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惠民
惠民
夕陽西斜，餘晖灑在巍峨的城牆上，給這座城池披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尚書榮大人跟榮銘晟站在城門，給齊煊和楚琰送行。
“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榮銘晟看着齊煊，對楚琰說，“楚琰，朝廷竟破了祖制，允許官府資財入駐保險業，實乃前所未聞之舉，有賴……”
齊煊瞪他一眼，才悻悻地閉了嘴，“給我的分紅先欠着，我到烙城找你們要哈！”
楚琰笑着點頭，齊煊牽引着楚琰的手，扶她上馬車。
齊煊身穿一襲深青色的官服，騎着高頭大馬，在前面開道。馬車緊随其後，一馬一車，在青石板上徐徐前行。
一襲玄色紗衣的女子立于城牆之上，目光哀怨地看着車馬的離去。
“太子好不容易回一趟京都，也不來瞧瞧大小姐……”女子身邊的婢女見她的神色愈發哀傷，便不敢再說。
“太子公務要緊，豈能處處只顧兒女私情。”魏舒寧咬着嫣紅的唇瓣。
太子與她青梅竹馬，人人都以為她定是未來的太子妃。
她爹是當朝首輔魏琮，論家世背景，整個大姜朝能與之并肩的只有她魏舒寧。
可他們之間，有兒女私情嗎？
齊煊總對她若即若離，原以為他只是性子冷淡些。半年前回京，太子竟然為了個什麽保險經營權跟她爹鬧掰。這次回來，他又無視聖上威儀，硬闖皇宮，冒死觐見，只為救出這寡婦。
不得不承認，魏舒寧害怕，害怕自己多年的等待，卻等來他與別人終成眷屬。
“小姐，太子因公務跟那寡婦朝夕相處，難免生出些感情來。要不您也烙城，跟太子多相處相處？見正主來了，那寡婦也該知道收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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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寧思緒微動，“可，可我乃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豈可私自涉足這些地方？”
婢女替她着急道，“小姐，老爺下月不是要去烙城巡查嗎？您跟着去不就成了……”
魏舒寧微微點頭，眉宇間仍抹不去一絲憂愁，轉眸看着齊煊他們遠去的方向。
夜色如墨，月光灑在烙城的青石板路上，仿佛鋪了一層銀霜。馬車停在縣衙門口，楚琰掀開車簾，正要下車，疑惑道，“咦？怎不回胡家？”
“明日起便要啓動惠民險事務，諸多事宜需兼顧，你且安心在縣衙住下。”齊煊邊說邊下馬。
“民婦明早過來與齊大人共謀惠民險事宜？夜深了，不宜打擾。”楚琰躬身作揖，才想離開。
“本官日常需要處理諸多公務，惠民險事務紛繁複雜，需随時商議處置。楚琰，若你執意回胡府，耽誤了惠民險推行之事，誰能擔此重責？”齊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楚琰無言以對，悻悻地跟着他進縣衙。齊煊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嘴角吊起一絲弧度。
出門迎接的師爺呆立原地。惠民險事務再紛繁複雜，總不能不讓人回家吧！難不成要半夜把人薅起來讨論惠民險事務？
楚琰輕提裙擺，步履輕盈地下了馬車。她與楚縣官并肩，穿行在鄉野之間。
“惠民險顧名思義重在惠民，要把惠民險辦好，首先要了解百姓的需求，才好設計險種和制定費率。”齊煊邊走邊說，楚琰溫順地跟着。
“齊大人，其實百姓關心的無外乎是有病能治、老有所依、意外能防……”楚琰娓娓道來。
田間的大叔見兩人經過，喊道，“胡夫人……”
齊煊聞言，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冷地瞪了大叔一眼。大忙不疊低頭，心領神會，嘴角卻藏不住笑意，“夫人賢德，和齊大人一同為民謀福，實乃百姓的福分……”
楚琰在百姓的調侃聲中，快步前行。她踏在一塊松動的石磚上，腳下一歪，身形瞬間失去平衡。齊煊眼疾手快，立即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兩人身體相貼，齊煊的臂膀穩穩地支撐住她的纖細身軀，眼中盡是關切。
周圍的百姓見此情景，紛紛露出會意的微笑，有人低聲道：“天生一對，郎才女貌。”
看着齊煊臉色緩和，楚琰掙開他的手，臉頰微紅，低頭不語，顯得有些局促。周圍的百姓們見狀，更是故意低聲挑逗，不時用暧昧的目光看向兩人。
楚琰微微垂首，不敢與衆人對視，愠怒道：“諸位莫要取笑于我。”
日光漸暗，夕陽西下。楚琰微微擡頭，對上齊煊的眼神，心中那一絲窘迫頓時化作溫暖。兩人的身影在青石路上漸行漸遠，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般配。
漫天繁星在如墨的夜空中眨巴着星光，在這靜谧的夜晚增添一份柔情。楚琰與齊煊在縣衙內堂，面對而坐，桌上攤開厚厚的卷宗，二人專注于讨論惠民險的設計與定價。
燭光映在楚琰的面龐上，勾勒出她柔美的輪廓。她眉頭微蹙，目光專注，顯得格外動人。齊煊則神情堅毅，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他們低聲交談，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和諧。
“齊大人，根據連日的調研，我建議根據保障需求分級定價。”楚琰的聲音入一汪清泉，滴入如墨的深夜，沁人心脾。
齊煊對楚琰的建議不置可否，“分級定價？如此一來，惠民險的計算過于紛繁複雜，官府補貼的銀錢也不相當……”
見自己的意見被駁回，楚琰接着解釋道，“惠民險顧名思義要惠民，首先不能價格太高，但大災剛過，百姓手裏餘錢就不多。若将定價分階段實施，或可減輕百姓負擔，又能确保縣衙財政穩健。”
“可如何分級？按何标準分級？分級後官府如何補貼銀錢？這些問題，都需從詳計議。”
齊煊的話，一時把楚琰問住了。她一時無語，臉色逐漸漲紅，雙頰如晚霞般暈染開來。她的眼神閃爍不定，微微咬唇，顯得既羞怯又有幾分惱怒。
齊煊看着她這般模樣，心中不禁蕩漾起陣陣漣漪。他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楚琰，你的建議甚好，具體如何分級收取費用，待詳細調研後，再根據實際情況調整。”
楚琰尴尬一笑，眼中含着幾分欣喜。兩人相視一笑，目光在燭火中交彙，流露出一種默契與理解。
她羞澀地瞥過眼去，抓起桌面的茶杯，卻不經意打翻杯子，茶水浸潤了公文、策案。楚琰愧疚地看他一眼，慌張地擦拭着桌面上的水漬。齊煊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楚琰的手腕，溫暖的觸感令他心中微顫，卻未曾抽離。楚琰微微垂首，臉頰泛起一絲紅暈，卻未曾避開。
燭火搖曳，映照在兩人微紅的臉龐上，溫暖的光輝為夜晚增添了幾分朦胧。暧昧的情愫在房間內暗自流轉，如同一縷輕煙，悄然彌漫。兩人之間的距離若即若離，整個房間仿佛被一層淡淡的柔光籠罩，靜谧而溫暖，令人心生绮念。
一個月後，官府派人貼出惠民醫療險的榜文：
為施惠澤于民，護黎庶之安康，今特頒布惠民醫療險策，以解百姓疾苦，免醫藥之憂。凡我大姜朝子民，皆可參與投保，依個人所需，擇其适宜之檔次。
此醫療險策，分為三檔，初級、中級及高級。初級保費微薄，适合普通百姓；中級保費适中，保障更加全面；高級保費較高，适合有較高需求之人家。子民可根據家庭情況及需求，自行選擇投保檔次。
此次惠民政策，意在廣施恩澤，惠及千家萬戶，望各位子民踴躍參與，共享太平盛世之福祉。此舉不僅可減輕百姓負擔，亦可确保患病者得以妥善治療，早日康複，重歸安康。
特此公告，望諸位踴躍參與，早日完備保障。
齊煊與楚琰站在旁邊，觀察着百姓看榜後的反應。榜文剛貼出不久，便吸引了衆多百姓駐足觀看。人群中，有人低聲讨論，有人搖頭晃腦，神色間流露出一絲不一樣的神色。
齊煊面帶微笑，雙手負于身後，目光溫和且堅定：“此策一出，必能惠及百姓，解其疾苦。”他轉頭看向楚琰，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有的老者扶杖駐足，面露驚訝之色；青年人們互相交談，對此保險政策評頭論足，神色間流露出一絲猶疑與遲疑。
齊煊眉頭微皺，目光緊鎖在圍觀的百姓身上。他本以為惠民險會受到民衆的追捧，然而，看似熱鬧的場面中，卻無人主動前來投保。
齊煊面色凝重，心中充滿疑惑：“為何衆人雖圍觀，卻無人願意投保？”
“齊大人，民衆對這惠民險的政策似乎并不理解”楚琰更是多了幾分憂慮。
齊煊點頭應允，随即揮手召來師爺，低聲吩咐道：“速派人手，徹查民衆不投保的其中緣由。”
楚琰輕聲嘆息，語氣中帶着一絲自責：“大人，或許是我們考慮不周，未能真正了解百姓的需求。”
她心中滿是疑慮與不解，新推出的惠民險明明是為民所想，造福衆人的，為何無人問津？
夕陽漸漸西沉，光輝灑在齊煊與楚琰的身上，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