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小美是皓沐和顧晚洲的CP粉。

自從狗仔拍到皓沐出入顧晚洲家,小美就徹底粉上這對CP,只是當時CP超話中的人太少,小美只能和幾個小夥伴自嗨,後來漸漸的,顧晚洲和皓沐的互動越來越多,再加上前幾天的護妻熱搜,CP超話中的活粉也日漸多了起來。

今天,網絡會議室,顧晚洲和皓沐的互動,簡直!就是!CP黨的!狂歡日!!!

只是她不能将會議室截圖發出去,群裏的CP女孩們只能靠她的文字續命,小美臉上正色,記錄下會議內容的同時,手指在群聊裏敲得飛快,表現出社畜和CP粉的雙重素養。

可惜會議開得并不長,小美的快樂源泉結束得太快,廖心語的想法得到了羅從連和範陽華一致同意,商量過後也很快得到了呈現方案,會議結束前,範陽華忽然輕咳一聲。

“你們,咳……”他點了下顧晚洲的頭像框,會議室文字界面出現提醒标識,“你倆,到時候收斂一點,劇組人多眼雜,別被爆出來。”

範陽華雖然在某些方面比較古板,但在另一些方面又比較開放。

顧晚洲:“?”

會議結束之後,顧晚洲似乎并沒有其他理由和皓沐共處同一空間,于是兩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房間裏,顧晚洲并沒有躺下,而是靠坐在床頭。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聽不到腳步聲,也不知道皓沐正在幹什麽。只在某一瞬,房門有輕微的響動——那是另一個房間的門被推開時,房間流動的氣流帶起來的動靜。

皓沐也回到了房間裏。

在他的隔壁。

顧晚洲揉了揉眉心,拿出抽屜裏一部手機。

這部手機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是好幾年前的款式,許多功能已經無法使用,但卻依然被他保留下來——裏面只安裝了一個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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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那個男孩給他發的所有私信,全都被他留在了手機之中。

【我信你的。】

——那是他發來的第一句話。

也是鋪天蓋地,無數謾罵聲中,唯一一句,我信你的。

其實那個人至今都沒有說過他是誰。

當時的微博沒有實名,沒有IP屬地,更沒有現在如此發達的微博網絡,一個最新注冊的賬號,如果沒有主動暴露,根本扒不出來這個人是誰。

但當時的顧晚洲認出來了。

或許是第一次注冊微博的需要完成使用任務,那個人曾經在相冊裏上傳過一張随手拍的照片。

一只漂亮的手對準天空,握住,陽光從指縫之中漏下來。

手腕往上,有一塊傷疤,彎彎曲曲的從小臂延伸到突出的腕骨上。

顧晚洲當然不會忘了那道傷疤是如何來的。

喪心病狂的司機打開了炸.彈的定時裝置,并在自.殺之前,将車輛的鑰匙丢進了集裝箱之中。

集裝箱上被開了個小口,看得到近在咫尺的位置,可在場的人卻沒有辦法将手伸進去——洞口太小,他們根本來不及、也找不到工具去再将洞口撬開,而且那個口子顯然是被強行打開的,全是鐵片被撕開的尖銳的刺,如果強行伸進去,必然會把手割得血肉模糊。

那時候,所有人都已經驚慌失措,定時器不斷後退的聲音淩遲心尖,在場唯一還算冷靜的,就只有顧晚洲和那個小男孩。

要想拿到鑰匙,又不想浪費時間,辦法只有一個。

于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男孩将手伸進了洞口裏。

廢棄廠房裏實在太安靜了,尖銳的刺深深劃破血肉的聲音幾乎是貼在耳邊響起,都不需要嘗試共情,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就足夠讓人牙根發軟。

顧晚洲不可能忘記那副場景。

男孩将鑰匙勾在手指上,他的小臂上被劃破了一道極其猙獰的傷口,血液順着他的手臂滑落,彙在指尖,滴了下來,可他的臉色卻帶着笑,愉悅的、暢快的笑,仿佛此刻危險的境地帶給他的不是慌亂、不是懼怕,而是某種無法言說的取悅。

那雙漆黑的、帶着興奮的笑的眼睛看向顧晚洲。

“我想将那輛公交車開走,但我不會開,教教我吧,你已經考了駕照,對吧?”

太酷了。

那是在怔愣的片刻中,顧晚洲內心閃過的想法。

有一個很酷的男孩和他一起被卷入公交車綁架事件,他們一起無證駕駛了安裝了炸.彈的公交車,滾燙的火焰擦過他們的後背,他們目睹了公交車爆.炸時的場景,他們差點死在那座廢棄的廠房之中——那一場原本應該在他心裏留下陰影的惡性爆.炸事件,卻像是一場無法被遺忘的奇跡一樣,被深深銘刻在大腦深處。

這一個很酷的男孩告訴他,他的大腦結構和其他人不一樣,告訴他要做他的粉絲,陪伴了他整個低潮期,而在他終于跨過低潮期,終于接手了賬號的使用權,終于能夠回應他,尋找他的時候,男孩卻消失了。

就好像,他的出現只是為了陪伴而已。

點進賬號主頁,顯眼的紅色感嘆號彈了出來。

由于沒有實名制,賬號現在已經被限制使用,再加上太久沒有登陸過,頭像也變成了系統頭像。

如果不是聊天記錄被顧晚洲保留下來。

那麽這樣一個沒有發過內容、也沒有實名制的賬號,便會只是一串數據,被丢進互聯網的長河裏,連一滴水花也無法濺起。

顧晚洲仰起頭,小臂擋在眼前,長長嘆了一口氣。

另一個房間中,皓沐趴在枕頭上。

他的身體對于酒精的耐受真的不行。

喝了解酒的蜂蜜,還開了一場視頻會議,他的頭還是很暈。

或許也正是由于酒精的刺激,将他的五感放大。

這裏是顧晚洲的家,枕頭上有和顧晚洲一樣的味道。

皓沐抱着枕頭,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他整個人躺倒在床上,靜靜看着天花板。

袖口被卷了起來,他的小臂到手腕處,有一道很長,但顏色并不深的傷疤。

當年集裝箱的鐵皮的确刺得很深,幸好他的主治醫生技術很好,幫他處理得十分完美,傷口好透了之後沒有那種很可怕的蜈蚣似的針腳痕跡,根本看不太出來,就是受傷的地方顏色會稍微深點,但是沒有靠太近或者特意去看,根本不會被注意到。

要不要告訴顧老師他們以前一起經歷過的事呢?

如果說出來,是會被加分,還是扣分呢?

顧老師又有會有什麽反應?

皓沐心裏想着這些問題,卻并沒有大腦中進行想象或是預判,畢竟這種行為充滿了主觀性,觀察顧晚洲每一次的表情變化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他可不想到時候一點期待和驚喜都沒有。

這時,手機響了,是路惟之發來的語音消息。

“你需要換一個微博,皓沐。”

皓沐之前的微博賬號是魏成功提供的,雖然認證的是他的實名,但是賬號綁定的卻是公司,他想要解約,以魏成功的性格,這個賬號肯定無法帶走——一個大幾百萬粉絲的賬號能夠賣很大一筆錢,魏成功怎麽可能放過這一筆錢?

因此,他需要注冊新的賬號。

皓沐想起以前的微博賬號。

他曾經用這個賬號給顧晚洲發了很多消息。

不過他這個賬號實在太透明了,屬于發一條私信都要被後臺審核的透明,他并不知道顧晚洲有沒有看到。

在林初涯告訴他,顧晚洲一直在尋找一位在全網黑那段時間給他發消息的網友時,皓沐就曾經想過,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自己?

但這份想法也只是在大腦中閃過一瞬間,并沒有停留。

對于他而言,只有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情緒才能攀升至高峰,任何預判或是期待都只會降低那一刻的愉悅感。

那個賬號他很久沒有登陸過了,他又換了手機,所有記錄都已經消失不見,他回憶着點進去,果然,賬號已經被限制使用,系統彈出需要實名制申訴解除限制的提示。

皓沐截了張圖,發給路惟之。

【皓沐:我的賬號需要實名,我現在沒有帶身份證,明天我會抽時間弄好。】

【皓沐:不過申訴解封需要一周左右的審核時間。】

路惟之回得很快。

【路惟之:不着急。】

【路惟之: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的解約能鬧出多大的動靜。】

【路惟之: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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