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高考

第39章 高考

有嚴律陪着, 何景新過了一個開心的春節。

春節假期結束後,嚴律回去上班,何景新重新投入到備考的複習中。

春節之後的複習強度顯然比春節前大了許多倍。

不僅因為留給何景新的時間更少了, 也因為經過系統的重學刷題之後,何景新開始将備考的重點落實到刷一套又一套的真題模拟卷子上,他現在最最最關鍵的,就是提分,把考試的分數提上來。

這樣一來, 何景新複習的狀态自然比之前更加投入,幾乎每天都在刷各科的卷子, 給自己模拟考試。

他也提前進入了沖刺階段, 周日也不跟着嚴律出去玩兒了, 抓緊一切時間備考。

而到了這時候, 何景新也已經不能拒絕嚴律的出力幫忙和資源了——嚴律給男生找了本省非常知名的各專業高考名師,砸錢請人,給何景新做針對性的一對一輔導。

還找了各市五星高中的內部模拟卷。

在五門科目總分750的情況下, 何景新用內部模拟卷, 第一次刷出來的總分就有660。

嚴律意識到何景新沖刺名校幾乎沒有問題,更是砸下數不清的資源, 甚至請到過去幾年本省各科的高考出題老師, 專門給何景新出題目卷子、乃至押題。

何景新二三月兩個月刷卷子刷到瘋魔, 分數也一再拔高, 到四月初的時候, 他用市裏高中的模拟卷, 最高竟然考到了690。

知道這個分數後, 嚴律不但找了專家研究何景新未來的大學報考,自己也翻起了報考書目。

不過嚴律沒和何景新聊這些, 他知道男生現在全力沖刺,壓力不可謂不大。

他最近陪何景新,都是希望男生可以放松一些,越臨近高考,越不要加重自己的心理負擔。

但不知何景新是不是太在意高考的關系,男生現在對自己的要求非常高。

他不但每天刷卷子每天總結複習,整個生活幾乎只剩下睡覺刷卷子這兩件事。

最誇張的一次甚至連着十天沒有出過公寓的大門,每天書房卧室兩點一線。

嚴律之前好不容易把人養胖回來一些,到了四月,何景新又瘦得脖子下的鎖骨清晰可見。

嚴律不明白為什麽每天讓人送菜色豐富的餐點過來,何景新在他的監督下也吃得挺多的,男生怎麽還會這麽瘦。

直到有天嚴律淩晨下班,想起來何景新,想來公寓看看男生晚上睡覺睡得好不好,結果他推開門,驚訝地發現整個公寓燈火通明,淩晨兩點半了,何景新竟然還在書房刷題。

嚴律皺眉,第一次沒有紳士風度地直接推開了書房的門。

何景新擡頭看見他,滿臉驚訝,嚴律則什麽都沒說,直接把人拎出書房、帶回二樓的卧室,床上一送,被子裹住,熄了燈,坐在床邊守着何景新睡覺。

何景新心虛,腦袋鑽出被子,又伸手,輕輕拽了拽嚴律的衣角,老實道:“哥,我錯了。”

嚴律回頭,語氣沒有多兇,話音透着威嚴:“你沒有錯。你只是給自己的心理負擔太重了。”

“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何景新又軟着嗓子老實道:“下次不會了。以後我肯定十一點就睡。”

嚴律低頭整理自己的袖口:“是不會有下次了。以後我每天過來,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那之後,嚴律當真每晚過來,監督何景新十點半結束複習、洗漱上樓爬床。

燈熄了,他就坐在床邊守着,直到何景新熟睡。

何景新老老實實,不再半夜溜起來看書。

嚴律守着他睡覺,他反而還挺開心的,有時候睡前會要嚴律抱。

嚴律抱抱他,何景新在那溫暖緊實的懷抱裏閉上眼睛,好幾次一會兒就睡着了。

給嚴律心疼壞了,知道男生高強度的複習看書刷卷子,睡眠又不多,肯定每天都很疲累。

于是之後送來公寓的餐點裏,總有花膠燕窩蟲草參湯之類滋補的東西。

做飯的阿姨也是用上了自己畢生本領和十八般能耐,變着花樣地燒菜。

如此,四月底,何景新才又重新養回來一些。

這甚至驚動了嚴律的母親,母親打來電話問嚴律:“那孩子是不是體質太弱了,吸收不好?”

“你張姨現在為了燒菜,每天都要在群裏問家裏別的阿姨,群都拉了好幾個,還讓人寄蟲草過去。”

嚴律沒多言,就道:“嗯,确實不太好養,太瘦了。”

母親:“可能也是要考試了,壓力太大的緣故。”

“你沒有勸勸他嗎,有你在,他其實考多少分都……”

母親不知道何景新能考680,嚴律打斷道:“分數當然重要。他的人生,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裏。”

不過嚴律也勸過何景新不要給自己太大心理壓力。

嚴律覺得何景新實力可以,考個985應該很穩。

但何景新說:“我已經能考690了,我的目标是700分。”

“我要考最好的大學。”

五月,何景新開始為六月的高考調整狀态。

他不再埋頭苦學,開始把作息調到七點半起床、十點睡覺,每天早上下午固定時間刷卷子,晚上就鞏固知識點和錯題集。

周日,他又開始跟嚴律一起找賀筠打球了。

賀筠也不知道何景新能考680、690,他的部分想法和嚴律的母親有些像,也覺得有嚴律,何景新其實考多少分都可以。

賀筠勸何景新:“放輕松,随便去考考,考得好,讓你嚴哥給你挑個好學校好專業,考不好,也有你嚴哥給你兜底。”

何景新沒多說什麽,他流着汗,坐在嚴律一條腿上,正吃一支雪糕。

賀筠這麽說了,他聽到了,就點點頭,不多說什麽。

嚴律的手從後面搭了何景新的腰,聽見賀筠的話,對何景新道:“別理他,當他放屁。”

“我怎麽就放屁了!”

賀筠炸了,又不滿道:“還有啊,為什麽你買雪糕只買小景的,不買我的?”

“我是個擺設嗎?”

何景新被賀筠炸毛的樣子逗笑,笑得不行。

五月底,何景新找了個時間,一個人坐車去了鄉下。

他父母在市裏沒有墓地,骨灰也沒有放在塔靈,因為沒有錢,當初下葬的時候,借了鄉下遠房親戚的地方,就埋在田裏一角。

何景新跟着親戚老太一起去父母的墓,空手去的,也沒帶什麽東西。

親戚老太彎腰弓着背給墳頭拔草,嘴裏說着方言,念念有詞,何景新跪在墓前給父母磕頭。

他磕完,閉着眼睛、雙手合十,心裏默念:“爸、媽,我馬上要去考試了。”

“我成績還行,不出意外能考到六百七八。”

“你們這次保佑下我,好嗎。”

從墳頭回來的路上,親戚老太一直操着方言和何景新念叨劉芳婷,說劉芳婷很久不來的、以前還會來看看她,又說什麽劉芳婷好像搬家了、不在市裏了,問何景新知不知道他們一家搬去了哪裏。

何景新說他不知道,然後給了老太一些錢,讓她有空來他父母這兒看看,其實就是花點錢,讓老太一家能看在親戚的份上,繼續留着父母的墓。

回程的路上,坐在車裏,看着路兩邊大片的油菜花田,何景新心裏挺平靜的。

快六月了,快考試了。

他終于又将迎來人生一個重要的時刻。

我可以的。

他默默堅定地在心裏想。

終于,五月結束,迎來六月。

何景新不刷題了,每天看看書、鞏固鞏固。

當準考證,那張通往考場的通行證打印出來的時候,何景新對高考終于有了更切實的感覺。

他沒有緊張,只是想,這一天終于要來了。

考試前兩天,可以熟悉考場,嚴律開車,帶何景新去了他的考點。

何景新獨自進學校看教室的時候,站在教室外,何景新有些恍惚,又有些感觸——學校、教室,真是久別了。他回來了。

我可以的。

何景新再一次在心裏對自己道。

6月7日,嚴律送何景新來考場,學校外的一段主路因高考被封,車也開不進來,嚴律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步行送何景新。

到學校門口,校門外守着一大群家長,嚴律也像家長叮囑孩子似的,對何景新道:“考試別緊張,答題卡不要塗錯,尤其是考生號。”

何景新轉身,和嚴律抱了抱。

嚴律拍拍他:“加油。”

何景新閉了閉眼睛,說:“我可以的。”“哥,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嚴律撫男生的後背:“我知道,我相信你。”

何景新最後順着人流從狹窄的入口憑準考證進學校,快進去前,他回頭,又沖嚴律揮了揮手。

嚴律看着他,像現場所有的家長看着自己的孩子。

不久,何景新坐到了考場,考試尚未開始,教室裏安安靜靜,所有人都在等。

這時有監考老師過來,彎腰靠近坐着的何景新,問他手腕的表是什麽表。

“石英的。”

何景新解開表,拿給監考老師看。

監考老師看了看,确認沒問題,還給何景新。

又過了一會兒,所有考生都進考場,安靜候考。

又過了兩分鐘,負責拿試卷的老師走進教室。

黑板上寫着:語文 9:0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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