，畢竟你的使命，是祓除更多的咒靈，這件事，只有你們咒術師可以做。”
獨角獸
“所以……”
“非親非故？随口決定？使命是祓除更多的咒靈？”
五條悟突然出聲打斷松田楓，他開始一步步靠近松田楓，一聲聲重複了她用過的說辭。
松田楓則是被他的一步步逼近，和一句句重複說得怔住。
“松田楓。”
當自己的全名被五條悟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口氣叫出聲的時候，松田楓卻覺得，那聲音比先前他一口一個“楓醬”更讓她感到不安和心頭鼓動。
“你為什麽總是這麽喜歡替別人做決定呢？上次分手的事，這次你撤銷委托的事，都是。”
五條悟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平淡，可卻如同帶着千斤重的重量。
“我……”
松田楓一時讷讷無言，此時此刻，她也可算是終于了解到了，為什麽五條悟之前會生氣了，原來，她的傲慢，一直都沒有消失嗎？
“之前那一次，我跟你說過，因為你不是第一個那麽想我的人，所以我不生氣，但我生氣你為什麽沒問清楚就自顧自的決定分手。”
松田楓張了張嘴：“抱歉……我以——”
她的話說到一半，倏忽閉嘴，因為她發現自己這個句式，再次犯了跟之前一樣的錯誤。
五條悟靜靜地看着她。
蒼天之瞳裏漸漸泛出松田楓有些看不懂的情緒。
“很抱歉，我今後會努力注意的。”
松田楓開口。
“可是——關于我的兩個哥哥——”
“這一次。”
五條悟不知今天第幾次打斷她。
“你說我們非親非故，這沒錯。”
“你說我們的關系是随口決定的，這也沒錯。”獨角獸
“甚至于你所謂的，咒術師的使命是祓除咒靈，這更沒錯。”
這人……在這裏玩複讀機嗎？
在這個明明是感覺很嚴肅的檔口，松田楓突然很想不合時宜的吐槽，但五條悟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的耳邊如聞驚雷。
“可若是，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呢？”
松田楓：“！！！”
“讓自己喜歡的人，成為自己的女朋友，為喜歡的人，排除她的憂慮和煩惱，讓她不再因此而傷心難過，這個，又算不算一個人的使命？”
五條悟将他的頭底下，藍色的眼睛對上松田楓黑色的眸子。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松田楓忍不住後退一步，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獨角獸
“知道。”
五條悟歪了歪頭：“你是不是覺得這些話從我嘴裏說出來很奇怪？”
松田楓：“……”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有自知之明。
“說實話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說出這種在以往絕對會被我吐槽的話。”五條悟聳肩，“可是我今天就是想說出來。”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冷靜而淡然。
“因為比起所謂的狗屁的，以保護弱者，祓除咒靈的咒術師，比起五條家所謂的咒術界的希望和神子，我更希望自己是個可以為自己的欲望和想法而活下去的人。”
話畢，五條悟漂亮的藍色眼睛再次看向她。
“所以，做為一個，只是喜歡你的人，我現在想要幫你的忙，OK嗎？”
松田楓的心髒狠狠地揪了起來。
她垂在身側的手慢慢蜷縮起來，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手心。
她的眼睛略略有些發澀，胸口滿溢着想要把一切都傾訴的沖動。
因為眼前這個人，正真真切切的向自己表達着他對自己的喜歡，而自己也并不是真的對他毫無感情。
“我……”
“啊咧，松田前輩，你怎麽在這裏？”驚訝的聲音忽然出現，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剛剛還發酵的情緒，松田楓怔然轉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方向，随即也詫異出聲。
“園子，小蘭，工藤，你們怎麽在這裏？”
“啊，那個，我們正準備——等等！”
齊耳短發的國中少女鈴木園子正要回答，卻在看到松田楓面前的五條悟之後立刻住口，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了五條悟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開始閃閃發亮。
“松田前輩這個，這個難道就是您的那位男朋友嗎？”
鈴木園子宛如快要尖叫的激動嗓音響起之時，松田楓微微張了張口，下意識的要說什麽的時候，卻在此時接受到了五條悟挑眉之後送過來的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松田楓:“……”
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