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拍吻戲!
第33章 拍吻戲!
小瘸子有點心虛, 在那之後的兩天裏,都沒主動聯系闫子欽。
偏巧那兩天他們也沒有對手戲。
直到回劇組第三天,大導演蘇昊眼見倆人狀态似乎是好了, 相處也不別扭了, 于是安排了那場自打半個月前, 就預計提上日程的吻戲。
這場吻戲的背景,是闫子欽飾演的男一號淩封,與盛然飾演的夏于書, 第一次出現大的感情矛盾與信任危機,也是兩個角色間, 第一次情感爆發的戲。
盛然飾演的考古世家大學生夏于書,父母作為考古學教授,雙雙失蹤, 疑似陷落在淩封家族的海底墓葬群裏, 導致兩人探險途中信任崩塌, 困于險象環生的石窟。
鏡頭下, 燈影搖曳,兩個人從誰都不說話開始, 慢慢進入情景, 于接連數日的互相猜疑與試探下,闫子欽飾演的淩封, 吻上去了。
這場戲,細膩至極,爆發至極。
大導演蘇昊雖然年輕,但要求嚴, 一絲不茍,不讓借位。
盛然提前好多天, 就将劇本研讀得滾瓜爛熟。
劇本裏,沒有詳述兩個人要怎麽吻、什麽類型的吻。
按照盛然的理解,這是兩個角色之間的初吻,是那種青澀懵懂的,帶着試探的,類似于校園戲中的淺吻。
有點像之前闫子欽在酒吧的包廂裏吻他。
可小瘸子怎麽也沒想到,到得真正開拍時,情境到了,氛圍到了,故事線也走到了一個爆發的節奏。
闫子欽不帶任何試探地,直接吻上去了。
是力道十足的、強烈的、熾熱的,帶着一半絕望、一半勇往直前、把一切都豁出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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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那天他們在酒吧裏,要激烈得多,也強勢得多。
盛然一開始吓了一跳。
對方的吻強勢、熱忱,不猶豫,不回頭,不給小瘸子一絲掙紮的餘地。
卻也并不粗魯,而是一點一點的深吻,漫長而堅定。
小瘸子快要斷氣了。
本能地大口呼吸,意識于缺氧的朦胧之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是:
闫子欽之前在酒吧說的練手,不是這麽吻的!
這跟那次練手,不說是一模一樣,簡直是毫不相關!
根本就不是一個吻法!
上次他們練得哪門子的手?
白練了!
闫子欽蒙他!
奈何導演沒喊停,小瘸子也沒敢亂動,配合着闫子欽,繼續了這個幽深而漫長的吻。
小瘸子超敬業的。
體驗其實也還不錯。
直到完成了這場全然出乎意料的吻戲,小瘸子仍舊有些頭腦發懵,也不知道是不是缺氧了。
他隐約記得,劇本裏不是這麽回事兒,蘇大導演卻說好,看起來很滿意。
甚至還誇了小瘸子和闫子欽,說這個情感爆發點,比劇本中表現得更完美,更精準。
一條就過了。
小瘸子欲言又止,有異議,但沒提。
闫子欽似乎也有點異議,剛才表現得太完美,以至于只吻了一次。
有點兒不甘心。
直到收工了好幾十分鐘,反射弧超長的小瘸子,才再次一點一點确認了,那天在酒吧裏闫子欽吻他,根本就不是為了練手。
闫子欽故意忽悠他!
占他便宜!
小瘸子想了想,超生氣。
以至于小瘸子半個晚上都沒搭理闫子欽。
午夜,坐在返回酒店的商務車上,盛然回想重生前的那些年裏,他和闫子欽沒有走到這一步,沒拍戲、沒把話說開,也沒有過于親密的舉動。
那個時候的兩人,都太過在意出道的事,直到闫子欽傷人入獄,對小瘸子都沒有做過出格的舉動。
出道那件事,仿佛橫在兩個人心中的一道坎兒,重生前的小瘸子在意,闫子欽比小瘸子更在意。
而今,頂替了小瘸子的出道的事,闫子欽依舊沒能放下,但小瘸子反倒一點兒都不在意了。
小瘸子眼裏沒有怨,心裏沒有坎兒,如同小瘋子一般肆意的活,兩人的關系也走向與重生前,截然不同的軌跡。
如今小瘸子,脾氣超好的,大多數事情都看得開。
賭氣不搭理闫子欽,也只持續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又沒心沒肺地,跟對方打招呼拍戲了。
今天,闫子欽和其他配角演員的對手戲比較多,跟小瘸子只有一場。小瘸子拍完之後,大多數時候在房車裏休息。
冬風漸起的午後,小瘸子專心研讀了未來幾天的劇本,累了就下車跑跑跳跳、放放風,跟編劇老師聊聊劇本,跟其他演員交流交流臺詞,看看片場在拍的場次。
小瘸子被闫子欽手裏的一只木頭不倒翁娃娃吸引了。
不倒翁個頭不小,有兩個巴掌大,畫的可可愛愛,是闫子欽飾演的角色淩封,在劇中的線索道具,來自于淩家海底墓的玩意,之前的拍攝入鏡過很多次。
今天是不倒翁娃娃最後一次入鏡,後面的戲份就不用了。
盛然自打前些天,就看上了這個不倒翁娃娃。
重生後的小瘸子,不再過分糾結于虛無缥缈的東西,而是對身邊的、手邊的,稀奇古怪的事物,都感興趣。
闫子欽今天這場,是場沉浸的個人戲,于幽靜的小木屋內,給不倒翁娃娃畫油彩。
小瘸子從房車下來,搬了小板凳,坐他們蘇導兒身邊,安靜地看。
闫子欽這場戲拍得很好,個人感情的表達,內斂而又不失精準。
天冷了,暮色初降的晚間,冬風漸起,袁巡不讓自家小孩兒,在外面多呆,放了一會兒風,就叫了回房車。
闫子欽這場戲拍完,木質的不倒翁還剩下幾個色塊,休息時,闫子欽就坐在房車底下的塑料桌椅上,用那調色盤和油彩,繼續給不倒翁塗色。
小瘸子扒着房車窗子,全神貫注地看,比看什麽都認真。
闫子欽拿着筆刷的手,修長好看,襯着冬景天邊緋紅的晚霞,連帶着那手上的彩色不倒翁,都格外賞心悅目。
闫子欽塗完一小塊,沒有擡頭,卻默契地問小瘸子:
“這裏塗什麽顏色?”
盛然想了想:“藍色,深藍。”
“好。”
按照小瘸子的意思,闫子欽一筆一劃地塗色,塗得平整均勻,仔細極了,像是道具師傅做出來的。
給不倒翁塗了深藍色的漂亮衣服,闫子欽再問:
“這裏呢?”
盛然思量了一會:
“綠色。”
闫子欽在調色盤裏擠了兩小塊藍色和黃色的顏料,調了一會兒:
“這個深度怎麽樣?”
“嗯……再淺點。”
闫子欽在顏料了加了些許白,繼續調。
小瘸子認真地看。
不多時,連劇組的一衆工作人員,都不近不遠地圍觀。
有人說這倆小孩兒真幼稚,一個木頭娃娃,有什麽好玩的。
也有人說,沒想到小闫總什麽都聽小然的。
等到塗完色,闫子欽把不倒翁娃娃,放在面前的塑料桌上:
“過一會就幹了。”
小瘸子認真地點頭,安然趴在車窗上,手裏拿着劇本,低頭看一會劇本,擡頭瞥幾眼那曬着的不倒翁娃娃。
小瘸子其實不缺娃娃,公寓裏有好幾個毛絨玩偶,都是當練習生這些年收藏的。
小時候很多人都覺着小瘸子長得可愛,本身就跟漂亮瓷娃娃似的,有不少合作方送他小玩偶、毛絨公仔、小擺件。
去年搬家時,小瘸子還特意買了個玻璃櫥窗,将他的娃娃都珍視地一一擺在櫥窗裏。
這趟來影視城拍戲,本來帶了好幾只做伴,結果他經紀人袁巡嫌占箱子地方,都給他扔回櫥窗裏了。
只帶了一只近期的新寵:卡皮巴拉毛絨玩偶。
而今盛然覺着,闫子欽手裏這只,特意做舊了的木頭不倒翁,跟他的卡皮巴拉一樣可愛。
不,甚至更可愛。
小瘸子趴在敞開的車窗間,用胳膊肘墊着下巴,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從劇本上移到不倒翁上,再也挪不開了,過了一會,問:
“幹了沒?”
闫子欽低頭觀察片刻:
“還沒。”
小瘸子繼續垂頭專心看劇本。
看了一陣,重又擡起頭看看闫子欽,再偏過頭看看不倒翁。
這一回沒等小瘸子開口,闫子欽用筆刷輕戳了戳那不倒翁的腦袋,戳得不倒翁微微搖晃:
“快幹了。”
小瘸子心滿意足地繼續埋頭看劇本。
連坐在房車後排,用手機專心打着游戲的袁巡,看了幾眼這倆人,都止不住地搖頭嘆氣。
幼稚!神經病!
不忍直視!
“你倆無聊不無聊……”
那麽一個破木頭玩意,他遠在老家上幼兒園的小外甥都看不上。
闫子欽盯了一眼他們巡哥,不接茬。
他就無聊,他就神經病,他就愛閑着沒事哄小瘸子玩。
他樂意!
誰又能想到,這不倒翁娃娃将來能成為他倆定情的物件呢!
過一會兒,等到闫子欽再次低頭看那娃娃時,上面的油彩已幹。做工精良的木頭玩具,搭配着平整均勻的色彩,養眼極了。
“幹了。”
小瘸子聞言,一把将劇本随手往後面一扔,就奔下車。
還差一點砸着他巡哥。
袁大經紀剛從埋頭苦戰的游戲裏,騰出一只手來接住劇本,緊接着只聽——
“啪叽”一聲!
小瘸子在房車門口摔倒了。
袁大經紀捂臉皺眉,那表情由于哭笑不得,都快抽搐了。
他家小孩兒殘疾的緣故,确實經常摔跤,但袁巡覺着,大部分的跤,都摔得特別不值當、沒有必要。
稍微看點路,穩重點,就摔不着。
最後還是闫子欽給小瘸子扶起來,把整個人拎起,看看胳膊,看看腿,掀起衣服前前後後檢查了一番,确保沒受傷,才把不倒翁遞到小瘸子手裏。
盛然歡樂地拿着漂亮的不倒翁,三步并作兩步回了房車。
袁巡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他家小孩兒昨天拍完吻戲,還有點不高興,也不知道跟闫子欽兩個,是沒溝通好,還是沒吻明白,總之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
結果這才不到24小時,讓闫子欽一個不倒翁給哄好了?!
這可不行!
他得好好盯着點闫子欽,這小子打他家小孩兒的主意很久了。
別看兩個都是他袁大經紀的藝人,藝人也有親疏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