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2章 第 2 章

“問你,”陳添朝他走過去,“你有意見?”

“沒……沒有。”車昊不自覺結巴了起來。

看他反應,陳添微偏頭,“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

陳添扯了下唇,“那你怕成這樣?”

車昊暗暗咽了咽唾沫,沒接話,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誰,但作為黎艾的金主,即便其實力沒有傳聞中那麽誇張,也一定不是他惹得起的。

“你應該還是知道點兒什麽,比如,”陳添唇邊蕩開一抹笑,“我會弄死你。”

車昊瞳孔驟然一縮,面色發僵。

見他被兩句話就吓破了膽,陳添将目光收回。

沒意思。

他沒再繼續停留,邁開長腿徑直越過了車昊。

想搞定個化妝師,剛剛他那一句話就夠了,會有人去執行,比如此時跟在他身後的秘書葉堯。

今天他來這兒,是來接人的。

車昊在原地愣了兩秒後突然轉身追上去想說什麽,多半是求饒,但葉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一把将他掼到了牆上。

葉堯反鉗着他的手警告他:“識相點,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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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添聽到了一些身後的動靜,卻沒回頭,他沒興趣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手在兜裏玩兒着打火機繼續往前走,直到步行至距離化妝間還有幾米的地方,他才停下腳步。

一道纖細的身影走進了他的視野。

對方同樣看到了他。

“你怎麽來了?”黎艾先是一驚,而後問他。

“來接你。”陳添往她再走過去兩步。

“你怎麽知道我還沒完事?”

“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黎艾嗤了聲,用下巴指了指葉堯,“他今天偷偷放了幾個屁你也知道?”

突然被cue到的葉堯微微睜大眼,還眨了一下,跟剛剛把人往牆上掼時的樣子形同兩人。

陳添轉頭過去直接問他,“你今天偷放了幾個屁?”

“沒……今天沒放過……屁。”葉堯紅着耳朵回答。

得到答案,陳添回頭看向黎艾,“現在不就知道了。”

黎艾沖他翻了個白眼,“你真行。”

“是行。”

這人也是沒誰了。

黎艾笑出聲。

“沒生氣了?”陳添雙手插着兜俯身,那張極好看的臉湊到黎艾面前。

黎艾晃了下神。

陳添這張臉她已經日日夜夜地看了五年,但總還是會輕易因他失神。

就憑這張臉,陳添哪怕沒有資本家的地位,在娛樂圈也照樣是橫着走。

見她晃神,陳添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想什麽?”

她想了下他剛剛的問題,“我生什麽氣?”

“那個化妝師不是惹着你了?”

“他沒惹我,我只是今天才發現他是個爛人。”

聽她這麽說,陳添笑了下。

“你笑什麽?”

陳添直起身,“以為你心情差,我還給了帶了顆石頭。”

說着,他往後伸手,葉堯将一個盒子遞到他手上。

他用食指将盒子抵開,露出裏面一顆亞歷山大石。

亞歷山大石被譽為是“白晝裏的祖母綠,黑夜裏的紅寶石”,也被稱作變石,不同的光線下會呈現不同的顏色,變色強烈顯著的即為高品質寶石,如果變色效應和貓眼效應集于一顆亞歷山大石上,價值更是極其高昂,而陳添手裏這顆就是貓眼變石。

雖然陳添一向大方,黎艾還是很吃驚。

只是覺得她心情差就送她一顆貓眼變石,任誰都會驚訝,盡管這些年他已經送了她不少珠寶。

“你管這叫石頭?”她将盒子接過來。

“這不是石頭是什麽?”

嗯,是石頭,寶石也是石。

“收了我的石頭,你不該有什麽表示?”

黎艾瞄了眼前面的攝像頭,“這兒有監控。”

陳添卻說:“怕什麽?”

黎艾倒不是怕自己被拍到,誰不知道她有個金主男友,她是聽說他們陳家有不能在媒體上高調示人的規矩,但陳添這人行事作風就這樣,從來都肆意妄為,毫無顧忌,才不把什麽規矩放在眼裏。

她笑笑,踮起腳在陳添側臉輕輕親了一下。

完事,陳添睜開閉上的眼,“我眼睛都閉上了,你就親了下我的臉?”

在攝像頭下邊兒,這兒又是随時有人出入的地方,現在除了他倆還有幾個人在,制片和出品人都還跟在她身後,這種場合她親不下去嘴,“這麽多人看着,你還想我跟你來個法式舌吻?”

陳添沒那意思,但他偏來一句:“不是不行。”

靠。

黎艾想罵他不要臉,可陳添這人有個癖好,就喜歡她罵他,尤其在床上,她越罵他,他越來勁,所以她一般不罵他,免得把他罵爽了。

她不知道,陳添從小到大幹什麽都出類拔萃,什麽家人、老師、教官沒一個人罵過他,其他人又怕他,也就幾個玩得好的兄弟會罵罵他,活了二十多年,她是唯一一個罵過他的異性,頭一次她罵他的時候他就覺得還挺刺激,後來在床上她罵他,他更覺得帶勁,久而久之,就成了癖好。

“想罵我?”陳添揚着唇問她。

黎艾沒回答,只瞪他一眼。

陳添沉沉笑兩聲,而後攬過她的腰,摟着她往外走,“走吧。”

“去哪兒?”

“今天陳宴京生日。”

陳宴京的生日派對在一艘游輪上,陳添安排了一架直升機飛過去。

抵達游輪停機處,螺旋槳的巨大噪音都蓋不住游艇艙內傳出的音樂聲,絢爛燈光掃過海面與雲層,不知道的怕會以為開了個海上酒吧。

陳添帶着黎艾往裏走。

裏頭人不少,喝酒的喝酒,蹦迪的蹦迪,玩得很嗨。

一眼掃過去,黎艾在躁動的人群裏看見一張沙發,沙發上躺了個人,不知道是在睡還是酒喝多了,一張俊臉在昏暗不清的光線裏都好看得過分醒目。

這人她認識,陳祁生,陳添家族裏的兄弟,血緣上的親疏她不清楚,陳家人口太龐大,龐大到需要簡化稱呼,他們自個兒都很難理清,輩分差距也拉得很大,據陳添說,要是按輩分來叫人,很多老頭子都得叫他爺爺。

陳添像是也看到了陳祁生,摟着她穿過人群徑直朝陳祁生走過去。

到他跟前,陳添輕踹了他兩腳,看他是醉死了還是怎麽回事。

陳祁生沒喝醉,單純是在睡覺,陳添這兩腳頓時讓他醒了過來。

睜眼看到陳添,陳祁生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把他弄醒的,當即親切的問候了他母親,“滾你媽的陳添。”

“跑來這兒睡覺,你有病?”

“是有病,”陳祁生緊蹙眉心,“我他媽快累吐血了。”

陳添不明白他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子,“你底下的人都是吃屎的?”

陳祁生懶得跟他解釋,只說:“你這種獨生子懂個毛。”

他這麽說,陳添一下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你家裏那幾個又找你麻煩了?”

陳祁生“嗯”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眉眼間盡是疲憊。

等他揉完眉心睜開眼時,一道光恰好打過來,黎艾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布滿的血絲,看起來估計兩晚上都沒睡過了。

陳祁生與她也算熟識,要不是他,她當初不會那麽快和陳添在一起。

剛認識陳添那會兒,她以為陳添是個輕浮公子哥,壓根沒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是陳祁生跟她說,陳添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她那會兒當然不信,但這事兒竟然是真的。

陳添小時候想當兵,中學和大學都讀的是男子軍校,畢業後又直接進了部隊,壓根沒接觸過幾個女人,也沒心思搞女人,完全一門心思投身于部隊,是退伍後接管家族企業才開始與外界接觸,而她遇見陳添時,陳添剛退伍不久。

陳祁生作為陳添生意場上最好的盟友,這些年她與他交集也頗多,看他累成這樣,她開口問了他一句:“你至于這麽拼?”

“至于。”陳祁生回答得很快。

黎艾一直知道他很拼,但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拼,她沒問過,這會兒也不打算問,不好奇,只說:“你別有命掙錢沒命花。”

“沒命花……”陳祁生不知道想到什麽,眼神似乎暗了暗,聲音也沉下去一個度,“就算了。”

這下,黎艾開始好奇了,“那你圖什麽?”

“你不知道他圖什麽?”陳添轉頭問她。

陳添既然這麽問,那他自然清楚陳祁生圖的是什麽,黎艾遂又把問題抛給他,“什麽?”

“圖,”陳添看向陳祁生,勾了下唇,“一個人。”

“誰?!”

黎艾眼睛瞬間亮了,送上門的八卦,有不打聽的道理?

這沒什麽不能說的,陳添直接告訴了她,“他初戀。”

本來,黎艾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要求太高,所以陳祁生才需要努力搞事業,但既然都談過戀愛了,想來就不是這麽回事兒。

看她表情疑惑,陳添微挑眉,“想不明白?”

“不明白。”

“你是不是覺得,像我和他這種人,人生都易如反掌?”

“不是嗎?”

他們這種階層,雖說沒到心想事成的地步,但成功對他們來說,比普通人要容易太多,而且,他們不需要任何一絲的努力就可以活得比普通人精彩一萬倍,人生于他們而言,當然算得上易如反掌。

“我是,他不是。”陳添說。

靠,還讓他裝上了。

黎艾擡手給了他一個中指。

看着眼前豎起的那根中指,陳添掀唇。

她用手勢罵他,他也覺得帶勁。

表情愉悅地笑了會兒,他再次開口:“因為他不是獨生子,也沒有支持他做任何決定的爸媽,他爸媽只會在他們希望他做的事情給他支持,至于其他的事,他們不光不支持,還會施加阻礙,剝奪他的自由空間來控制他,他如果想要盡早擺脫控制,就只能拼命往上走,用幾年時間超過他們幾十年走完的路。”

“這可一點兒不容易,”他勾手擡了擡黎艾的下巴,語氣玩味,“寶貝。”

聽完,黎艾都沒心思去搭理陳添最後那一下的逗弄,轉頭瞪大眼看向陳祁生,“我靠陳祁生,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情種!”

看她表情,陳祁生淡淡道:“這有什麽值得驚訝的嗎?”

“這還不值得驚訝?”

“那看來你不知道,”陳祁生往後仰,“我們陳家從來不缺情種。”

在陳家歷史上,像他這樣為愛拼命的人實在算不上少見。

因為陳祁生這句話,當晚,黎艾讓陳添給她講了好多他們陳家的愛情故事,果真個個都是大情種。

然而,同為陳家人,黎艾卻并沒有把給她講故事的這個人視作情種。

雖她已經和陳添在一起五年,并且,在這五年時間裏陳添對她一直很好,但她始終認為,陳添并沒有多愛她,可能愛都談不上,只是有點喜歡,也就是占了個初戀的新鮮感,等再過一兩年,玩兒膩了,就會将她棄之如敝履。

是後來,她才發現,陳添的的确确愛着她,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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