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再無歸山時

第3章 序-再無歸山時

湖水碧綠如玉，輕風拂過，水面上掀起層層漣漪，猶如一幅流動的山水畫。

旁邊坐着一位少女，靜靜地在湖邊撫琴。

“铮铮——”

伴随着陣陣琴音，更添了別樣風采。

趙玉真：" 師姐，師父叫你去大殿。"

卻被匆匆而來的少年打破了寂靜。

少女擡了擡眼，眼中平淡無波，少年一時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高興還是在悲傷。

霧璃：" 知道了。"

趙玉真：" 師姐，你是不是不太高興啊？"

趙玉真：" 師兄已經下山了，你想下山嗎？"

霧璃：" ……不想。"

一旦下山，怕是就再也回不來了。

少年玉真看到了自己師姐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看來師姐是真的不開心。

他便也懂事的不再言語。

一路上寂靜無聲，等到了大殿的時候，霧璃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她就知道是這樣，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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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

霧璃聽到坐在上座的師父呂素真喚她才收起了笑容，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霧璃：" 師父。"

呂素真看着渾身清冷無比的女徒弟，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徒弟什麽都好，也是他座下天賦最高的一個，占了青城山十分氣運，偏偏這既不是武運也不是天運，就是獨樹一幟的氣運。

天運趙玉真可占九分，武運則是他的大弟子王一行占的多，六分武運。他曾以為這唯一的女弟子會占據剩下的天運跟武運，卻不料她一個都不占，唯獨占盡了青城山的氣運。

他也不知道這氣運到底有何說法。

現在看來，是禍不是福啊。

“玉真，你先下去吧，為師要單獨跟你師姐說幾句。”

趙玉真不明所以，他不想這個時候離開，師姐看起來是真的難過，但他不知道師姐為什麽會難過，他想陪着師姐。

但當他擡頭看到師父眼裏的一絲不忍時頓時豁然開朗。

原來這些突然上青城山的人來頭不小，而且是來帶走師姐的，師父也攔不住……

趙玉真：" 是，弟子知道了。"

若是連師父都攔不住這些人的話，那師姐怕是必須要下山了，他想在師姐下山前送給她桃子吃。

但是師兄說這個季節不會有桃子……他不信，他一定可以種出桃子給師姐的！

等趙玉真離開後，大殿上的人紛紛朝着霧璃下跪。

“令慈已然離世，您該啓程回天啓了。”

霧璃：" 呵……"

霧璃：" 好一個回天啓！"

霧璃：" 天啓是我的家嗎？"

霧璃：" 我的父母兄弟在天啓嗎？"

霧璃：" 母親才剛剛離世啊，我還沒來得及送她一程，就要被你們帶去天啓嗎！"

“請您息怒，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不過在去天啓之前，您可以先去西南道一趟，那裏會有大亂，北離八公子之一的淩雲公子或許會受到伏擊。”

“九皇子殿下提議讓您去一趟西南道，替他救下淩雲公子。”

霧璃在聽到‘九皇子’的時候眼睛亮了亮。

既然有九皇子讓帶的話，那看來事情也不是那麽糟。

霧璃：" 西南道，我會去。"

霧璃：" 還有什麽事嗎？"

“這兩個……還請您接下。”

來人将兩道明晃晃的‘紙’遞到了霧璃面前。

霧璃泠泠地看了他們一眼，并不打算接過。

“那位說了，您今日若是不接，來日遞到您面前的或許就是您最不希望看到的東西了。”

霧璃：" 你在威脅我？"

“屬下不敢。”

霧璃：" 你要知道你現在拿着的東西，也是我最不希望見到的。"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恭敬地舉着，似乎是不擔心霧璃不接受。

果然，霧璃在閉了閉眼之後還是拿了過來，粗略地翻了一下，第一份跟她所想的一樣，倒是第二份……有些出乎意料了。

看來這就是九皇子出手的結果了。

雖然還是她不想要的結果，但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九皇子也已經盡力了。

目的達到，那些人也就不再久留，紛紛告辭離開。

呂素真目睹了全過程，千言萬語終是化作一聲嘆息。

霧璃卻是朝他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霧璃：" 弟子霧璃今日下山怕是再無歸日，多謝師父十二年教育之恩，弟子永世難忘。"

霧璃：" 今日跪別師父！"

“去吧，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吧，天塌了也有師父頂着，師父不怕那個人！”

霧璃深深地望了一眼呂素真後轉身離去。

她什麽都沒拿，只蒙了一層面紗，帶了一把玉簫——弦月簫，是祭酒李先生所贈，借九皇子之手送給她的。

趙玉真到最後也沒能種出桃子，更沒能見他師姐最後一面。

霧璃此次下山，便再也不會回來了，趙玉真因箴言一生不可下山，于他們而言，前往大殿時的那段時間就是最後相見的時間。

壹-至東歸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