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幸福

第49章 幸福

“喜歡”這兩個字對何景新來說特別陌生。

一方面他出社會早, 同齡人在學校上着學順便情窦初開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賺錢;

另一方面,缺愛讓男生在與他人構建情誼和關系的時候, 容易沒有安全感,也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體悟感情。

而與嚴律,何景新可以說一直是“索取”的那個,不停地在接受嚴律對自己的好與幫助。

他信任、感激嚴律,同時也很非常依賴嚴律。

他把嚴律當成了自己生命中誰都不能取代的那部分。

現在, 何景新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喜歡嚴律。

他內心中對嚴律的感覺又有了質的變化。

或者簡單點來說,他開始希望和嚴律構建比眼下的親密還要親密的關系。

何景新對此覺得不可思議, 他竟然對嚴律動了這樣的念頭。

他也因此羞赧, 沒想到自己會如此貪心。

可仔細在心裏想想, 何景新又能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嚴律真的對他太好太好太好了。

這世界上沒有人比嚴律待他更好, 他又怎麽會看見別人、看不見嚴律?

他的眼裏原本就只有嚴律。

他會喜歡上嚴律,真的太正常不過了。

而與其他人明顯不同的是,何景新還非常幸運, 因為一直以來, 他都與嚴律關系親近,甚至相處親密。

“親密”這點, 讓意識到自己開始喜歡嚴律的何景新有種淌在蜜罐中的幸福感——

嚴律再忙都會來學校找他;走路會牽他的手, 與他掌心相扣;與他說話會特別耐心溫柔;還會用凝聚的眸光認真地注視他。

嚴律還會搭他的肩膀、摟他的腰, 手指刮他的下巴、捏他的臉。

嚴律還會抱他, 讓他坐在腿上, 搭腰摟背。

甚至此刻, 在酒店套間裏, 嚴律洗完了澡,從浴室出來, 沒穿浴衣,就腰間系了條不長不短的白色大毛巾,露着肌肉緊致、線條流暢的上身與長腿,站在廳裏跟他說話。

何景新面上如常,心裏早毛了,餘光在嚴律身上到處亂瞥亂瞄。

嚴律這時想起什麽,展臂,對何景新說:“來,今天還沒抱過。”

何景新起身過去,擁進那滿是沐浴香氣與荷爾蒙氣息的懷抱裏,下巴墊着男人寬闊有力的肩膀,手搭在男人剛洗過澡、體溫略高的肌肉緊實的後背,心口的幾只小鹿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

等一起躺到床上,挨着嚴律,甚至枕着嚴律伸過來的胳膊,被男人身上獨有的氣息包圍,何景新覺得自己幸福得都快冒泡泡了——就問這世界上有誰喜歡一個人的,能像他這樣?有誰?

何景新覺得自己太太太幸福了,這晚差點失眠。

于是次日,回學校,回寝室,何景新又撐着腦袋、一動不動地坐在了自己書桌前。

蘇正珺:這是在為愛苦惱?

祁浩:吃愛情的苦?

朱墨:求而不得?

三人正要安慰,何景新轉過身,好麽,一張臉紅得滴血,眸光熠熠,哪裏有半點苦惱,反而像是泡在蜜罐裏,幸福得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樣子。

蘇正珺:“你這什麽表情?”

祁浩:“你臉怎麽紅成這樣?”

朱墨:“我怎麽瞧着,覺得你一點兒都不苦惱呢?”

何景新開口:“我苦惱啊。”

過于幸福的苦惱。

跟着,他把昨晚嚴律來接他後,他與嚴律的部分相處細節簡略概括地告訴給了寝室三人。

三人聽完:“……”

不是?

誰和自己哥哥相處的時候牽手捏臉啊?

誰會在自己哥哥剛洗完澡的時候光着就去抱啊?

誰這麽大了和自己哥哥同睡一張床啊?

啊?

誰?

蘇正珺一臉不忍直視,祁浩聽了直撓耳朵,朱墨閉眼沉氣,均是一副聽了辣耳朵內容的無語。

再見此刻何景新紅個臉、眸光水潤燦爛的,蘇正珺像上次一樣拖了椅子過來一屁股坐下,道:“給你心裏樂壞了是吧?”

祁浩跟着拖椅子坐下:“等等,直男不這麽相處吧?”

朱墨也坐下:“你們能把我肉麻死。”

而聊回感情問題,三個學霸态度依舊統一,就一個字:上!

用蘇正珺的話:“你都喜歡他了,不上幹嘛?!等着鴨子被別人逮了煮熟?”

三人還聚在何景新身邊,催何景新給嚴律發消息,問嚴律現在是不是單身。

何景新發了,删删改改,幾個字敲了有好幾分鐘,才在三個舍友的注視和催促下發過去:

【哥,問你個問題。】

【我現在有嫂子嗎?】

何景新一發過去,就覺得這問題特別刻意,很想撤回。

蘇正珺他們三個卻說:“對對,就這麽發。”“問他,一定要問。”“親口問!”

嚴律很快回:【當然沒有。】【怎麽問這個?】

蘇正珺他們三個看見嚴律的回複,鼓掌的鼓掌,道好的道好,何景新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

“你就回他‘沒什麽’。”

三人又開始場外指導。

“對,說你突然想起來,随便問問的。”

何景新依言回複。

祁浩這時道:“你再問他喜歡什麽樣類型的。”

“不問了吧。”

何景新捧着手機:“我哥平時真的挺忙的。”

朱墨一臉恨鐵不成鋼:“你管他忙不忙,你就這麽問!”

“現在是你喜歡他,又不是他喜歡你。”

“你不這麽問,你怎麽知道他喜歡什麽類型?”

……

總之,自從何景新跟寝室裏坦白他喜歡嚴律後,另外三個就當上了狗頭軍師,有的沒的就給點建議出來,全然忘了他們自己的感情經歷“豐富”到至今為零。

而後面幾天,嚴律不在,何景新獨自在學校,完整地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心有所屬的“七上八下”——

這邊上着課,突然收到嚴律發來的消息,何景新課不聽了都要偷偷回;

圖書館或者空教室看書自習,看着看着,何景新就會想到嚴律,手機跟着摸出來,想給嚴律發消息,可他一有些不知該發過去什麽,二又怕嚴律在忙、影響他上班。

一天至少想嚴律八萬遍。

接到嚴律的電話,何景新叫着“哥”,滿臉甜滋滋。

等到晚上,寝室座談會聊起,蘇正珺他們又要給出各種不知能不能行得通的主意。

何景新明明知道這是三個臭皮匠,可聽聽,又奢望三人能趕上諸葛亮,腦子裏還禁不住晃過嚴律的身影,幻想着是不是有朝一日他真的會和嚴律在一起。

就這樣心緒起起伏伏地過了一周,周末,因為突然非常想見嚴律,何景新自己訂了張機票,飛了回去。

等出機場、上出租車了,何景新才給嚴律發了消息,問他這會兒在哪兒。

【公司。】

嚴律回:【怎麽了?】

何景新坐的是一大早的飛機,這會兒還沒到中午。

他問:【中午能空出來嗎?】

嚴律:【空得出來。】

何景新捧着手機坐在出租車後排笑了笑,這才道:【我回來了,剛出機場。】

【中午一起吃飯啊。】

剛發過去,何景新手機就震了,是嚴律打來的電話。

何景新見嚴律打來,馬上接通:“哥。”

嚴律:“怎麽回來了?”

等到了嚴律公司樓下,何景新站在公司門口前的空地等了片刻,不久,嚴律的身影從旋轉門後走了出來。

見嚴律望着自己、快步走來,何景新默默注視着,這一刻他有種慢動作閃現、同時幸福具象化的感受——只見人高腿長的嚴律一步步走向自己,與此同時,男人看着他,目光鎖定着他,眼中仿佛只有他。

何景新的心跳跟着從正常勻速的跳躍,變得噗通噗通、一下快過一下。

緊跟着,何景新就覺得今天回來得特別值得——哪怕只是這樣不遠不近地看嚴律一眼。

而事實上,嚴律不但走過來,還在走近後擡手便揉了下何景新的發頂,笑道:“回來怎麽不提早說,我好去接你。”

何景新回視男人,暗自捂心口,覺得自己幸福得不行——他臨時回來,沒有提前打招呼,嚴律都覺得應該去機場接他。

何景新于是點點頭,乖巧道:“下次我跟你說。”

嚴律攬何景新的肩膀:“走吧,去吃飯。”

又說:“下次不要訂機票,提前說,我讓飛機去接你。”

還特別了解何景新:“又坐的普通艙是嗎,普通艙的座位空間小,就算只飛兩個多小時,坐得也不舒服。”

何景新擡眸看看嚴律,聽着這番話,心都被裝滿了。

而何景新原本是計劃周六回周日走的,但周日走的時候,嚴律不但安排了私人飛機,還一起上了飛機。

何景新很怕耽誤他工作,嚴律毫不在意的态度,說:“我送你回去,飛機上車上,我們還能抽空多待一會兒。”

何景新這下何止心被填滿,整個人都是滿的。

嚴律待他的好,簡直已經到了細節都挑不出一點點點纰漏的程度。

後來回到A大,寝室樓前,何景新明明已經和嚴律在車上道過別了,但還是繞過半個車身,來到另一邊,彎腰躬身,隔着落下的車窗,對嚴律道:“哥,我上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嚴律的回應是笑了笑,伸手出來疼惜地撫了撫男生的臉:“去吧。”

何景新站在車邊,由着嚴律撫他的臉,像平時一樣。

但今天,他又下意識微偏了些頭向嚴律的掌心,主動地輕輕地蹭了蹭男人寬大溫熱的掌心。

嚴律笑:“這麽乖。”

何景新擡了眸光,亮晶晶地回視,軟了嗓子,像在撒嬌:“一直很乖啊。”

嚴律一頓,收回手的同時捏了捏何景新的下巴,跟着道:“你這樣,我還回去什麽。”

跟着道:“回來,上車,我住一晚,明天再走。”

當晚,酒店床上,何景新不但靠在嚴律身邊、腦袋枕着嚴律的肩頭,還把一條腿曲起,搭在嚴律的腿上,又用手和胳膊摟在嚴律緊實寬闊的胸前。

閉着眼睛,何景新感覺自己整個人幸福得化作了一灘水。

他真的好喜歡嚴律啊。

真的。

非常喜歡。

次日早,何景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嚴律還沒醒。

男生擡起脖子,用目光認真又仔細地描摹了身邊男人挺立深邃的五官。

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何景新伸頭湊過去,在嚴律下颌很輕地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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