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該死的刁民敢打我?
第二章:該死的刁民敢打我?
疼,好疼。
四肢百骸都在痛,渾身的骨頭好像都寸寸碎裂。
曲京元無比郁悶,心道,為什麽死了,還會疼呢?
難道是他因一時豬油蒙心,連累全族,死後被判罰十八層地獄受刑了?
不可能啊……地府有誰膽子這麽大,居然敢對魔尊之弟動刑?
再說了,他的護心鱗沒了,龍筋都被玄門弟子群起圍攻之下,生生挑了出來。
就剩半副殘軀,還掙紮着跳進了化骨池,絕對不可能活。
死了又怎麽可能會疼?
錯覺。
一定是錯覺。
通通都是錯覺!
直到感覺有人掀開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抹了什麽東西,然後後背突然像是着了火一樣劇烈疼痛,他才猛然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媽呀!
有沒有天理啦?
我都死了,還這麽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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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血腥氣,混合着刺鼻的藥味,一股腦地撞進了鼻腔,曲京元大口喘息,心髒砰砰直跳。
他……他竟沒有死!
會疼就說明他還活着!
曲京元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一切都顯得十分陌生,他發現自己正卧在床榻上——好簡陋的床。
床邊坐着一個身穿藍袍的青年,旁邊還站了個玄衣青年,生得都很俊,但曲京元一個都不認識,此刻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有點看猴兒的感覺。
在短暫的錯愕之後,曲京元才歪了歪頭,象征性打了個招呼:“你倆……誰?”
話一出口,他就發現和自己從前的聲音不一樣了。
“裝傻?”玄衣青年蹙眉,“我是你爹!”
“胡扯!”曲京元厲聲道,不料扯痛了身上的傷,又是好一通哀嚎。
“別亂動。”藍衣青年一邊把他當過年要殺的豬摁,一邊溫聲道,“小師弟乖啊,大師兄給你擦點藥,好得就快了。”
曲京元稍微掙紮了一下,就徹底動彈不得了,像條死魚一樣。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真疼啊!
忍不住揚起頭,曲京元淚汪汪地問:“怎麽擦了藥還這麽疼?”
“我只說擦了藥好得快,又沒說擦了藥就不疼了。”藍衣青年依舊微笑,看起來脾氣很好,但說出的話讓曲京元很想立馬給他一腳,“小師弟,你好好受着這疼,不疼不長記性。”
曲京元的腦子裏慢慢浮現出一個問號。
此刻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虛弱無力地癱回原位,合了合沉重的眼皮。
多麽希望此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夢醒後,魔界還在。
魔尊也還在,自己還是魔界最得寵的小魔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三千寵愛在一身。
而那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謝拂,依舊像個廢人一樣,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水牢之中,晝夜不分,飽受酷刑。
可這不是個夢,身上疼得像是被人千刀萬剮了一般,曲京元忍不住抽了幾口冷氣,低聲哼哼。
特別想哭。他好脆弱。
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曲京元要搞明白現在是啥情況。
首先,他得提取對方的記憶,可才擡起手來,就被藍衣青年摁下去了。
這個藍衣青年自稱是他大師兄,給他擦過藥後,也不給他穿衣服,拉過被褥虛虛蓋上後,還摸了摸曲京元疼到被冷汗打濕的鬓角。
“唉。”他長嘆了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小師弟,身為玄門弟子,你這回如此胡來,師尊只怕要生氣的。回頭見了師尊,可不許再像從前一樣頂嘴死不認錯了,知道麽?”
玄門弟子?還什麽師尊?
曲京元驚詫,剛開口要問,就被口水嗆到了。
大師兄見狀,便轉頭同玄衣青年道:“二師弟,你去給小師弟倒杯水,潤潤喉嚨,他嗓子都哭啞了。”
“大師兄,你就非得給他用那種烈藥?”
“疼是疼了些,但效果好啊,再說了,咱們小師弟天不怕,地不怕,還怕這點疼麽?”
“大師兄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麽好的東西,給他用也是浪費。”
曲京元:“……”
更懵了,什麽大師兄,二師兄的?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師兄,更沒有師尊!
難不成借屍還魂到玄門弟子身上了?
曲京元還沒來得及多想,下巴就被一只大手托住了,往上擡起。随即溫熱的茶水就不由分說地灌進了他的嘴裏。嗆得他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了,思緒全被這杯該死的熱茶打亂了。
“慢些,二師弟,別燙死小師弟了。”
“溫的。”玄衣青年面色冷漠,“我方才用手指試過了。”
曲京元:“!!!”
什麽?
那他豈不是喝了別人的洗手水?
豈有此理!
等一杯水喝下後,曲京元總算覺得嗓子不那麽幹澀了,正要開口詢問他們是誰,這裏是哪兒,他們想做什麽。
下一瞬,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
“怎麽,師兄喂你喝水,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二師兄冷冷道,“你真是被師尊慣壞了!”
曲京元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魔尊可寶貝他了,哪怕他把魔宮一把火點了,魔尊都不會生氣,還會撫掌誇他點得好,随便他殺人放火,只要他高興。
從來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
這個該死的刁民,居然敢打他的頭!
不能打頭,他會長不高的!
“再瞪?!”二師兄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他頭上,“現在師尊不在,沒人護得了你!”
曲京元氣得不行,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即便氣,也不敢發作,狠狠抿了下嘴唇,把頭扭了過去。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自古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不拘小節!
待他今日忍了此辱,來日千百倍報複回去!