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冰
破冰
林聲聲轉身的時候只看到了連翹跑遠的背影，“啧。”
到了下午林聲聲本來想早點關門的，結果剛出去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連翹，舉着一袋東西還朝着她直笑，“嗨，給你帶來好吃的燒雞！”
林聲聲低頭看了看手表，“你們警察下班這麽早嗎”
連翹側身越過林聲聲把門打開，“沒辦法啊，要來賠罪就和人換了兩個小時的班兒。”
林聲聲看她自來熟的模樣竟然有些适應，“你別把這油東西亂放，我這兒可都是書。”
連翹掃視了一眼這個小店，“你這店可不像你人似的，還挺溫馨。”
林聲聲瞥了一眼連翹，“怎麽？我人不夠溫馨？”
連翹看了一眼林聲聲，“你還溫馨？你不坑我就不錯了。”
林聲聲擡腳過去倒了杯水看着在店裏當游客一樣的連翹默默喝了一口，等到她看的差不多之後沒忍住開口，“你是來送飯的對吧？我收下了，慢走不送。”
連翹拎着東西靠在林聲聲收銀臺前面，“別啊，我可是來陪你吃飯賠罪的，咱們在哪兒吃？”
林聲聲深吸了一口氣，“不太需要，我已經原諒你了，再見。”
如果是平常人聽到林聲聲這樣的話就尴尬地走了，可連翹是何許人也？她當作沒聽懂話裏的意思自顧自坐到了一個離書架有點遠的地方，“這兒怎麽樣？來啊，我和同事打聽過了，這是附近最好吃的燒雞呢。”
林聲聲嘆一口氣，心底有些微的煩躁，但為了防止連翹給自己把桌子弄髒還是走了過去，“連翹，你可能會被人打的。”
連翹擡起眼睛看着林聲聲慢悠悠開口，“被打？可沒幾個人能打過我，散打冠軍呢。”
林聲聲把燒雞小心放出來之後坐在連翹對面，卻發現她又自己起來了，“你要做什麽？”
連翹走到剛剛林聲聲站的地方倒了兩杯熱水過來，“不喝水幹吃這個不得齁死咱倆？”
林聲聲也不想假笑了，她靠在沙發上很認真且好奇地開口，“你對所有人都這麽自來熟嗎？”
連翹把水放到林聲聲面前，“誰告訴你的我自來熟？”
林聲聲無奈地看向連翹，“你自己不知道嗎？”
連翹坐回去，用手套把燒雞撕了個徹底，然後把雞腿遞給林聲聲，“我自來熟也分人啊。”
林聲聲接過來拿在手裏，“那你對我不用那麽熟，真的。”
連翹把手套脫下來靠在沙發上，“對你熟呢一是因為我确實冤枉了你兩次，實在心裏愧疚，二是因為你是我姐的小姑子，咱倆以後肯定得常見，所以熟點不好嗎？”
林聲聲把手裏的燒雞放回去，然後把袋子給系好，“不用，咱倆就算見了熟和不熟也無所謂，至于你冤枉我的事情呢，這燒雞我今天收下，就過了。”
連翹笑容一頓，“啧，你這小丫頭怎麽防備心這麽重？那我就先走了，別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我姐哈。”
林聲聲點頭，“再見。”
連翹走之後林聲聲坐在原處，窗外的夕陽揮灑在她的側臉，讓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引人注目，只是在連翹的眼中，這樣的美麗卻并不像真人，似乎下一秒她就會慢慢破碎，然後消失，“······這性子。”
林聲聲的生活依舊，天□□九晚五，偶爾被失戀的姐妹拉去喝酒，等好不容易把人送回家安頓好之後她自己一個人拿着啤酒坐到了馬路牙子上，或許在別人眼裏自己可能遭受了什麽事情，就比如來找麻煩的·······小混混。
“妞，來，是不是傷心了？跟哥走，哥帶你快活快活！”
林聲聲捏緊了手裏的酒瓶子，看着面前這個混混思慮着從哪兒下手會更一擊就中，“你做夢呢？”
那小混混聽了這話酒勁直上頭，往前幾步走看着就要動手，林聲聲捏緊了手裏的酒瓶，千鈞一發之時後面蹦出來了一個人，“我去你大爺的！”
林聲聲看着一拳頭就把人打倒的連翹連酒瓶子都忘記放下了，“還愣着幹啥？跑啊！”
“什麽？”
林聲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了起來，被迫跑上了無人的街頭。
但跑起來了之後被夜風一吹，多年來憋悶的心情莫名暢快許多，就連耳邊時被夏風帶來的一絲燥意也感覺有些不同，原來盡情地奔跑是這種滋味兒。
兩個人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穿梭過多少街頭巷尾，終于在體力耗竭時停下了腳步。
林聲聲靠在斑駁的石牆上急促喘氣，“你、咳咳咳，你有病啊！”
連翹也同樣有些喘不過氣，她彎腰順了一下呼吸，擡眼挑眉，調皮卻又帶了些故意般開口，“爽······嗎？”
林聲聲只聽到她第一個字，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爽個屁！”
連翹沒有管她罵自己的話，只是直起身來看向林聲聲的耳朵，喘過氣來的林聲聲才察覺到耳邊的寂靜，疑惑轉頭，“怎麽不說話了？”
連翹目光下意識轉開，“爽啊，來這兒之後還沒這麽痛快的跑過呢。”
林聲聲比連翹想的還要敏感一些，她察覺到了連翹的目光，伸手撫摸了一下耳廓，果然，“不用這樣兒，看到就看到了。”
連翹垂眸，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兒後尴尬地開口，“抱歉，我不知道······”
林聲聲擡頭，望向彎彎的月牙，“抱什麽歉？因為之前不知道我是殘廢？”
連翹轉頭看向林聲聲皺眉，“不是！你這人總是這麽說，你看你現在和我們有啥區別？啥區別都沒有啊，除了脾氣大點兒之外啥毛病沒有！”
林聲聲轉身看向湊得越來越近的連翹無聲地笑了笑然後擡腳就往前走，“走了。”
“你是不是生氣了？”連翹擡腳就跟上，“我告訴你啊林聲聲，你絕對是生氣了！我厲害吧，一句話就能讓你生氣。”
林聲聲一聽這話才真的要被連翹氣笑了，“連翹，我肯定你早晚都會被打。”
“得了吧，你看到我剛剛那一拳了嗎？那都能一拳打倒魯智深，我告訴你啊，女孩子在外面要像我一樣學點兒防身術，要不多危險？”
林聲聲把手揣進褲兜裏，“我剛剛準備好的酒瓶子你沒看到？”
“光酒瓶子就行嗎？你得把他打倒啊，你回頭跟着我學，我這個人別的不說就是散打，那可太厲害了。”
林聲聲敷衍地點點頭，“好好好，你很厲害，那你趕緊回家吧，回晚了嫂子該擔心了。”
連翹聽着林聲聲語氣比之前溫和的語氣嘴角揚起一抹笑，不愧是她！“不回了，你請我吃飯吧？”
林聲聲轉頭看着連翹，“連翹你這人怎麽還順杆往上爬呢？”
“我哪爬了？實在不行我請你吃也行啊，走走走，我這幾天找着一個特別好吃的小攤，咱們去吃啊。”
林聲聲往前走着沒有說話，連翹一看心裏就覺着有戲，擡手拉上林聲聲的手腕帶着她就跑，但這次被林聲聲給拉住了，“好好走！”
“哎你力氣還挺大。”
林聲聲無語地把連翹的手弄下來，“在哪兒？”
“不遠不遠，就你家那，我估計你還吃過呢。”
兩個人走在街上，影子時而出現時而隐沒，沒了剛剛奔跑時的激情，可林聲聲心底卻能感覺到一絲安穩感，或許是旁邊有一個小警察吧，還是個自來熟的警察。
兩個人雖然沉默但并不尴尬地到了小吃攤上，連翹熟門熟路的坐到小桌前，“老板娘，點菜！”
林聲聲跟着坐下，連翹有一件事猜錯了，她還真沒吃過這個地方，準确地說她沒有吃過這裏的任何一個地方，過去的兩三年她就像一條流速均勻的小河，朝九晚五且平淡，晚飯後從來都沒有出來過，更不要說會吃這些小攤，“姑娘，還是老樣子？”
連翹轉頭，“你能吃辣嗎？”
林聲聲搖頭，“只能吃一點點。”
連翹點頭，“那老樣子來兩份，一份放辣一份不放辣，謝謝。”
老板娘走了之後連翹把兩雙一次性筷子擺好，“我告訴你啊，這兒的串和粉都特香，你要是之前沒吃過那你今天晚上絕對會愛上它！”
林聲聲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環視了一圈這兒的環境，應該是一個小吃街，不過白天的時候可能不擺攤，她從來沒遇見過，“你不吃食堂嗎？”
“吃啊，那是晚飯，這是宵夜。”
林聲聲點頭，這人還真有活力，但連翹很疑惑，林聲聲好像對這兒真不熟，“你沒吃過這些嗎？”
“沒有，我關店之後就回家自己做飯吃，沒太在晚上出來過。”
連翹瞪大雙眼，“林聲聲同志，你簡直是暴殄天物，這麽個好地方你離這麽近都不來？不行，回頭我帶着你把這兒都吃個遍。”
林聲聲覺得好笑，“不用了。”
“那你工作完之後就回家，不無聊嗎？”
林聲聲真的認真思索了一下才搖頭，“我不無聊，習慣了。”
連翹還想說什麽老板娘已經把東西端上來了，“來，這是你們的，小心燙啊。”
林聲聲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碗裏的粉，“這是米粉嗎？”
老板娘笑着開口，把串往林聲聲那推了一下，“是，姑娘第一次來吃吧，先吃，要是不好吃再來找我！”
林聲聲點頭，拿起筷子把米粉吹涼之後慢慢放到嘴裏，連翹看着她慢慢亮起來的眼睛不自覺也跟着興奮起來，“怎麽樣？好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