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機會

第26章 機會

榮少錦躺在船裏, 摟着姜閑給他當墊子,手在他後腰按揉。

小船的搖晃漸漸停止,艙內剛才的灼燙氣息也被湖風吹散。

姜閑撐坐起身, 一邊用雙手梳攏剛才扯散的發,一邊啞聲說:“回去吧。”

榮少錦有些不舍地伸手輕撫他的臉, 幫着整整發鬓, 再摸過水囊遞給他:“喝點水。”

姜閑靠着篷壁,捧着水囊, 小口小口地喝。

榮少錦跟着爬起, 脫下外袍抖抖,再随意折兩下,鋪在船艙裏,扶着姜閑躺上去:“你先躺一會兒,我劃回去。”

确認姜閑躺好, 榮少錦才出了船篷, 拿起槳把船往岸邊劃。

姜閑側過身,看着外頭劃船的榮少錦。

小船再次開始輕輕搖晃, 他的心似乎也跟着輕輕搖晃。

榮少錦把船劃回原處,對候在岸邊的花清和雲雁招招手, 把兩人叫到近前吩咐:“花清你騎我的馬帶上雲雁, 回去讓人準備熱水,我們要洗澡。再叫一輛車過來接我們。”

花清和雲雁俱是一愣, 對視一眼,都應過“是”就轉身跑去拴馬的地方。

榮少錦回到篷中, 在姜閑身邊躺下, 再次把他攬到自己身上:“船板睡着硬,還是墊着我更好。”

姜閑下巴擱在榮少錦肩膀上, 低聲笑幾下。

榮少錦繼續幫他揉着腰,随口找話題聊:“想不想去看看聖上送的溫泉莊子,都還一直沒去過。”

姜閑有點詫異:“你出城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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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知道初遇那時榮少錦具體是怎麽回事,但既然是要以崔七的身份進城,而不是換回只憑臉就能過城門的真實身份,就能猜到榮少錦進出城大概不是那麽随意。

榮少錦也沒瞞着,直說道:“近的城郊莊子不礙事,和宮裏說一聲就行。”

姜閑就有點心動,不過又問一句:“現在天熱起來了,泡溫泉會不會不太合适?”

榮少錦笑說:“現在還泡不了。聖上泡溫泉是在別宮,那裏的莊子原先是借着溫泉的熱度,在秋冬時節養花種菜。我們得重新砌池子,屋子也要改建收拾。現在就等我們去看看怎麽弄。”

聽到這情況,姜閑馬上興致缺缺:“那你看着弄吧,我完全不懂這些。”

榮少錦看出他沒興趣,便說:“反正五月不能動土,就先找人畫圖紙吧。看圖滿意了,就讓人照着圖紙建,等建完正好天氣也涼了,正合适去泡。”

姜閑笑着應:“好,就這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直到馬車過來,榮少錦才扶着姜閑上岸,随即直接抱起他,踩着踏凳鑽進車裏。

馬車回到院子,花清和雲雁已經安排好一應用品。

榮少錦直接把姜閑抱進浴室,和以往一樣為兩人清洗。

泡着熱水,姜閑就有點昏昏欲睡。

榮少錦親親他臉側:“還吃不吃午飯。”

姜閑眯着眼睛搖頭:“先前吃得多,還不餓。你餓你就吃。”

榮少錦:“那先睡吧,睡起來再吃一點。”

洗過澡一身舒爽,榮少錦抱着姜閑回卧房,一同上床睡覺。

窗前垂着竹簾的室內頗為昏暗,下了幔帳的床裏,兩人彼此相擁,發出輕淺而綿長的氣息。

○●

姜閑和榮少錦新婚燕爾,兩人過了好一段蜜裏調油的日子。

榮少錦變得都不愛往外跑,那幫朋友們總是約不到他。

先前靜寧和榮長生在時,他們還收斂着,等夫婦倆一離京,他們就直接上門來拉人。

榮少錦把他們笑罵一頓,不過也沒再把邀約全拒了。哪怕不是每叫必到,也隔三差五應上一回,若是地方合适,也會帶上姜閑一起。

這日,榮少錦又被叫出去玩。不過看地方太吵,獨自去了。

他不在,雲雁和姜閑說話都随意些:“郎君,我這兩日出門,總感覺偶爾像是被人盯着,可留心找又找不着是誰。”

姜閑想了想:“可能是劉叔碰巧見到你。算算日子,他該回來了。”

雲雁驚訝:“這麽快?才半個月,他往返加上辦事,還早吧。”

姜閑笑道:“你忘了可以走水路。他一個人輕便,兩頭坐船,只中間騎馬跑一段,差不多是這時間。”

雲雁這才想起,心中算算:“那是差不多……但他回來了怎麽還留在外面?”

姜閑:“我讓他先喬裝辦點事。不過,許真要是一同進了京,應該會來找我。”

兩人正說着話,就有仆人拿着名帖來禀:“公子,門外有位叫許真的,說是您的朋友,來拜會您和郎君。”

姜閑和雲雁對視一眼——真是說人人到。

姜閑:“請他到花廳,我這就過去。”

仆人領命下去。

姜閑起身整整衣,帶着雲雁去往花廳。

花廳裏坐着一名年約二十七八的男子,一身儒雅氣息,正喝着茶在等主人家,身旁還擺着一些禮盒,幾名婢女侍立廳中。

姜閑進來先拱手:“許兄,久未見面了。”

許真起身回禮:“姜公子,恭賀新婚。”

兩人相互問候,各自落座,婢女過來添茶。

許真先取出一份禮單遞給姜閑:“這是在下給姜公子和開陽侯的賀儀。些許心意,不足為敬,萬望笑納。可惜今日開陽侯事忙,改日在下再來登門拜會他。”

說是賀儀,實際上是給榮少錦這個靠山上的孝敬。

姜閑粗略看過禮單,笑道:“許兄客氣了。”

兩人真真假假地聊了聊藥膳館的事。

随後許真掏出一封信:“我一接到你的信,就立刻動身過來。你家仆人被令堂留着辦事,還要晚上幾日,因此托我先将令堂的信帶來。”

姜閑接過,抽出信紙快速看過一遍,裏面是許真簡短的情況彙報。

待姜閑看完,許真又說:“我來時雇了镖師護送。镖師明日折返,你若有書信等物要帶回,可今日之內拿到客棧給我。”

随後留了客棧地址。

姜閑折起紙:“好,稍候我寫好回信,讓雲雁送過去。”

花廳中不方便說話,兩人再聊過幾句不鹹不淡的場面話,許真就起身告辭。

姜閑回到院中,提筆寫了封回信,交給雲雁送去,讓他順便和許真約個在外頭“偶遇”的時間地址。

等晚上榮少錦回來,姜閑把許真那份禮單給了他。

榮少錦只掃過一眼,就還給姜閑:“日後他的孝敬,都你收吧。給他傳個話,也不用特意上門找我,他有什麽心意都直接謝你就行。”

姜閑點下頭,又說:“他說争取盡早開業,到時再來請我們。”

榮少錦自然答應下來。

等過兩三日,姜閑出門和許真碰了個面,把藥膳館的事全都交待好。

又過了五六日,劉山回到長公主府。

尋個榮少錦沒在姜閑身邊的空,劉山複命道:“我試過,的确是那個法子。現在已經全布置好,只要郎君給許真傳訊,他就會将東西送過去。”

姜閑欣慰一笑:“幹得好,辛苦了,劉叔。”

○●

五月底的一日,榮少錦被召進宮一趟,回來就告訴姜閑:“六月初三我陪聖上去打獵,可能得要個十日左右才能回來。”

姜閑奇怪:“怎麽突然去打獵?”

榮少錦一臉郁悶:“八成是武敏吉撺掇的。那小子自己玩還不過瘾,非拉着聖上一起。聖上也是,就慣着他。聖上讓我把你帶上,可你的身體哪裏合适去獵場,我就替你拒絕了。”

姜閑若有所思:“初三……還有七日。那你趕緊準備東西,夏日蟲蛇多,解毒的藥物記得帶上。”

榮少錦伸手摟住他:“別擔心,只是近處的小獵場,去過好些回了,地方我熟悉。就是要和你分開那麽長時間,實在難受。”

姜閑蹭蹭他的臉:“你盡情玩,不想我就過得快了。”

榮少錦嘆氣:“怎麽可能不想。而且也要收着打,玩不盡興。一想到又會看到武敏吉那得意的嘴臉,更是難受加難受。”

姜閑失笑:“要那不,我還是跟你去吧。我待着在營地裏,你不會十天都在林子裏吧,中間能見上面。”

榮少錦有點心動,不過猶豫片刻還是搖頭:“天熱,出門露宿肯定沒在家裏舒服,而且我也不放心留你自己在營地。沒事,熬一熬就過去了。”

姜閑也是一嘆:“前兩日許真才給我傳話,說初三藥膳館開張,請我們去吃宴。可惜了,只能等你回來。”

榮少錦:“你去吧。要是陳甫有空,可以叫上他陪你。等我回來,我們再去一次。到時挑個韓恭不上學的日子,帶上他一塊。”

姜閑笑着往前湊,親在榮少錦唇上。

榮少錦很快反客主為,舔開他唇瓣攻城略地。

翌日,劉山去找了一回許真。

六月初三一大早,姜閑送榮少錦出門。

兩人在大門處黏糊片刻,榮少錦就催着姜閑回去補覺。

臨上馬前,榮少錦突然想起:“對了,我好像聽說姜貴這兩天不知去了哪裏,姜家那邊在找。如果他們找你,你不用搭理,就說等我回來再說。”

姜閑應下,目送他帶着一隊家丁出門走遠,才返回房間,倒頭補了一覺。

起床再換身新衣服,帶着雲雁和劉山出門去藥膳館。

開張頭一日,許真搞了不少活動,店裏非常熱鬧。

姜閑給他道過賀,被領到後院預留出的雅院裏。

很快一道道菜就擺上桌,主仆三人吃得很暢快。

吃飯喝足,姜閑和劉山改頭換面做喬裝,只留下雲雁守在這裏,兩人一同從角門離開。

角門外停着輛破舊小驢車,姜閑鑽進去,劉山趕着車走了許久,來到一處偏僻小巷盡頭的舊屋。

劉山将驢車拉進不大的院中拴好,帶着姜閑進屋。

屋裏地窖的門開着,劉山舉着蠟燭在前頭引路。

姜閑拾階而下。

這裏上面的屋比上回榮少錦那的小,地窖倒是挖得比上回的大不少。

地窖中央擺着一張床。

姜貴被蒙着眼塞着嘴,綁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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