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怕的話可以抱我

第8章 “怕的話可以抱我。”

黎知晚聞言輕輕擡頭,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只好壓低聲音說道:“就說你人挺…挺好的,具體的我忘記了。”

她說完就聽到顧禹謙嗤笑一聲。

然後在她擡頭那一瞬間,顧禹謙将那個白色頭盔套在她頭上,扣緊。

簡短的說了句:“上車。”

大約是那天顧禹謙的神情足夠真摯,黎知晚最終還是乖乖的坐在他後座。

車速很快,以奔騰絕塵之勢開出校門,駛向南寧路。

徒留身後四散的銀杏葉。

黎知晚隔着護目鏡,只看的清無數飄過的紅綠燈,和化作幻影的行人。

她不敢靠顧禹謙太近,盡可能的身子往後仰,手在後面抓住能抓住的一切。

但車速卻越來越快,勁風烈烈。

她終是忍不住,向前稍微靠了靠,顫聲問顧禹謙,“…能慢點嗎?感覺有點危險。”

恰逢紅燈,顧禹謙剎車,轉頭看她。

護目鏡下,女孩的眼睛還帶着紅,聲音軟的很。

他起了逗她的心思,笑的玩世不恭,說,“怕的話可以抱我。”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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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姿态盡是輕浮。

浪蕩到黎知晚當時沒有回他一句話。

紅燈轉綠,車流如龍。

顧禹謙發動車,一如既往的飛速,窗外光影交錯如幻。

在他說完那些輕佻的話語後,黎知晚一路上身體都沒有挨過他一秒,無論多快的速度,都沒有再靠近過他。

沒過一會兒,車子停在了江寧醫院。

這是距離一中最近的醫院。

午後的醫院人很多,門口還停着幾輛急救車,有醫生和護士正推着渾身重傷的病人往裏走。

顧禹謙将車停好後,在門口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白大褂,長相斯文,帶着金絲邊眼鏡的主治醫師走了過來。

年齡在二十八歲左右。

黎知晚瞄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副院長陳季銘。

只聽顧禹謙喚了聲哥。

“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陳季銘将手裏的醫用手套卸下。

他的神态有些疲憊,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是剛做完一場大手術。

“給她看看。”

陳季銘這才注意到黎知晚。

一身整齊的一中校服,黑色長發披過肩,別在耳後,眼眸靓麗,潋滟盈波。

再加上唇角和額頭的傷,說不出的羸弱可人。

這小子……

他以為又是顧禹謙招惹的那家姑娘。

“怎麽傷的?”陳季銘擡手摸了摸她額頭的傷,仔細看了看。

傷口不算深,卻也傷的不輕,像是撞在尖物上。

“就是……”黎知晚聲音淺的很,不知道怎麽解釋。

“這您就別問了。”顧禹謙打斷他,“先給人看病。”

陳季銘瞥了他一眼。

“跟我走。”他對黎知晚說。

“嗯。”她點點頭。

她跟在陳季銘身後剛走了一步,便被顧禹謙拉着手腕。

“別怕。”他說這兩個字時,笑的漫不經心,“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一會兒檢查完該下午了,我打車回去。”她輕輕掙開手。

然後頭也不回的跟在陳季銘身後。

顧禹謙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笑了笑。

有了陳季銘的關系,檢查上藥都很快。

在給她傷口抹藥時,還是陳季銘親自上手的。

旁邊的站着的護士都一臉驚呆。

天知道陳副院長輕易都不接手術,一場手術天價難求。

“這個藥一天抹三次,額頭的傷口不能見水。”陳季銘将裝好的藥遞給她。

“這些天洗臉要注意些。”

“謝謝您。”黎知晚接過藥。

陳季銘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是愛美擔心留疤,便出聲安撫,“額頭的傷好好擦藥,不會留疤的。”

黎知晚淡淡的嗯了一聲,又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

她走到門口時,被陳季銘叫住。

看她面目乖巧的緊,不像是顧禹謙那群小子之前結識的女孩,忍不住好心提醒她,“顧禹謙那小子浪蕩的很,也就那張臉迷惑人,可別被他帶偏了。”

黎知晚說,“我知道,謝謝。”

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

步履沉穩堅定。

她和顧禹謙他們不是一路人,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論出身地位背景,何妨雲泥之別。

顧禹謙可以随手揮霍時間,經一場風花雪月,撩一首紅塵新曲。

可她沒有這個時間陪他。

她的人生已經夠艱苦了,沒有錯的資本和餘力。

走至收銀臺時,黎知晚取出費用單遞給護士。

“小姑娘,已經有人給你付了。”

黎知晚愣了下,将費用單拿回,說,“謝謝。”

走出醫院大樓時,顧禹謙靠在車前抽着煙等她。

那模樣明明像個浪蕩貴公子,卻又讓人覺得說不出的疏離。

望見她來,顧禹謙将煙碾滅,随手扔在垃圾桶裏,将頭盔遞給她。

“上車。”他說。

黎知晚走近,額前的劉海有些亂。

顧禹謙擡手想幫她理理,她卻向後躲了躲。

她抿了抿唇,看着他收回的手,說,“錢我下周一上課還你,今天的事……謝謝你。”

顧禹謙笑,說,“行,你的謝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可不收現金。”

“手機給我。”他沒給她拒絕的餘地,直接從她校服兜裏掏出手機,順手牽着她手指将指紋解開。

黎知晚想搶回手機,奈何顧禹謙個子實在高,踮起腳尖都夠不到他手。

幾秒後,是手機加好友的消息聲。

“你……”

“這樣方便。”顧禹謙語氣淡淡,将手機遞給她。

“……”

他坐上車,說:“這個點等你打到車回到學校,下午第四節課也該上完了。”

“那我也想打車。”黎知晚說罷邁步就往對面路口走。

顧禹謙笑了笑,慢慢騎車跟在她身側。

黎知晚步履加快,像是在躲瘟神。

一個眼神都沒給。

“真不上車?”顧禹謙正聲問她,沒了剛才那股子輕佻感。

“不上。”黎知晚倔強的說道。

顧禹謙失笑,依舊耐着性子不疾不徐的跟了一兩分鐘。

那天的江城夕陽灑金,清涼帶寒的風吹過女孩的發絲和衣角,好看的頸白的晃眼。

景色美,眼前的女孩也絕美如畫。

可顧禹謙那點耐性一點點被耗盡。

他不是一個喜歡磕硬鋼板的人,相反從小到大,周圍的人對他全是奉承恭維,想要什麽東西一句話輕輕松松就能擁有。

沒有任何事物需要他努力。

所以在黎知晚這裏也沒有例外,當時的顧禹謙見她實在倔強,也沒有什麽耐心陪她耗。

冷冷抛下了一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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