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快死

快死

封星澈慢吞吞地扒飯,眉眼彎起,腳丫子來回晃。

他可不傻,每個試圖當他大爸的人,即使謝言不在,他也會全力阻擋!

而且他也不會告訴蘇深深的舅舅,那是他的第二個敵人!

秦言壓根不知道這是便宜兒子搞的鬼,他愣是沒想到哪一步出了錯。

封青趁秦言苦惱把盒子塞進口袋,單手推秦言出門,又把衣服塞進他懷裏。

他說:“回去吧,別來了。”

事情已成定局,秦言懊悔也沒用,他只能苦笑道:“意外之喜,這是禮物贈品,等幾天我再把禮物送來。”

“不用。”封青對他擺手,“我們兩清了。”

說完關上門。

一人在外,一人在內,在無聲中誰也沒動,只是一人望門,一人看地。

過了會兒,秦言在外面說:“最近出去多穿些,快下雪了。”

封青聽到卻沒應,直到腳步聲遠去,他擡手捂住心髒,而後大口喘氣。

“艹,這美男計也忒厲害。”

封星澈懵懂上前,奶聲奶氣發問:“爸爸,什麽是“艹”?”

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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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個小時他對自己和小星星一同進行了文明用語教育。

接下來幾天秦言還真沒再來,謝晨風倒是隔一天來一趟找他們玩。

這天周一,他送完小星星,回到公司,剛落座隔壁的芸姐急吼吼的告訴他:“小封,你來的正好,咱們公司接了一單大的!”

封青感興趣地問:“多大?”

這玩意和自己的提成挂鈎,而提成就是亮閃閃的錢。

封青現在的座右銘:誰不跟錢過不去誰是王八蛋。

芸姐還沒說,賈正旺的助理小王通知他們現在去開會。

路上芸姐悄悄在封青耳邊說了個數,封青算了算,只按提成就能抵得過兩個月的工資。

到了地方封青才清楚提成是高,但活也難幹,只聽對面是個新開的公司,一上來就要大操大辦。

正說着小王突然進來說甲方來人了。

賈正旺暫停了會議,封青不太在意,他在構思大概的設計類型。

正在紙上塗畫時,賈正旺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秀氣的男人。

封青習慣性擡頭看一眼,手上動作還沒停,又垂眸,這個人他認識。

等等,封青手一頓,鉛筆從本子上滑落在他懷裏,他的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男人對封青溫和一笑,而後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清澈科技的代表,孫晨。”

衆人雖然不明白這代表為什麽要進來跟他們來個自我介紹,但也不會落了面子,立馬鼓掌拍手。

封青沒動,他眉心緊鎖,想到一種可能。

中午吃過飯,封青去樓頂抽煙,孫晨避着人上來,笑吟吟地主動說:“封少,秦總不知道我過來。”

封青瞥他一眼,刺道:“你自做主張為‘主子’分憂,他哪兒會怪你,感謝你還來不及。”

孫晨卻搖頭:“封少,今天我來是想求您件事。”

封青嗤笑:“所以用清澈科技代表的身份來,讓我心軟?”

他加重了“清澈”兩個字,大家都不傻,更何況這倆字的背後意義太直接。

孫晨沉默後點頭:“是。”

封青直言道:“我拒絕聽,公司合作是公司合作,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孫助應該比我明白。”

他說完按滅了煙,大步往外走。

在經過孫晨身邊時,那人突然說:“秦言快死了。”

封青腳步猛地滞住,他側頭,疑道:“秦言知道你這麽詛咒他嗎?”

孫晨苦笑:“真的,上次回家秦總強行吃藥恢複本體,卻又因為聽到您被打的消息中斷藥效,現在他的狀态極度不穩定。”

“不然,謝晨風也不會被派過來。”

封青卻在這一刻徹底冷下臉:“孫晨,秦言的所作所為是他自己決定,你不能因為關心則亂來這邊對我進行道德綁架。”

“再利用我的愧疚讓我去見秦言後原諒他,我和他的破裂感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被看穿心思的孫晨臉上發紅,在封青決絕的背影中,他快速說:“封少,秦總現在的情況很不對,您至少去看一眼!”

封青壓根沒再理會。

只是剛拐彎,封青正好和一臉震驚的賈正旺對視上。

賈正旺驚恐:“你和孫總居然是一對!”

封青:“……”

他懷疑賈正旺什麽也沒聽到。

“不是,我和他只有過幾面之緣。”

賈正旺不信:“你倆剛才的拉扯勁兒可不像。”

說完他啧啧稱奇,“之前的姚楓,現在的孫晨,還有你那早亡的前夫,封青啊,你可真招人。”

封青要不是知道賈正旺嘴賤,現在恨不得一拳上去。

他深吸口氣,問道:“賈總,清澈科技是什麽時候出來的,我之前怎麽沒聽過。”

賈正旺悄默默地說:“一個星期前,聽說是京北那邊的少爺,挺厲害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來咱們這‘窮鄉僻壤’裏開公司。”

“不過上面挺支持的,畢竟咱們GDP常年末尾,現在搞互聯網又這麽掙錢。”

話點到為止,封青也沒再多問。

但對于賈正旺的持續追問的心,他翻個白眼,拒絕回答。

楊女士住了半個月院,身體差不多恢複,她非鬧着要回去,封青攔不住,就說讓她在雲市住半個月,等徹底好了再走。

兩個拗來拗去,楊女士說她先回去看一眼封大山,再收拾點東西過來。

封青請假和楊女士一塊回去,還買了禮品感謝了峰叔,要不是峰叔看見,楊女士現在還不知道會怎樣。

忙活了一天,晚上仨人吃過飯,楊女士趁着封青去刷碗,她進去說:“那醫院單間是不一樣,安靜的很,就是一點不好,沒人說個話。”

封青聽出了楊女士的弦外之意,只悶聲回答:“媽,我和秦言真不可能。”

楊女士轉變思路:“這年頭有了編制不容易,這可是鐵飯碗。”

封青失笑:“媽啊,你別操心我的事了,我心裏有譜。”

楊女士皺眉:“看來你看中霍柯,不過我怎麽覺着你對秦言的感情……”

這事看破不說破就行,封青急忙叫停,哄着楊女士去照看小星星的作業。

自從上次孫晨告訴他“秦言快死了”,時間過了四天,而秦言已經一周沒來,謝晨風這周也沒過來,只在手機上偶爾發個消息。

刷完碗,他突然間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其他煩心事沒了,秦言的事又一點點的冒頭纏在他身上。

封青蹲在地上拽了幾·把頭發,煩躁地想抽煙,但楊女士肯定不讓,他拿起外套說出去買東西。

腳下提拉着棉拖鞋,睡衣外面套了個風衣,他剛到樓下走兩步,一點冰涼的濕意落在他鼻尖。

封青擡頭望,一片一片的白色雪花往下落,帶了冷意,又帶了不可言說的浪漫。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封青呼出口白氣,不知怎麽,心情更差。

他找個了椅子坐上去,在風雪中點了根煙,感嘆了句:“人果然不能太閑,容易無病呻吟。”

“秦言那個煞筆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他做的事又不是我讓做的,怎麽一到負責上面就找我。”

“我又不是冤大頭。”

“……”

“那煞……那玩意不會真死吧?”

封青怎麽想都認為不可能,秦家人又不是吃幹飯的,怎麽會親眼看着秦言出事。

不過他瞄了眼手機,這個點通常謝晨風會給他聯系,他托着下巴等了會兒。

最後自暴自棄打了謝晨風的電話,心裏還想着:我這是關心謝晨風而已。

對面在快挂斷時才接上電話,聲音疲憊:“封青青,你怎麽今天想起給我打電話。”

封青義正言辭:“我關心你。”

對面傳出笑意,不過幾瞬,謝晨風的聲音帶了份憂愁:“你要不要來看看他,我怕他堅持不了多久。”

如果說孫晨的話封青還保持懷疑,那麽謝晨風說的,他會完全相信。

他似乎被冷風吹的發抖,仍嘴硬道:“他是誰我不知道,我只是給你打個電話。”

謝晨風:“封青青,那你來看看我吧,順便給我帶點吃的,行嘛?”

封青的“不行”在唇邊繞了幾圈愣是縮了回去,他說:“我只是去看看你。”

謝晨風:“對,看我。”

挂了電話,封青給他媽媽發了個消息,說晚點回去。

手機屏滅掉,昏黃的燈光灑下來,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而影子在突然間的某一刻,飛奔離開這處,在一個一個的路燈下,影子徹底消失。

半小時後,謝晨風開門,封青把從路邊買的馄饨遞上去,他繃着臉,用力掩埋緊張:“吃的。”

謝晨風接過來,帶他去了二樓。

途中沒看到孫晨,封青倒松了口氣。

謝晨風停在某個房間前,手放在門把上,忽然回頭眼含淚光地說:“封青,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我真的怕救不回來,你們連對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封青的心跳驟然加快,他的指尖紮在手心,疼痛讓他不至于驚慌。

他想說什麽,可喉嚨卻像被硬物堵住,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最後他沉默合上嘴,只是堅定地點頭。

門把緩慢下劃,封青的心也跟着繃緊,但下一刻,謝晨風又回頭說:“封青青,要不你再做個心理準備?”

封青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他揉了揉心髒:“沒事,我做好了他成為植物人的準備。”

謝晨風:“……”

她往後退幾步,“我認為這個時刻還是由你自己看的好。”

封青什麽也無法在意,他不敢想,秦言那麽厲害的一個人,怎麽會這麽容易死亡。

可他要真死了……封青的手在顫抖。

不論其他,至少他的內心希望秦言要好好活下去。

思索間他大力打開門,想象中的悲痛場景一下子被接連不斷的“哇嗚哇嗚哇嗚——”給打斷,并且毀的渣都不剩。

溫馨的房間裏,謝晨頭上帶了朵向日葵玩具,腰裏穿了海草裙,右手撥浪鼓,左手小狗玩具,這會兒正扭腰逗床上哇哇大哭的小孩。

封青被驚得後退一步,他喉結滾動,眼眸驚恐。

謝晨風擋住他的退路緩緩開口:“沒錯,床上那個哭的很兇的剛剛兩歲的小屁孩正是你的前夫——秦言。”

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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