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處

第20章 相處

姜閑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上方紅色幔帳。

沒等他意識完全清醒,就有道人影闖入視野,并俯身下來, 快速接近。

緊接着,唇瓣上壓來他人嘴唇的觸感。

或許是昨晚親過太多太久, 姜閑下意張開了嘴。

立刻迎來火燙的唇舌入侵。

無論是前方模糊卻燃着火苗的眼眸, 還是口中舔舐和糾纏的力道,都是姜閑在昨晚體會過許多次的。

姜閑閉上眼, 再次跟随着榮少錦。

不過, 這個吻出乎意料的短暫。

榮少錦很快直起身,哪怕看過來的眼神依舊滾燙,也克制着沒再有行動。

姜閑喘過幾口氣,平複了呼吸,才察覺身體對周圍的觸感和以往不同。

他側過頭, 就看見剛才滑落些許的喜被下, 是自己白皙的肩膀,肩頭上好幾個紅紫痕跡分外清晰。

顯然, 姜閑的感覺沒有錯——自己沒穿裏衣。

他扯起喜被,擡頭看向穿着綢緞裏衣的榮少錦。

榮少錦此時已經平複好剛才親出來的那股心火, 溫聲解釋:“昨晚我給你搽了藥——包括身上那些痕跡, 穿衣服怕擦掉了。”

姜閑好笑地回:“那蓋被子就不怕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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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少錦:“總沒有衣服那麽貼。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姜閑:“感覺好餓。”

随着他這話, 兩人都聽到一陣輕微的腹鳴。

這出乎意料的答案讓榮少錦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連忙說:“我給你拿衣服。你要不要擦一下再穿, 殘留的藥會不會難受。”

姜閑:“不要緊,等會兒吃過東西, 我要泡一泡藥浴,那時順便洗一洗。”

榮少錦拿過一套裏衣,扶着他坐起來,一邊幫着他穿一邊說:“你該昨晚早點說,可以讓下面準備着,昨晚就泡了再睡。”

姜閑瞥過去一眼:“本來我是交待過雲雁的,但昨晚用了雙人的桶,雲雁肯定不敢自作主張。而且,那個藥浴你泡的确不合适。”

榮少錦腦中閃過昨晚浴室裏的一幕,頓時感覺嘴裏有些幹,禁不住舔了舔下唇。

姜閑穿好裏衣,榮少錦又給他披件外袍,問:“能起來嗎,還是就在床上吃。”

一邊說,一邊伸手扯扯床頭的綢布,就能隐約聽到房外響起的鈴铛聲。

花清很快繞過屏風,在門口小聲喚:“郎君。”

榮少錦:“讓雲雁端水來,姜閑醒了。”

花清應着聲出去。

姜閑随意系上外袍,自己揭被下床:“睡飽了,沒多大事。”

說到這句,他才猛然驚覺,連忙問:“現在什麽時辰?”

房裏窗戶關着,還下着簾子,只透着薄光,和平日起床時差不多,姜閑就沒能第一時間想起這個。但只要一想就知道,昨晚折騰得那麽累那麽晚,他肯定沒法按着平日的作息醒來。

榮少錦先他一步下床,伸手來扶,一邊回他:“快午時了。”

姜閑整個人愣在原地。

榮少錦不解地問:“怎麽?”

姜閑帶眼埋怨地看着他:“你怎麽不早叫我,今日得給長公主和襄侯請安。”

榮少錦反射性先說一句:“叫爹娘,我們都成親了。”

接着又續道:“放心吧,我們家不講究那些。再說,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起來沒有。”

這回輪到姜閑吃驚了。

不過沒等他問,就有腳步聲轉過屏風。

雲雁端着一盆溫水進來,伺候姜閑洗漱。又開口想說話,可剛叫了聲“郎君”就閉上嘴,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看兩人。

榮少錦了然一笑:“你叫慣了郎君就繼續叫,我分得清。”

雲雁這才繼續說:“郎君,我煮了藥膳。”

姜閑問榮少錦:“午膳要不要和爹娘一起吃?”

榮少錦直接吩咐雲雁:“端上來,你再去準備姜閑的藥浴。”

雲雁應了是,端盆退出去。

榮少錦扶着姜閑到外間桌邊坐下,雲雁和花清很快給兩人端上膳食。姜閑看過雲雁做的,點了兩樣讓榮少錦別吃,別的都可以一同。

兩人一邊吃着,榮少錦一邊繼續先前的話:“今早爹娘去上朝了。”

姜閑含糊地應一聲。他對朝堂的事不了解,也不知道這個“去上朝”是尋常還是不尋常,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不過榮少錦接着就做了解釋:“聖上給我爹提了爵,他現在是襄國公。”

姜閑聽得都忍不住驚訝:“那這可是大喜事!”

哪怕他不甚了解,也知道本朝封爵不多,尤其國公更是少之又少。郡侯一級,還能憑借天子寵愛加封,盡管這樣封的爵不會世襲。但想拿到國公,必須有實打實的大功勞。

榮少錦笑得很開心,繼續說:“昨晚爹娘也休息得晚,所以下朝回來後就補覺了。娘傳話過來說,讓我們晚上再過去吃飯。昨日剛辦過婚宴,也不好再大張旗鼓,我們一家子慶賀一下就好了。”

姜閑點點頭,又猶豫着問:“那我要不要備什麽禮物?只是好像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

榮少錦:“一家子還備什麽禮物。”

不過,習慣性說完這句,他卻停頓下來,想了想,改口說:“你這個藥膳好吃,能不能做一兩道拿過去,有沒有合适爹娘的?”

姜閑:“沒切過脈,拿不準做什麽好,先做兩道最溫和的吧。若是爹娘不介意讓我切脈,明日我可以讓雲雁做更合适的。”

榮少錦:“晚上我和他們說。切個脈是沒什麽,就可惜他們不會在京裏久待,估計過個幾日就離京了,以後想吃也不吃到。”

姜閑:“那倒是無妨,讓雲雁帶娘身邊的姑姑做兩回,學會了回去一樣能做着吃。我再把要注意的地方寫下來,每回做之前找個大夫切下脈就好。”

榮少錦詫異:“這種獨家的方子,你往外傳沒關系嗎?”

姜閑笑笑:“只是孝敬爹娘,難道爹娘還會在外頭開酒樓。而且,就算開也沒關系,離京裏這麽遠,離華澤更遠。不管我那朋友是繼續留在華澤,還是改到京裏,都不會受影響。”

榮少錦:“直管讓你朋友上京來。華澤離得遠我顧不上,進了京沒人敢找他麻煩。”

姜閑點點頭,換個話題問:“你平日要不要上朝?”

他猜榮少錦身上會挂點閑職領一份俸祿,平日大概就是去官署點個卯,甚至可能點卯都是派仆從幫應付。就不知道榮少錦這麽得興樂帝寵愛,會不會被叫去上朝。

不過,答案還是出乎姜閑意料。

榮少錦:“我身上一個閑職都沒有,別說上朝,點卯都不用。不過不用擔心,爹娘還是有點家底,我這個開陽侯的食祿雖然算不上多豐厚,但我們家裏人頭也少,開銷不大,你要花錢盡管去找家令拿。對了,一會兒讓家令把下面人都叫過來,讓你認一認。”

姜閑心下微愣。

先前在城郊那間小廟裏,也就是他做那個奇夢的那一晚,曾聽見隔壁商隊說榮少錦身上有差事。當時榮少錦就在鄰屋,姜閑還聽到他嗤笑。難道笑的是商隊打聽錯了情報?

榮少錦還在接着說:“昨晚還說今日帶你把家裏都逛逛……明日吧,今日你還是好好休息。”

姜閑漫應一句:“嗯,都住進來了,自己家不用着急看。”

這一句“自己家”顯然很好地取悅了榮少錦。

榮少錦:“對,不着急,慢慢看。你要見着哪裏喜歡,想怎麽改,都可以。”

姜閑暗暗看他一眼——這話聽着又像是對自己不設防的樣子。

不過轉念一想,又明白過來——這府裏最重要的地方,自然是長公主夫婦住的主院,那裏就不是自己能無緣無故随便出入的了。

姜閑思索一下,換個話題:“你平日都做些什麽?”

榮少錦:“和朋友們到處玩,哪裏有樂子就往哪裏鑽。昨日你都見過人了,基本上就他們幾個。家裏教養還不錯,就是自身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只想好吃好喝過快活日子。”

姜閑在心中琢磨出這話裏的意思——纨绔歸纨绔,但家裏也管着,只敗自己家,不會犯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但姜閑偶遇過崔七,就知道榮少錦不是那類人。當然,崔七做的事,姜閑很有自知之明地不會去打探。

他目光在榮少錦身上掃過,伸手捏捏榮少錦結實胳膊:“應該不只是天天找樂子吧。”

榮少錦一笑:“在家裏當然也會鍛煉一下身體。”

說完,突然湊到姜閑耳邊,壓着聲道:“昨晚我問你我有沒有進步,你還沒答我。”

不過姜閑依舊沒答,只給他一個自己意會的眼神,起身說:“我去給我娘寫封信,成親的事她還不知道。”

榮少錦有些可惜,不過也随着他站起,一邊領着他走一邊問:“要送銀子回去嗎?或者幹脆把她接進京來奉養,反正家裏大,住得開。”

姜閑目光微閃,搖頭道:“不了,她在那邊住得習慣,也有一些友人。來到京城,出門都不方便。”

榮少錦想到姜閑他娘的身份,不由得在心中嘆口氣:“也是,那多送些銀子回去好了,平日除了吃藥,也吃些補品養養。家裏有什麽你看你娘能用得上,一并拿回去。”

姜閑道聲謝,随榮少錦走進書房,花清在旁邊伺候筆墨。

榮少錦留下陪着,姜閑也沒避他,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把信寫好。

随後姜閑去泡藥浴,榮少錦回隔壁自己的院子練功夫。

剛舞完一套刀法,韓恭走了進來。

榮少錦收起刀,一邊喝水一邊說:“收到我爹升國公的消息了吧,晚上一同慶祝,明早你再回國子學。”

韓恭四下看看,湊到他身旁低聲說:“你先前不是在查含醉仙草的藥。今日學裏來了個新人,應當就是他。”

榮少錦聞言,斂起笑容問:“誰?”

韓恭:“姜貴,姜家二公子,姜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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