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

安樂拿着專輯晃悠着回去,邊走邊想自己到底是哪裏抽了風,為什麽要幹這麽丢人的事情?

不過,一開始他也沒想着要丢人吧?

哎呀算了算了。

安樂覺得自己聰明的腦袋瓜每次遇見鐘譽都快不轉了,把對方寫的手機號疊了疊放在了口袋裏,拿出根棒棒糖含在了嘴巴裏。

江諾他們看到安樂這麽快就回來了,連忙把他拽到了車上,兩個人剛剛還摸不着頭腦怎麽突然提出來自己去要簽名了。

難不成——

“喏,給你。”

安樂把手中的專輯遞給了許湄,自己整個都窩在了後座,許湄立馬驚的要從車裏站起來了,還是江諾把她拉住了。

“我的天!deri,你真的要來了!我的天!還是to簽!to簽!to湄姑娘!!啊——”

“……”

安樂抱着自己往後縮了縮,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耳朵,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只是個to簽而已,怎麽驚訝成這個樣子。

他都不止一次給人簽過to簽了,雖然對方也很激動就是了。

“不是!你們不知道,譽哥從來不給人to簽啊!啊啊啊——我真的要瘋了!我把這個放上去說我睡了譽哥都有人信啊!!啊啊啊——”

許湄本來只是覺得安樂長得漂亮,現在仿佛在她面前渡了一層金光,形象更加的偉岸了,怎麽可以這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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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湄!”

江諾聽着這話有些不太滿,任誰聽到自己女朋友睡了其他男人都十分不滿。

“……”

安樂皺了皺眉,本來打算不再搭理他們的。這下子聽到睡了這個詞忍不住擡起了頭。

“為什麽這麽說?”

一張to簽專輯而已,不用這麽誇張吧!說睡就睡了?還有人信?傻子才信吧?

“不是,你們聽我說……”

許湄把她進圈以來聽說過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他們說了,兩個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粉圈有時候也太瘋狂了吧?

原來,在鐘譽還沒有加入KANE樂隊之前,是一個獨立唱作人,是簽to簽,不止是to簽其他的簽名都是來者不拒的,有的人拿個手機殼他都會簽名,但是一次有個狂熱粉拿了套內衣內褲讓他to簽被拒絕了,就開始自導自演造黃謠。

甚至專門把之前的to簽印到了內衣內褲上,只要他有活動就拿着到處跑,說鐘譽睡了她不承認簽名都在內衣上也不承認睡了她,但是問她要證據什麽也拿不出來。

雖然說在娛樂圈睡粉絲也不是什麽大事,搖滾圈更是身邊果兒一個接一個,但是他當時剛起步如日中天,不僅有黑子盯着還有無數對家,愣是把這件事情上升到了很高的層面,連男女對立都拉出來吵了好幾輪,攪黃了他的好幾個商務。

經濟公司緊急公關找律師把這個人告了,連夜發布辟謠的聲明雖然把事情壓下去了,但還是給鐘譽留下了特別多的負面影響,對家的黑通稿多到了都澄清好幾年了,還是有人不信。

從那以後鐘譽就不給人簽to簽了,後來組了樂隊就更是了,就算只是正常簽名也不會讓任何人近身了,都是經紀人拿過去一起簽,主唱大人的私人信息也越來越少,就連微博微信朋友圈很久都不用了。

所以才會他們粉絲群裏流傳着如果哪天出現了to簽那一定是譽哥特別喜歡對方了,可以不介意之前的陰影。

“……”

安樂插在口袋裏的手都不由得攥緊了,原來他之前看到的遲疑是真的嗎?看來陰影是真的很重了。

就這樣還給自己簽了……

很難不說是真的對自己有意思了。

不過那個人也真是神經病,針對這麽溫柔的人幹嘛啊,臉上不滿的神情都快透過墨鏡溢了出來,說不清是懊惱自己沒搞清楚就讓人簽to簽還是其他的。

“所以說你們知道了吧,我為啥這麽激動!”

“哎對了deri,你怎麽要到的啊,你跟譽哥很熟?之前也沒停諾諾提起過啊。”

“……就也不是很熟,”安樂撇了撇嘴,“也就見過幾面。”

準确來說到今天就三四次?最長一面就是酒吧喝過一次酒,說過的話屈指可數,連手機號還都是今天對方硬給的呢。

“見過幾次面就給了?”

許湄滿臉的不可思議。

“……嗯。”

安樂輕輕點了點頭。

江諾看着他女朋友的表情不由得搖了搖頭,肯定不會這麽簡單的,但是安樂不說,他也不會再去追問。

不過,今天總算是十分圓滿。

“Deri,你什麽時候開演唱會,我絕對買票支持你!”

“……那可真謝謝了。”

……

回去的路上,安樂閉着眼睛聽着許湄把車上的音樂調了調,換成了特別深情的苦情歌,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最讨厭這種無痛呻吟的苦情歌了,整天情啊愛啊,不就是個分手嘛到底是怎麽把心給戳成這樣了啊。

絕了絕了。

可是聲音莫名地有些讓人想落淚。

艹,誰的聲音這麽紮人啊!

仿佛整個人都被唱歌的人扯入了一個故事情境裏,快被人拉着走遠了,也沒法去拒絕這份痛苦。

一天幾次聽歌把人聽哭,他是掉入了什麽唱商極高的音樂堆裏啊。

要死了!

這人一定是受過很重的情傷吧?

都唱的痛的撕心裂肺了!

“誰的歌啊?”

安樂莫名地有些煩躁,擦了擦自己墨鏡底下未落下來的眼淚,打開車窗吹了吹風,試圖讓自己平靜一點。

“譽哥的啊!”

“我聽歌只聽譽哥跟他的樂隊的!”

“……”

怎麽又是他?跟他舞臺上唱的搖滾樂完全不一個嗓音啊。

“他不是唱搖滾樂的嘛?”

“是啊他現在搞搖滾樂,不過我發現他之前個人出道時的歌單也好聽,這是他之前的,我都快聽哭了。”

“……哦。”

我已經聽哭了。

一個人的風格可以如此多變,從苦情歌直接跨度到搖滾樂,聲音轉變的還一點也不違和,也是個奇人了。

他怎麽對這個人有點好奇了呢?

安樂下意識地勾了勾嘴角,一側的小酒窩在看不見的地方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單手撐着腦袋看向了窗外,就連吹進來的風都沒那麽熱了。

下車之前還不忘囑咐許湄,回到家把他拍的照片發他一份,說是想看看自己拍照成果。

許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了你拍的超級好看!任務完成的特別好!回去就發你!等我修好圖也發你一份!”

“o了。”

……

回了家,點了個外賣,洗了個澡就一屁股坐在了落地窗前,整個身子都慵懶自在,以最舒服的姿勢,仰頭看着高高懸挂在空中的月亮。

漆黑的夜空中,只有這個時候是最自由自在的,強烈刺眼的太陽隐匿了起來,露出了月亮,然而并沒有完全消失,用自己的光去照射着它,把自己不能出現的一面完全透過月亮展現了出來。

你問他在看什麽。

他只會告訴你,他在看月亮。

至于他真的看到了什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想到這,安樂打開了手機拍了張照片,給吉他老師發了過去,什麽都沒有說。

很快,吉他老師就回過來了一張。

超棒的吉他老師:“好巧,我也在看月亮。”

同一個月亮不同角度是完全不一樣的吧,安樂從坐着變成了躺着,單手被腦袋枕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機放大了裏面的圖片,跟自己面前的月亮對比着。

酷拽rapper:“老師,為什麽感覺你的月亮比我的好看啊,帶着一股子清冷。”

超棒的吉他老師:“有煩惱了嗎?”

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卻讓安樂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唇,抽出了自己被壓麻了的胳膊,指尖在手機上跳的飛塊。

酷拽rapper:“老師仿佛有讀心術呢,只是說你的月亮比我的好看呢。”

酷拽rapper:“老師,有沒有興趣合作一下啊?過兩天有個舞臺,想找老師來幫一下忙,感覺老師一個人頂十個人了。”

酷拽rapper:“當然老師如果沒空的話——”

超棒的吉他老師:“有空。”

安樂翻了個身徹底遮住了自己剛剛看過的月亮,只剩下打在落地窗下的月光跟他手機裏照出來的強光。

酷拽rapper:“還沒說時間呢老師,您這麽忙确定有時間嗎?”

超棒的吉他老師:“嗯。”

酷拽rapper:“能跟老師合作是我的榮幸。”

超棒的吉他老師:“It's my pleasure.”

稍微說了下具體時間,手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安樂關掉了對話框接起了電話,是他的外賣來了。

先吃飯。

然後去睡覺。

……

月光下。

一起吃完飯,勾肩搭背的往酒店走的一群人。

阿浩看着他們譽哥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掐滅了手中的煙,拿着手機對着天上拍了張照片,就連照相的聲音都沒有關掉。

“譽哥幹嘛呢?”

“給人拍月亮呢。”

“就一月亮有什麽好拍的?每天的月亮不都一樣?”幾個人都沒有喝酒,防止巡演的這段時間因為喝了酒出了什麽亂子。

不過,阿浩總覺得他譽哥好像是醉了一樣。

“不一樣的。”

鐘譽笑着搖了搖頭,緩緩地說着,把圖片發了出去,接着收起了手機開始問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專門問了其中一天。

“幹嘛啊?”

“……嗯……”鐘譽走了過來,跟上了他們的腳步,仰頭看了眼天上确實有些清冷散發着孤單寥寂影子的月亮,輕輕彎了彎眉眼,“去找月亮啊。”

幾個人腳步一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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