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 34 章

“跟我上床?”他笑, 笑得惡劣,“要嗎?”

要嗎?

黎艾想了想,真的要這樣嗎……

好像沒什麽不行,她跟他說過, 她唯一真心喜歡的就是床上的他, 她如果說不要, 那才顯得奇怪,她甚至都懷疑,他是在試探她。

“要啊, ”她笑着輕挑眉,“怎麽不要?”

陳添也笑,“不給。”

黎艾立馬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看吧,她就知道。

“睡完我就跑,你想得美。”

她要這麽說, 她就不樂意了。

誰睡誰?

她是會爽,但更爽的人是他好不好。

“繼續吧,”陳添松開她,“你要是想跑, 現在只有這一個機會, 搶到我手裏的打火機。”

黎艾早就準備好了跟他繼續戰鬥的打算,但很快她發現一個問題——

如果陳添一開始就讓她一條腿, 那她肯定能搶到打火機,這會兒她已經沒剩多少力氣了,估計最多再來十分鐘她就會到極限, 雖然陳添沒說不能休息, 但以她現在的狀态,估計一休息立馬就會倒頭睡過去, 在這之前她就嘗試休息過,眼皮直往下沉,不動起來完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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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耗下去不行,陳添跟她之間可不是讓一只手一條腿就能抹平差距的事兒,陳添的身體素質是用二十多年鍛煉出來的,她才練幾年,就五年,五年時間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黎艾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狀态,準備把全部體力都用上賭最後一次。

這次她只管去抱陳添沒拿打火機的那只胳膊,抱得死死的,等陳添純靠腰腹核心力量再一次把她壓到床上,她還是沒松手,繼續抱着,還沉寂手腳并用,像只八爪魚一樣纏着他的手臂。

接着她慢慢調整姿勢,用雙腳陳添那只手壓住,然後一點一點朝陳添那只手挪過去。

等能夠到他那只手臂,她又努力去把他那只手壓住。

眼看時機成熟,她雙腳一蹬,雙手順勢借壓他胳膊的力往前撲過去。

這一次!

她贏定了!

時間仿佛放緩,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在這半秒的時間裏一點一點接近那枚打火機——

三十厘米、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

人還在半空,她的嘴角已經開始抑制不住的揚起,唇角弧度伴随着距離的接近而不斷擴大,直到她看見本該到手的打火機被抛到了半空。

她眼睜睜看着打火機被抛起來,在她頭頂劃出一道抛物線,然後穩穩落到陳添的另一只手上。

“陳添!”黎艾氣得頭頂冒煙,“你玩兒賴!”

陳添轉了轉指間的打火機,挑唇道:“我說用兩個手指夾打火機,可沒說是哪只手的手指。”

靠!

黎艾氣惱至極地蹬了下腿,翻身平躺到床上,兩眼一閉,不打算跟他再玩兒這破游戲。

陳添壓過來。

“我去上個衛生間,回來再繼續,”他食指輕點了點她的鼻尖,“別跑,跑了給你抓回來。”

跑?

哪兒還有力氣跑?

黎艾覺得自己都不是力竭了,是透支,嚴重透支,卸力後,一股令人完全無法抵抗的困意立馬向她襲來,剛聽完陳添這句話,她就睡了過去。

此時天色已熹微,窗簾外籠了一層朦朦胧胧的光暈,遠處的海與天都是模糊中帶着噪點的藏藍色,像老舊的膠卷影片。

陳添離開卧室,沒有走向衛生間,徑直去了陽臺。

他靠着陽臺,手裏還拿着那枚打火機,一會兒後,他手裏還出現了一支煙。

點燃煙,他深吸一口,望向遠處的海。

将明未明的夜色浸在他眼底,看起來眼神有些深,像在沉思,但其實他什麽也沒想,只是在等這支煙抽完。

一支煙抽完,某人應該就睡着了。

她可能早忘了,他說要給她做心理疏導。

今晚這場游戲,就是他給她做的心理疏導。

他讓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場游戲裏,沒有時間再去想今晚的那些畫面。

親眼近距離看到一個人被擊殺,如果她反複的去想那一幕,心裏很容易會留下一生都無法磨滅的陰影,但如果她在當天對這件事印象最深時被轉移了注意力,那麽即便她日後再想起來,對心理造成的沖擊力也不會太大。

她不像他,過目不忘,哪怕只是輕瞥一眼的畫面,也會一輩子留在他的記憶裏,普通人的記憶力有限,只要沒有在短時間內不斷重複加深某段記憶,那麽這段記憶就會随着時間而快速減淡。等再沉沉睡上一覺,她會産生的陰影的概率就更小了,所以他折騰她,透支她的體力,讓她強制進入深度睡眠。

一支煙燃盡,陳添回到卧室。

床上的人果然已經睡着,呼吸均勻,長睫輕顫着,像在做夢。

不知道是不是噩夢。

她睡在被子上,陳添将一邊的被子拉過來蓋在她身上,自己則就坐在床邊看着她。

他也困,但他不想睡,就想看着她。

都說濃顏不耐看,怎麽她就這麽耐看。

那天,他跟陳柏西說“在他這兒,她就是球花”,這話沒有任何誇大成分,在他眼裏,就是誰都沒她漂亮。

他這人,挑剔。

否則,即便他一直讀男子軍校,又入伍幾年,還是不至于一直單着。他不是沒機會和異性接觸,他有大把的機會,能接觸的女性還一個比一個漂亮,可他就是對她們不感興趣。

而見到黎艾的第一眼,他就挪不開視線。

這張臉,從初見,到現在,他怎麽都看不夠。

他就這麽靜靜看着她,守着她,從日出前的昏茫,到午後的晴空。

室內窗簾拉得嚴實,看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從昨晚到現在,頭頂的燈一直亮着。

陳添落在黎艾身上的視線還沒有移開,她這會兒應該是在做噩夢,眼球顫動得很厲害。

忽然,她大喊一聲并猛地睜開了眼,喊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陳添。

“我在。”

耳邊傳來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

“別怕。”

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透過彼此緊貼的掌心傳過來,很暖。

黎艾怔了怔,轉頭看過去。

陳添坐在她旁邊,像曾經她生病時一樣,醒來就能看見他。

明亮的光線下,她看得見他眼底的紅血絲,也不知道守了她多久。

“夢見什麽了?”

陳添的聲音裏摻着笑,她在夢裏喊了他名字這件事,似乎讓他很是開心。

但黎艾夢見的,可不是關于他的什麽好事。

夢裏,他被一槍貫穿頭顱,像昨天那個人一樣倒在她面前。

“夢見你被一槍爆了頭。”

陳添卻還是笑着,“夢和現實是反的。”

“我不會死,”他說,“我會活着帶你回去。”

“你不會死……”黎艾聲音很低,眼底逐漸有水霧漫上來,“那別人呢?我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看着她隐隐有淚光閃動的雙眼,陳添臉上的笑容凝住,眼神很快沉下去。

“陳添,”黎艾眼裏噙着淚,聲音在顫,“我是真的怕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語落,眼角有晶瑩液體也跟着滴落。

陳添靜靜注視着她被淚浸濕的雙眸,似乎不忍心出口拒絕,所以他默然搖頭。

見他搖頭,黎艾眼底頓時沒了那股哀意,等她深吸一口氣再眨了下眼後,原本浸透雙眸的淚也沒了蹤影。

陳添眼神一暗,“你演我?”

“不然?你真以為我那麽脆弱?”黎艾笑了笑。

倒也不全是演,夢到陳添被一槍斃命,她是真的難受,也是真的怕有那麽一天,只是借着演戲,将那股情緒釋放了出來,她演技沒那麽好,但她卻說:“你看,我演技其實一點兒也不差對不對,所以你怎麽就是不相信,這些年,我都是演的。”

“我就是不信。”陳添冷着眼。

黎艾嘆了口氣,“陳添,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我走?求你沒用,賣慘沒用,上床也不管用,你不是說不管我去哪兒你都能找到我嗎?那你為什麽不敢放我走?”

她激他。

陳添當然知道她是在激他,卻也還是吃這一套,他混不吝地笑起來,“上床還是管用的。”

黎艾眼底冒出一個問號。

什麽意思?

陳添微眯了眯眼,一副壞心思擺明了寫在臉上的渾樣, “接下來的時間裏,你可以盡情勾引我,哪天我要是忍不住跟你上了床,我就放你走。”

可拉倒吧。

黎艾才不上他的當,這人的自制力有多恐怖,沒人比她更清楚。

“勾引你大爺。”黎艾白他一眼。

這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說:“沒玩兒你,對你,我沒那麽強的自制力。”

黎艾想想,也是,以前有好多次他明明答應了她不做,結果還是出爾反爾把她折騰得夠嗆,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始終覺得,只要他想忍,怎麽都能忍得下來。

更別說,一邊享受她的主動,一邊自撸的事,他不是沒幹過,有回她和他打賭,他就是這麽幹的。

“不過,”他補充一點,“在我被解除限行令之前,我無論如果也不會放你走。”

可這句話,在不久之後,由他自己打破。

那天來得毫無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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