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腺體

腺體

霍柯正等的焦急,他知道封青不是無故爽約的人,所以特意趕來這邊,怕出什麽意外。

剛才聽到封星澈的聲音,他松了口氣,可一直不開門,又讓他的心高高提起。

直到幾分鐘後,門從裏面打開,謝言面無表情盯着他。

霍柯聽封青說過謝言,只說是親戚家的一個弟弟,其他也沒多說。

不過和謝言對上眼神,霍柯猛地一驚,等他反應過來,背上起了一身的冷汗。

那雙眼宛如實質性的獵槍,而他成了槍口中的獵物,只要被擊中他就會被碾碎。

可随後而來的柑橘味信息素讓他從驟然抽離,他再去看,謝言的目光充滿憂傷。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霍柯清楚知道,那絕不是幻覺,他壓下對謝言的懷疑,往後退了一步說:“青哥的發熱期來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秦言點頭:“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麽?”

“哥哥忘買抑制劑,他這一天會很難熬,我希望你……希望你……”

秦言咬着牙把手心掐破,才一字一句地說,“給哥哥一個臨時标記。”

“啊?”霍柯這下真懵了,“什麽?”

秦言:“這個請求很唐突,但你不是也喜歡哥哥,你應該也不想讓他這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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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柯被若有若無的柑橘味勾的發暈:“不、不太行,這是趁人之危。”

秦言“砰”的一下關上門,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罵了自己幾句。

可這話能說一次已經是他的極限,要不是他現在身體不允許,他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去碰他的Omega。

下一刻,門被敲響,霍柯說:“我試試。”

屋裏信息素的味道變多,霍柯站立不安,他跟着謝言進卧室,在開門的一瞬,他眼眸劃過暗沉。

他閉了閉眼,用手捂住鼻子,盡量不去聞到信息素,即使是這樣,霍柯看到封青發熱的模樣,差點沒繃住自己的心。

秦言站在門前,死死咬着牙。

這和自己勾了個綠帽戴頭上沒區別。

小星星在一旁怒視黑熊,在他碰到爸爸胳膊時,小星星擡腳要沖上前把黑熊趕走,卻被謝言拉下。

小星星不懂謝言怎麽臨陣倒戈,但他看到了謝言的嘴巴在流血,他害怕地叫了一聲。

“沒事。”秦言試圖和他解釋,“哥哥現在不舒服,黑熊能夠幫助哥哥退熱。”

“謝言,可你為什麽哭了?”

秦言摸了摸臉,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淚流滿面。

幾乎是下一瞬,床上的封青忽然暴起,用力推開霍柯,捂住後頸驚恐看向他:“你不能咬!你不是秦……”

封青混亂的大腦猛然清醒,他死死抓住頭發流淚快速說:“我求你們,快出去!”

出去!

別看到我現在的狼狽模樣。

門外的兩小一大面面相觑,小星星懵懵懂懂,重新趴在門上擔憂地聽卧室動靜。

秦言和霍柯卻同時松了口氣。

霍柯抹了把臉說:“我先回去,明天給你們送早飯。”

倒不是他不想待在這裏陪着封青,而是他怕他在封青的信息素中堅持不了多久。

他不想被欲·望支配,也不願意和封青不清不楚的牽扯,談戀愛就要光明正大的來。

況且封青作為單身爸爸,在發熱期期間被人看到有成年Alpha進入家裏,怕會有不好的謠言。

秦言目送霍柯離開,他松開被自己抓流血的手心,伸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他若有所思。

幾分鐘後,他讓小星星在外面守着,他拿着水果刀進卧室,封青蜷縮在床中間。

秦言上去用領帶蒙住封青的雙眼,在封青的迷茫中,毫不猶豫用刀紮破自己的腺體。

按理說小孩子的腺體不會分泌信息素,但他的身體畢竟是由正常成年人變成孩子形态。

所以他要賭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被秦言強烈的渴望心态占據,還是被周圍柑橘味的信息素吸引,秦言的腺體微微發熱,竟散發了少量的信息素。

秦言把刀丢在地上,抱住封青的腦袋輕聲哄他:“哥哥,沒事了,封青,別怕。”

雪松味的信息素堪堪纏繞在封青周身,但它鑽進封青的身體盡力的在安撫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青安靜下來,只難耐的蹭來蹭去。

等到小孫來了後,秦言讓封青服下抑制劑,看到他昏睡過去的模樣,他用毛巾擦了擦封青濕漉漉的臉。

過了會兒,他蒼白着臉出去,告訴小星星,他要回去一趟,大概一周後回來。

小星星早就被吓懵了,爸爸說過,Alpha和Omega的腺體很脆弱,雖然他是Beta,但在玩鬧時,也要注意不要去碰。

他抽噎着擡起滿是淚痕的臉:“謝言,你是不是好疼哇?”

秦言沒想到小星星會為他而哭,他用慘白的臉揉了揉小星星的細軟的頭發,安撫性地笑道:“小胖墩,算你有良心,但我腺體受傷的事不要告訴你爸爸,知道嗎?”

小星星愣了愣,又點點頭。

門剛關上,門外的秦言腿一軟差點滾下樓梯,幸好小孫及時抓住秦言的衣服。

只是看到昏過去的秦言,吓得趕快抱起來去醫院。

封青醒來時渾身酸軟,意識還沒回歸,一個小炮彈沖到了他身邊,小星星用哭腫的眼眼巴巴望着封青:“爸爸,你終于醒了,嗚——”

“爸爸沒事了。”封青把小奶包抱進懷裏,随即發愣,他現在的狀态明顯是使用了抑制劑的發熱期。

可他明明記得,他沒有去領抑制劑。

不可避免的,昨晚的記憶在身體恢複後一股腦塞進腦子裏。

封青的眼眸緩慢睜大,而後定格。

過了許久,他喃喃一句:“很好,還沒來得及發展的關系也不用發展了。”

經歷了這麽丢人的一次事,封青沒辦法擁有平常心和霍柯相處。

他終于深刻意識到他最近的幸運是用什麽來平衡——

是他那還沒來得及發芽的愛情。

封青嘆口一波三折的氣,回憶到了昨晚他似乎聽到了秦言的聲音。

封青腳指頭緩緩摳起來,這更尴尬了,他居然對前夫哥産生了臆想。

封青默默在心裏唾棄自己的同時又罵了秦言一通。

最後的思緒落在昨晚的雪松味信息素上,對于這點,他保持懷疑态度,肯定是幻覺。

小星星卻沒忘答應謝言的事,他不會說出謝言腺體受傷的事。

“爸爸,昨晚謝言用刀劃破自己的腺體,流了好多好多血!”

他可沒說受傷的話哦。

封青呆滞許久,小星星又把昨晚謝言的表現全都說了一遍,以及最後說的,謝言一周後才能回來。

封青單手捂住眼,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可那股奇怪勁兒越來越大,快要溢出了封青原本不在意的阈值。

接下來兩天,封青和小星星一起搬家,他們倆整整跑了一天才結束戰鬥,最後實在沒勁,點了外賣吃了晚飯。

第二天回去接楊女士,誰知楊女士壓根不搭理他的先斬後奏,說不去就是不去。

倆人僵持很久,楊女士無奈說她每個月去住幾天。

封青知道楊女士是想在這裏陪着爸爸。

他當時那麽相信結婚的兩個人必定幸福,是因為他的家庭氛圍。

他的爸爸媽媽很相愛,所以在他長大後,他也一直希望,他能組建一個幸福小家庭。

而且爸爸的去世,最受打擊的人不是他,而是媽媽。

封青不舍的回到雲市,接下來幾天還有霍柯發的約飯消息,封青看後沉默許久,到底是推脫了。

一周的時間裏風平浪靜,封青正常的接送孩子,上班,只是有了更多的時間陪伴小星星。

他沒數日子,可在這周四的晚上,他卻頻頻看向門口的位置。

次數太多,小星星也發現了不對,他不會算一周是幾天,但能敏銳感受到爸爸的情緒。

“爸爸,謝言說話算話,一周就是一周,他肯定會回來的!”

“嗯。”封青敲了小星星的額頭,“專心寫作業。”

等了會兒,他自言自語喃喃道:“我沒擔心,他回不回來都一樣,只要錢不拿走就行。”

第二天周五,一天過去,依舊沒人。

封青睡前暗想:不回來正好,謝言的大爸小爸也正好不用看他笑話。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謝言恢複了記憶,想到這些天在這小地方受的委屈,自然會回家。

封青自我反省,他承認,他對謝言的确沒對小星星好,可這不是認識的天數太少而導致的嘛。

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想了一遍,最後封青還是回到了小星星所說的謝言為他割開腺體這件事。

他有很多的疑問想問,也很想揍謝言一頓,感謝肯定也會有,但現在見不到人,什麽也沒用。

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第二天封青是被門鈴吵醒的,他拍了拍快被吵醒的小星星,晃晃蕩蕩到門口。

揉了把臉,打個哈欠,随意抓了抓頭發,打開門,沒看到人,他低頭。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見他看過來,正呲着牙傻樂,用軟咩咩的音調說:“哥哥早上好呀。”

封青艱難咽了口水,不太對勁,這個小男孩怎麽長得像謝言放大版。

他蹲下來,不太确定地問:“你是?”

小男孩羞澀撓撓頭發:“我是謝言的哥哥,謝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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